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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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南方向九千米处。”苏景言神魂归体，看着背倚树木的两人说道。“妍汐，就你这样天黑也不会到的。”
妍汐轻哼了一下，将那叶状灵器当做扇子取凉风用了。
“看来你是嫌弃我们女子是累赘喽，咱们走。”寒仙渺将妍汐拉起，挑衅地看了一眼苏景言，道：“我来看看咱们谁快。”
不知是什么秘术，两人似青烟一缕，转瞬而逝，现已不知身处何方了。苏景言摇着头苦笑着，连忙瞬步踏空，向那处飘然而去。
坠阳未动，这三人便已先后到达了苏景言所指之处。不过三人各自站着，看着对方，似乎出现了情况。
“臭狐狸，你说你指的什么路，村舍房屋呢？在哪里？”寒仙渺可是动用了那剩下来的唯一一枚乾坤挪移符，结果什么也没看着，还浪费了这逃命灵符，心里是一顿气啊。
“呀，师兄，你原来是狐狸啊。”妍汐的重点果然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不，还挠起下巴来，仔细端量着她小师兄，说道：“嗯，难怪这么好看。”
“别闹。”也不知这是对谁说的。“方才明明有那村舍屋檐，这才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怎么就没了？”苏景言思量着这四处环境，继续说道：“师父说这里有异象升起，大概我们是着道了。”
寒仙渺仔细想想，那本来就没成型的气也就消散。眼看着这林子渐渐的变暗，坠阳余晖微弱，她便说道：“天要黑了，我们就在这里凑合着休息一晚，一切待明日再说。”
“这林子里不会有野兽吧，还有，你说那个让我们着了道的人会不会对我们下手？”妍汐缩着脑袋躲到了寒仙渺的背后。
“想什么呢，妍汐，如果那人想要对付我们，还用掩盖村庄踪迹？你我还能活到现在？早就在无声无息中化为一捧黄土了。”寒仙渺笑着说道。
“野兽？连荒兽都能杀,你还怕什么”苏景言早就捡好了一堆树枝，用术法燃起火来了。
“哼。”妍汐高傲地将头一抬。
夜色朦胧，云画月光，一团火焰闪动着，但火光上只倒映了一个人影，那是托着脑袋望着火焰的妍汐，满脸的不开心，喃喃说道：“大师兄，小师兄和别人跑了，你都不来管管我。”
原来是寒仙渺同苏景言一起去到别处摘果子，打猎回来吃去了，独留她一人在这里看守的火焰。
月华莹莹，似水般流转在林间。寒仙渺轻轻念道：“八年前，我就这在这样的景里遇上了你的娘亲，而后见识了一种生性怪异的生物。”
“生性，怪异？”
“是啊，这个生物不仅长得丑还想得美呢。”寒仙渺笑着回答道，捧着一怀的野果子踢着脚步荡着，还时不时地往后看看他。
“嗯，是啊，他在想歪瓜配裂枣，省得祸害别人去，也算为民除害了。”苏景言一手拎着野兔，一手提着鱼做无奈样。不过也难想象他竟会这般，仿佛木头脑袋逢了春，冰块脸也融化了。
“那是，我这颗好枣子都被你给祸害了。”她轻哼一声，用嘴叼了一颗野果就吃。
行在后头的苏景言不禁笑出了声，又引得她一阵轻哼。
其实他现在心里并不是那么坦然，不过在他内心纠结之时，那一瞬的恍惚，他似乎有些期待。原来那寒仙渺的发髻上插了一根散着微弱光芒的木簪，对于他而言，这便有可能是个火种，只是尚未燃起罢了。
“你的簪子，嗯，挺好看的。”他想了想，还是试探地问道。
“嗯。”她想自己大概能够猜到他的意思了，不过有些羞愧，说道：“那个。”不料竟和他的话语撞上了。
“那个，我不知怎的，它就折了，对不起。”或许是认为有错在先，还是别的什么情愫在其中，寒仙渺抢先说道。
相比她的内疚而言，苏景言此刻的表情倒有些难猜了，一副好似解脱的样子，全然没有方才纠结之色。
“好！没了就好。”他呢喃语道，看似十分欣喜。
“啊？你在说什么？”看到他笑着喃喃自语，寒仙渺十分奇怪，心想道：他一点都没有沮丧不开心，难不成我压根就没在他心里面路过一次？
“没事。”
后来想想也是，毕竟这么多年空白下来了，当初不过见了一面，匆匆如风，早已经烟消云散了；到如今，他也只不过一时兴起，怀念起当初的相遇所以才对自己那么关照罢了，自己又何必多想呢。
不过最后，她还是苦笑着轻语道：“其实我妹妹的那根簪子，大概，还保存完好吧。”
“嗯？你说什么？”苏景言想了很多，这时回了神，不过她的话一句也没听清。
彼此就这样在朦胧迷糊中各自领悟了各自。
“没什么，妍汐该饿了，我们需赶快回去。”撂下一句话，寒仙渺迅步跑开，还有野果跌落在地。
苏景言大概知道是她误会了，可这难以解释，也就没急忙追上，而是慢走在后头，替她捡起那些散落的果子。他想：还是交给时间和命运吧。想到这些种种，不免自嘲道：“自己又何德何能呢？”
不明情况的妍汐缩在那里握着一颗果子慢慢地啃着，感觉两边都不好惹，偷偷地问向趴在肩头的玉儿：“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我公，嗯，主人她从来是有仇必报的，嗯，没事的，果子挺甜的，你不吃给我。”玉精像个没良心的，整个身子都扑到了果子上。
妍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又都不说，看着玉精的模样，索性也待在一边认真啃果子去了。
