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不去的青春》墨楚楚

34、牺牲色相

　　学校要准备会操比赛，这件事潘佳康很上心，自从上次拿到流动红旗，他觉得我们好像干什么都会成功，不知道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自信，但是吴德并不上心，他认为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用，反正我们班每次也都拿不了什么名次，他早就认命了，只要学习搞上去，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吴德这一点和我爸还挺像的。没有吴德的支持，我们只能私下准备，吴超的意思是只要动作标准就可以了，学校的活动还不是应付事。他不愧是吴德的私生子，连思想都是一样的。可是潘佳康不同意他的说法，他说要么我们不参加，要参加就要做到做好，然后吴德说，要不我们就不参加了吧，潘佳康说不行，然后吴德就把所有的任务都交给了潘佳康，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的。
　　就是这么不要脸，而且还不要脸的理所当然。我一直都说，像吴德这种既没有长相又没有才华的人，还能在学校站稳脚跟，原因无非就是一个不要脸，如果还有第二个，那就是死不要脸，他现在是在不要脸的这条路上渐行渐远，似乎根本就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潘佳康成了这次比赛的总指挥官，他面临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我们现在好多人连广播体操怎么做都不会，更别说做的标准了，都怪平时课间操的时候没好好练习，现在也只能临时抱佛脚。另一个是如何在众多的班级中脱颖而出，玩出新花样，这两个问题，一个比一个难解决。
　　距离比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吴超建议利用体育课的时间勤加练习就可以了，潘佳康却说要把每天的最后一节自习课拿出来。吴超是学委，以学习为重，没有错，可是潘佳康也没有错，但是该怎么样，他们也没争出个结论。
　　“你说呢士博？”吴超突然转头问我。
　　我说呢，我又不是班委，这件事怎么也轮不到我说，再说了，我说了也不算啊，可是他们两个人就这样看着我，看得我浑身的不自在。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这样回答，我总不能公开支持潘佳康吧，那样也太不给吴超面子了，毕竟人家也是没有错的。
　　“什么叫不知道，你到底怎么认为的就怎么说。”
　　吴超还在强人所难，我在心里已经说了一万遍应该晚自习练习的，难道他看不出来吗，为什么还要逼我说出来。
　　“我觉得还是看别的班吧，人家怎么样咱们就怎么样，不然搞特殊会被骂的。”
　　我知道，我这个回答吴超不会有意见，但是潘佳康肯定会不高兴，原因倒不是我没有支持他，而是他最讨厌我这样随大流不挨揍的心态，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这话一说完，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我刚要继续说些什么，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把我要说的话都吓了回去，然后走出教室，我也紧跟着出去。他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操场，一个人也没有。
　　“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不过我开始装傻。
　　“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主意吗？”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我心里其实是支持你的，但是表面上还是应该公平一些的。”
　　“什么，支持我就是不公平了？难道你觉得我的提议有什么问题吗？”
　　得，我刚才那是说的什么跟什么，合着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我其实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立马站的倍儿直，以表明我的态度。潘嘉康切了一声，不再理我，走了，我继续跟在他的后面，他这次走的很快，我得一路小跑才跟得上他。
