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闻卷》淮隗

8、重返上古

　　山洞很长，幽静，黑暗，没有想象中的爬虫长蛇，只有看不到头的道路，和死一样的寂静……

　　白安安在这样的环境下，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只是紧张的走在重殷后面，双手紧紧抓住重殷的衣角，重殷回头看了她一眼，白安安立即摆出楚楚可怜的姿态，重殷只道:“跟紧我。”

　　重殷的声音在长长的山洞中回响，仿佛石子投在平静的水面上，泛起阵阵涟漪，久久不绝……

　　“那个，重殷，这里好安静啊……”白安安压低声音，她本性多动，只是这里太过安静，这样的环境下，她不敢轻易做声，现在重殷发话了，她自然也是憋不住的了。

　　“嗯。”

　　这个嗯是什么意思啊？白安安这样想，水面涟漪已经停止，一切又重归寂静。

　　向前走，只是慢慢的向前走，不知疲倦的向前走，全世界好像只剩下她和前面的男人，漆黑一片，阴暗冷寂，白安安却感觉意外的安心，她紧紧握住手里的那片衣角，真好，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他和她一起，坚定又决绝的，以这样的姿态，走向未知。

　　走了多久，白安安说不出来，累不累她也说不出来，她只觉得腿脚像灌了铅一样，但是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轻的快飘起来了。

　　“重殷，还要做多远啊……”

　　“快了。”

　　重殷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小女生，黑暗之中，他听到她的呼吸声，意料之中的粗重，意料之外的坚定。

　　又是漫长的沉寂，走着走着，重殷看到前面有亮光。

　　“有光。”

　　“太好了！我们快走吧！”

　　白安安陡然又滋生出无穷的力量，看不到光的黑暗里，时间仿佛都凝固了。

　　但是光亮之后，又是什么呢？白安安不知道，重殷也不知道，但是只要互相陪伴，依靠，前行，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此刻，无悔无惧。

　　白安安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近乡情怯了，千辛万苦，走的她脚都要断了，好容易看到了终点，她却怯于继续，万一刀劳就在里面怎么办？那石壁上的画又是怎么不见的？她心里有许多疑惑，答案也许就在眼前，但她却陡然恐惧起来，未知的，永远是最让人恐惧的。

　　她也不敢对重殷诉说自己心里的怯懦与恐惧，只是抓着衣角的手握的更紧了。

　　“重殷，重殷。”白安安只能叫他的名字，好像这样能带给她力量与勇气，让她能勇敢一点。

　　“嗯，别怕。”

　　热气一下子，从脚底向上窜，白安安觉得她的脸都快烧起来了，女儿家的羞涩一下子，淹没了白安安。什么嘛，这样子干嘛…白安安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是青春期的小女生，总是有太多太多的幻想。

　　白安安觉得现在自己已经无所畏惧了，她满脑子都是重殷的“别怕”，冷淡的语气下，确实温柔的鼓励，就好像是白安安想象中的，父亲，虽然永远板着一张脸，但是隐藏在面具下的，确实无措与害羞，好像不知道怎么与人交流的小孩子，于是便用面具遮起自己的脸，用冷淡掩盖起自己的善意……

　　……

　　白安安还在瞎想，重殷已经“牵”着她走近了亮光处 ，一个岩穴。

　　到处都透露着诡异，蜡烛燃烧，惨亮的灯光将洞穴每一处都照遍，无风，蜡烛却在摇晃，好像，好像要睁开什么枷锁一般，拼命的摇晃…

　　白安安被自己的脑洞吓了一跳。她不敢再看那些忽明忽暗的蜡烛，像躲藏一般，看向地上，横七竖八的木盒，破破烂烂的就躺在那里，白安安忽然看到地上还有什么字的样子，她蹲下来，用脚慢慢挪开盖在上面的木盒。

　　不像字，白安安端详半天，倒像是什么画。

　　“重殷，重殷你来看，这是什么呀？”

　　重殷还在看岩壁上的蜡烛，一听此话，就转身了，蜡烛的身躯，扭动的更加急切了……

　　重殷看到白安安发现的图案，他一霎间明白了……

　　“重殷，这是什么图案啊？”白安安见重殷不说话，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是一个献祭的阵法。”

　　“？？？献祭！”白安安蹲不住了！她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里，这里死过人？！”白安安突然觉得有很多眼睛在看她，不带感情，只是这样看着，寂静无声……

　　“不是，是人鱼，他们剖出人鱼的心脏，用特殊的木匣装起来以保其不坏，又取人鱼经脉和皮脂，制作这烛灯。”

　　白安安哑然失声，“这么残忍……为什么？”她想象不出来这样的景象，美丽的人鱼被开膛破肚，刽子手撕开她们的皮肤，刮下她们的脂肪，抽出她们的经脉，在人鱼还抽搐未死之际，在她们的腹中掏出一颗心……

　　“因为要人鱼心血作祭，方能完成这阵法，使刀劳，重返人间。”

　　白安安恍惚听到自己的声音:“究竟为什么，要这刀劳重返呢？”

　　她不懂，这样究竟，有什么好处？

　　“如果我没猜错，为的是重返上古。”

　　“重返上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