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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三十五章 聘作同心人 ...
夜愈沉,风愈狂,行于荒漠之上的车队忽然停下。
孙衍看了眼身侧的界碑,叹了口气,“辰兄,军队不能再往前了。”
庚辰盯着远处依稀可见的火光,问道,“那就是琉璃的军营吧?”
远处的人大约也发现了边境上忽然而至的军队,骚动起来,一位将领装束的人带着一群士兵策马而来。
孙衍的神色霎时便凛肃起来,他策马步至队伍最前方,挡在庚辰和马车之前朝来人拱手道,“在下天权孙衍,敢问尊驾高姓?”
那将领模样的人骑在马上,略略欠身,嚷道,“我乃琉璃将军赫於,特来押解慕容离赴吾王营帐!”
“放肆!”庚辰刚欲发作,孙衍却先他一步,怒道,“慕容国主乃吾国上宾,岂容尔等轻辱,天权琉璃自古为友国,今日琉璃陈兵扰边在先,欺吾上宾在后,蓄意挑衅,岂非是有意为敌,视万民之安为无物?”
孙衍虽是武将,说起外交辞令来却是一套一套的,赫於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怼得一愣一愣,等回过神来还不好发怒,毕竟他出发前琉璃王曾千叮万嘱只要天权交出慕容离就不可轻易开战,虽然他实在很不解都打到人家家门口了,怎么就不给开战,可想想琉璃王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赫於只得忍下,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嘲讽道,“上宾?你们中垣人可真有意思,对待上宾的礼仪就是用马车把人送进敌营里?不过这马车确实漂亮,好看,哈哈!”
赫於笑得猖狂,身后的士兵也笑得前仰后合。
庚辰紧紧握着剑,剑柄与剑鞘在不动声色间拉开距离。
孙衍看在眼里,眉宇紧蹙,也不禁握紧了腰间的剑,他虽为人温和,却不软弱,若是庚辰真要动手,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人吃亏。
“素闻琉璃喜慕中垣文化,将军可曾听过‘祸从口出’一词?”
清冽的嗓音冷冷响起,马车的舆门被推开,慕容离笼着绒裘,款款走下马车,眸中已无之前的倦色,只是淡淡直视着赫於。
赫於瞬间怔住,他在琉璃不说位高权重,好歹也是个将军,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可眼前之人,却着实让他惊为天人。
见过美的,没见过这么美的,赫於打了小半辈子的仗,什么血腥残暴的场面他没见过?两军交战,操起刀来,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此时竟觉得自己不敢直视眼前这人了,怎么说,总有一种他在欺负小姑娘的感觉。
赫於心道,都说中垣的男人生得清秀,他以前也不曾觉得比他们的琉璃的男子好看多少,今日却是着着实实长见识了。
“琉璃国主陈兵多时,却未发兵,想来并不愿见刀兵之祸。他亦从未向天权下战书,便是国书言辞之间也颇为恭敬,可见贵国国主无意打破两国友盟之约。”
话到此处,慕容离一顿,淡漠地盯着一脸迷茫的赫於,厉声道,“将军此言,莫不是替琉璃王向天权下战书?”
“战书?什么战书?”赫於心头一惊,他着实没太听懂慕容离话里的弯弯绕绕,但他却是清楚地记得子兑说过不可轻易开战的话,顿时语塞道,“好你个中垣人,莫要引我上当,来人给我押下去!”
“谁敢!”孙衍一声呵,手下的士兵亦纷纷拔刀,琉璃军队也不甘示弱,双方一时剑拔弩张。
慕容离淡定地缓步走到孙衍马前,孙衍立时下马,朝慕容离略行一礼。
慕容离亦还礼,慢声道,“一路有劳孙大人了。”
“国主何出此言,孙衍是真心敬服国主。”孙衍言语诚挚。
慕容离略略一笑,转头看着远处,夜色沉沉,不见王城,他的脚下就是疆界,此去经年,前路尚不知有多少凶险,那人在王座之上,亦不知要经历多少惊涛骇浪。
慕容离举手齐额,庄肃躬身,朝中垣故土深深一拜,“黎,拜别故土,惟愿故土长盛,故人长安!”
