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天涯梦》阿枝阿蔓

166、第一百六十六章

　　旧关的内城墙给守城将士们带来了新的希望，可这层希望持续了不到五天，就在妖族报复性的，不惜代价的猛烈攻击中轰然倒塌。妖兵踏着同类的尸体，眼中燃烧着疯狂和仇恨的火焰越过城墙，誓要把人族全部杀光！失去了这么多的战友，不管是什么种族，都会升腾起这般浓烈的仇恨。妖族高层发出了仔细清洗的命令，是以，一部分妖兵还是不得不先冲到旧关民房中，搜寻和杀害每一个遇到的人族。
　　外墙倒塌之前，城中的士兵就被魔法研究院调开大半，只有两万兵士和上千的魔法师。如今，兵士和魔法师们退往关内民宅内。他们并没有往西退守，此处往西不到二十里是父母妻儿所在的后勤营，他们若退，那些体质一般的亲人绝对逃不远。旧关享受着内陆的繁华已有三千年，除却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理优势外，它还是重要的官道，货物集散中心，人流量大的地方从来就不缺居民区和商业区。妖族入侵的消息传来后，旧关民众第一批被疏散了，关内的民宅和商铺变成了兵营，院子里和街道上搭满了帐篷。一开始也有人质疑，为什么不干脆铲平民居，弄成整齐的大兵营。这其间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可操作性也很强，要知道，有魔法师这种不寻常的存在，推平一些建筑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现在，人们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
　　两万多人组成小队躲藏在各大街小巷是很容易的。妖兵组成数十支小队进入街道中，每遇到一个转角就先放数道风刃或者火球试探一二。失去了城墙的依托，没有了阵法的加持，近身攻击，妖族是不怕人族的。同样具有天赋的灵力，身体却比人族更为强壮，反应更加敏锐，人数也比人族更多。在这种情形这下，妖族不怕人族任何形式的巷战，人族只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杀了入口的三支人族小队后，清洗小队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甚至开始约好赌局，看哪支小队杀的人类比较多。又一道墙在妖兵的打击下倒塌了大半，一声惨叫传来，紧接着，妖兵看到了一抹鲜艳的血红和掩埋在砖石下的半条小腿。妖兵呼啸着冲上前，提着形状各异的骨刀，抢着收割人头。
　　废墟掩埋着的是个异常美丽的人类女子，失血让她面色苍白，瞪着他们这些入侵者的目光凌厉得像两道利剑。不带丝毫犹豫，一个强悍异常的妖兵大步上前，揪起她的头发，高高地扬起手中的利刃，女子咬着牙，闭上眼，利刃将她美丽的头颅砍下的瞬间，她的双手爆发出十数道雪白的风痕，将周围的妖兵屠杀近半，在她的头颅砸到地上的时候，有四道颜色各异的鲜血飙射出来。受伤未死的妖兵震惊之后大叫大嚷着将她的尸体砍成了碎片，他们没注意到那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丝决然的微笑，更没有注意到，淡淡的白光从她的尸体碎片中散逸出来，迅速地往西方去了。
　　类似的一幕在各个大街小巷中上映着。其实不管是哪一方都心知肚明，数量，力量差距太大了，人族的此番作为，收效甚微。上千名魔法师，或是组成小分队，或是单打独斗，勇悍得几近于疯狂，就好象，急着自己去死般。运气好的能杀死几个妖兵回本，运气不好的，连妖兵的衣角都碰不到就死成了一滩碎肉。天空中飘荡着各种颜色的烟霞，逐渐的连成一道淡淡的虹。
　　虽然损失不大，但吃了几次暗亏之后，暴躁的情绪弥漫在妖兵中，他们的行动愈发的急躁，也就没有注意到，为什么直到现在，遇到的都是疯狂魔法师，一个普通的士兵都没有遇到。
　　或许是被妖兵的强悍吓到了，原本藏在西门附近民居中的士兵慌慌张张地逃出关去，两万士兵毕竟不在少数，慌乱中难免有推搡踩踏，一时间咒骂哭嚎，乱七八糟。妖兵不疑有他，迅速追了上来。
　　出了西门，通过一条一里长的狭长山道，面前豁然开朗，是块很大的山间盆地。这一里多地人族走得血迹斑斑。身体素质的差异在这一刻展露无余，人族士兵发足狂奔，累得满身大汗，气喘吁吁的时候，妖族士兵还是气定神闲，未见任何的急促之意，时不时的一个加速跳跃，就能缩短好几丈的距离。要不是山道狭小，妖兵的阵型施展不开，这些士兵很快就会被屠杀殆尽。从空中看下去，旧关和盆地就像个巨型沙漏，山道就像沙漏的通道，妖兵正像流泄的沙子，飞快地泄向盆地。
