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蓑烟雨几度秋凉》岚鈊

4、送别苏牧 结拜姐妹

　　随着进宫复选的日子临近，心渐渐的有一种无法名状的感觉，午后父亲来到我的房间，对我说：“斓儿，再过几个月你就要进宫复选了，这是五百两银子，你带在身上，以便打点周围差役，还有这是五百三十两，是西市的周员外送来的，西市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周员外说是底下的人背着他放了印子钱，说话又不知轻重，不知是你的身份，便收了你的银两，今日如数奉还，还让为父代为赔礼道歉呢。这件事情为父大概也知道个所以然，我女儿长大了，雷厉风行的样子倒让百姓和这个周员外敬佩无比，百姓拍手称快，给为父也长了脸。”
　　我心中不快，父亲果然跟这些豪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官场我不懂，我也我希望我的父亲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官员，就算不能惩戒这些个强取豪夺的豪绅，至少也应洁身自好，不与这些人有关系才好。心中的不快写在脸上，冷笑道：“父亲不是摆袖却金吗，怎会与这周员外熟识？怎会与怎会与这种鱼肉百姓的人同流合污。”
　　父亲笑道：“女儿家家的，哪里懂得官场的玄机与奥妙，不过斓儿的果敢和侠义，为父还是赞许和钦佩的。”
　　父亲又交代了一些进京的事宜，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父亲走后二门外有人来传说是一对母子跪在门前定是要见我。
　　我来到大门口，见苏牧的母亲带着他，两人见到我便扑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我见她身子虚弱，忙同紫苏将她搀扶而起。只见她气息不平，似病入膏肓。我忙跟苏牧说：“牧之，要好好孝敬你的娘亲。她身子太虚弱了，怎么就扶出来了”
　　苏牧的母亲说道：“民妇多谢小姐救了小儿一命，民妇恐怕时日不长了，来生来世做牛做马都没法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小儿苏牧的命是小姐救的，以后小儿苏牧就是小姐的仆人，只有小姐这一位主子，无论小姐让苏牧做什么，他都必须唯命是从。”
　　我跟苏牧说：“好好照顾你的母亲，找郎中给你母亲看病，养好了病你们母子俩也相依为命，只是你虽然年幼，但是男儿郎，以后你的母亲还指望你养家糊口，成家立业呢。”
　　苏牧叩拜道：“大恩不言谢，牧之全都记在心里了。”
　　我见那妇人已经气喘吁吁，忙让苏牧扶她回去。我也从府上的婆子嘴中得知河东大户人家因7日内未凑齐一对童男女，买来的丫头得救了，只有扎了一对纸人入葬。我心中宽慰了许多。
　　来到东府，我将五百三十两银子如数交给何长卿的贴身侍从小史，让他转交何公子。
　　也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宫中的口谕还没有传来，进京复选不知是何时的事情，听父亲提起说是其余各地的初选还没有结束。东府何长卿随母亲离开申州回京，我在前一天去和他拜别。心中纵然有不舍，但终有一别。
　　心中闷闷的，又过了一月余，秋色正浓，院里的枫叶也尽数染红。这一日，苏牧在二门外求见，这个孩子消瘦了不少，我见他带着孝带，知道她的母亲已经病逝，我不知怎么安慰他，只要他节哀，苏牧人虽小，但已经有了他这个年龄脸上不该有的成熟和果毅，他见到我刚要磕头，我拉起他来：“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弄的我都拘束起来了。”
　　苏牧道：“母亲前日已经去世，今日出殡了，苏牧从此在这个世上只有小姐一位亲人，今天来拜别小姐。”
　　我诧异道：“拜别？你要去哪里？”
　　苏牧道：“李在儒先生叫我去参军，一来能养活自己，而来说不定还会有一番作为，报效朝廷。因我年纪小，入西南军营做童子军，需从小训练，将来做探子，细作。在儒先生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交给他的同乡，是在驻守西南大军前锋的一个将领。我三日后就要随回乡探亲的兵勇启程了。”
　　我说道：“如此也好，你一个人无依无靠，还好先生肯帮你，只不过做探子，细作是极苦的，还有危险，你小小年纪。”
　　“小姐，牧之才不怕呢，牧之从小跟父亲习武，还想有用武之地呢。”
　　“也好，你去了军营，擅自珍重，照顾自己。”
　　“小姐，牧之还是那句话，大恩不言谢，牧之全都记在心里了。”说毕，磕头拜谢离开了。
　　到了暮秋，人都散去了，我看着偏偏落下的树叶，突然心中阵阵感伤。
　　又过了几日，宫中复选的时间定了，要等到次年的二月初二，仕女复选。我因是备选仕女不能随意出二门，日日和紫苏一起读书打发晨光。
　　随着和紫苏的熟悉，我慢慢知道她的身世，她说自己依稀记得小时候家住在京城，里生活是富足的，后来被抄了家，她也被卖了好几次，颠沛流离至申州。
　　我见她读过书，也跟她慢慢的投机起来。我跟她说自己身边没什么亲人不如就和她结拜成姐妹。紫苏一开始不应允，后来见我是真心，她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便拜我为姐姐。紫苏乖巧，人前称呼我为“小姐”，人后我们俩便以姐妹相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