在场的天权士兵无不动容,孙衍怀着深深的震撼亦躬身向慕容离行了大礼。
赫於虽不懂这群中垣人在搞什么,却也看得出这慕容离不似外表一般柔弱,武将通常都敬重勇敢无畏的人,由是心里不耐,却也没有出言打断。
慕容离缓缓直起身,略整肃仪容,走到孙衍面前,“就此别过。”
“国主保重。”孙衍叹道。
慕容离略一颔首,直视孙衍的眼睛,恳切道,“大人之才,武可守一国,文可交四方,万望卫守天权,力佐君王。”
孙衍微微一愣,并不虚礼谦辞,而是肃然应道,“国主放心,孙衍生当做陛下之臣,死当为天权英魂,必为天权万死无畏!”
慕容离看着这个年轻却沉稳坚毅的人,不禁莞尔,“最后一句,是我私心嘱托大人的。”
“国主请讲,孙衍承诺必践。”
“请你好好保护执明。”
旷野的风很烈,刮得人脸生疼,孙衍却是一步也未动,他怔怔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世人口中虽皆言慕容离惊才绝艳,堪比九天的谪仙,可在他眼里却再普通不过了。他要走了,最放不下的终究不过自己心上那人而已,他才不是什么谪仙,谪仙哪会这般多情……这般心苦……
孙衍心下暗道,国主,放心。
琉璃军营里。
王帐之中,年轻的琉璃王负手站在地图前,阖眸静待。
“禀王上,赫於将军回来了。”
眼睑下的眸子微微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子兑淡淡地看了眼图上瑶光二字,冰寒的双瞳似可冻结万物。
“带进来。”
王帐之中霎时响起匆匆脚步,赫於大声道,“王上,末将把人捉回来了!”
“出去!”
“啊?”
“都给本王出去!”子兑淡淡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漠然的语调却让人不寒而栗。
赫於虽然是个粗人,看来却很畏惧子兑,邀功不成,又瞅了慕容离一眼,讪讪地带着一群卫兵退了出去。
庚辰不放心地看着慕容离,慕容离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庚辰没法子,狠狠瞪了眼琉璃王,方朝慕容离低声道,“我就在账外,王上有事就叫我。”
慕容离微微颔首,示意庚辰不要担心,庚辰努力深吸一口气,奋力压下心中不快,才出了王帐。
帐中一时又安静下来,子兑缓缓转身,终于见到他等候许久的人。
略略一顿,子兑淡淡道,“本王等候慕容国主多时了。”
慕容离淡然地看着对面之人,并不接话。
子兑却不恼,缓步行至慕容离面前,定睛凝视着眼前人,这人从进来起就是这副样子,那双直视他的眼瞳自始至终淡远而疏离,却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果真绝色,难怪能让执明神魂颠倒。”子兑嘲讽道,“可他最终还是把你送来了,不是么?”
慕容离眼眸微微一动,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淡淡道,“与他无关。”
子兑微挑眉峰,笑道,“你很紧张他?”
慕容离轻叹一声,“你不是好战之人,天权琉璃百年友盟不该轻易被破,所以我来了。”
子兑点点头,瞧着慕容离,悠然笑道,“慕容国主果然深明大义!”
慕容离看着眼前这与子煜七分相似,却更冷峻的脸,蹙了蹙眉,坦然道,“子煜之死,是我之过,对不起。”
喉头倏忽间被用力扼住,慕容离顿时呼吸一滞,他艰难地看着眼前将他性命握于掌中的人,那张适才还笑着的脸顷刻间阴沉无比,望着他的眼中尽是恨意。
“慕容国主很聪明,本王的确无意与天权为敌,亦无意杀了执明,但本王想要你的命却是真的!”
话音一落,脖子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慕容离额角渗出了汗,他眉宇微蹙,抬手扣上子兑的脉门,直逼得那手中力道略松了松,才哑着声音道,“我不打算死。”
子兑一怔,半天没反应过来,瞪着慕容离愣了片刻忽然仰天大笑一声,而后冷冷盯着慕容离道,“本王见过求饶的人,你这么没诚意的还是第一次见。”
慕容离正病者,力道虚浮,喉颈被扼眼前忽明忽暗,却仍是镇定道,“国主杀了我……子煜也不会再回来……”
紧扼喉头的手骤然颤了颤,子兑死死盯着慕容离,眸中恨意仿若烈火燎原,“那你就去给他陪葬!”
