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爱看看不看滚

37、奇怪的男人

　　化妆室，冉清和李言被众人环绕。
　　盘发，化妆，婚纱，从头到脚都有所讲究。李言深深觉得结婚这种麻烦事有一次体验就够了，劳神伤财。
　　冉清周围的人更多，她毕竟是今天的主角。主角睁开眼，化妆师手一抖，一条黑线出现在眼角外。
　　“对不起对不起。”化妆师连忙道歉，清理失误的部分。
　　“没事。”冉清看了身旁的李言一眼，问：“圭五出去了？”
　　圭五对李言一向痴缠，基本上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可是室内实在人员繁杂，没有她的容身之处。李言下了驱逐令，圭五依依不舍的走了。
　　“恩。”李言从鼻子里放出声音。
　　冉清看着多年的好友，眼里掠过一丝复杂，“没想到你会选择她。”
　　那晚她们都在，夏暖阳和李言上楼后，他们都以为多年的虐恋情深开了花结了果。没想到第二天从李言房间出来的是圭五，夏暖阳则是回去找陈墨。多年的相依相伴，变成了现在的结果，令人不胜唏嘘。
　　李言缓缓的睁眼，嘴角有一丝苦笑，“我也没想到。”
　　当时暖阳前脚离开，圭五后脚就走了进来。李言还沉浸于暖阳的那句“如果有来生就好了”，泪流不止。圭五也红着眼，拿出纸巾轻柔的擦拭着她的眼泪。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李言，流露出缠绵的爱意。看到圭五在，李言也不好继续哭哭啼啼，习惯性的变成那个清冷的李总。圭五握着她的手，眼神坚定。李言也就没有赶她走，平安无事的一齐睡下。随后她就开始慢慢接受圭五，习惯她的陪伴，她的痴缠。
　　“我们谈谈？”冉清侧头看她，“你介意吗？”
　　“你说。”
　　“这么多年说放弃就放弃了？你怎么想的？”冉清语气里没有责备，也没有怀念，单纯的就事论事，单纯的不解而已。
　　三年高中，三年大学，五年的发病期，十一年，整整十一年的爱慕和付出，人的一生有几个十一年？
　　李言张口欲说些什么，却抿了唇，她理顺心中的语言，慢慢的组织出来，“并不是放弃，以前是我太过于执着，突然想开了而已。”
　　“我和暖阳，并不一定非要是情侣关系。我和她的情谊，无论是什么关系都不会被抹去。”
　　“而且物是人非，毕竟回不到过去，与其挣扎着为过去的付出求一个回报，还不如断掉，另起一行人生。”
　　“我是这么想的。”李言说完，长舒了一口气。
　　冉清若有所思，眼神微闪，转移话题道：“圭五是个好孩子。”
　　李言嘴角翘起，狭长的凤眼里也有些许笑意，“是，她很好。”
　　“你们谁攻谁受？”冉清俏皮的眨着眼，吐出惊人之语。
　　李言怔住，显然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待反应过来，脸颊微红，她瞪了捂嘴偷笑的冉清一眼，语气飘忽不定，“还没到那种程度。”
　　“提前准备总是没有错的。”冉清眼里是促狭的笑意，嘴上继续调侃：“要是你和暖阳的话，我绝对不会问这种问题。”
　　太明显了，夏暖阳绝对的攻君。
　　“可是小五这么受，你俩在一起，谁攻谁受就有待商榷了。”
　　李言狠狠的瞪着那个口无遮拦的人，只是微红的脸让她的眼刀少了些气势。
　　“好啦不逗你了。”冉清收回笑容，眼里突然多了几分萧索，“其实......”
　　她没有说下去，李言也猜不到。
　　“算了。”冉清收住话头，“过去的就过去了。”
　　要不是不能乱动，李言恨不能过去掐她的脖子让她把话说话，说话留一半真的很痛苦的好么！
　　“其实什么？”李言直视冉清，非要求刚才的后续。
　　冉清不去看她，“其实你和暖阳在一起就好了。”
　　李言微愣，没想到是这句话。
　　冉清转过头来，笑的有些勉强，“这算是我和张烨的遗憾吧，不过你们能够幸福就好。”
　　李言给她一个宽慰的笑，“新娘子的祝福我就收下了。”

