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恶魔清醒记》崖边边

28、3.1

　　邵原顺利的进了空间，就看见里面有一个人，不，应该是一个灵魂，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满是脏污的红衣，露出里面的满身伤痕，他右眼被利刃划过，不仅伤了眼球更是破坏了他的整个面貌，哀求的表情让它看起来狰狞可怖，邵原仿佛并没有看见这可怕的人类似的语气平静:“你怎么会在这里？”

　　“仙人，仙人，请……请帮帮我！请您帮帮我……”那人似乎另一只还算完好的眼睛也视力受损，听见声音才模模糊糊的向他的身影跪下来，膝并肩宽，十指扶地，每次磕头他的额头都正好在两手中间，动作恭敬有礼，十足奴性，像是受过正规的礼仪训练，也不会因为好奇而抬头看他的模样，声音清朗，听起来就觉得那人必定长相俊美周正且年纪不大，是副好嗓子，偏偏它的主人长了这样一张脸。

　　“帮你？我能帮你什么？”邵原随手幻化出一张柔软的椅子和一个小圆木桌，问了话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听那人道出缘由。

　　真是有趣，此人如何来到他的空间内，又是如何找到他跟前来的……

　　“小人，小人请，请仙人帮我报仇……”那人不在磕头，想了一会儿才想出结果，报仇的话说得很没有底气，看得出他本人的性子很是懦弱，敢怒不敢言。

　　邵原是懒的，坐在椅子上的动作慵懒自在，椅子由他幻化，坐在里面就像是躺在柔软的云层，他舒服的半眯着眼，气势减弱，听着那人说了半天反反复复只有一句帮他报仇的话，良久才静默下来。

　　邵原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小人玉……溪。”

　　“你说想让我帮你报仇？那我能有什么好处？”邵原看着跪在他面前因为他这话而露出诧异的脸色的人，玉溪连习惯性低头掩饰那张恶鬼般吓人的脸的动作都忘记了，看着邵原那张漂亮到完美，简直和他的天壤之别的脸蛋，惊艳的同时难免心生妒忌。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完美，就是他一定要拥有这样一张丑陋的脸，为什么别人就可以高高在上仿若神祗，而他卑微低下草芥如鼠。

　　但玉溪能感觉到邵原的强大，不管是恶鬼还是仙人，都是他这种蝼蚁之力难以撼动的，他也还算有自知之明，慢慢低下头去，心里无力既愤恨又羞愧。

　　玉溪想了想，即便他愤怒，他嫉妒，他仍是怯懦的接受了命运，答道:“仙人想要什么，只要玉溪有，仙人您大可自取，玉溪愿意付出一切，只要仙人为我报仇。”园子里的老人都说，“人死如灯灭”也便没了执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已经死了还能见到神仙，但心里的恨却没有一点减少，或者说，他连他的恨都忘记了，唯一的愿望就是报仇，至于为什么要报仇，他也记不得了。

　　“所有？”邵原问，面无表情当真大公无私。

　　“所有！”

　　邵原沉默着，又仿佛在思考着，玉溪仍跪着，他膝盖处掉了血肉，骨头露出来，磨在地上的碎石，痛直达心脏，他却不敢出声打扰邵原的思考。

　　玉溪身上有什么呢？除了那副辗转动人的清亮嗓子他还有什么，邵原不过一个念头便消失在空间里，连带着他幻化出的桌椅都一齐消失不见，玉溪跪在原地，像一块坚硬而且顽强的雕塑。

　　再睁开眼的时候，邵原躺在满是腐烂散发着恶臭的阴暗树林里，脑子里全身原主的记忆，玉溪是个孤儿，从有记忆起他就带着半面天使半面恶鬼的脸招人厌恶和驱逐，然后有一天一个男人将他带回一个叫“满园春”的花楼，为了遮住他身上的缺陷，玉溪戴上了漂亮的雕花面具，加上他清亮的嗓音和年轻稚嫩的身体在床上别有一番风景的优势，玉溪成了“满园春”的头牌兔儿爷。

　　本来这样的日子对一直身处深渊的玉溪来说可以是生命的曙光，可是悲剧似乎并没有放过他，玉溪一半天使一半恶鬼的模样被有心人画在纸上到处传播，见过的人惊惧的同时再也无法对他生出兴趣，红楼头牌少了恩客，小倌倌们的纷纷打压，玉溪被一个男人花言巧语的骗走，几日恩爱便嫌东嫌西，也没等花楼的人寻来就得了病被男人抛在荒野死相凄惨。

　　邵原，不，现在的玉溪神魂附在原主的身上，也没在意他刚刚正准备答应玉溪就被不知名的力量送到这里来的诡异，不可控的事情，将充沛的灵力运转一周身，玉溪遍体的狰狞伤口逐渐愈合，只留下斑驳全身的鲜嫩泛着粉红色的痕迹证明他曾经受过的痛苦。