　　吃了不少人族的亏，知道了人族的诡计多端，也有高阶妖兵阻止了后续妖兵的追击，且让前锋试探试探。前锋毫无阻碍地经过了通道，肆无忌惮地追杀落后的人族，一直到盆地内，一路畅通后，妖兵才放心地继续追击。
　　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旧关攻城战，妖族虽胜，却也损失不少。人族对于此战准备之充分远超妖族想象，用以消耗战力的低阶妖兵死伤无数，原本应该神出鬼没，机动性极强的巨鸟，也因为一道至今还停留在旧关上空的禁空禁制弄得完全没有发挥作用，如今还需花费时间破坏这一层禁空禁制，也令妖族高层大为光火。虽说妖族精锐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可同样的，妖族高层相信，人族的精锐从来就没有出现在战场之上。人族底气太足，准备太充分，完全打乱了妖族的计划。出于一个人族不知道的原因，这场战役拖得越久对妖族就越不利。到得今时今日，对于妖族来说，已经拖得太久了。
　　这份焦灼和怒意从上至下，笼罩着整个妖族军队。本来就不受重视，在战场上永远只作为炮灰消耗的低阶妖兵们更加难以掩饰这份焦灼和愤怒，他们追逐着那些落水狗，恶狠狠地将他们的头拧断，四肢扯下来，将肢体砍成好几段，不挑食的还毫不介意地将那些残肢断臂放到嘴边大扯大嚼，鲜血和内脏淋得满地都是。
　　这一场攻防战，人族已经一败涂地了。士兵们哭着喊着，叫着爹妈或者爱人孩子的名，气喘吁吁地往二十里外的后勤营奔跑，腿被砍下来了，就用手爬，背被一只脏兮兮的大脚踩住了，就用眼睛看着那个方向，头颅砍飞出去了，鲜血依然向着西方的土地。二十里，寻常骑马只需大半个时辰，可如今却成了无论如何都无法跨越的天堑。
　　血肉拖出一道长长的叹息，在盆地中段戛然而止。秋风从远处的山坳间吹来，衰草连天，呜咽不止，山脚的那一边，帐篷林立，烟火袅袅，影影绰绰的人影慢慢往这边移动。是后勤营的男女老少，他们或拿着破损的武器或木棍菜刀，柱着拐，搀扶着伤患，牵着孩童，绝望而坚定地往这边走来了。从此往后，是通向帝都的笔直官道，帝都人满为患，已经进不去了，他们没有了退路，逃不了，就只能战斗，要死也要有尊严的死，这个骄傲的国度没有投降二字。
　　看着这些老弱病残，妖兵轻蔑得甚至不愿意出手，召唤了几只低阶妖兽后，妖兵们便冷眼看着那单方面的屠杀。原本还有些疑虑的高等妖兵此时也发出了安全的信号，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人根本算不上威胁，他们已经派出斥候彻底搜索这片盆地了，这里实在是适合休整的地方，妖兵就算强悍，也需要休整了。
　　夕阳落下的时候，这片土地已经听不到人类的声音了，血腥味在这个盆地凝而不去，但是对于妖族来说，这比任何的花香都要来得怡人。禁空禁制打破了，巨鸟飞了进来，环绕数圈后分散四周，收拢了翅膀，也打起了瞌睡。简单的晚饭后，盆地内呼声一片。这些不管是在哪儿都是前锋和炮灰的低阶妖兵，连帐篷都没有，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在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中安稳地睡着了。他们太累了，不管最后妖族是否胜利，这里的绝大多数妖兵都回不去了，在疲惫和绝望中，他们稳稳地睡着了。
　　篝火在秋风中呼呼作响，明灭着，光影陆离。白色的雾气从南方山坳中慢慢的升腾而起，向这边弥散开来了，为这样的夜晚平添了一份静谧。夜已四更，正是一天中最困倦的时候，巡逻的妖兵脚步也轻慢了不少，其中一个高等妖兵打着哈欠，抬起长满细密暗蓝色鳞片的脸看了看晦暗的月色，月挂西天，浓雾一阵阵，一阵阵地飘来，月色更晦涩了。深秋的冷风呼呼地，呼呼地从北方吹来，高等妖兵忽然打了个激灵：北风天里，雾气怎么能从南边飘来？连忙高声预警，妖兵们睁着稀松的眼爬起来，茫然地看着四周，敌袭？哪来的敌袭？只是浓雾罢了。心念未罢，但见浓雾中矗立起一个七八丈高的巨大黑影，手持一把巨剑。不少妖兵还在疑惑，是哪个高阶妖兵把这等妖兽召来守护我们睡觉？
　　巨影扬剑，狠狠地斜劈而下，十数截上半身飞到空中，浓雾中，洒落的鲜血下雨一样。
