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神棍》狐丘

7、CH.7

　　谢忱冲着叶知秋摆了摆手，在最后一排坐了下来，叶知秋会意，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课堂上。

　　“去年一开始上课的时候呢，我出了一道题，承诺谁能把题目做出来，那一整个学期都不用来上我的课，可惜，没人解出来，今年呢，我还是会出一道题，待遇和去年一样，你们可以试试看。“说着，谨然转身面向黑板，刷拉拉写下了她早就准备好的题目。

　　非异不可约仿射n维簇X由F_1=…=F_m=0给出，对任何x=（x_i）∈X，由Σ（dF_i/dT_j） (x)(T_j-x_j)=0确定的平面是n维的，证明：I（X）=（F_1,…,F_m)

　　这是一道典型的代数几何题，叶知秋写完后敲了敲黑板，“题目很简单，时间是这两节课，如果有能解出来的，随时可以举手。”

　　看着前面跃跃欲试的学生，谢忱觉得他怕不是读了个假大学。这玩意儿跟天书有区别吗？还很简单？

　　果然是数学教授，惹不起，惹不起。

　　趁着学生们埋头做题的功夫，叶知秋给谢忱比了个出去的手势，然后率先出了教室。

　　“有进展了？”叶知秋直接领着人去了办公室，毕竟是命案，大庭广众之下谈论总是不合适的。

　　“你把学生晾在那儿没关系？”万一哪个学生做出来了，一抬头，老师不见了，那他不是造孽嘛，多上一学期的课呢。

　　“没事儿，这题目虽然简单，但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能做出来的，现在也不会来上我的课。”叶知秋轻描淡写说道。

　　谢忱觉得这话好像有问题，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哪儿有问题，只是觉得这群学生们好像有点可怜。

　　然而可怜是他们的事，谢队是个要办正事的人。

　　“对，查到了一些新东西，中介公司那边查到了一个小混混，叫薛集，只是这个薛集已经死了，法医科那边在重新给他做尸检，不过在当时他登记的纸上地址写的是南街十八号，然而根据我们初步的调查结果，这个薛集不管是老家还是在春城的暂住地，都和南街十八号没有任何关系，虽然也不排除薛集乱写的可能性，但是我觉得这个地方应该跟案子有着某种联系。”谢忱尽可能地将目前的进展全给说了一遍。

　　“南街十八号这个地方，我听我师傅说过，只是一直没去过，但是那块地方这几年处于下元，今年又应了五黄廉贞星，生了五黄煞，要说有问题的话，还真有可能。”叶知秋的户籍是在春城没错，可那是因为她师傅就是春城人。她小时候跟着师傅历练，再大一点直接出国读书去了，要说她对春城熟不熟悉，那真的就是“表面功夫”，具体情况还是要等到了才知道。

　　谢忱：“……”

　　他果然不该一个人来的，大家一起来接受学术侮辱，一起质疑自己是白痴才是同事爱的表现嘛。

　　“那咱们走一趟？”谢忱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种事情他去顶多就是找周围群众问问话，虽说他一般运气都不错，总能找到一些别人找不到又或者是问不到的消息。但是涉及到不可说方面嘛，他这个运气估计是不管用的居多。

　　叶知秋爽快地答应了。

　　“行，我去一趟教室，然后就和你一起去那边，不过我下午在李园还有课，要是可以的话，下午两点半之前最好能结束。”怎么说也是新学期第一堂课，叶知秋还是不愿意放学生鸽子的。

　　“行，你放心，我到时候直接开车送你去李园。”谢忱满口答应下来，“只是现在就走的话，你学生那边？”要是他没猜错，那帮可怜孩子这会儿还在埋头做题呢吧，他就这么把人老师给带走了，好像有点不是那么合适？

　　“没事儿，我找个同事替我看一下，虽说希望不大，但是保不准有个做出来的呢。”说到这里，叶知秋也是有些可惜的。

　　能在纯数这条路上坚持到现在的，就已经是意志坚定了。要知道很多搞数学的都会读个金融之类的第二学位做备选，甚至可能读个一两年直接就转专业了。就算坚持下来，最后也有相当一部分，甚至是一大部分会从纯数转为应数，毕竟纯数这条路也的确是不好走。

　　所以真正能坚持下来，并且也有这个天赋的，自然而然就会寻求更好的学校，希望得到更好的教育。不说巴黎六大，普林斯顿这样的世界名校，就是在国内，大家的主要目标也是京大这样的强校。

　　春大前几年的数学系的研究生数量一直都不足，还是这几年通过各种海外人才回流计划，吸纳了不少学者回国，填充了新鲜血液之后招生数量才渐渐上来。

　　像是穆成，虽然他老是自黑自己学校不如叶知秋，但是他真正羡慕的还是高等研究所里那群大佬。毕竟他也是MIT的PhD，在招牌上可是一点也不比叶知秋差的。

　　也就是有了这批“新血”的输入，这两年的研究生数量才比从前多了那么丢丢。只是更加有天赋的种子选手们更多的还是去了更好的发展平台，剩下的才会考虑到有复兴之势的春大。这也是为什么苏主任看到今年的陈奖名单时会那么高兴，在他眼里，这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个陈奖，而是最好的宣传啊！