子兑眸中闪过杀意,手在顷刻间扣紧,慕容离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瞳仁清澈如泉,始终不曾有一丝慌乱。
然而,被掐着脖子的滋味并不好受,慕容离的眉宇越拧越深,他扣着子兑手腕的手也渐渐脱力,就在子兑以为眼前这人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忽然腰间佩剑一动,寒光晃眼,锋刃出鞘的声音刺人耳膜,子兑暗道不好,抬手一劈,旋身避开,慕容离被这一掌击得向后趔趄几步,捂着心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子兑按住腰间险些被夺出鞘的剑,冷笑道,“果然大意不得。”
呲啦一声,白刃出鞘,子兑拔剑,剑尖抵上慕容离喉头,毫末间的推动,一丝猩红便自雪色的肌肤上蜿蜒而下。
慕容离唇色苍白,面颊却泛起不正常的绯色,在摇曳的烛光下美得妖冶惊魄。他缓缓抬手,并指夹住薄刃,试图移开。
“国主的手若是再不听话,这纤纤玉指只怕就要废了。”子兑啧啧道,“真可惜啊……”
慕容离抬头,淡然地看着子兑,忽而沉声道,“国主在意胞弟,就不在乎天下了吗?”
“你说什么?”子兑蹙眉。
慕容离沉着道,“国主与子煜兄弟情深怎么不了解他心中所念?”
“正因为本王知道,本王才要你死。”
慕容离点点头,“看来国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你这话是何意?”
“何意?国主可知子煜是死在战场上的,正是兵祸起,他才会为天权征战!”
“他是为了救你!”子兑恨恨道,“你别以为本王身在琉璃就不知道,你有难,执明要他去救你,他就去了,可他有难,谁来救他?慕容离!本王的王弟去时还是说说笑笑的,回来时却只剩十里缟素,他……永远都不会再醒来叫我一声王兄了。”
慕容离怔了一瞬,他在子兑脸上看到了失去至亲的痛心,同样的神色他在执明脸上也见过,太傅去世的如此,子煜过世的时候亦是如此。
“如此……国主杀了我,岂不是太便宜我了。”
子兑冷笑着逼视慕容离,目光阴沉得如戈壁之上猎食的鹰隼,“慕容国主有何高见?”
慕容离微微垂首,自怀中掏出一本册子,“这是子煜留在天权的。”
子兑眸光一亮,瞬间又警惕起来,“别跟本王耍花招,子煜的遗物都被执明送回了,哪还有什么册子?”
“执明送回的都是贴身之物,想来此册未被贴身带着所以疏漏了。”
子兑紧盯着慕容离,片刻后终于收起剑,接过册子,熟悉的字迹再度浮现眼前,不禁轻叹,“字倒是比从前好多了。”
只是人再回不来了,子兑心下恻然,一页一页翻看,目光瞬时凝住,越看便越觉得不可思议,怔怔道,“这是……子煜写的?”
慕容离点点头,子兑却不敢相信,“子煜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他最贪玩了……”
“人是会长大的。”慕容离也不知这话是说给眼前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子煜他……”
“执明不喜政务,但天权有太傅,有文臣武将一干忠臣。子煜聪慧,学得也很认真,我猜执明荒疏政务许是对他触动不小,所以他暗暗记下了治国安民之道,前部分有太傅的话,还有些其他人的,后面便渐渐都是他自己的一些想法,他大概并不自信,以致这本册子未被重视,但……其中不乏良策。”
子兑紧紧攥着小册子,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眸光微动,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在他眼里调皮顽劣的弟弟,远离了故土,竟能于遥遥他乡心系家国天下。
“中垣诸国惊天巨变,唯顺势而进可与之俱进,切不可固步自封,墨守成规,然何为顺进之法,尚未想到……呵……尚未想到……”虽字句间还透出稚气,但其中理念已让子兑欣慰,欣慰又心疼,“本王的王弟,若是活着,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他抬头看着慕容离,问道,“你给本王看这个,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慕容离摇摇头,“王上还不明白吗?子煜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了,王上既不舍他离去,唯有替他造一个他心中的琉璃国。强大昌盛,百姓安乐,没有战乱饥荒的琉璃国。”
不待子兑说话,慕容离略整了整稍显凌乱的衣衫,认真道,“慕容离愿赴琉璃三年,替小王爷完成心愿,若是三年未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若是三年得成呢?”