　　尖叫声和刺耳的预警声同时大作。巨影仿佛一尊杀神，每次扬剑都能收割十数个妖兵的生命。妖兵倒也强悍，忽发变故，最初的慌乱后，迅速的组织起了反击，但他们很惊恐地发现，他们天生的灵力完全无法调用了，这块盆地，不知何时被下了锁元阵，任何的灵力都无法在此调用。
　　震天的喊杀声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层层叠叠的在盆地中回响，震得人心神俱裂，惶然无措。这个盆地早就埋下了重兵，妖族之所以没有发现，是因为早就做好了地下工事，这些人在此埋伏了近一个月，别说他们只是匆匆看几眼，便是旧关守将宗海也不知道，原来他的身后埋藏着百万雄师。旧关数次告急他们只是远远听着没有出手，妖兵追杀同类，留下一条血肉长路时，他们紧紧抓着土墙，没有出手，妖兽虐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时，他们眼中含泪，钢牙咬响，还是没有出手。一切的一切，只为了这一刻的反扑。很多时候，为了更好地守护这片土地，守护者也会很无情。
　　漫山遍野涌来的士兵都是普通人，由涯之国东方防线的精锐及西方诸国的普通士兵。西方诸国主力撤到涯之国后，实力几乎无损，重要的几场战役都是以涯之国的力量为先。他们进驻涯之国，原本担心涯之国把他们当炮灰，消耗他们的战力，可涯之国并没有这样做，对难民处处优待，对军队提出的关于粮草和武器的要求，在能力之下尽量的满足。西方诸国原先对涯之国主导此战还有些不服气，此时也不得不服气了。除却涯之国，的确没有哪个国家能主导这般庞大的战役，连号称能和涯之国媲美的超级大国湘国，在不知是否会发生战争的情况下也不敢储存如此多的粮草和物资，尤其是粮草，庞大的仓储无法消耗所造成的损失就有可能拖垮一个中等国家。涯之国就好像早就知道妖族什么时候会来一样，准备充分得令人乍舌。在此情况之下，涯之国作为战争的主导国家无可厚非。此中的关节一旦想通，涯之国的命令在西方诸国中就更加畅通无阻起来。这一次旧关防御战，一下子就将西方诸国几乎所有兵力都派了出去，但没有人怀疑和反对。
　　普通士兵的那点体能优势在妖兵面前被碾压殆尽，可人族这一次先机占尽，且不说以逸待劳，单就妖兵陷入防御圈，又发现自己失去了天赋异能，这两点的打击就足以让士气低迷，人族力量不够，可这一次数量补足了，面对漫山遍野，气势汹汹的人族士兵，妖兵第一次感到了胆怯，那是妖兵无数次的人海战术中让人族感到的胆怯！
　　没有人注意到一开始就震慑了妖兵，让妖兵心神大乱的巨大黑影如他来时那般诡异地消失了，面对数量比己方还多出不少的人族士兵，比面对那个巨大黑影还要令人恐惧，阵线一时慌乱，就被人族冲开成了两截。
　　晦暗的光线中，惨烈的厮杀正在进行着。待到妖族回过神，镇定起来，才发现，在外围守护着的巨鸟被杀得所剩无几，偶有升空的就被乱箭攒射打了下来。人族的目的很明确，破坏这种人族无论如何都无法追平的机动性。巨鸟嘶鸣着，拍打着翅膀烟尘般意图升空，却发现反应慢了许多，翅膀也无力了许多，雾中含有令巨鸟麻痹的药物，由于浓度不高，倒也没能一下子剥夺他们的行动力，也保证了不引起妖兵的注意。妖兵大急，欲救却来不及了，人族来势太过凶猛，根本没安排任何退路，就好像根本没打算活着离开这里。
　　盆地中的异变自然传到了正在旧关休整的妖族精英那里。高阶妖兵们和那些炮灰不同，他们更接近完全体，智商更高，面对张皇失措前来报信的妖兵，并没有贸然前去救援，而是派遣了一支仅仅五十人的小队前去打探。
　　斥候队迅速地通过了那条狭长的通道，通道中暗得好像铺满了化不开的浓墨，但这影响不了斥候队分毫，在黑暗中，他们的眼睛就像野兽那般亮起了两点荧光，鬼火般迅速地飘向了战场。途中遇到了哇哇乱叫的逃兵，他们不动声色的动手杀了，以至于跟在后面挤进通道的妖兵如见恶魔，又屁滚尿流地回头跑了。除此之外，意想之中的伏击并没有出现，两旁是悬崖峭壁，高逾百丈。
　　战场中，厮杀正如火如荼。雾气被各色鲜血染成妖异的颜色，扑在身上，脸上，空气中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根据逃兵叙述，人族只是胜在人数众多，又是猝然袭击，也就是仗着手上带有破魔效果的兵刃逞凶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者坐镇，怪就怪在，他们忽然之间使用不了任何的天赋异能了，这是一场血肉搏杀，灵力和天赋已经完全无处发挥了。这个消息如重磅炸弹，各部族掌权者一片哗然，大骂人族的无耻！摆在妖族面前的是个两难的问题，要是驰援，就必须放弃优势和人族厮杀，虽然妖族的体质大多比人族强悍不少，可人族人数占优，这一场胜负未定，但若放任不管，这些炮灰起码损失□□成，不但失去了大量消耗人族战力的炮灰，还极大的影响士气。