　　“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还没有原谅我呢。”
　　“我原不原谅你，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嗯，很重要。”我使劲的点了点头。
　　“那如果我不原谅你呢？”
　　“我就一直跟着你，直到你原谅我为止。”我在吴德班上的时间太长了，把他那个不要脸的功力全部都学来了，甚至比他更胜一筹。
　　“那你就一直跟着吧。”
　　“好的。”我跟个小跟班儿似的跟在他的后面，他去哪我就去哪。
　　“欸，同学，你怎么进男厕所呢？”
　　我一抬头，可不是，我已经快要跟着他进了男厕所了，要不是有人提醒，估计我早就进去了，那场面，想想都可怕。我看了潘嘉康一眼，他正在一旁偷着乐呢。
　　“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来男厕所啊？”
　　“难不成我应该去女厕所吗？”
　　我还要继续说什么，发现周围好多男生都看我，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我呵呵一笑，一溜烟的跑开了，至于潘嘉康后面的表情，我不知道，不过后来也听其他人说了，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算是原谅我了。
　　吴超和潘嘉康最终谁都没有妥协，最后，吴德干脆说，一三五听吴超的，二四听潘嘉康的。吴德用他的行动再次表明了他的态度，他不想在他认为的那些无所谓的事上浪费太多的学习时间。潘嘉康对这个安排并不满意，但也没有办法，谁让人家都是老吴家的人呢，但是我也有些担心，万一这次比赛没拿成绩怎么办，这还好说，万一下次月考没考好，吴德会不会把责任推到潘佳康身上，毕竟他可是每周占了两节自习课的。
　　每周二周四，潘嘉康都会提前通知我们去操场，因为利用晚自习练习的班级比较多，去晚了占不上有利的位置。所谓有利的位置无非就是主席台最前面的位置，潘嘉康想让我们熟悉场地，以免到了比赛当天，我们换了地方就什么都不会了。他绝对不是小看我们，我们就是那种关键时刻会掉链子的人，用吴德的话讲就是，我们拿不出手，见不得人，小家子气。
　　我们在练习的时候，也会注意一下其他的班级，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种战术我们还是懂的，经过观察，我们最大的对手就是林浩他们班。他们的动作已经很规范了，关键是人家还有杀手锏，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除此之外，刘倩她们班好像也觊觎第一的宝座，不过她们班还是差了点。
　　“大家都用点心，我们争取干过那个班。”潘嘉康喊得响亮，但是没有人反应，下面是一片唏嘘声：“怎么可能，人家那么厉害。”
　　“谁说的，我们也很厉害。”在这个时候，我挺身而出，开始睁着眼说瞎话，我们班明明一点都不厉害，我居然敢说出这样的大话，感觉其他同学的眼神都要杀死我了。潘嘉康没有再说话，大家又开始练习，吴超虽然一开始和潘嘉康的意见不统一，但是练习的时候也是相当的认真。我们班就是有这个优点，迎难而上，说难听点就是，明知道自己不行，还要硬着头皮试一试。
　　林浩班一开始也在操场，后来就转移了阵地，不用说也是练他们的秘密武器去了。我趁潘嘉康没注意也偷偷地离开了操场，我主要是对林浩班的杀手锏感兴趣。我在男女宿舍楼之间找到了他们，他们的队伍五花八门，但是很好看，仔细一看原来是个‘九’字，他们是九班，我们是三班，是不是可以拼个‘三’字，我是想回去告诉潘嘉康的，不过不用猜就知道，他肯定会骂我的。九班结束后还有一个口号，记不清了，但是很霸气。我把这些都记了下来，然后趁他们没有发现就开溜了。我可以肯定，如果林浩发现我偷看，一定会杀我灭口的。
　　我再次回到操场的时候，大家都坐在草地上等我，不，确切的说是等我回来送死，因为我看到了潘佳康眼中的严重不满，还有吴超眼中的杀气，还有美凤那恶狠狠的眼神，她恨不得吃了我。
　　“你干什么去了？”潘佳康终于拿出了他班长的架势，这一吼，吓得我腿都有些发软。
　　“我……我去看九班了。”我结结巴巴的说完，也不知道潘佳康听后会是什么反应，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表情，他这次没有骂我，反而让我把敌情说了说，出乎我的意料。更出乎我意料的是他还同意借鉴一下，当然这是吴超提出来的，不过也要他同意才行。
　　“你不是不喜欢学习别人吗？”
　　“人家的创意好为什么不学习，再说了，我从来不反对学习，我反对的是模仿，是copy，懂吗。”
　　我才不想和他争论这些，反正我又说不过他，什么都是他的理，而且，我觉得他说的还挺对的。