“我要回中垣。”
子兑笑笑,颔首道,“不错不错,慕容国主真是算得一手好账,”复又思忖片刻,接着道,“本王可以答应你,只是慕容国主要的不会只是回中垣这般简单吧?你既舍不得中垣,大可不来。慕容国主机智过人,战名远播,又有天权做后盾,难道还怕打不过琉璃?”
“两军交战,军队寡众未必就是定胜之数,国主不也是算准这一点才敢陈兵相逼?”慕容离淡然道。
子兑合掌一击,笑道,“你想要什么?”
“你的剑。”
剑?子兑疑惑地抚着腰间剑,奇道,“本王的剑的确是一把神兵,此为我琉璃至宝,只是……”子兑忽然逼近慕容离耳畔冷幽幽道,“除了杀人不沾血,本王还未看出有何特别之处。
“这剑原是我中垣之物,诚如国主所言,它在你手中不过是多了一柄好剑,但于中垣却不一样。”
子兑看了看慕容离,又看了看这把剑,“既如此,那慕容国主何时能从本王这里夺下这把剑,这把剑就何时归属慕容国主。只是……本王觉得慕容国主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慕容离眉宇一蹙,“国主有话不妨直言。”
子兑冷冷一笑,拍了拍慕容离的肩,“不急,本王会让慕容国主知道的。”
四目交锋,一为冷冽,一为决然,分毫不让。
子兑轻笑一声,拍了拍手,“来人!送慕容国主下去。”
慕容离略略拱手,转身随着士兵走出王帐,冷风一吹,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浑身一阵寒一阵热,与子兑的交锋颇耗心神,他摇了摇头,忽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王上!”
他听见庚辰的声音,眼前却是一片黑暗,随后连最后一点意识也沉溺于黑暗之中。
“阿离!”
“执明,为何不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要你走。”
“你照顾好自己,我才能安心。”
“阿离……”
“我在琉璃很好,你要好好照顾你,要好好的等着我。”
“阿离……阿离……”执明缓缓睁开眼,愣愣地看着头顶玄墨色的王帐,抬手在眼前轻轻一晃,确认自己是做梦了。
“阿离……”执明又是一声唤,即使明知不会有回应。
他缓缓坐起身,就见床榻旁伏着一人,那人像是累极了,睡得很沉。
执明揉了揉昏痛的额角,将锦榻上一层薄被替那人盖上,自己则覆了件貂裘,悄声出门了。
眼下也不知是何时,总之是星月凌空,执明仰头望月,幽幽叹道,“明月照尽离人泪,何曾团圆一双人。”
他自嘲一笑,缓步走上了寻幽台,慕容离走了,殿外已没有当值的宫人了。
空阔的大殿却点着灯,依稀有人影晃动,“阿离!”执明心漏掉一拍,顿时加快了脚步,推门而入却见是阿羽拿着烛台。
两人都是一怔,执明落寞地笑笑,“你在这儿做什么?”
阿羽这才反应过来,拿着烛台走到执明身边,连行礼都顾不上了,仔细打量着他,“陛下醒了,陛下你昏迷了好几日,阿羽担心死了。”
执明拍拍他的肩,低声道,“寡人没事。你在做什么?”
阿羽抹了把眼泪,“我来给国主打扫屋子,小胖大人说国主会回来的。”
执明神色一动,点点头,“他的东西都不要动,若是回来找不到了,他该生气了。”
阿羽听话地点点头,“陛下来这儿做什么?”