忽然一阵诱人的香味勾动着妍汐的胃，只见一条被烤的外焦里嫩的鱼儿从她的眼前晃过。“刚熟，给她送去吧。”那声音略显低沉无奈。
见这鱼不是给她的，还让她做信鸽，妍汐顿时就不乐意了，“不去。”
“既然这样，烤兔肉你也就别吃了。”他收回烤鱼就要往回走。
妍汐一个跃起，满眼的幽怨，抢过烤鱼往寒仙渺处去了。他自己继续坐在火旁烤着肉，也说不出来是怎样的心情。
整个夜就这样静静地，像极了在温水煮着，某些东西消融于无声的叹息与时光里。
“醒了？”寒仙渺的眼眸刚打开一条缝，便是一双站着草叶青汁的手，那手上是用荷叶乘着的一捧清水。“加了薄荷汁，醒神的，今天要去村中。”
“嗯，知道了，谢谢。”寒仙渺将躺在自己身上的妍汐摇醒，接过这捧清水，简单清洗了一番。
“爱这东西果然是伟大的，还加了薄荷汁，诶，大师兄什么时候也能这般啊。”妍汐撑着下巴已然放空了思绪。
一番整理收拾后，三人又踏上了寻找之路。
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一阵窸窣，“谁？”苏景言将她们挡在后头，厉声喝道。
许久，一个幼童顶着顶草帽露出半张脸来，笑嘻嘻地，看不出半点拒生之色。就这样对视了几眼，便转过身去，一蹦一跳的离开了。三人迅速追去，过了草丛方才看清那小孩的样子，两个辫子扎着，系着红绳金铃铛，脚踝上也是一圈小金环，但纯真可爱的有些突兀。
三人相视，彼此心中都有了定夺，心念传声道：“事出有异，跟上看看。”
“好。”
几人跟着那怪异孩童来到一处山谷，一个晃神，那怪异孩童已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从那里飘来的迷雾。
苏景言嗅了一吸这烟雾，刚要说话，不料都已中招倒了下来。
此刻，寒仙渺置身于一片金光之中，那仿佛是孩童的记忆，一个衣着朴素的妇女扬着笑容，一手抚摸着肚子，一手取一瓢水浇灌着花草；一个少年，满头泥泞的，怀里抱着一个木头罐子，那妇女见了，笑脸转瞬即逝，拿着木瓢就往那少年背上打去，眼中又流露出疼惜，没有几下，就停手了。那画面一转，满地的鲜血，煞是刺眼。
而这时，苏景言四周一片漆黑，十四颗血红色的珠子漂浮在身前，相互围绕，扣成双环。
妍汐则是在那幻境中一动也不敢动，四处爬满了玉色蟾蜍。陡然间，那玉蟾一个接着一个暴毙，玉色浆液汇聚到上空，一双眸子，一个眼神，妍汐的灵魂仿佛从深处便已开始冻结。
一阵鸟鸣惊醒了众人，苏景言率先站起身来，扶起二人，寒仙渺的神情倒还好，那妍汐紧紧地抱着她，嘴里一直在嘟囔着：“蟾蜍，我再也不要看到蟾蜍了，全是蟾蜍。”
寒仙渺替她抚了抚背，轻轻拍着，随后与苏景言对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又都给躲闪了。
“这里哪有蟾蜍啊，别害怕了。”
“我刚才明明看到了，到处都是，喷着浆液。”妍汐硬是被刚才的幻境吓出了几滴眼泪。
“蟾蜍？看来我们接近了。”
“行了，丫头，别害怕了，玉蟾村以蟾宫玉闻名，自然少不了玉蟾这个奇异的生物。方才你们都中了迷雾中的幻菇之毒，所以会看到一些虚拟的场景，亦或是心中所恐惧，所向往的东西。”这时候玉儿跳了出来说道。当年寒仙渺为了以后出游能够顺畅些，便用了玉精能够刻录亿万书文的能力，因此玉儿自然就成了万事通。
“咦，这是什么？”在玉儿的诉说下，妍汐那是一个轻松，不过心中依旧还有些担忧，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了一个物件儿，是一块圆形木牌，上面刻着一个青字。
顺着妍汐指的方向，寒仙渺将其捡起，端详了一番，发现有些熟悉，还未曾想起是在哪儿见过，就听闻炸雷一般的声音：“喂，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在这干嘛，不知道这里被苏家堡保护了么。”
那是个生铁打成，疑是顽铜铸就的粗壮汉子，虎皮包裹着，露出半个膀子。
“我们三人途经此地，并不知这处已有所属，打扰了。”苏景言解释道，随后就要离开。
“我看几位不像什么山野之人，锦衣玉食不享受，来这受罪，倒也稀奇。”只见一人从那壮汉身后走来。
红衣，密鳞软甲相着，青丝束成马尾，身姿高挑。一双丹凤眼和着那英气的柳叶眉，清冷异常，与那热烈的红衣迸出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
“姑娘说笑了，锦衣玉食倒不敢想，我们不过是为了寻一寻那玉蟾村，好见识见识这奇特的蟾宫玉罢了。”寒仙渺迎着那姑娘走上前去，顺势挡住了苏景言的视线。
“是么？这蟾宫玉不过是个平常的物件儿，凡是州城都会有，有何好见识的？况且，你们不是普通人吧，仙长。”那女子玩味地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都已守着了，恐怕情况不简单吧，你就应该乖乖的待在家中做女工，这些事情应当留给我们。”寒仙渺笑着回答道。
“哦~是么？哼。”那女子语气一转，冰冷异常，“呵，异域来袭，你们在哪里；莲州大旱三年时，你们又在哪里。你和我说说，你们这些所谓的仙长那时都在哪里！”
“没有话说了是吧，哼，好，阿布。”
“是。”那粗壮大汉带着一众人将三人围住，一个个都露出凶恶仇恨之色。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