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不去的青春》墨楚楚

33、有些事，等不及

　　日子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我们正在上课，突然广播响了，要求我们大扫除，过会教育局可能要来检查，我们上的是体育课，如果是数学课就好了，可以少上一节，想想这，就觉得自己亏了。
　　学校的面积很大，每个班分到的卫生区自然很多，打扫起来很是不方便，再加上我们的体育课泡汤了，自然我们会有些不满。
　　“现在这个社会，真是女生当男生使，男生当畜生使。”吴超抱怨了两句，像他这种天天拍学校马屁的人，居然也会不满。
　　“真是的，把畜生的活都干了，畜生干什么去了。”
　　“都去当领导了呗。”林洁说完这话，我们大家都乐了。
　　“喝点水吧。”不知道什么时候美凤过来，手里拿着一瓶水递给潘佳康。
　　“谢谢。”潘佳康接过水放到一边，继续打扫。美凤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勉强的挤出个笑容：“我们那一块快打扫完了，一会过来给你帮忙。”
　　“不用了，我们也快了。”
　　“怎么就不用了，我们等着你们。”大黄向来是能偷懒就偷懒，也不想想美凤过来大家得多尴尬。林洁白了他一眼：“就你最懒，人家又没说是帮你的。”
　　潘佳康一直没有说话，大概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吧。
　　我们忙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有教育局的领导过来，后来吴德告诉我们，领导不来了。我们当时真想骂人，这不是耍人吗，真是不是自己家的孩子不心疼，不知道我们有多辛苦吗。
　　去他大爷的。
　　不过虽然教育局的没有来检查，学校倒是对各个班级的卫生进行了评比，我们班得了第三，还拿到了流动红旗，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要知道，吴德一向都认为我们是干什么都不行的，除了学习成绩差强人意外，其他的他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尤其是我们的纪律和卫生。他经常说自己不像个老师，而像个饲养员，整天把教室弄得乌烟瘴气的，问题不在于他，而在于我们，在他眼里，我们压根就不像正常人，用他的话讲，我们每天就和猴子似的，到处乱窜，就是不干正事，吴超总是说，用猴子来比喻我们是很不恰当的，其实我们更像猪，好吃懒做的，吴超说的其实没有错，但是我们不会去纠正吴德的这个错误，更不会告诉他，我们其实是猪，而不是猴子。
　　“流动红旗就挂在最前面吧。”吴德提议，难得拿一次流动红旗，他当然要挂在最显眼的地方显摆一下，这样才能满足他的虚荣心，对于这一点，我特别能够理解，年轻人嘛，都是争抢好胜的。
　　“吴老师，这次不说我们是猴子了吧。”见吴德心情不错，不知道是谁和他开起了玩笑。
　　“猴子早已经进化成人类了，别忘了，成人礼可是刚过去不久哦。”
　　大家哄堂大笑，不知是笑吴德的笑话，还是笑自己终于成人了。
　　“流动红旗既然到了我们班，就不要让它流走了。”潘佳康建议。
　　“就是，大家争取就留下它，让流动红旗不再流动。”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就是相信潘佳康，他说什么，大家都是一呼百应的，比吴德还要管用，曾经就听到有的班主任议论说很羡慕吴德，因为得到了潘佳康，后来我才知道，学校流传着‘得潘佳康者得天下的说法’，这种说法不知道是谁传的，但是好像就是真的，因为有了潘佳康，吴德这个班主任似乎比别的班主任轻松了不少，但也没有见潘佳康做什么特别的是事情，大概就是因为他所谓的个人魅力让大家信服吧，反正我是信服的，我想林洁她们应该也和我一样的。
　　因为得到了流动红旗，吴德大赦天下，让原本应该站着听课的同学都坐下了，大家都有点受宠若惊，这还是吴德吗，是的，这就是吴德，做什么事只凭自己的喜欢，有时候一点原则都没有，但是，我们就喜欢他的没有原则。
　　“吴老师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随便问。”
　　“您当时怎么就选择了当老师了呢？”
　　“这个说来话长，Long long ago------”我们以为他接下来会给我们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心里正高兴，终于又可以浪费一节课了，结果他是这样说的：“我还是长话短说吧，我有两个理想，一个是当个医生，一个是当个老师，后来想想，医生做不好。可能会害死人的，但是老师不一样，做不好顶多就是误人子弟，权衡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老师。”
　　这个答案我们给满分，更为吴德的自知之明点个赞，还好他选择了教师，不然就他这不负责任的态度，中国要少多少人了。
　　课间，广播里传来了好消息，乜云飞等几个高三的学生被保送了，我偷偷的看了看潘佳康，没有什么表情，我又偷偷的看看子墨，她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容。
　　“点点。”回头子墨和我说话。
　　“怎么了？”
　　“你是不是喜欢潘佳康？”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在我的心里，我自己也说不上对潘佳康是什么感情，那种感情是不是叫做喜欢，即使是喜欢，是不是和子墨说的那种喜欢一样。
　　“你是不是喜欢乜云飞呢？”
　　子墨点点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带我到了天台，我们互相靠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像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留级吗？”
　　“你不是说理科学不懂吗？”
　　“我是前年进的志诚，那时候和乜云飞一个班，他在我们班，差不多就和潘佳康一样的存在吧，我坐在他的后桌，但是我们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分文理科的时候，他选的理，我也跟着他一起选的理，幸运的是，我们都分在了一班。”说到这的时候，子墨嘴角微微上扬，抬头望望天空，感觉那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你又坐在了他的后桌？”
　　“并没有。”子墨回过神来：“我们是按成绩排座位的，我在最后一排，一连几次月考，我的成绩都是倒数，所以，我决定留级。”
　　“那你不就见不到他了吗？”
　　“我知道，可是以我当时的成绩，我是没有办法和他上同一所大学的，所以，我只能留级，选择我擅长的文科。”
　　我不明白子墨为什么突然要给我讲她的事情，只能静静的看着她，她也看了我一眼，继续道：“我今年打算参加高考了。”
　　“要考和乜云飞一样的学校？”
　　她摇摇头：“我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期盼了，一个城市就行。”
　　“可是如果你明年高考的话，说不定会和他一个学校的。”
　　“来不及了，我不想等了，有些事，是等不得的。”
　　我似懂非懂，不知道大黄知不知道子墨和乜云飞之间的事情。
　　“我知道，你是喜欢潘佳康的，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让自己后悔，你还来得及，你很聪明，成绩会有很大提高的。”
　　子墨打算翘了下一节课的自习，我一个人回到教室，潘佳康还是低头写着，我想大概乜云飞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吧，我回到自己的座位，翻开课本，却没有什么心思。
　　“大黄。”
　　“怎么了？”
　　“你认识乜云飞吗？”
　　他想了一会儿：“算是认识吧，你想让他给你传授学习的经验啊，那应该找子墨，她对他的事情最清楚了。”
　　大黄居然知道子墨和乜云飞之间的事情，居然能这么淡然的说出来。
　　“看来你是知道------”
　　“我当然知道，比你知道的还要早。”
　　“那你还------”
　　“我怕以后就来不及了。”大黄突然停住笔，若有所思：“谁知道我们还能活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