“寡人……”是呀……那个人不在了,他来做什么呢……
“你先出去吧。”
阿羽知道执明心情不好,听话地离开了。
执明望着空荡荡的屋子,眼前床榻被褥已被换过,叠放得整整齐齐。他走上前去,轻轻抚着冰凉的锦被,将它贴近面颊,仿佛还能寻到那晚那人温暖的气息。
他的羞涩,他的坚定,他的动情,一切的一切都似温柔一刀,刀刀刻上他心头,融进他的骨血,这便是世人所言“刻骨铭心”的滋味吧……
好,好,好……怨憎会,爱别离……若是历尽千帆才能与你白头,寡人愿意尝尽一切人间至苦。
执明缓缓拉开床榻软垫,打开暗格,自其中取出两叠放的封信,放在上面的一封未署名,执明打开,这封信很长,足足十几页纸,执明淡淡地看着,没有一丝表情,他脑中唯一能想到的是他的阿离为了他一定又偷偷地熬了一夜又一夜,难怪有几次,他夜半醒来,总见他在外间点着烛灯,还以为他是又在捣鼓那些神秘的图纸。
执明摇摇头,收好信,又拿起另一封,信封上书着娟秀却颇有风骨的小字,那人熟悉的笔记,仅书四字,却足以让执明心头一震。
“吾夫亲启”。
还以为心痛到极致已经不会再有感觉,此刻却要竭力才能抑制住双手的颤抖,执明取出信,只有薄薄一页纸,上书:
吾夫执明,见字如面。
黎半生漂泊,未曾想得君眷顾,百般相护,倾心以待,虽万死亦无悔矣。然,造化弄人,此番琉璃征天权,非君不得力,乃死局也。唯置之死地方可后生。黎此去山高水长,望君努力餐饭,顾惜己身,切莫自悔自责,否则遥遥天涯之心,黎亦感同难安。临别在即,却是难言,万言千语,唯盼君安。今夜,唯一言以寄黎心:
红妆照镜双娇颜。
却羡苍山覆霜雪。
共子明月常十五。
也无阴云也无缺。
慕容离
明正二年二月十二日
“阿离……阿离……”眼中热流奔涌而下,执明小心翼翼地将信贴近心口,就如同拥住了写信之人在心间。
“红妆照镜双娇颜。却羡苍山覆霜雪。共子明月常十五。也无阴云也无缺。”这是流传于中垣大地上的婚约誓词,中垣历来皆有礼法,若是封国之间要联姻,便要上表宗主国请婚。宗主国若是同意,便会下谕昭告天下。下谕的文书就是赐婚的婚书。这婚书会被抄录一份留于宗主国记档,原件则会由请婚国的婚使带回去,加盖本国玺印及一枚同心印,再由娶亲的一国带上婚书前去迎亲。待出嫁的一国接过婚书,两位新人互属姓名,加盖出嫁一国的国印,两人便可行婚仪,就此结成连理。
也不知是钧天之前哪一朝的哪位共主,在给封国的婚书上题上了这么一段话,后人又把这段话延续了下来,无论怎么改朝换代,这段话都未变过,到钧天朝时期,已被当做双方的婚约誓词。
“阿离……”执明细语呢喃,仿佛附在那人耳畔边一般,“阿离,真傻……”
执明缓步行到书案边,轻抚着信上落款“慕容离”三字,在他的阿离心里,那一夜,他们已经成婚了……
是呀,他们成婚了,同心一处,便是天涯又如何,任尔殊途千里,你我终将魂归一处。
温柔一笑,执明提笔在“慕容离”三字一旁,落下两字,“执明”。
婚书!婚书!在黎黎的心里,他们已经成婚了!!!
顺手给萌萌编了个年号~~~明是执明的名字,又有光明之意,想着才统一天权的大人们应该是期盼前路光明的,正,就是浩然正气的意思吧……反正都是寓意不错的字~~~
说一说婚词的意思:
红烛映着铜镜,照出里面的两张容貌姣好的年轻容颜。
而然正最好年华的两人,却羡慕苍山被白雪覆盖(苍山:即青丝,覆霜雪:白头),期盼着白头偕老。
(希望)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十五团圆。
一生之中没有阴云,没有别离之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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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三十五章 聘作同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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