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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我直入大门,见了皇帝,脸上还怒气冲冲的,掌书掌信和总管大人都惊讶地看着我。皇帝从公文中抬起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随即给了总管大人一个眼神,总管大人识趣地带着掌书掌信下去,带上了门,偌大的书房就我和皇帝两人。
      “听说,你拒不接旨?”
      “是……希望皇上能收回成命。”
      他脸上是冰冷的,可笑的表情:“倘若不呢?”
      我气得发抖,在这个男人面前我显得多么的渺小和无助,生气,冷言相对有什么用?我有这个资格吗?我有这个底气吗?我才意识到还还未向他行礼,连忙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行礼,额头磕在地板上冰冷的触感让我耻辱,无端的恐惧,“求皇上收回成命。”
      他的声音寒冰一样无情:“不!”
      眼泪流了下来,无助和恐惧让我全身发抖,几乎跪都跪不稳。
      “皇上若不想杀我,我可以走,永远离开这里。或者,我可以去和辰溪一刀两断,让他从此不再想我。”我已顾不上什么完全美好的回忆,我只想辰溪不要恨我,我只想和辰溪不要站在那么恶心的位置。
      他慢慢的走了下来,我忽然觉得那双缓缓向我靠近的脚是那么可怕,原来他的指尖到发梢都透露着森然的寒意。
      “离开?你有离开的资格吗?辰溪想不想你,与朕何干?”
      这个人,完全不在乎辰溪的感受。从我头顶落下的话语一字一字,冰刀一般落入我的心里,“这个太子,他爱当不当,与朕何干。”竟似带着怨毒。
      我完全呆住了,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为何……”联想到他一直对我大开绿灯,额外的关照,我脑中浮现一个更可怕的想法。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阴冷的微笑,仿佛猎手看着猎物垂死挣扎,“你现在在想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若猜得对,朕就放你一马,如何?”
      一瞬间我真想一股脑说出我的猜想,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在这个男人面前,我连尊严都没有了,还有什么面子?下一刻却神奇地冷静了下来,想想这些日子的事情,我们太天真,太幼稚,把一切想得太简单,我们完全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我站了起来,眼泪还挂在脸上,但不想擦去。
      “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皇上都不会放过我的。圣旨我是不会接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无视他的恼怒,转头走出去。死亡是无可选择的选择,我受不了任何的困禁和束缚,我的血液里流淌着不安分的因子,要我在困在宫城里苟且偷生,做他们控制辰溪的砝码,我做不到!他既然做了这样一个决定,就已经不在乎辰溪是否恨他了,那我又何必替他在乎呢。
      门外是盛夏大片大片炽热的阳光,推开门我就能触摸到了,他一句话就把我拉回冰窟。
      “你可以不在乎你的命,那你朋友的命呢?”
      我强自镇定,“你没有权力滥杀无辜!”他们都不在我的九族之列,且都有一定的名望,若无故杀死,就算他是皇帝,也不好交待。
      “别的或许不能。但,微明和清竹,和你是一样的。”
      我的心蓦然狂跳,我忘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一时间也忘记了那些虚假的尊敬。
      “你知道……”
      “朕知道,你们都是天外客。”
      我呆住了,“既然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杀你们是吗?”他还是那么冷漠,不知喜怒,“那是因为你们还有用。”
      微明是国学院的讲学,清竹更不必说,是帝都数一数二的药剂师。
      我颤抖着,恐惧重新在我心里升腾而起:“我们虽是天外客,但从来没有做过危害这个帝国的事!”
      “是吗?可惜,先皇早有旨意,对天外客格杀勿论。以前不杀你们,是觉得你们有用,不过不听话就什么用也没有了。”
      我的坚持蓦然崩塌,原来我连选择死亡的权力都没有,在这个男人面前,我们都不是活生生的生命,而是一个又一个棋子,不听话的棋子,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教养院在宫城的最里边,两座小山之间,围着一个小小的浅湖。湖水清澈,倒影着蓝天白云,白云自在,自来自去。看着水里的白云出神,冷不丁桌子大震,我吓了一跳,这才把焦距放在面前这个盛怒的女人脸上。
      教养嬷嬷气得面色发青,只是极力的克制着。看着我的眼神那么的清高,冰冷的蔑视着我:“连礼仪都学不好,你还想当皇后?”
