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抱上金大腿》一斤石乐志

18、应该只是个梦

　　“梧叶，你看看，你肯定能赢老大的。”连妙彤扯着梧叶往凤眠旭那走，梧叶有些为难，他来也不是为了玩的。再看看凤眠旭，指尖的黑子转来转去，目光却落在连妙彤扯着梧叶的那双手上，笑得意味深长，梧叶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好像没做什么惹主子生气的事吧……大概。

　　“你来的正好，我愁个对手，尔墨太笨了。”

　　“蛤，谁笨了，只是天气影响了我的发挥……”连妙彤鼓着腮帮子对凤眠旭表示抗议，后者但笑不语，看着梧叶的眼神尤为亲和，却夹着一丝杀气。

　　梧叶心里是拒绝的，“主子，臣来是有另一件事禀告……”

　　“天大的事下完这局棋再谈。”凤眠旭眼神看向棋盘做好了备战的姿态，梧叶也只好将佩剑放在一旁，硬着头皮坐到了他的对面，正欲执子，凤眠旭又说道：“我实在觉得平日下棋没什么意思，不如今天加点彩头，先输三局者受对方三掌。”

　　“这……”那他到底是该输还是该赢？主子的三掌可不是开玩笑的，兴许是开玩笑的呢。但暗中打量主子表情又不像是说笑，奇怪，今天主子为何异常认真。

　　一旁的连妙彤只当是二人平时切磋，但是加赌注还是第一次听说，好奇地问道：“万一老大输了怎么办？”

　　“……”二人都没说话，梧叶假装一心扑在棋盘上，凤眠旭只是抬头看着连妙彤，那表情就像是在说“我会输？你在开玩笑吗？”连妙彤被看了好一会，心里发怵，讪笑着溜走了。

　　回到偏殿里，连妙彤想起捡到的荷包，从袖口中拿出来又看了好一会。这荷包不大不小，正好她掌心那么大，两根细绳打成了双结封住了口，连妙彤对里面的东西产生了好奇，伸手轻轻扯开了系扣。

　　荷包里有许多干花，花瓣已经是碎片，看不出原本形态，只是一片血红色看起来就像是真的血一样。不知是这红色花瓣看起来骇人，还是被这个味道呛得，连妙彤头隐隐作痛。这花，就像在哪见过一样。脑中闪过一些画面，断断续续，连妙彤感觉自己的眼中满是红色，赶紧将荷包系好塞进了书架最底层的拐角里。脑中疼痛稍稍好了点。

　　刚直起身想要去床上歇一会，连妙彤感觉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啪”地突然断开，接着失去知觉，直直倒在了地上。

　　“这局你输了。”凤眠旭收回手，白子皆被黑子封住去路，而凤眠旭将原本被无视的黑子连在了一起，完胜一局。

　　梧叶面露难色，认输不是他的习惯，但主子真想教训他也不必如此拐弯抹角吧。而且比起这事，他要来汇报的事情可比这重要多了，与之相比被打三掌算什么。

　　“主子，我……”

　　“嘭”梧叶正要告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打断了梧叶的话，从方向辨认应该是偏殿。梧叶分辨出来的时候发现对面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跟着赶到偏殿，梧叶便看见凤眠旭抱起倒在地上金闭着眼的连妙彤，唤着她的名字。

　　“主子，先让她躺在床上休息。”梧叶提醒道，凤眠旭轻轻将连妙彤放在床上。连妙彤紧紧闭着眼，一脸的平静，凤眠旭试了她的鼻息，还算平稳，他自己也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梧叶心中不乏疑问，嘴上却说：“主子，我去叫丝言来，让她诊治。”

　　凤眠旭点点头，目送梧叶离开后，手掌轻轻覆上连妙彤光洁的额头，心中只希望她没事。

　　若是用法力打通心力没准她能醒来，但看着自己的手心发了半天呆，凤眠旭最终还是垂下了手。再等等，丝言也算是精通人间医术，兴许能治好。

　　半盏茶的功夫，梧叶带着丝言过来，丝言在人间的时候就精通医术，也正是看中她这一点，凤眠旭才留下了她。

　　一阵察看之后，丝言舒了一口气，“魔主，尔墨姐没有大碍，也许只是旧伤没好睡着了，休息休息，等会我去炖点补品来。”

　　“需要什么尽管说，治好尔墨重要。”

　　“……是。”丝言顿了顿，退了出去，尔墨姐的房间中隐隐透着一股子香味，跟早上那个是一样的，但是早上她在场时都没事，兴许跟这香味没什么关系吧。

　　离开之际，丝言看到凤眠旭与梧叶的反应，难道这二人闻不到那么刺鼻的香味吗？却也没多想，赶紧去炖补品了。

　　“主子，丝言说没事应该没事，臣有事想禀报……”

　　见丝言离开，梧叶继续说完刚才被打断的话，凤眠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松开握着她手的手，走了出去。

　　“主子，今天早上臣将冥翱殿所有的女性叫出审查，并未发现脸上有伤者。想询问主子下一步当如何。”