　　“我觉得我们也是应该向他们学习的。”不用说，说话的肯定是美凤，林洁说过，潘佳康方圆五米以内必见美凤，这话倒是不假，她就像个幽灵一样围在潘佳康周围。
　　“你觉得应该学习，你怎么不去偷看？”我是不喜欢美凤的，尤其是她这个马后炮的为人处世更是让人讨厌。
　　“我同意学习，并不代表我赞成偷窥。”
　　她这是什么意思，说我是贼吗，我一定要她好看：“你-----”没等我说完，潘佳康拎着我的衣领将我拖走：”你和她计较个什么劲？”
　　“还不是因为你她才看我不顺眼的。”
　　“你得罪了人家，关我什么事。”
　　我知道潘佳康在装傻，所以没有在继续说什么。
　　潘佳康给我们班想了一个响亮的口号，那叫一个霸气:高二三班，霸气冲天，谁与争锋，清华同班。这个口号我都不好意思喊出来，总感觉是在吹牛，这样会让人家笑话的。就像我一个小学同学，家里起了个名字叫章子怡，其实人家长得挺好看，可就是这个名字叫出来让人家觉得少了点什么，每次老师提问她，大家都会大笑一番，好像天下所有叫章子怡的都应该长得像那个章子怡一样漂亮，如果不是，那就是个笑话，我们班口号也是，我们成绩不差，但是搭上清华的名号就是怪怪的。但这是潘佳康想的口号，我无条件的服从，我就是认为，他说的什么都是对的，我没有自己的立场和主见。吴德对这个口号也是相当的满意，本来口号这种东西就不一定是名副其实，只要喊的响亮就可以了，更何况，吴德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带出几个清华，不知道他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对我们有信心，不管他对谁有信心，我都想问一下，他的信心从何而来。
　　比赛那天我们和平时练习没有什么不同，大概是因为我们早就熟悉了场地，这些都归功于潘嘉康，不过我们也并没有抱着什么希望，反正比过很多次赛了，我们都是拿不到什么名次的，一开始还会有些沮丧，后来就都习惯了，没有名次就没有名次呗，无冕之王这个世界上不少，也不多我们班一个。
　　可能越是放松心态，就越容易正常发挥，甚至是超长发挥，我们比平时练习的还要好，但也仅仅是和自己以前相比较，和其他班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比赛结束，潘嘉康并没有让我们下场，他拿起话筒，唱了一首《我相信》，小白他们几个男生也跟着一起，台下立马欢腾起来，还有些同学跟着一起唱，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首歌在志诚特别的火，一时间会操比赛成了演唱比赛。
　　“看，那个人叫潘嘉康，长得很帅吧。”一个女生不知道是哪个班的，在台下对另一个女生说，而另一个女生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估计根本就没有听见有人和自己说话。
　　肤浅的家伙们，难道没有见过男生吗，好像这是第一次一样。
　　这次我们班得了第一，大家都觉得是潘嘉康的功劳，因为他的点子好，我不这么认为，点子好的班级有的是，他只不过是牺牲了色相而已，看来美男计在什么时候都是起作用的。
　　吴德为了庆祝这具有历史性的一刻，决定普天同庆，我们问他如何庆祝，他说今晚不留作业了，作为一名学生，真的没有什么比不留作业更值得庆祝的了。不过他后面还加了一句，只是不留政治作业，其他科的作业他就管不了了，他以前总是说，这个班只有他能做主，怎么，现在做不了主了。更让人吐血的是他马上就和其他任课老师笑道：”今天，没有政治作业，他们可以多留点。”
　　你大爷的，真想冲上去揍他，什么普天同庆，赶紧回去扫扫盲，难道就你一个人庆祝，其他老师还要费心费力的批改作业吗？潘嘉康比吴德还要高兴，给我们每个人都买了饮料，就冲这个举动，他就配做我们的班长。
　　“你怎么没有提前把唱歌这回事告诉我？”虽然我并不生气，但是作为班里的一员，我也是有知情权的。
　　“怕你泄密呗。”
　　“我有那么不靠谱吗？”
　　“当然有了。”我回头一看是林浩，瞬间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他不会来找我算账的吧，我刚要起身离开，他一把拉住我：”干什么去，坐下我们聊聊。”
　　“我可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啊，你是成心的。”林浩顺手也拿了一瓶饮料：“不过有饮料喝也不错，要是我们班得第一，估计我就喝不上了，托你的福。”
　　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夸我还是损我，以我对他的了解，绝不是什么好话，不过他没有要杀了我，我还是挺谢天谢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