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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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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就多吧,其实也并没什么实际用处。玉皇成天忙天忙地忙得巴不得一个人撕成两个用,长这么大对象都来不及谈一遭,更没那闲心管这大侄子。
带孩子这种事,果然让瑶姬这样的大家闺秀来……是不成的。
大家闺秀大家闺秀,顾名思义,大家都在我才是个闺秀。像瑶姬这种阿兄前脚刚迈出琢瑶宫她后话就开始跟滕六郎探讨趁金鸾们掠近地面时揪住它们尾巴顺道上天遛一圈是否可行的,也难怪教出一个滕六郎这样的神奇宝贝了。
实践证明上述方案是不可行的。
不仅会被甩下来断个胳膊折个腿什么的,还会被玉皇关上连月的禁闭。亏。
可总的来说,日子虽然是喜忧掺半地过,滕六郎的童年在霸道小叔和机智小姑的照应下,大体也能说上阳光明媚。
然而后来瑶姬不见了。说是犯了事儿,非得跟下界的小子谈什么跨界恋爱,给玉皇镇在了人间世一座山底下。要没什么特殊情况,这辈子想是都别想出来了。
滕六郎没来得及见他小姑最后一面,等他好容易从琢瑶宫抢出来,迎面就撞上了刚回天宫的玉皇。
他依稀记得早前待过的北疆冷,可再冷也比不得现下。玉皇鹄立在他面前,脸色明明跟平日里也没啥区别,都是肃敛着,那眼光却生生教他冻得一噤。
大概是小叔走路带的风,扯得紧乎。他想。
这大概也是玉皇自引他入天宫以来看他最久的一次,两人都是一言不发,宫人识趣,远远侍在几尺开外,谁都不打扰谁。
玉皇细细打量他一遭,微微颔了颔首,又拧了拧眉峰。
玉皇说,你既已足年岁,当入天学监修学了。
滕六郎一个劲儿点头,要多乖有多乖。
他只是不免想,或许小叔真挺讨厌他们的,所以才忙不迭一个个都送远送走。
滕六郎就这么进了天学监。
并成功地在第三旬便被文曲君请了家长。
冯异剔着指甲说,你都破天学监建学以来最快被请家长的记录了你知道不。
滕六郎配合着做了副惊讶的表情,哦?是吗?
他一脸轻描淡写仿佛不干他事,甚至暗搓搓跟通铺的同学打上了要不要干脆颁个奖纪念一下的商量。
冯异觉得他不是家长都要看不下去了。冯异说,你醒醒,这是什么光彩事儿么你至于。
滕六郎说,好歹是我生平头一次拿第一,怎么都得过得特别一点。
冯异笑了笑,呵呵,那不用,我估摸你一会儿就真得过一段特别的日子了。
他说,你知道不,你叔到场了。
玉皇早到了。
其实他是不想来的,丢人,这就不说了,他也挺忙的,接到文曲君第三通嗣音符加急呼叫之前,他还在跟妖帝互撕。可文曲君第三通符传的讯委实吓人了点,老仙师一改前两遭哭天抢地的调调,对玉皇说,君上,您再不来,老臣就只能自尽殉职以谢君恩了。
语气隐隐间,冷漠,凄清,又惆怅。
玉皇:???
他只好强行掐掉了妖都那边的会话,第二次踏进天学监门槛。
老仙师的神色比想象中镇定得多,玉皇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撞见老仙师一双血丝密布的眼,颇有几分哀怨意味地看着他。
玉皇眉峰跳了跳,卿可直言。
文曲君说,老臣斗胆,请君上,莫再让滕六寄宿学监了。
是这样,滕六郎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嘴比较挑,偏偏学监的供给伙食…怎么说呢,物美价廉,品种丰富,以下省略若干赞美之词不表,总的来说,除了难吃以外,一切都好。
所以像滕六郎这种委屈什么都不能委屈自己一张嘴的孩子,趁夜翻墙出院吃小灶这种事,还是可以理解的。
翻墙就翻墙吧,逮住关一顿就成的事,可天学监人才济济,偏生……还就没一个能逮着他的。每次总是严加防范重重把守,结果呢,从来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猫捉老师捉了三旬,没一晚睡好觉——
老鼠还没抓着。
玉皇陷入沉思。他说,那以卿之见?
文曲君恶狠狠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玉皇小惊,未失色,这…恐怕不妥。
文曲君大抵也是反应到了表达方式上的欠缺,于是他用语言表述了一遍,老臣的意思是,应从恶根斩起……
他的本意是滕六郎这病得根治,狠狠整他个十天半个月保证见效,正打算请示家长来着。
可家长这回真受惊了。
玉皇揉了揉额角,朕已有定论,卿不必多忧。
玉皇传走了滕六郎,给他改成了旦日留监修学制。可滕六郎是铁定不能跟玉皇回去的,总不能让他跟叔同住穿云殿吧。事实证明,这样只能谁都照顾不到谁,反而会双双对耗致死。
于是这一年,滕六郎见到了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