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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言告言归(修) ...

  •   三朝回门。
      明知媳妇、儿子没有那么快到,苏宜仍早早起身候着,食单二三日前便定下,他依旧不放心,交代红云跟紧些,“别的我不理,鹿尾、云林鹅和黄芽菜煨火腿务必给我整治好”。
      “整治什么呢?父亲”,单维娇掀了连子进来。
      “还不是五郎,早早遣人将他妻主的饮食喜好送了来,生怕回门当日饿着了她”。
      单维娇笑笑,“果然男生外向”。
      “你倒是找个向着你的啊”。
      单维娇呵呵一笑,“来来来,给个食单我,倒要看看我这弟媳有多娇贵”。单维娇扫了两眼,皱了皱眉,“五郎说这都是弟媳惯吃的”?
      “怎么?”苏宜皱眉,“可有不妥?”
      “我与她倒也吃过几回,瞧着是个爱清单的,这几样倒也不是不吃,但若说偏爱也不至于”,略顿了下,又道,“左右还有时间,我再添几样菜,红云记着。选上好的猪里脊肉,切成薄片,用芡粉上浆团成一个小小的圆,放入虾汤中,加上香菇、紫菜清煮,一熟便起锅。鱼行可送了鱼来”?
      “有一小筐子白鱼,新鲜得很,季鱼、鲤鱼另有五六尾”。
      “白鱼与糟鲥鱼同蒸;季鱼少骨,片得越薄越好,拿酱油细细腌了,再用芡粉、蛋清调拌,用素油炒熟,再放作料。再一个,鸡蛋数枚,只取蛋清,拌蜜、酒酿,打掇入化,水沸再上锅蒸之。以嫩腻为主,火候迟便老,蛋清太多亦老。好了,去吧”。
      红云忙退下,幸好这几样都是厨下常备的食材,做起来也不费什么功夫,火候掌握得宜便是了。
      单维娇见苏宜面色微尘,便安抚道,“五郎才嫁过去,不熟悉也是有的,不必放在心上”。
      “就怕奴大欺主”,苏宜哼了声。
      单维娇便没再言语。
      又说那一头,侯府与单府相去不远,不过男子总有些虚荣心,恨不得天下都知道自己嫁了个合意的妻主,倒是绕了小半个皇城方到单府。
      侯府的车马方到巷口,如雷的鞭炮声便渐次响起。饶是淡定如范瑾澜,也难免浮起一丝赧意,“都什么事儿啊”。
      “还不是你们女子薄情,若是看中了,香的臭的也不理,只管享用了先”。
      “哟,才过门,就不装了?”
      单景瑞神色一顿,“是我逾矩了”。
      范瑾澜定定地瞧了他几眼,好一会儿方道,“看好你妻主便是了,管别人做什么”。语气中并无不悦,单景瑞方定下心来。
      待炮仗声停了,车马上驶了过去。知春摆好轿凳,掀开车帘。单景瑞下了来,又转过身去,搭起手,服侍范瑾澜下车。
      “五少奶奶、五少爷的车马到门前了”,逸云得了信儿,忙进来回禀。
      苏宜才笑开了,“好好接待你弟媳”。
      “那女儿便先告退了”,单维娇道。
      进府后二人便分开了。范瑾澜往上房拜见单珺懿,单景瑞则回了荣安堂。单景瑞将礼单献给苏宜,道,“都是妻主张罗的”。
      “有心了,来,让爹好好看看”,苏宜拉着他挨着自己坐下,“精神头挺好,她对你怎么样”?
      “自然是很好的”,单景瑞甜蜜中带丝羞赧。
      “府里的下人可还听话”?
      单景瑞扭头看着他,“除了积年的老人就是家长子,并没有猖狂的”。
      “嗯,侯府家风向来严谨,又有你公爹镇着,当是无妨。你是新女婿,脸皮薄,很多事儿也不好出面,不妨让知春、碧冬他们与你姑翁、妻主跟前得力的侍儿多加结交,主子们的喜恶、忌讳,他们当更前清楚”。
      “嗯,儿子醒得”。
      苏宜见他一副懵懂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你是个醒觉的,才两三日便知道澜姐儿的饮食偏好,可是问了谁?”
      单景瑞这才反应过来,“可是有不妥?”
      “倒也不是,按你二姐的说法,她饮食是个偏清淡的,那几样菜色,也不是不吃,只不过平平而已”。
      “她以前分明喜欢吃的……”
      此话一出,苏宜倒安了心,看来不是有人故意误导他,“你才嫁去几日,便知道她偏好?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像方才说的,你若不好出面,便让知春、碧冬问去便是了”。
      单景瑞若有所思。
      苏宜又拉着他问着这几日之事,一问一答,倒也其乐融融。
      儿媳是娇客,单珺懿卸了一身的威压,言笑晏晏。“五郎这孩子,打小就好强,偏是个藏不住事儿的,若有不当的,你只管管教”。
      “岳母严重了。五郎性子极好,家慈、家严皆赞不绝口”。
      “你母亲是个厚道人,身子骨好些没有”?
      “嗯,已无大碍,注意调养便是了”。
      “生育是个坎儿,确实当好好调理”,想起近日兴起的传言,又道,“那些闲话,你母亲可曾听到?”
      所谓传言,无非是指摘定西侯身担统领北衙六军的重任,却先因保胎、后因小产,已有个余月未上朝,斥其尸位素餐!
      范瑾澜笑笑,“这些话倒未曾传至家母耳中,不过便是听到了,也无甚要紧。论情,指摘家母的那几位,他们的妻主怀孕时,难不成一日未休?论理,这假是圣上赏的,圣上都不介意,旁人又作何怪论?论事,北衙六军是圣上的北衙六军,并不是家母的北衙六军,自有其体系,难不成会因一人一时不在便乱了分寸?说起来,当年圣上生几位小皇子时,也曾罢朝,难不成他们还对圣上暗怀不满?”
      “你个促狭鬼!”单维娇笑斥。
      单珺懿望了两人一眼,果然,一个明白,一个不明白。随意寻了个由头,支使单维娇出了去,“今年考课已送内阁,两京十三省贰万八千余官员,女子约九千五百人。此番考课,中中以下四千四百人,其中女子三千一百余人,你怎么看”?
      “治国之要,在于因任而授官,循名而责实,操生杀之柄,课群臣之能。故以时考校而升降之,所以任群材,治百事。流于形式,岂不是辜负圣恩,乃至危及社稷?”
      单珺懿微微一笑,“中中之下的官员,确实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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