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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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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第八场雨
应七安打包的速度很快,郝念收到她发的单号信息后的第二天下午就接到了快递员的电话。
睡了个午觉,越睡越困,郝念接起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喂,您好,哪位?”
“您好,请问是郝小姐吗?”
“对,我是。”
“您好,有您的快递,您现在可以过来取吗?”
郝念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气,灰蒙蒙的,细雨绵绵。
“那个,可以先放在代收点吗?我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去取。”
给应七安地址前,她特意问了喻北平收快递这件事,他说山下有个统一的代收点,寄到这边的快递都会放在那,然后有时间就会去取。
快递员有些为难,“贵重物品一定要本人签收才行,这是公司的规定。”
闻言,郝念也犯了难,不是她不想本人签收,可是就算现在出门也得让人等半个小时才行,这不是耽误时间嘛。
“这个也是寄件人的要求。”
快递员又补上这么一句,生怕她不去似的。
郝念掀开被子起身,“等半个小时可以吗?我半小时后到,如果你赶时间,你就帮我放在代收点,有问题我自己承担责任。”
“好的,我在代收点这里等着。”
等半个小时?只有她这么一个件嘛?
郝念有些好奇。
结束通话,郝念穿戴好衣服,急匆匆地下楼跑到后院,喻北平和往常一样,在小木屋里,对着图纸制作定制的家具。
其实她非常好奇,虽然定制的家具价格不低,但是喻北平一个人速度有限,一张定制的椅子从画图纸到成品需要大概三到四天的时间,刨去人工费还有成本,实际收益并不多,其中成本占大头,但是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给她的感觉就是完全不用愁钱的状态,不管是住的、用的还是吃的。
所以,那天他说因为缺钱把民宿挂到网上的事是认真的嘛?
喻北平注意到站在木屋门口的人,放下手里还没有磨边的木头,“怎么了?”
“有个快递需要我去签收。”郝念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打扰到他,“你的车可以借我开一下吗?”
喻北平摘下眼镜,朝着她走过去,笑了笑,问:“你确定?”
郝念不知道他问的具体是什么,想了想点头,“恩。”
“下雨了。”
“恩。”
“山路很滑。”
原来指这个。
坐了几次车,她依旧怕的要命,更别说自己开了,更何况她的开车技术并不怎么样,但是总不能事事都麻烦他,而且除了出门那一段路比较窄,其实真正下山的路还是挺宽的。
郝念看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恩,我确定。”
在喻北平看来,郝念完全就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下次,等天晴了,你开。”
郝念还想争取一下,喻北平已经错过她走出去了,她见状立马跟了上去。
说了让人等半小时,不过好在喻北平开车技术了得,用了二十分钟就下了山。
代收点设在村里的一家小超市里,超市在村口不远的巷子交叉处,临着河道。
到了超市,没见着快递员,郝念左顾右盼,拿出手机准备给快递员打电话。
“嘿。”
郝念仿佛感受到了心脏蹦出胸膛的感觉。
她低头看着扣住她腰部的手,白白嫩嫩的,纤纤玉手,豆沙绿色的指甲尤其衬肤色。
应七安松开手,跳到郝念身前,“surprise!”
咧着嘴,红唇显眼。
郝念很意外,也很惊喜,那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油然而生,虽然这么说并不准确,“你怎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知会了还有什么惊喜?”应七安说着,微微侧过身子偷偷打量了一下郝念身后的男人。
小念子说的还真没错,又高又好看,身材还好,是她会喜欢的类型,不过,就是那种饱眼福的喜欢。
她凑到郝念耳边,“极品中的极品,味道怎么样?”
闻言,郝念脑海中忽然冒出那天他半裸着上半身出现在她面前的画面,她莫名就红了耳根子。
应七安了然一笑,挤了挤眼睛。
郝念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表现地越发有什么了起来。
在应七安看来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您好,我叫应七安,郝念最好的朋友。”应七安环着郝念的肩膀,笑着和默默站在那的喻北平打招呼。
喻北平点头,“您好,喻北平。”
简单的问候过后,喻北平成了搬运工,两大箱子的东西,他来回跑了两趟,期间,郝念和应七安一直在唠嗑。
其实,都是应七安在问,郝念回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别看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应七安看着郝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东西不重,我看着打包的,不然你觉得我怎么给你寄的。”
她们俩跟在喻北平身后,郝念听到应七安说的话,看着他抱着大箱子还健步如飞的样子,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里也舒服了点。
上山的路上,应七安打开了话匣子,不停地问喻北平问题,俨然一副郝念娘家人的模样。
郝念用手阻止了她好几次,但每次她都是眨眨眼,示意她放心,然后继续问问题。
喻北平全程都配合着,完全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应七安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有一是一。
“最后一个问题,”应七安挑了挑眉,“有过几段情史?”