　　叶知秋去找了穆成，这家伙正闲在办公室里云吸猫呢。

　　“你至于嘛，咱们学校恨不得天天把猫猫狗狗们抓起来去绝育，你还在这儿吸猫？”叶知秋一进门就听到了“咪呀咪呀”的奶猫叫声，就知道这货又在刷视频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穆成脸都要挂到地上了。作为一个猫党，穆成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就是养一只自己的小可爱。可是梦想很美好，事实太残酷，学校里的猫咪们看到叶知秋就往上黏，看到穆成恨不得绕路走，手上拿着罐头也是这个待遇。倒是狗狗们很博爱，看在狗粮的份上还是愿意给穆教授一些面子的，吃完了再说嘛。

　　“行了，别提这个了，有事儿？”穆成心灰意冷地摆摆手，这个话题谈起来太伤感情了，还是别了吧。

　　“我正好有点儿事，想让你帮我盯一下学生，我给他们在黑板上留了道题目，你看看有没有人能做出来。”

　　叶知秋一说，穆成就明白了。

　　这方法也不是叶知秋第一个搞的，事实上喜欢这么做的老师，理科院系的还不少，其中尤以数院为最，几乎能算是他们的一个“传统”了，就是不怎么受学生的喜欢，因为每一道题目都是对他们的一次打击。

　　能一路搞数学到今天，不说自傲吧，但是肯定是自豪于自己智商的，新时代的小青年嘛，也可以理解。毕竟这年头，像陈先生那样别人听着就不明觉厉的大师实在是凤毛麟角了。

　　黑板上的题目，有人做出来吧，要怀疑自己的智商，为什么人家会自己不会。没人做出来吧，更要怀疑自己的智商，这么蠢真是对不起老师啊！

　　“行，正好我现在没事情，替你看两节课，不过有个条件，两个小时换两个小时。”穆成站起来嘿嘿笑道。

　　叶知秋冲他翻了个白眼，“一刻钟。”叶教授深谙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诀窍。

　　“一个半。”穆教授丝毫不让步。

　　“二十分钟。”奈何叶教授心硬如铁，抠门到只加了五分钟。

　　穆教授只能抹抹泪，再度跳水，“一个小时。”

　　“半个小时，爱要不要！”叶知秋嫌烦了。

　　“成交！”穆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答应了下来，而后随手在桌上抓了一把，直接就往外走，走到半路又转过头来，“哎，你今天哪个教室啊？”

　　“二教103。”要不是要友爱同事，叶知秋真恨不得踢这家伙两脚。

　　谢忱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看着跑得可以跟兔子一较高下的穆成，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茫然。

　　作为从小就在家属院里见识过各种类型教授的谢队长，风风雨雨也都是见识过的。可是这对话也实在是太难理解了吧，这到底是哪门子的黑话啊？

　　“穆成猫嫌狗憎的，可他偏偏最喜欢撸猫，学校里的猫跟我亲，他就想让我去撸猫，然后他在旁边蹭。”上了车，叶知秋粗略解释了一下，总不能让谢队长以为他们数院全是神经病吧，那形象多不好啊，虽然跟神经病也差不多就是了。

　　“哈哈哈，”谢忱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那穆教授有点惨啊。”

　　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谢队身边常年有蹭吃蹭喝的，蹭车蹭玩儿的也不在少数，还见过蹭课蹭实验蹭论文的，但是蹭猫？

　　长见识了，还真是长见识了。

　　“那咱们抓点紧，别误了你下午上课的时间。”谢忱偏头确认叶知秋已经系好了安全带，油门一踩，越野车立刻就飚了出去。

　　南街这一片说是荒了多年，但也还是一直有人居住的。这里就像是春城的“收容所”，所有一切不容于光明的存在都选择在这里悄悄地繁衍生息，又挣扎着继续活下去。

　　这一带车子同样没法往里开，不过和青乌街那边可不一样，青乌街那里是规划好的步行街，而南街这里则是巷道狭窄，违章建筑堆积，三轮车有时候都难行，更别提四个轮子的了。

　　谢忱将车停好后下来，看着眼前的七弯八绕的迷宫，试图回忆一下之前看到的那副可能压根没什么用的地图。

　　“别想了，跟我来吧。”叶知秋一看就知道谢忱“迷路”了。

　　谢忱有些不好意思，他一个本该认识路的竟然不认识路，羞愧羞愧啊。“这里路太乱了，我来的次数也不多。”

　　“理解。”叶知秋撸下手腕上的发圈，三下五除二给自己扎了个马尾，一马当先地往里走去。

　　她明白谢忱的意思，南街这里本身就乱不说，这几年更是拆了建，建完了又拆，各种烂尾的工程和私人搭建的违章建筑叠在一起，要不是她能“看”到，她还不如谢忱呢。

　　谢忱跟在叶知秋身后，看着那飘来飘去的马尾，总觉得手好像有点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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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题目是我随手搜的，反正我也看不懂【顺着墙角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