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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七年。
因西北战事,帝命抚远大将军王,即十四阿哥胤禵,讨伐叛乱。这一场拉锯战下来,到底是八爷党赢了,能敲定十四爷,实属不易。“代朕亲征”四个字时时警醒,皇上择了最有能力的人挥师北上,岂能没点深意?胤禩也为胤禵设计了军车,筹了粮草,遣了亲信。一切置办妥帖。
“福晋,宫里宣主子有训话。”
子门刚摸上一张牌。“和了。还真不容易。”说着又和来报信的太监还有其他人说道,“瞧瞧宣主子这福祚恩泽。”说罢往外走,又回头交待一句,“今儿先到这吧。”众人散去,白歌望了一眼,子门这牌早该和了不知多少次了。
宣嫔已入宫二十年,因未有所出,所以这么多年,才刚晋为妃。其实,众人心里都明白,这是老爷子在安排身后事,这号女人不给个好名份,日后只能在宫里受气。
“娘娘吉祥。”子门福福身,只有她一个人进宫。“贺喜您了。”
哲思沁看到眼前的子门,多少有些不敢相认。两人已有五六年没见,自胤禩出事后,两人更是没了往来。乍看子门,眼角已有了皱纹,打扮得也散漫。绝不能同当年相提并论。身上少了些霸气,多了些许市侩。
“我这儿刚来了点好茶,尝尝?”哲思沁差婢女们上茶。子门打开盖,疑了一下,便都喝了。“怎都不喝□□,而改喝茶了?”
“都喝了五六年了。”哲思沁一直等着子门的动静,却不见她说什么。
“茶怎样?是雨前。”
“自然是好茶。”子门赶紧说。谁料哲思沁突然变了脸色。“这货色你也敢说好?我就不信雨前雨后你尝不出?”
子门呆呆起身,慢慢的说道“尝不出了,舌头早钝了。就算是尝出了,这废物嘴巴也只会说好……”
“子门……”哲思沁当然知道,子门从小喝的都是极品贡茶。猛一喝稍差些的,就会有反应。是她舌头真钝了?还是被挫平了,失了锐气?“子门,你打起精神来。听说你整日只知道玩儿。”
“家不家,夫不夫。不这么消磨日子,又能怎样?”
“还记得我小时候,养了两只鹰。总要把更俊的一只带在身边,另一只放出去。两只鹰放一块时没什么,分开久了就不成了。久分必何,久合必分。你们差不多得了,别自己作践自己。”
“后来呢?”
“后来,放出去的那只死了,我倒也无所谓,因为我喜欢的那只还在,但它孤身一人,没什么劲。”
“哦。”
“这马车怎么……”子门问等在东华门的白歌。
“爷叫来接您。”
“是吗?他倒真上心。”心里一热,才回过味来,怕是宣妃从中插了一手。“爷也听了个故事?”
“是,两只鹰的小段子。”白歌笑道。眼见胤禩子门关系变好些了。“一个死了,另一个不也挺好的吗?等我哪天扑棱不了了,我看他也不会怎样!”
白歌顿时僵在了那里,“爷说,他已经体会您的苦心了,方才知道这牌里还有个世界。”
“哼!这里学问那么大,我到现在都糊涂,还是一手臭牌!”只自己走在前面,嘴角却漾起了笑意。
的确,子门是靠着一张桌子,联系着各福晋,官员太太们的。这男人们说的话,女人们嚼来嚼去,子门兀自听,输钱给她们。一让她们高兴,二请下次还来。这样总算夫妻一条战线了,子门时而跑娘家,时而串亲王府,这儿搞得如火如荼,胤禵也打了胜仗,众人欣喜之情不必言表。总算这次赌注下对了。
帝命抚远大将军王已是领功回京,没几日,又被遣回军中了,搞得大家如堕五里雾中。
胤禩听了这个消息,也闷了一天,到底还是抽了自己一个巴掌,“咱又想错了!哪儿有玩儿鹰养一对儿的呢?”(一般为狩猎是养公的,所以并不指夫妇,而是兄弟)
子门这才幡然醒悟。帝训:后宫不得干政,哲思沁只能用鹰来影射,这皇帝若是中意十四爷,又怎肯放他去打仗?后悔已是来不及。怪只怪,自己本非君王料,又岂能揣摩天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