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秘境》岩銮

34、第 34 章

　　程新一个人闷头回到了招待所，开了３０３的房间，里面的凌乱竟然整理好了，想到那个壮硕的保洁阿姨，程新寻思着，再见到她一定要好好夸夸她的高效率。程新收拾行李，想要马上离开，然而，离开这里又要去哪里呢？他不属于这个时代，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在这里没有钱，没有家，两个同伴都是怪人，不不，他们三个都是怪人。
　　程新将行李一丢，这时候他才发现，为了回去，他必须妥协。
　　那边，无昼和屈方圆已经到了青少年宫，正中间是少年宫，左边是个露天游乐场，右边是县图书馆，若顺着马路再往前走一会，就会看到一个牛角样式的抗震纪念碑。
　　这里很热闹，因为暑假到了，小孩子异常多，游乐场广播里放着欢快的歌：“……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一列小火车从轨道上经过，轰隆隆的。这一边一大群孩子围观做棉花糖，卖气球的，卖小玩具的，还有小贩背着长方体的冰柜叫卖着冰棒，那一边，还有人背着柯达相机到处招揽游客拍照。到处都是小孩的欢叫声，孩子们中间又穿少数民族服侍的，还夹杂了一些剃了头斜穿黄色袈裟的小沙弥，十分可爱。
　　无昼和屈方圆没怎么在热闹中停留，他们此行，当然是奔着图书馆去的。图书馆不大，虽然“图书馆”这三个鎏金大字占了三层楼，但只有第一层对外开放，书架也不多，有专门的图书管理员，不过借阅免费。
　　如果程新此时要在场的话，一定非常兴奋，因为玻璃橱窗里放着许多已经绝版的老古董——连环画。很多是□□时招贴画那样的红色风格，若他在场，一定会嚷着收藏，以后卖个好价钱。
　　屈方圆那张异域的脸让图书管理员心生警惕，不时往他的方向打量。
　　“我是新疆人，不用担心。”屈方圆改了腔调，奔爱想讲新疆口音，但最后说出来不伦不类的，说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旁边一群坐在桌子边看书的小孩子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时候，图书管理员的脸色才舒缓了一些。
　　“有没有地理书？”屈方圆问到，“介绍中国地理的，湖泊河流山川这些。”
　　那时候没有电脑，图书管理一点也不科学，没有明确标示，也没有书号，管理员在一个书架前翻了好久才翻了一本《中国地理图册》出来。皱巴巴的，屈方圆带着无昼坐在一角落的桌子上，翻了起来。
　　“……啊啊啊啊！！！” 程新抱着头干嚎了两声，半身仰躺在硬邦邦的床上，苦闷不已。
　　一会听见楼下大露台上传来好大的动静，砸东西的声音，还混合这一个女人的叫骂：“……我的钱你拿了？！你ＸＸＸＸ又吸毒，这种日子我不过了！这个家也不要要了！”
　　“你ＸＸＸ还不是照样吸毒！以为ＸＸＸ我想和你过下去呀？！离婚！今天就去离婚！”男子反击到。
　　“离就离！把这几年用了我的钱补上！”
　　“你的钱？！好意思吗你！这是我开的招待所，我赚的钱！”
　　“你开的？！当初我没投钱？讲这种话，你个死杂毛！简直不是男人！”
　　“你个死杂种！你以为你是女人！？”
　　……
　　人在吵架的时候，嗓门的大小高低似乎和气势火气等同了，为了不输气势，一个比一个人叫得大声，一声高过一声，数落谩骂诅咒是永恒的内容，为之伴奏的，必然是锅碗瓢盆乒铃乓啷的破碎声、翻橱倒柜的撞击声，夹杂其中的，可能还有小孩不知所措的哭嚎……
　　这种场景无论是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无论是在川还是在滇，总是出奇的一致。接下来与程新想得一样，两个大人打了起来，有几个住在招待所的租客听到了动静，带着天南地北的口音出来劝架了，无外乎是有孩子在场，不要吵；夫妻之间床头吵床尾和这类的。女人也哭叫起来，这动静更骇人了。
　　隔音效果太差了，那些埋怨，那些污言秽语听得清清楚楚，程新在房间里听着外面这动静，揉皱着眉，心情更是……像检查宿舍不合格时的评价，三个字——脏乱差！
　　过了一会，外面就没什么动静了，程新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刚吵得那样夸张，怎么会突然间静悄悄没了动静？开了房门，程新上下左右张望，外面一个人也没用，仿佛刚才在房间里听到的只是错觉。
　　不对！太安静了！不止这两层房间，好像大街上也没了动静！要知道，平日里那些卡车拖拉机的喇叭和轰鸣声可不小。这一发现非同小可，程新立马往楼下奔去。下了那锈红色的铁梯子，程新奔到露台上，下面一排的房间都紧紧闭着，他再往上看，只有自己３０３的房间门是开着的，而且，正在慢慢关上，他眼睁睁看着那扇房门关闭了起来。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随着那扇门的闭合，周围好像也不太一样了，比如，那一大树三角梅似乎在慢慢离他远去，周围的建筑在慢慢下降缩小。
　　程新睁大了眼睛，惊诧极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这回又是什么？！周围还在变化，周围的建筑彻底看不见了，露台在撕扯一般延伸，回头发现，那两排房间也似乎不一样了。怎么办？跑呗！他有些踉踉跄跄，看着那锈红色的栏杆像是等比数列一样，成倍成倍增加着，依然在往那处跑，他想要跑到边上，跳下去，逃离这个古怪的招待所。
　　然而，还为等他追上锈红的栏杆，胸口就被贯穿了！程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前的窟窿，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噗……”他喉咙涌了一口又一口的鲜血，他大睁着眼睛，感受到自己在不受控制的吐血，下意识蹦出来一个念头——他这是，要死了吗？原来，死亡来的真是猝不及防。
　　倒在地上，震惊和痛楚让他无法思考，眼前模糊了，慢慢暗淡下去，留在最后的，是一串闪着红光的字，一行英文，程新认得，他嘴张了张，凭着最后一丝神志，努力读了出来——ＧＡＭＥ　ＯＶＥ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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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草嘞！
　　什么惊天地泣鬼神跌宕起伏峰回路转的狗屎粑粑一样的神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