      我本来就不想当皇后,我也当不上皇后,您这一套还是歇了吧。皇帝把我丢到这里来,名义上虽是册封前的训练,实际上,这个训练,也许永远永远不会结束了。我们还会相处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有新的妃后进来预选,最好不要对我太凶,免得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我想这样告诉她,张了嘴,却不想说了,随她去吧,顺从得甚至可说是乖巧地伸出双手。打手心就打手心吧,除此之外她也不敢怎么惩处我。
      妃后是这个帝国专有的名词,其实既不是妃,又不是后。比起妃来少了那么点正式的身份,但是更有前途。因为妃就是妃,皇帝宠也好,爱也好,永远也不能立她为后。妃后更像是皇后的预备式,通常是有几个候选者,一齐在教养院接受礼仪规矩的训练,训练结束后入住北辰宫,进行下一步的筛选。这个筛选的过程可长可短长,短则数年,长则数十年。筛选结束后,落选者直接扫地出门,既不能成为妃,也不能成为后。这个国家对皇后的选择十分的慎重,因为皇后不仅仅是统领后宫,更是皇帝的臂膀,甚至在皇帝死后,新的皇帝还未能胜任之时代理皇帝的工作。所以皇后的选择必须慎之又慎,皇帝本人都没有选择的权力,只有提名权,选择权在王族有地位的长者们手中。
      教养院的教养嬷嬷本人也是王族的成员,身上有着专属王族的矜持和骄傲。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她的矜持估计也被我磨得差不多了吧。有一次我在走廊听她和什么人说起,说也不知皇帝什么眼光,竟然看上一个木头一样的呆瓜,长得又不是特别的美,也不知看上了我什么。
      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湖水,想起从前也幻想过嫁给辰溪会经历什么。也会进教养院,接受这种那种训练,也会在北辰宫和其他备选者勾心斗角。但绝不会如今日的傻呆木,我一定会很努力地讨教养嬷嬷的欢喜,让她给我好的评价,好让我在长老们心中的印象好一点。到了北辰宫,不管什么样的试炼我都要尽心尽力的做,我不要被扫地出门,我不要最后当不了他的妻也当不了他的妾。
      就算不能浪迹天涯自由自在,就算不能让他专属于我一个人,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就很好。
      他现在怎么样了?听到我成为妃后的消息心里会怎么想?他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湖水明亮的反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捂着双眼慢慢的蹲下身来。
      空气中是令人窒息的造作的香味,我不知她们用什么来擦拭地板和走廊,以至于那令人不适的味道让我整夜整夜的失眠。
      明亮的月光和清凉的晚风并没有让我好过一点,我不可遏制的想辰溪,想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我们之间再无可能了。当初他明确的对我表示爱意,我竟然还推拒他,现在想来是多么的不该,我应该在见到他的时候就奔向他,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不管他的年纪,义无反顾地和他到任何地方。不要顾及什么人的眼光,不要顾及什么可笑的名誉,私奔就私奔吧,为什么我们要那么傻?
      “现在哭还有用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的身子僵住了,回过头来,夏梦寒慢慢的从阴影中走出来,美丽的脸在月光的描摹下慢慢的浮现。
      我不想理她,不想看见她,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呵呵,当然是来看看我们未来的皇后了。”
      我站起身来,看着她得意得样子,忍不住出言讽刺:“就算我和辰溪没有可能了,他也不会爱上你,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炫耀?”
      “我当然可以炫耀,你知道,人是会变的。当初你不也认为自己不会爱上辰溪吗。”
      她竟然敢和我一样,直呼辰溪的名字了,实在是太不知廉耻。
      “那你好好努力吧。”辰溪就算忘了我,重新开始,也不会选择这样心机重重,阴冷狡诈的女人。但和这样的女人斗嘴有什么意思?就算赢了,就算把她说得很难过,也无助于我的分毫。
      “你炫耀够了的话,请自便吧。”
      “问题是还没有。呵呵,你知道你为什么走不了吗?”
