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太阳》昂司

10、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沈秋声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给助理发了个信息让他帮着請了假，洗漱完披上外套就出了房门。这个时间洛云阳已经去上班了，客厅里静悄悄的。他随手给自己倒了被水，喝完了想到客厅里坐坐时正巧撞上了刚进门的钟点工。
　　两人打了招呼就分开了，沈秋声拿了车钥匙临时决定出门，他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单独呆在一起。这个钟点已经在洛家工作一段时间了，又是在洛家工作的管家的表妹，沈秋声也不担心她手脚不干净。
　　漫无目的地开着车闲逛，饿了就随意找个地方吃饭，吃饱了又继续开着车到处逛。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算了算时间洛云阳该下班了，沈秋声调转车头往家里开去。
　　进了门他就发现气氛不对了。洛云阳怒气冲冲地坐在沙发上，一旁的钟点工朝他投来一抹意为不明的眼神。
　　“箱子呢？”洛云阳问。
　　沈秋声一愣， “什么意思？”他不解地问。
　　“你把箱子带到哪儿去了？”洛云阳的忍耐似乎到了极限，朝沈秋声怒吼。
　　沈秋声心一寒，算是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他勾了勾嘴角，冷冷地说:“扔了。”
　　“扔了？你凭什么仍我的东西！你算个什么东西！”
　　洛云阳也是气狠了，见到沈秋声一瞬间苍白的脸心底也有一丝丝的后悔。可巨大的愤怒终究盖过了后悔，将沈秋声一个人扔下就出门去找箱子了。
　　“对不起... ...我不小心弄丢了那个箱子，我不知道会那么严重。我... ...我一害怕，就... ...就说是您扔掉的。对不起... ...真的很对不起... ...”钟点工战战兢兢地道歉。
　　“… …没关系。”
　　为什么在伤害人以后，总会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所有的过错？究竟是你的道歉太过脸颊，亦或是我的宽恕和包容成了你能肆意挥霍的东西呢？
　　沈秋声将车钥匙和家里的钥匙放回了原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洛云阳疲惫地回到家里，屋子里静悄悄的，他一惊，连忙跑上楼。敲了敲房门久久没人答应，打开门见房里空无一人，着一颗他是彻底地慌了。
　　拿起手机给沈秋声打电话，那头提示对方已关机。飞快地跑出门，开着车，他跑遍了他能想得到的沈秋声可能去的地方可都没有找到人。途中他不死心的继续拨打沈秋声的手机，在不知道第几次以后沈秋声终于接了。
　　“秋声，你在哪里？我来接你好不好？夜深了，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他忙道。
　　坐在长凳上，沈秋声拿着手机沉默不语。
　　“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我是真的急了，不是故意要跟你生气，对不起。”洛云阳不停地解释、道歉。
　　“箱子找到了吗？”沈秋声的声音毫无温度。仿佛寒冬腊月的冰水一般，浇在了洛云阳的欣赏。
　　“嗯，找到了。”洛云阳心一点点地往下坠。
　　曾经你罔顾我的生死，为了一个死物把我一个人扔在火场里，如今，你因为这个箱子将我贬得一文不值... ...
　　我不该一次又一次地自欺欺人，和周若岚相比，我永远一文不值… …
　　洛云阳，这一次我不想再原谅你了... ...
　　“洛云阳，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呢？”
　　洛云阳的心底生出一丝恐惧，抓着手机的手一紧。“秋声，告诉我你在哪，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沈秋声凄然一笑。“家那从来都不是我的家。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不属于我。”
　　“秋声... ...”洛云阳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哀求。
　　不想再和洛云阳纠缠下去，沈秋声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抬头看了看天空一轮明月，妈妈不是说月圆人团圆吗？怎么过了这么多年，月圆之夜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呢？
　　他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待了多久，只知道当他回过神来时，脚边已经堆满了烟头和空酒罐。
　　这是第几次了呢？
　　为了一个心里永远埋藏着另一个人的男人，他把自己搞得面目全非。
　　值当吗？
　　他不止一次这么问自己。堵上了自己的前程、梦想、尊严，换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心砸得支离破碎。
　　他以为自己能忍下去的，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去回想曾经拿起画笔时的雀跃，不去回想每年那个自己只能退避三舍的日子，不去回忆那一段又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假装身边的这个男人是爱他的，假装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一个周若岚。
　　他以为自己能做到的… …
　　他还是错了，错在高看了自己的包容力，错在高估了自己在洛云阳心目中的地位。
　　他的手机因为被轰炸了一个晚上已经阵亡了，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他想，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