　　裹着破烂的被污泥盖住已经看不出它原本的月白的内衫，玉溪抬手取下面具摸着右眼的伤口冷笑，神识一扫，便赤着脚往有小溪的方向走去。

　　行走间自有他的贵气从容，即使是落魄至此，他融入灵魂的气质和优雅也无法掩盖。

　　十几里路远的距离不过转眼就到，玉溪拨开芳香馥郁的缤纷彩色花丛，就看见一条清澈的小溪流自四周的几道山缝间流下，汇聚在山口低哇处凝成宝石蓝的壶形清澈小泊，沉静后再由壶口流出，真算是夺天造化的天然美景，藏在这山间深处孤芳自赏，真该叫一声遗憾。

　　玉溪看了眼便收回视线，褪了衣衫再次拨开花丛，抬脚稳步走入其间，只一步，水边漫至嫩白的小腿，脚趾沉入水底的淤泥踩着碎石倒也舒适，两分钟后他才彻底淌入水泊中心，漂在水上清洗身体。

　　因为原主进“满园春”的时候已经是十五的年龄，身体发育成熟，比起从小在园子里的被精心培养的小倌倌们，玉溪的身体修长骨架挺拔硬朗，头牌两年也是过得不错，身上紧附着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两条腿笔直，下面的物什也比之一般的“同僚”更为粗长，整体和谐，玉溪虽然清瘦，但胜在外形优美，皮肤白皙，况且他还有一副好嗓音，在床上辗转啼吟，眼角飞红，含泪承欢时美不胜收，让不少好这一口的人独宠爱他，这也是玉溪能在“满园春”以一身粗糙的床术能得到头牌的原因。

　　而现在的那具身体，白皙皮肤上布满嫩肉粉红斑驳的伤痕，像雪地里散落的红梅，因为是人的裸身而暧昧旖旎，充满了堕落的糜烂美丽。

　　玉溪躺在水上，气息平稳安静像失去了呼吸，长发铺开纠缠于水波中，露出左半面的倾城美色，当真是让人觉得他是仙界中的精灵，不该在如此凡尘受苦。

　　不过这平静必然是要被打破的，孙墨翰扛着受伤昏迷的孙蕴之闯入的时候就看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玉溪收回韵养身体的灵力慢慢睁开眼睛，手一翻便自空间取出之前的面具戴上，然后在水里站起来，也不介意露出的小片胸膛站在水中不动转头看向来人。

　　“这位兄台……”孙墨翰一张脸变得绯红，眼神闪烁，犹犹豫豫的将目光放在玉溪头顶，结结巴巴的开口:“在下无意冒犯，只是被仇家追杀至此才不小心走到这里，抱……抱歉，不小心……”也不怪他不敢看，此朝代民风开放，国内男风盛行，而且眼前这人不仅脸好看，脖子好看，连露出来的胸膛也好看，水面反光也透明，他只能抬着头做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

　　玉溪正接受脑子里反馈的信息没有动作，如果他看得不错的话，那男子背上的男人可是原主的恩客之一，现在是受伤了吧？

　　孙墨翰见对方没有说话，眼神漂移到对方赤裸的身上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忙将背上的孙蕴之放在地上，动作有些毛躁孙蕴之伤口撞上石子又流了好些血也没反应过来剥掉身上带血的外衣又脱下了柔软贴身的内衬拿在手上递给玉溪:“那个，你要是不介意，可以，穿这个。”

　　孙墨翰穿着月白色里衣里裤转过脸一副红着耳朵不敢看他的害羞样子显得礼貌极了。

　　玉溪看了眼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又被外袍挡住了脸的孙蕴之又将视线转回衣衫不整的另一个人身上，心中突兀的生出荒诞的好笑，所以他勾勾唇自水里向那人走过去。

　　玉溪从水里起来的时候带出的水砸落在水面发出哗啦的声音在树林被风吹出的婆娑轻声中显得极为突兀，孙墨翰感觉一只手接过了他手里的衣服，带着凉意的气息让他僵掉了半个肩膀，心脏砰砰直跳。

　　这个世界不仅有男女大防，更有男男大防，孙墨翰出身名门也算从小接受了正统的贵族教育，不论男孩女孩都恪守着最正统的礼仪廉耻观，所以有这种反应也不怎么出奇。

　　等玉溪穿好衣服孙墨翰也反应过来将外袍穿好把伤上加伤的孙蕴之扶起来又背在背上，脸色逐渐正常，只是说话还有些不利落:“在下，在下孙墨翰，公子如何称呼？”他十二岁就名满岩城，十六艳贯全国，不过分矜持的遮掩自己，君子傲气，他也不屑于用假名。

