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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拾肆 妖择人同衾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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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睡醒了就是第三天晚上了。
没错过什么,或者已经错过了些卢生不叫她知道的事情。
她冷笑,“若不是我不是个书简。”
卢生动手动脚,“你可不是他留给我最好一件东西吗,比之无声的书简,好了太多了。还是本仙大神通,叫你这一声声流莺婉转,入耳欲仙啊。你哥哥当真留了书简,我已经烧了。”
这么说卢生要告诉她内容了,或者是编个内容告诉她,她也无从考证。
为了证明她极在意哥哥,因此愿意让卢生为所欲为,她会做。不管卢生说书简上是什么。当作真的,听话。
因为她要依附各种权贵,首先自己没有本领,所以在装作有本领的同时,要装作很好掌控但又需要条件才能掌控。制衡之术,她自己会的也就这么一个本领罢了,倒是不装一装旧燕国蓟公主就永远用不到。
她问,卢生不说。
这倒有点不同,若不是逗她,就是真的另有计谋。
还没算计就不过问,她问,现在除了她还有什么是旧燕国的?
卢生说,都是。
“连我自己都是燕国旧臣。你说我这里吃穿用度什么不是燕国物?我永远效忠你,公主。”假的,她不信。
“除了你养的犬,这里何物不是燕国啊。”你不是,她心里笑骂,要么说自己和门口那条她捡来的狗一样,要么别虚表忠心。
“你昨晚失败了。”巴寡妇清看你不上。
她笃定,现在估计靠她求将闾爷呢。
“皮肉老了,不中用了。”卢生把白发一捋,像老者抚须。耳下垂了一丝红线,下面坠着一根银针。
他从来不用针,所有被他改变的脸,都是莫名就飞快长好起来,不需缝。
银针,嬴政。
纯银涉毒知危险,哪晓人心试不出。
卢生知道她所见,取下来,戳到她耳垂里。银针染血,红线更红。在她刺痛而颤动的耳朵下系好。
“给您烙个印子,现在您是奴的主人了。”哪有给主子标印子的。“也算破了身子,嫁不与王室。”这就算破身?
那早破了。
她脱掉上衣,露出胸前三角形的斜刺放血伤疤。
那时候在牢房里,漆黑,脚镣,喊了没声音……簪子不好着力,捅不准。
“王瑕眼睛瞎了,居然没发现你是这么狠一个人。”卢生抚摸那伤疤。
王瑕眼睛瞎了。
对扶苏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她很可惜王瑕看不见她现在这张脸。
若是把她当成夭折的阿婴,王瑕会好好疼爱的。
所以卢生来治好王瑕的眼睛。
理所当然。
只是他们两人非但认识,甚至相熟,这么不可思议。
王将军并不古板教条,女儿与个别男子有交集并不奇怪。可是卢生不应该被包括在“个别男子”这个群体里,他与众不同。
卢生这个人,放浪形骸,不拘小节,乍然看上去仿佛仙风道骨飘然若离,实则是个彻彻底底的妖孽。
当权者皆知。
因为卢生不魅惑苍生,只以魅获权。
王瑕与这种人有交集,足够坏王翦一门名声。
最后眼睛看得见了,王瑕又打算哭。
还是不该叫王瑕见她现在这张脸孔。
对卢生多了些维护,还是值得的。卢生现在对她有用,并她想他活着。
理由充分,就算是看着卢生思念兄长。
她就当自己如王瑕所说,真的是喜欢这些方术人士了。
刚跨出王瑕门槛,面前金光一刹,五百斤的黄铜大鼎飞将过来。她想起来有鼎,却迟迟想不起来为何鼎会砸来。
砸卢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