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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十约的真正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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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的天空慢慢撒下晶莹的雪花，悄无声息，却又像洁白的天使一样照亮了天空，让人感叹。
这里从不没有雨雪，连妙彤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见了之后，才发现，这是奇景。一时间她忘了自己在想些什么，脑袋里一片空白，就像被这些雪花填满，没办法思考任何事。
她想起来孤儿院的院长阿姨跟她说过的话，美的事物就是因为稀少才美，如果多了，就会像路边的石子一样平凡。小时候的她不懂这里的意思，现在，她或许能明白些什么。
“美吗。”凤眠旭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连妙彤的身体不自觉一颤，干巴巴笑了起来。
“是啊，我还是头一次见这里下雪。” 跑到门外，连妙彤正要伸手去接飘下来的雪，却突然被凤眠旭一把扯了回来，回过头，就看到他有些焦急的神色。
“其实这不是雪，看看便好了，碰了会回到河中。”
连妙彤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收回了手，疑问道：“可是这不就是雪吗？”连妙彤弯身坐在了门槛上赏雪，好在有头顶的屋檐遮住“雪”落不到她的头上，凤眠旭站在她的身后，与她一同看着这幅景象，慢慢回答起了她的问题。
“每当有鬼徒死去，他们的灵魂便会回到大地中，形成雪的样子降落在这片地土上，用他们残余的法力净化这片土地，越是资历老，法力盛，雪的范围越大。”
“……”虽然听了凤眠旭跟南木的对话连妙彤多少猜到了一些，但是她却只能装不知道，“有鬼徒死去了吗？”
“嗯。”凤眠旭并未打算多说，连妙彤也没有再问。
“像这样的天气，大家都要躲在屋檐下吗？”见话题又被无形中中结，连妙彤赶紧换了个话题。
“算是吧，魔物一类不能碰到这种带有灵气的东西，至于人类我就不知道了。”凤眠旭看着天空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沉，连妙彤并没有看见，只是坐在那里咕哝着。
“我们那里，不管是刮风下雨，就算天上下刀子，也得乖乖上班上学呢……”
“净说些意义不明的话。”头被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连妙彤抱着头转过去看，而凤眠旭已经转身往书房走了。
雪花慢慢落下来，本着好奇心作祟，连妙彤几次都想伸出手接雪花，但是一想起老大一脸的深沉，不知为何，又慢慢将手收了回来。
“雪……”南木站在屋内，看着门外飘下的雪，发起了愣。
“族长，那是，十约叔的……”来的鬼徒正要说话，南木却扬起手示意他住口，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到了屋檐下。
几个鬼徒看着他凝重的模样，围在远处窃窃私语。
“族长没事吧。”
“十约叔对我们那么好，他走了，不止族长，我也很伤心。”
“哎，但十约叔与我们不同吧，蚀游河于他来说如同第二条生命，你们忘了他之前说的话了吗，若不是看到蚀游河被残害成那样，十约叔又怎会想不开投河。”
“说到底还是怪那个魔主，把蚀游河弄成那样现在还敢让十约叔去那里，都是他的错。”
几人聊得起劲，口中满是凤眠旭这不好那不好，这一切被路过的梅尚听见，她停下来轻声呵斥，“你有能耐就去杀了凤眠旭为十约叔报仇，在这过嘴上的瘾算什么本事，别忘了当初若不是他保住黑木林，鬼徒早就死绝了。”
“别以为你跟族长走得近就可以那么神气……”几人嘴上功夫，却又不敢反驳什么，咕咕哝哝地离开了。梅尚看着南木发呆的样子，慢慢走过去，将一个苹果塞进了他的手中，“在想什么？南木哥？”
“啊。”南木的思绪被唤回，看着门外被覆上一片白的地面，感叹着说道：“只是觉得，这雪真美。”
以往十约叔跟他说过，冥翱界的雪是三界最美的，他现在终于懂了，可是心里却一阵酸楚。
“我想，十约叔一定是想要用自己剩下的力量拯救蚀游河吧。”梅尚无意中的话，却让南木有些惊讶，这种事，他从未想过。
“为什么这么说？”
梅尚轻笑一声，“十约叔比我们任何一个都爱着蚀游河，蚀游河变成那样纵然魔主有错，但大错还是在我们自身吧，也许是十约叔觉得自己已经风烛残年，再留在这里只会成为累赘，与其这样，不如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哪怕为蚀游河增加些许清澈也好……”自言自语说了一通后，梅尚摇了摇手，“不过这都是我个人的猜想而已。”