      “你……”我一时惊呆了,我忽然想起我曾和她说过会和辰溪离开。
      “我告诉了皇上,可惜他不相信我,我就去告诉太后,求她把你留下。原以为皇上盛怒之下会杀了你,那样就不用我亲自动手,辰溪也不会恨我了。没想到皇上的主意更狠,更绝,你就在这里当辰溪的预备母亲当到死吧!”似乎怕我还不够伤心,冷笑着再加上几句:“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吧,你的好助手流裳,还记得吗?你以为她真的是为你的理事司吸引,不惜当叛国贼跑来投奔你吗?你的事,皇上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知道得清楚,时机把控得完美无缺,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说完,带着大大的笑容,倒退着,融入黑暗,把我留在惨白的月光里。
      若没有奇迹,我的人生就真如她所愿一直惨淡下去了吧。困在这个囚笼里,生而无味,求死不能,每天的空气都让我感到窒息,平庸无用的时光消磨着我的意志。远离朋友,远离爱人,生不如死。
      明知道也许夏梦寒还在哪片黑暗等着我崩溃,明知道该倔强地忍耐着,却无力地跪坐于地,哀哭出声。
      我没想过这辈子还会为微明和清竹做什么。这些年我们的友谊好像渐渐的回复当初,但我和微明知道,我们之间的伤痕永远也不会磨灭了。我们可以依旧关心对方,依旧说说笑笑,分享任何好东西。但是,不会再为对方豁出一切,连性命都在所不惜了。
      如果当初夏梦寒以清竹的性命要挟他,他没有选择妥协,而是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就算他不要我牺牲,我也会愿意为清竹放弃我的能力。因为任何能力都比不上人命,更何况这个人命是我的好朋友的命。
      但他选择的是背叛我们之间的友谊,保全爱人。
      保全爱人没有错,但实在没有必要选择背叛我。我理解,可是不能原谅。这些年我逃避着清竹的亲近,我怕,我怕她毫不知情的对我好,毫不知情的当我是朋友和亲人,毫不知情的依旧可以为我付出一切,不惜性命。因为我已经不会为他们付出一切了。
      我不会再为他们牺牲,不会再为他们多加考虑。
      我以为我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我现在还在这里?为什么我要为他们的命在这个囚牢里夜夜哭泣?为什么要为他们的幸福在这里思念着我的爱人,眼泪流尽,为我们再也无望的未来?
      我知道忧伤是可以杀人的,倘若我忧思而死,皇帝应该不会找微明和清竹的麻烦吧。
      他虽然残忍,但一向讲道理。
      讲道理?呵,我怎么还会觉得他讲道理?我为这个帝国工作近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给我的“赏赐”就是这样的。他说他不在乎辰溪当不当太子,那他困住我做什么?我还有什么利用的价值?我想不通,想不明白。
      日复一日的失神,心不在焉,教养嬷嬷对我越来越厌烦,打手心的力度也越来越重。罢,在这个地方,我也用不上我的手,肿就肿吧。
      一个身影忽然闯入我的视线,披着明亮的阳光,如同我的梦境一般不真实。隔着窗子看着我,那双眼睛里太多的痛苦,思念,被我看不懂的清冷的壳笼罩着。刻意放缓的语调那么不自然,“青书,跟我走。”痛苦,但不容置疑的语调,我依然无法拒绝。
      在教养嬷嬷的惊讶和愤怒中冲出门去,粗鲁地推开阻拦的宫娥,一心一意的奔向他。我要立刻抱着他,抚平他的不安,告诉他我愿意和你去任何地方,我不管外面是怎么说我的,但那都不是真的,我依然是你爱的那个青书,依然愿意在你面前就变笨,支持你任何看似不智实际上简单又真诚的决定。
      真抱住了他,那熟悉的体温,隔着一重又一重的梦境,终于真实的传到我身上,我说不出话来,才张嘴就哭了,委屈得像个孩子。
      头顶传来他如释重负的轻叹,用力的抱我一下,亲吻着我的发,“青书,我的青书啊。”
      喧闹不合时宜的挤进我们之间,我听见教养嬷嬷气急败坏地骂道:“太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太放肆了!”
      辰溪平静地:“叔母,我不想为难你。青书不该在这里,我要带她走,请你成全。”
      “成全?太荒唐了!来人,立刻去通知皇上!”
      龙吟轻啸,一抹寒光晃花了我的眼睛。
      “都别动,我不想伤害女流,但若阻我,就别怪我心狠!”
      教养院全是女子,此时被吓得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的看着我和辰溪离去。
      这个门原来那么容易走出,我紧紧的搂着辰溪的左臂,这一刻什么都不想考虑,享受着这一刻,有希望,有未来的这一刻。世上任何东西都没有希望这个小东西来得让人欣喜。
      我知道我们才迈出了第一步,我知道我们前面的路有多难。宫城这么大,帝都这么大,我们怎么走得出去?我走了,微明和清竹会怎么样?我知道还有好多的话要问,可是我问不出口,他的手心太过温暖,他的眼神太过坚定,我又变笨了,笨得无法去考虑那些现实的问题。
      皇宫禁卫很快赶来,把我们围在中间,一圈寒光闪闪的刀尖对着我们。辰溪沉声道:“让开!”
      “太子,不要为难我们。”
      辰溪扬剑,怒道:“你们又何尝不是在为难我?”
