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抱上金大腿》一斤石乐志

19、去往蚀游河

　　接过凤眠旭递过的水杯，连妙彤慢慢喝了下去，喉头的不适感让她皱起了眉头，但喝了水之后好得多了。

　　“好好的怎会突然晕倒。”凤眠旭沉声问道。

　　“我……”连妙彤想起了那个荷包，难道是因为那个东西，可她不能说啊，说出来破坏了在老大心中的美好印象怎么办，想了半响，连妙彤慢慢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进来房间之后感觉伤口好痛，痛的我受不了，就失去知觉了。”

　　兴许是这个借口取得了凤眠旭的信任，他手轻轻伸过来，落在连妙彤头上轻揉，把她的头发都揉乱了。

　　“没事就好。”凤眠旭抬眼看了下窗外，“你已经睡了快十个时辰，天快黑了。”连妙彤跟着看去，还真是，原本灰蒙蒙的天尽头已经变得深沉了。

　　“我睡了这么久的吗？”连妙彤喃喃自语，望着手中的茶杯发呆。

　　“嗯，跟只死猪一样怎么都叫不醒。”凤眠旭嘴角弯起，调笑道。

　　“我可是病人，老大你就不能说点好听被的……我觉得我应该是个又优点的人吧……”

　　连妙彤突然失落的样子让凤眠旭心底某处莫名被揪了起来，这种为某个人揪心的情感多久以前好像也曾有过。

　　心里来回想着连妙彤的优点，凤眠旭正欲开口，门被轻声扣响。

　　“魔主，奴婢来送汤药了。”丝言端着木质托盘站在门口，凤眠旭点头示意她进来。

　　“药？手臂的伤不是换药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喝药……”看着丝言手里那碗又黑又浓离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怪味的汤药，连妙彤感觉自己的脸都被恶心绿了。

　　“这是我为尔墨姐配的补药，最好是每天都坚持服用，你的身子太虚了。”

　　结果汤碗，连妙彤脸拧成了一坨，将信将疑道：“你还懂医术？！这不会是你拿来做实验的毒药吧……”

　　“哪有，家父上三代可都是名医呢。”丝言急急说道，脸颊泛起了红，生怕连妙彤对她的医术有所质疑。碗递到了嘴边，连妙彤还是不敢相信地嘀嘀咕咕。

　　“你怎么小小年纪什么都会，我除了洗衣做饭什么都不会……”然后捏着鼻子“咕嘟“几口将药喝了个精光。

　　一旁的凤眠旭别过头，用衣袖挡住了嘴角弯起的弧度。丝言干笑了几声，接过空碗，看看四周，她的事情做完了再待在这好像有些多余了呢，将东西收拾好，丝言赶紧退了下去。

　　见丝言下去，凤眠旭也要离开，“你早点休息，过些时日还要祭冥神，我不希望看到随身的丫鬟东倒西歪。”

　　“哦。”连妙彤看到凤眠旭转身的背影，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梦中赠予荷包的男子，手便情不自禁地伸了出去，拽住了凤眠旭的衣袖。

　　“怎么了？”凤眠旭转过身，眼神平静地看着她，连妙彤对上他波澜不惊的眸子，里面有她能看的出的关切，让她立马否认了那个可怕的念头。赶紧松开了手，讪笑，“没有，我就是觉得，老大穿这身好好看。”

　　“是吗……那我也不会给你，快睡吧。”抽回手在连妙彤头上又揉了揉，凤眠旭转身离开了。留下连妙彤沉浸在他满是宠溺的语调中，心中却忽然有些悲伤与无措。

　　怎么回事老大呢，老大对她那么好，不可能是老大的。

　　在冥翱殿的正后方有一处靠崖建起的木屋，木屋藏在深林之中，周围满是冥翱界独有的黑木树，一旦有人经过，便会惊动林中的灵鸦，那是鬼徒圈养的守卫鸟，一旦有动静便会惊叫报信。而那群鬼徒，便住在那林中深处的木屋中。

　　梧叶执剑走到黑木林前，念了几声咒语，黑木林外看不见的结界被打开，踏步走进林中，没走几步，脚尖踩到了一根细枝，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霎时间，整个黑木林仿佛起了一阵大风，一大群黑色的鸟振翅飞出树林，边飞还发出沙哑悚人的叫声。梧叶捂住了耳朵，很是不悦地皱起眉。

　　这黑木林的鸟倒是一年比一年多，让人听着难受。若不是要来找那帮鬼徒，他又何必亲自前来。

　　然，在更早之前，林中的木屋内，南木一众鬼徒正在惯例进行颂歌，颂歌结束，南木身边一个矮小的鬼徒突然放下合十的双手，叹了一口气。

　　南木使了眼色让其余人退下，只留他们二人后，问道：“十约叔，您为何突然叹气。”十约算得上剩余鬼徒中最年老的了，当年三界大战损伤了近三分之四的鬼徒族人，而十约便是为数不多的幸难者，就连南木也要敬他如父。