轰!
闻言,郝念立马抬头透过后视镜去看开车的人,只能依稀看见小半张脸,她最喜欢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深邃有神,此刻看不出情绪,她忍不住拽了拽应七安的衣角,
应七安握住她的手,拍了拍,示意她稍安勿躁。
“一段,在一起五年,一年前分的手。”
一年前,就是他退役的时候。
有什么非分手不可的理由才会熬过五年部队恋爱,等来退役的时候分手?
郝念盯着他看,想要看出点什么。
许是她看得太入神了,男人抬起眼睛,透过后视镜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郝念立马做贼心虚似地收回视线,然后慌乱地转过头看向窗外,其实注意力全在男人身上。
“人不错。”
下车前,应七安凑到郝念耳边留下这三个字。
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得到七安的肯定,郝念有些意外,程昇和她在一起两年,不管他怎么和应七安示好,应七安对他的态度始终都是淡淡的,她还记得第一次两个人见面,应七安就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
靠不住。
所以,女生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准到不行。
分手之后,程昇找过她一次,微信上,简短的一句话,不是问候,不是道歉,是喜讯——
[郝念,我要订婚了。]
她没有难过,没有愤怒,平静的只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一刻,她忽然想通了,自始至终她都不爱他,或许连男女之间的喜欢和怦然心动都没有。
晚上,应七安和郝念挤在一张床上,说挤其实也不挤,一米八的大床,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应七安倒也没有意外郝念和喻北平分房睡,虽然两个人结婚了,但是认识也才半个月,而且以郝念的性子,这种事需要时间慢慢磨。
“你快和我说说你当时怎么想的?一见钟情?”
应七安是真的非常好奇郝念是怎么说结婚就结婚,而且还是和一个刚认识一天不到的男人,其实知道她结婚那天就想问了,但是总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一定要当面问。
“一见钟情?”郝念放下正在刷微博的手机,看着天花板,算是一见钟情吗?虽然他的确容易让人一见钟情,可是她那时候并没有吧?!
她转了转眼珠子,回想那天的事,“我喝了四罐啤酒,然后有些上头,不知道为什么亲了他,脑子一热就说了结婚的事。”
应七安听到郝念的话,瞬间不淡定了,“唰”地坐了起来,然后一把把郝念拽了上来,“天呐,天呐,我的小念念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以前你可是一杯倒啊,还强亲人,啧啧啧,原来这才是真实的你啊。”
她笑的一脸贱贱的样子,眉梢微挑,却异常好看。
七安就是那样的女孩子,明媚,在人群中不管做什么都是最显眼的那一个,一颦一笑都惹人注目。
郝念被她一逗,脸“唰”的就红了,“不许笑了。”
“好好好,我不笑,”应七安止住笑声,“那我认真地问你一个问题。”
“恩。”
“除了亲亲你们现在为止还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郝念如实回答,“什么也没做。”
说完,她又仔细想了想,“牵手?”
“不错不错,这进度可以。”应七安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叔叔阿姨说这件事?”
郝念看着她,轻叹了声气,双手环着膝盖,将头埋进去,“准备说了。”
应七安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知道她在犹豫什么。结婚毕竟不是一件小事,而且叔叔阿姨那一辈的人骨子里还是比较传统的,自己女儿和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闪婚,他们应该想都不会想。
不过半个月没见面,两个人就跟几年没见着一样,一直聊到半夜才睡。
早上六点,郝念准时睁开了眼,前两天喻北平天天准时这个点叫她起来去跑步,生物钟就这么养成了,从七点半到六点。
昨天晚上回房之前,喻北平特意跟她咬了耳朵,“这几天先放过你。”
当然,他指的是跑步。
睡意全无,郝念轻手轻脚地起身,准备去洗手间洗漱。
开洗手间的门之前,她伸长脖子看了眼主卧,房门半开,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看不出一丝人睡过的痕迹。
去跑步了。
转动门把,推门而进,下一秒,立马退回原位,关上门。
“嘭。”
声音有些重,亦如她马上就要跳出胸膛的心脏。
就一眼,她刚刚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