      长剑挥出,一阵异样的香气,在我的诧异中,辰溪的剑光里开出了白色的花,一朵一朵,轻柔的跌落,落地之处长出妖娆的淡绿色的藤蔓,纠缠着爬升,开出一朵又一朵雪白的花朵。
      空气香得不像话,我的脑子昏昏沉沉,不知为何,刚才那些凶神恶煞的卫兵不见了,巍峨的宫室不见了,只有我和辰溪拉着手站在淡绿色的森林中。四周安静得没有声音,前路坦荡,似乎可随意奔跑。
      辰溪握紧我的手,语调是我没听过的紧张,“青书,跟紧我。”
      我点头,未发一言。我知道,这是水蓝的拿手好戏,幻术。在幻术范围的人,每一个人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每一步都是天堂,或者深渊。但每个幻术都留有活门,一步错,全盘皆输。水蓝定是将活门告诉辰溪了,我只要跟着他就能安全的走出去。
      白鹭林之所以安静如天外,最大的原因就是白鹭林外围的迷雾林是个幻林,是白鹭林的屏障,连老妖婆都不敢进入。
      魔法院的法师们虽厉害,但对这幻术也是一筹莫展,看不到敌人的实质,能力再大也没用。破魔之物也对幻术无效,幻术是通过花香直接作用于人的感官,再由施术者催动。除了巫族,没有人能破幻术。
      巫族远在寒石城呢,且巫族比蝶族更加神秘,更加不喜与人交往。想不到辰溪能想到这种逃脱之术,原来他也不是只会乖乖的。他既然会找水蓝帮忙,应该和谦离微明他们商量过了,朋友们应该有所警惕了吧,就算我跑了,微明和清竹也能周全,这就是我在等待的奇迹。
      水蓝的幻术一直美得不像话,她让夺人性命这件事情变得不再血淋淋,虽然也掩盖不了血淋淋的事实。我现在还有心思嘲笑他们蝶族的秘术。
      辰溪牵着我慢慢的走在这淡绿色的森林里,每一朵花都对我们点头。这一幕那么的熟悉,忽然有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穿透我的心,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相似的场景。只是那时不是他牵着我,是我牵着他。
      我记起了我们的初遇。
      我无声的笑了,想着出去后要告诉他,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最初是在什么地方见到他,想起那个对于我来说曾经平凡的午后,由于和他的相遇变得多么的不平凡。
      他听到一定会很高兴的。
      无声的世界里,我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呼吸,心跳,都那么的清晰。其他声音都穿不透这层虚幻,不会被穿透的。
      我的胸口忽然一凉,什么东西自我的后背穿透我的身体。低头看,看到半截染血的箭头,然后才感到痛,剧痛,稍微动一动就牵扯撕裂般可怕。
      我跑不动,也不敢跑了,我怕痛,怕得要命。雪白的土地自沾上我的鲜血的那一块开始被污染,血色顺着那些破裂的线蔓延,美丽的幻境玻璃一样碎裂。藤蔓不在了,花儿不在了,我和辰溪站在王城门口,周围是还处在迷乱状态中的人。
      “青书……”辰溪的声音是那么的不可置信,睁大眼看着我,不肯相信这是真的。血液滴答,我松开了他的手,慢慢的跪在地上,血液的流逝让我无力,但头脑还很清晰。
      清晰的听见身后传来的,冷酷而威严的声音,如寒冬里冰凌碎裂的声响。“你要走,就带着一个死人走吧。”
      我抬头看着辰溪,想告诉他我不会死,肺部涨得难受,几乎不能呼吸,才张嘴,一大股鲜血就涌了出来。捂着嘴,却阻止不了血液从我的指缝流出,滴落。
      我此生遭遇了数次严重的创伤,这一次实在不算什么,只要头没有掉我就不会死。
      辰溪怒视着我身后的人,寻常清淡的辰溪,此时那么的愤怒,仇恨扭曲了他的脸庞。我的辰溪,只要简单快乐就好了,不用怨恨,不用愤怒,习惯原谅他人。不用为我这样,你连杀父之仇都可以放下了,还有什么不能放下?我想说,可是我说不出话来。
      “你可以带她走,看着她慢慢血液流尽,死在你怀里。或者,把她留下,水系法师会救活她。你自己做决定吧。”
      他就像对着毫无反抗能力的困兽说话。他好蠢,他不知道我有水珠,我比蟑螂还要顽强。我们赢了,我们可以走了,他是皇帝,圣口一开,再无更改。我的力气已耗尽,我的意识也渐渐的迷离,去拉辰溪的手,想告诉他,我们走,我们自由了。
      辰溪却放开了我的手,感受到他颤抖的指尖抚摸着我的脸,那般的不舍,那般的爱怜,贪恋着那份温度,他的手却猝然离去,他后退着离去。我想追赶他,却倒在地上,心里哭喊着:带我走,带我走,只差一步,我们就自由了,就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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