　　十约拿出怀中的银铃放在手心中看着，幽幽说道：“人间，又不太平了，吾等每日在此颂歌，却始终不见蚀游之河有丝毫起色，再也不如三百年前清澈，这银铃许是承载太多悲伤，响不动了……”十约的声音枯哑干涩，像经历了沧海桑田一般。

　　“十约叔…身为蚀游之河的守护人，我们应当以此为荣。”南木沉声说道。当年大战之后，为保族人，是十约叔央求凤眠旭只要能护得他族人周全便可供其使用，那时十约叔还是个有勇有谋的年轻人，而他只是个小毛孩，三百年过去，他成了新的族长，十约叔却已经老的不像话。

　　“时间啊，不论是人界、灵界还是冥翱界，都逃不过时间的束缚，我也真是贪心，妄图再见蚀游河的清澈苟活至今。”

　　南木沉寂着，片刻后说道：“十约叔，您累了，别再想那些烦心的事情了，蚀游河，总会清澈的。”说道后面南木都有些不相信，但为了让十约相信，他的语气很笃定。

　　“哈哈……”十约突然笑了出来，将铃铛收回去，扶着地板起了身，虽然已经站了起来，但那腰却佝偻着，只及坐着的南木肩头，伸出黑布裹着的手，十约轻轻拍了拍南木的肩膀，“三界众生牵扯甚广，吾等能做的也就只有守护着蚀游之河，送更多的亡魂，祈祷三界和平，倘若……”

　　十约话还没说完，屋外传来灵鸦的叫声，接着一个鬼徒急急跑进来，“族长，十约叔，灵鸦叫了，许是有人闯入了结界。”

　　南木起身问道：“与我去察看。”他并未听完十约的话，也不打算听完，十约手背在佝偻的背后面，只是摇头、叹息。

　　南木随众人刚出屋外，便见到梧叶漫步走来，南木赶紧迎了上去，“有失远迎，梧叶将军特地来此有何贵干？”

　　“进去说，这灵鸦的叫声吵得人难受。”梧叶抬步走进了院内，南木赶紧安排人去收回灵鸦。梧叶走进正屋，看到十约正坐在木椅上，恭敬地上前行了一个礼。十约在冥翱界中是值得尊敬的人物，别说梧叶，就连凤眠旭见到了他也会如此行礼。

　　“十约老前辈，进来身体可好？”

　　“无妨的，总就是一把老骨头可还是死不了罢了，哈哈。”十约轻松地打着哈哈，若不是声音像一口枯井，真没人会觉得他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梧叶顾不得开玩笑，门外的鸦声渐渐淡去，梧叶转身对走进来的南木说道：“魔主密令，吩咐你亲自带领众鬼徒去蚀游河边守魂颂歌，镇压亡灵，不久之后便是祭冥神之日，谨防发生不测，三日后出发，你准备准备吧。”

　　南木点点头：“既然是为魔主效命这是义不容辞之职，臣一定会完成。”

　　一边的十约手动了动，突然说道：“带上老朽吧，多一人便多一份力量。”

　　南木和梧叶倒是意见一致，都不赞成，“十约老前辈，您年事已高，蚀游河边气象极端，您还是呆在这吧。”

　　“哈哈，再怎么说老朽也算是鬼徒里预见能力最强的，有我在还怕镇不住冤魂。”十约说着，突然看向梧叶，“而且，不去也不行吧，怕他们的力量加在一起都是不够的。”

　　即便梧叶看不清十约的表情，但从他意味深长的话语之中，梧叶可以感觉的，十约一定是感知到了什么。顿了顿，梧叶才肯点头，“既然十约老前辈执意要去，梧叶也就不拦着了，只是冥翱界中的魔物都在觊觎您的能力，还望您多多小心。”

　　送完信梧叶便离开了，灵鸦的叫声，让他浑身不舒服。

　　他走后，南木有些不悦地坐在了十约的身侧，手掌在椅把上拍出一声闷响，语气也有些不好，“十约叔，您难道不相信南木的能力。”

　　“不，我既将族长之位交托给你，又怎么会怀疑你的能力。”十约轻松说道，没将南木的不满放在心上。

　　“既不怀疑，又为何执意要去，您可知冥翱界的魔物处心积虑想要得到您的能力，此次前去，太危险了。”

　　“哈哈，你十约叔我又怎会将自己轻易送到那些怪物口中，有些事情，你还小，并不懂，你要学的，还不少。”

　　南木听不懂十约的话，更是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只是知道，十约是顽固的，他决定的事，即便是从小跟在他身边的自己都无法撼动。见说不通，南木也就没再劝说，去蚀游河边是大事，他要找个机会告诉嫦颜。

　　第二夜，嫦颜的殿中，丫鬟正要熄灯，忽然有一阵风刮过，差点熄灭了烛焰，嫦颜放下手中的书，对着丫鬟说，“你出去吧，我还要再看会。”

　　丫鬟应声退下，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一个身影突然从窗外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