“不，梅尚，你或许没说错……”想起十约叔临终前对他说的话，但当时因为很多繁杂的思绪掩盖住了。现在他想起来了，十约叔死前，并不是愁容满面的，眼神中，明明充满了希望。
为了族人，我恳求魔主，在他的庇护下苟且偷生，却还是对这样的蚀游河看不入眼呢……现在想来，我也不能摆脱老顽固的想法……难道不是因为爱着这里才舍弃自己的吗。而他却完全会错了意。
南木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梅尚看在眼里，十分清楚，那不是懦弱，只是单纯的悔恨罢了。想到此，梅尚也欣慰了不少。
“梅尚，谢谢你。”
“我只是希望你振作而已，族人还需要你。”
时间过得很快，自这段插曲过后，南木很少再来冥翱殿，也不知是因为他没有颜面去见凤眠旭还是恨他不想见他，但不论如何，鬼徒族与冥翱殿的疏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按照鬼徒的想法来说，十约的死勾起了三百年前凤眠旭对蚀游河的所作所为，已经足以让其愤恨。
但面对现实，凤眠旭是三界实力最强之一，但凡有自知之明的都不敢上去硬肛，所以鬼徒族打起了冷战牌。
这些当然都是连妙彤从众多传言中一一听来然后汇总在一起的，用来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也不失为一种绝佳的方式。十约的法力太强，那场雪下了三天三夜才平息下来，但化开仅用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连妙彤出去一看，却惊讶地发现，荷花池意外的地方，居然长出了绿草和小花，就连偏殿前那棵死活不长出叶子的树木都长出了嫩枝。
十约的死虽然留下的后遗症太多，但因祸得福，冥翱界却多了一份生机。就算没亲眼见过，连妙彤心中也不由对这个十约前辈产生了敬意。
一个多月下来，连妙彤每天都会坚持给荷花池边的小花小草浇水，对于她这种奇怪的行为凤眠旭总是不能理解，每次看到她浇水都会忍不住吐槽两句，今天也是。
“你还要浪费冥翱殿的水到何时，那些是用来煮茶的，冥翱界的水多珍贵你不知道吗？”瞧着门外的扭来扭去的蓝色身影，凤眠旭坐在榻上扶着额。
连妙彤听到呼唤声，赶紧将水洒完屁颠颠地跑了回去，笑呵呵地说道：“哪有哪有，我都观察过了，主子你每天只喝两壶茶，剩下的水我就拿来浇花了啊。”
凤眠旭挑着眉，不知为何，最近尔墨唤他老大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主子，他不是不喜欢这称呼，但是，不知为何，尔墨跟他相处时没以前那么自在了。
“你是想跟梧叶学吗，为什么不叫老大了。”随意翻了一页，凤眠旭余光若有似无地瞟向了连妙彤，留意她的神情。
“因为丝言她们说我总这么叫您太失敬了，但是我一想除了老大好像也就梧叶的主子叫起来比较能凸显我跟您的革命友谊，所以就这么叫了。老大……主子您不喜欢吗？”
空气沉顿了很久，凤眠旭才轻轻开口，“…………没有。”但他却能真实地感受到，二人间有什么变了，那是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什么，他也不明白。
连妙彤拎着水桶笑眯眯地离开了，拐过走廊时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自己不自在的样子没有被发现吧。果然她没办法对上次偷听到对话的事情忘怀，一直在担惊受怕，深怕哪天自己做错了事，下场说不定会比南木更惨。
整理好情绪回到殿中，连妙彤开始了打扫正殿的工作。刚准备动手，凤眠旭却突然开口。
“这里已经很干净了，不用打扫了，来陪我下棋。”
“哎？可是不是您……”不是他整天事妈似的催她要把大殿打扫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的吗？！这话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超级大洁癖能说出来的！
“我什么，快过来。”一看到现在的连妙彤凤眠旭就忍不住烦躁，那样子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他有狐臭故意避开他一样。这种小事，居然也能让一向沉着的他挂在心上，简直耻辱。
心里虽然不愿意，但连妙彤还是取下了书架上的棋盒。推开榻上那条肥肥壮壮的灵鱼，连妙彤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打开棋盒。
她这幅样子，不像是第一次时那么好奇又小心的样子，更确切地说，大概事故意装作很乖巧，没由来得又让凤眠旭心底泛起无名怒火。
连妙彤先走子，但她拿着棋子正要下时，凤眠旭突然说道。
“输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惊讶地抬起脸看向凤眠旭，四目相对，凤眠旭难得认真的眼神不免让人浮想联翩，连妙彤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