　　宋辞和秦汉没有成功找到李言，他们半路被圭五截了下来。
　　“言言那边不让外人进去。”圭五抬起双手，挡住他们的去路。
　　对于秦汉而言，圭五并不算是熟识的人，他就没有说话。宋辞点头，“她那边大概也忙，就不去打扰了。”
　　本来也不是为了去看李言，而是为了躲避刚才那个尴尬的场景。
　　秦汉点头，看向圭五，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和李言在一起了？”
　　圭五红着脸，幸福的猛点头。真的是一脸傻样。
　　宋辞眼里有了些许笑意，转瞬即逝，依然波澜不惊的样子。
　　“以后多联系。”秦汉笑着说。
　　“一定。”
　　圭五毕竟年幼，秦汉和夏暖阳同岁，已经是27，宋辞更大，三人不是很能聊到一起去。没多久圭五就觉得枯燥无趣，跑去等李言了。
　　就只剩秦汉和宋辞独处。
　　秦汉其实有点紧张，多年的军旅生活，基本上见不到女人。与女性相处的手段，自然生疏了许多。好在军队中的锤炼能让他在任何时候保持身体上的镇定，不至于慌慌张张的。
　　现在需要一个话题，一个两个人都可以畅聊的话题。宋辞明显一副不会主动开口的样子，那么寻找这个话题的任务就落到了秦汉身上。
　　“暖阳她......”秦汉开口，注意到宋辞探寻的眼神，知道这个话题吸引了她的兴趣，便继续说下去，“她没给你添麻烦吧？”
　　“听李言说，你照顾她几个月，应该很辛苦。”
　　宋辞拢了拢散落的发丝，偏头笑着回答：“还好，她很乖。”
　　秦汉笑着看着她，“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她。”
　　他没有那重意思，只是以为宋辞单纯的把夏暖阳当做需要照顾的妹妹。宋辞听在心里，有些黯然。
　　“那件事后我去当了兵，张烨不断的给我打电话，写信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秦汉双手负于背后，抬头缅怀着往事。
　　宋辞认真的听着。
　　“那时候对于陈墨来说，暖阳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病患，她没有理由躬身照顾她，就请了保姆。”
　　“一般的保姆听说是照顾精神病患者，都不愿意来，开再高的价都不行。后来请护工，有几个小姑娘被高薪打动了，愿意试试。”
　　秦汉说到此处，露出一丝苦笑，“没有一个能坚持半个月。”
　　宋辞想起发病时的夏暖阳，会意的点头。
　　“所以你能照顾暖阳这么久，而且是无偿的，足够说明你的人品。”秦汉赞赏的看着她。
　　宋辞低头浅笑，却之不恭。
　　到现在一直是秦汉主导者话题，宋辞没什么回应，使得他不禁有些踌躇不前。
　　“你......很安静。”秦汉舔着唇喃喃道。
　　宋辞轻笑，“恩，我话不太多。”
　　“我话也不太多......”秦汉有些无措。两个话都不多的人聚在一起真的是特别沉闷。他有些沮丧，宋辞人美性格淡雅，是难得的好女人，他有些好感。这一次退伍不仅是为了和朋友们重聚，还有解决终身大事的意思。
　　宋辞是他看中的另一半，只是这另一半不显山不露水，完全看不透。
　　“我知道。”宋辞回复他。
　　“你知道？暖阳告诉你的？”宋辞的回应给秦汉一个强力的定心剂。
　　“算是吧。”宋辞淡淡的说。
　　其实并不是夏暖阳，而是陈墨。从陈墨的叙述中，她大致了结了秦汉的性格。
　　说到夏暖阳，宋辞忍不住朝她看去，那个人一手搂住陈墨，在她耳边笑着说些什么。
　　大概是天荒地老。
　　宋辞心酸的想，眼角有些湿润。
　　只是视线之中，有一个摄影师，镜头对着夏暖阳，静止了有一段时间。
　　婚礼中有摄影师很正常，一般来说新人都会邀请专业的摄影团队拍下婚礼全过程，最后刻录成光碟，纪念和保存。
　　只是这个摄影师，有些过度关注夏暖阳了。
　　宋辞感觉有些不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摄影师缓缓的挪开了镜头，拍着教堂的全景。
　　“怎么了？”秦汉察觉到宋辞的不对劲，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扛着摄像机的男人走向他的同僚们，三五个男人聚在一起，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一丝不妙的感觉涌在秦汉心里。
　　“那个人有些奇怪。”秦汉脱口而出，没有任何凭据，这是他在野外生存中训练出来的如野兽一般的直觉。
　　宋辞同意，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要打草惊蛇。”
　　她笑着，仿佛在说什么高兴的趣事。
　　秦汉也笑，嘴上说：“我让阿烨去看。”
　　“要不要封锁出口？”宋辞掠过额前的发丝，眼神温润。
　　秦汉知道这是做戏，也抑制不了内心的猛跳，他柔了眼神，“我去堵着。”
　　“我在这里看着他。”宋辞环视一圈，目光停留在墙壁的玻璃上。她挪动位置，调整角度，直到能从反光的玻璃上看到目标。
　　“你要小心。”秦汉冲她点头，语气里却有一丝无奈，“明明是阿冉的婚礼，却出了这种事。”
　　宋辞摇头笑笑。
　　秦汉便离开了。
　　那个男人还在窥伺着夏暖阳，不时的拿起相机拍摄。宋辞眼神微冷，好在秦汉已经去找张烨了，肯定能抓住这个奇怪的男人。
　　她松口气，目光挪移中，和陈墨的视线不期而遇。
　　陈墨五官标致的脸没有丝毫笑意，严肃而郑重。
　　她知道了。
　　宋辞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陈墨收回视线，对着夏暖阳露出一个亲和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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