　　“没有伤？”凤眠旭敛眉，梧叶的守备他不曾怀疑，难道那人真有通天之能逃出冥翱殿？

　　“还有，昨夜三灵崖突然发生小幅动荡，三灵有轻微冲破结界的倾向。”梧叶是专门镇守三灵崖的侍从，三灵崖一有异象他便能感知到，昨夜突如其来的动荡让他有些不安，“臣猜测，无双阁主曾说，灵界神兽失散，人间开始混乱，死伤增多，也许是因为亡灵突然增多导致三灵崖异动。”

　　“……最近总有人想生事端，就连这里也不得太平。”

　　凤眠旭感慨一句，梧叶抿了抿嘴不再说下去，“恐防有人借机生出乱子，请主子多安排些鬼徒为蚀游之河送亡歌，超度死者。”

　　“嗯，人手随你选。”梧叶正要退下，凤眠旭补了一句，“让南木同去，暗中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是。”梧叶临走前看了看偏殿内，“尔墨突然昏倒怕不是有心之人为之，主子小心。”

　　凤眠旭轻轻点头，看着梧叶离开，自己又走回偏殿，床上的人依旧安睡，看着她安稳的样子凤眠旭轻轻松了一口气。

　　刚才来过的只有伊碧与梧叶，凭着二人对他的衷心理应不会做出这事……会吗？伊碧一直对尔墨心怀芥蒂，对他衷心不代表对尔墨衷心，但她真的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故弄玄虚么。

　　如若不是，那刚才伊碧给他不同以往的感觉，真的是错觉么。

　　连妙彤幽幽睁开眼，身边全是淡红色的烟雾，缭绕在身侧。心中莫名的有些不舒服，连妙彤试着慢慢往前走，前无边界后无尽头，她只得随意徘徊。

　　忽然眼前出现了两个人影，一高一矮，十分眼熟，她赶紧跑了过去，但跑的再近，她也始终看不清二人的脸，却只听见二人的对话。

　　“这血怨花可以压制你体内不容共存的浊气，号怨令是魔界最高的法术，你想要练好，就必须静心。”男人将一个小小的荷包放在了对面女孩的手中，语气平淡却不失温和。

　　这声音，有些熟悉，她却想不起来……

　　女孩看起来很高兴，将荷包双手捧在心前，“谢谢，我一定会好好修炼，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好高兴，真的好高兴，连妙彤心头突然泛出这样一个声音，即便不是自己仿佛也能感受到那股恋爱的酸臭味。

　　她还没反应过来，画面一闪，四周突然变得血红一片，浓重的血腥味让连妙彤差点想吐出来，干呕了一阵，她的面前缓缓走来一个穿着白色纱裙，却被鲜血染红的女人。心脏口突然冒出一阵尖锐的疼痛，就像拿刀尖一下下戳在自己的心脏上。

　　连妙彤捂着心脏的位置，脸色苍白地往后靠，面前的人却越来越近，虽然看不清脸，本能却告诉连妙彤自己必须要逃得远远的。

　　“你，在做些什么……”一身通红的女子突然站住，语气柔和，却带着一股寒意。

　　见连妙彤不说话，女子突然伸出手，隔着几米远，连妙彤却感受到一股力量狠狠攥住自己的脖子，将自己慢慢浮空。气管间的空气慢慢流逝，连妙彤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使出所有力气想要掰开颈间那只不存在的手，却只是徒劳。

　　“你……放开我，我……跟你……有仇啊”连妙彤使劲蹬着腿，眼前的视线却开始慢慢模糊。可面前的女子只是在喃喃自语。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你想再承受一遍那种痛苦吗，我不想再承受了，好难受，好难受，难道连你也要背叛我吗，我……明明已经无路可走了……明知道不能靠近，明知道会痛苦，却还是妄想有美好的结局，现在我看清了这一切，你……却再一次背叛我，为什么……为什么……！”在女子最后的咆哮声中，连妙彤劲上的力道一送，跌坐在地上。而她也只顾得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女子凝视着地上的人，突然轻声笑了出来，“我若能杀了他该多好，可惜，我的心……不能”

　　连妙彤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等抬起头，面前除了一片红色烟雾再无其他，一切来得快走的也快，让她有些蒙圈。

　　“尔墨？尔墨？” 回过神耳边好像有人在呼唤她，又听了一遍，居然是老大。为什么她总做这些该死的梦，正想着要怎么从这梦里脱离，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正要回头，眼前却像断电一般漆黑一片。

　　再睁开眼，面前就是凤眠旭清晰的脸庞，虽然淡漠，却带着一丝关切，让连妙彤心不自觉一动。

　　“你又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凤眠旭见连妙彤醒来松了口气。

　　“我……”张开嘴想要说话，连妙彤却突然感到气管火辣辣的疼，“我……渴了。”

　　凤眠旭去为她倒茶，留下连妙彤独自发呆。

　　不对啊，那应该只是个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