　　原主记忆里当然有这个人，甚至可以说是听着他的才名长大的，岩城繁华，其中的底蕴得势的家族就有岩城孙家，大公子习得精湛武艺，二小姐三小姐天姿国色，才艺双绝，最最让人骄傲谈资的还是四公子孙墨翰，用天才少年，才华傲人来形容也不为过。

　　“玉溪。”玉溪随意系好衣服，领口沾了少许水贴在身上，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赤脚站在光滑的鹅卵石上随口答道。

　　声音如玉石相撞，清脆动人，说话像是唱曲子，尾音撩人。

　　孙墨翰是名门之子，又是被家族保护备受宠爱的小儿子，自然与那些肮脏的龌龊生意绝缘，况且他这段时间并不在岩城，也没听过玉溪的风言风语，孙蕴之糙汉子一枚，也不在他面前嚼舌根。

　　是以孙墨翰态度寻常，仔细琢磨着“玉溪”二字不像正经的名字有名有姓反倒像多了些暧昧和风尘的趣名儿，脑子里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刚刚惊艳他那一眼里看见玉溪身上斑驳肆虐的红痕就有些脸红，玉溪就站在他旁边，他怎么可以这样下作的去想他。

　　“那，玉溪……哦，这是我哥哥，他受伤了，对了，我们还是快些逃吧，不然那些贼人该追上来了。”孙墨翰想起他们还在逃亡的路上，心中焦急，他怎么就被美色迷了眼忘记他和哥哥还在危险之中，现在更是害了玉溪。

　　“快，跟我走。”孙墨翰拉着玉溪的手，慌不择路的绕过水泊。

　　“被连累”的玉溪刚恢复的伤口又一次布满双脚，奔跑中他嘴角疑是抽搐，这名满天下的四公子不仅是个好色之徒，居然还是个缺心眼。

　　早在孙墨翰他们闯进来的时候他就将他们的行迹掩盖了，将追他们的人引到别处去了，要真等着孙墨翰反应过来，他们人都死透了。

　　不过玉溪并没有阻止他在林中穿梭的身影，等到孙墨翰终于精疲力尽觉得已经安全了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然后在玉溪的引导下，孙墨翰找到了一个干燥无主的小山洞。

　　孙蕴之被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孙墨翰放在地上，伤口的血已经止住，草草上的药已经干结成暗红色的硬块，玉溪察觉到孙蕴之发起低烧，不过他没说，因为孙蕴之如何，都跟他无关。

　　玉溪坐在山洞里最大的石块上，从空间内拿出一个储水的灵器，控制它变成记忆里一个普通的水囊，然后扯了一节袖子打湿了将两只受伤的脚上的伤口清理干净。

　　孙墨翰竟没觉得不对，常年的娇生惯养只让他觉得玉溪现在浪费的可能是今晚他们所有人唯一的水源的行为很是平常，而且心里懊恼刚刚居然没注意到玉溪的脚上没穿鞋子，他还拉着玉溪跑了那么远。

　　而一想到为了躲过追捕他挑的还都是一些难走又乱石林立的小路，玉溪跟着他跑居然也一声不吭的坚持着。

　　懊恼的下一刻孙墨翰想起他大哥舞刀弄枪的防止在外受伤备在身上的上好膏药。

　　“我先帮你上药吧！”忙翻出来小心翼翼的给玉溪涂上，一边涂还不忘感慨，美人的脚果然不一样，指骨分明，指头圆润，指盖半白半粉，而且即使是脚上，皮肤仍然光滑细腻。

　　也不想想，当初玉溪进“满园春”的时候剥离手脚的茧子时是多么的痛，还要快速学习如何在床上取悦男人，如何引起他人性致，并帮对方获得快感。

　　这些都是用了大量的生不如死的痛换来的，不漂亮如何对得起那些泪和血。

　　这药倒是好药，就是满满的裹在脚上粘糊糊的，玉溪有些嫌弃，但面上不显。帮玉溪上好药的四公子终于想起他还重伤昏迷的哥哥，拿着仅剩的小半瓶膏药抹在他右边肩膀下一点的伤处，是箭伤，幸亏那上面没有毒，不过拔出来的时候血流多了些，所以孙蕴之才昏迷了这么久。

　　不过他还是昏迷好一些，要是清醒时知道他家弟弟做的这些坑哥的事情，他还不得被气死了。

　　等上好了药，玉溪将水囊递给他，孙墨翰洗了手再仰头喝了一大口，又给孙蕴之喂了些，才终于算缓过气来。

　　“玉溪，谢谢你了！”他根本就没怀疑玉溪手中水囊的来处，真挚的道谢，又脱了他哥哥的外袍叠了下将干净处露出来让玉溪放脚，玉溪靠在石壁上坦然受之。

　　屈腿的时候衣衫滑落露出玉溪里面什么都没穿的漂亮的大腿，上面布满暧昧的伤痕，半遮半掩的风情无限，再一次让四公子面若桃李，春色无边。

　　昏迷的孙蕴之:“……”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