　　人族此举究竟意欲何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和人族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精明强悍大相径庭。盆地中的厮杀声穿过狭长的通道，鬼啸般冲击着他们的帐篷。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在逝去，犹豫得越久，损失越大，在各部族掌权者的自告奋勇中，妖族统帅下达了两个命令，第一，各部族派选一支人数不下于一千，擅长搏杀的士兵前往驰援，第二，再派斥候前去破坏人族的锁元阵。
　　各部族领命下去了，妖族统帅恨恨地一锤桌子，那张从旧关守将处搬来的梨花木桌哗啦一声整个散架了。实在是太憋屈了，这场和人族的战役中，人族处处占了先机，应对方法和大阵层出不穷，就好象早就准备好了等他们去自投罗网似的。每一次，妖族看起来形势大好，在人族地域肆意杀戮的时候，他们都以为占了上风，但想象中的，人族望风而逃，溃散成一盘散沙的情景并没有出现。人族就好象故意留了些土地让他们占领，清空，他们拧成了一条绳，打开了口袋，在他们所不知的地方舔着嘴唇等着他们。
　　听老人们传下来的故事中，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人族应该是边打边退，好不容易集结起反抗力量，一旦看到胜利无望，很快的就如鸟兽散了。要不是那个巫族的首领太过狡猾，太过难缠，带着他们的全身特殊能力者的军队和他们游斗，不时留一两个可怕的阵法纠缠，那场战役绝不可能打了上百年。当时人族已经被打残了，几乎找不到一个完整的城池，找不到一个没有未经战火的村庄。谷子，小麦洒到地里，好不容易长出来就被一场战火毁得一干二净，那一百年，饿死的人不计其数，远胜于被妖族杀死的人数。
　　可这一场战役明显的和上一次不同，那个竖立在曼罗国的超级大阵就狠狠的抽了妖族一嘴巴。那个阵法太霸道了，范围内所有的活物瞬间飞灰湮灭，连蛇虫鼠蚁都没有放过。妖族那一场损失惨重，一开始，妖族没有把人族放在眼中，一开始就全力出击，根本没有派低阶妖兵试探和消耗，低阶妖兵只是作为清扫平民的苦力而已，和低阶妖兵一同出现的高阶妖兵和数量不小的巨鸟全折损在那个弹丸小国。那是个需要献祭大量生命才能启动的大阵，由此可见人族准备之充分和狠辣。妖王气得七窍生烟，差点不惜灵力，强力破坏那个大阵，要不是岩雪部族首领拼命劝诫，只怕连妖王都要吃个大亏。后来不得不选择打破那个大阵，按原先的计划从平地大举入侵，事实也证明了岩雪部族首领的说法是正确的，妖族为打破那个大阵的确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任何阵法的竖立都调用了这个世界的本源之力，一旦形成稳固的结构，除非能找到阵眼，不然，强行打破必然会遭受本源之力的反击。打破曼罗国那个大阵时遭受的反击让妖族至今心有余悸，所以一直以来也就没敢和人族那些多如牛毛的阵法硬撼，只是派出炮灰试探而已。
　　这实在是令人恼火的一件事，妖族也不是没有有识之士意图改变这种劣势。可从很久以前，妖族就发现了一个令人沮丧的事实，不管妖族对阵法的理解有多么的透彻，妖族就是没有办法和本源之力建立联系，竖立阵法。人族虽然弱小，可是，就算是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都能轻易的和本源之力建立联系，妖族无论如何都不行，就好像天生的就排斥这种力量。人族并不知道什么本源之力，在和妖族漫长的对抗过程中，发现了阵法的强大力量，在漫长的岁月中，创立了许多强大的阵法。数次在灭种危机中依靠强大的阵法保留了人族的一脉之息。
　　要不是当年的老妖王在和人族订立契约，竖立禁线的时候耍了手段，不管是三千年后的今天还是往后的三千年里，妖族都别想踏入人族地域一步。
　　妖族统帅心中嘀咕，为什么妖族一定要和人族过不去呢？各过各的不好吗？为什么每个妖王上位后总是野心勃勃的要将人族屠戮殆尽呢？
　　这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毕竟，没有好处的事没有人愿意做的，可杀戮人类又有什么好处呢？他就算暂代妖王统帅妖族，也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