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人 钟宁》说梦话

61、鬼婴寻亲（六）

　　苏慕儒带上众捕快和衙役一起去曹县，一旦发生争执，才能保护了大家。

　　因为带着陈柳氏和巧芬，所以安排了一辆马车，女人们坐在里面，脚程上就慢了些；

　　两天之后，他们在天黑之前来到曹县城外，因为人数太多，未免引起许友金和吴有乾的注意，大家便暂时在城外安歇；

　　城内的密探出城与苏慕儒交接所搜寻到的材料。钟宁与老妇人便带着巧芬围着火堆歇息；着便装的捕快和衙役则轮守在周围；

　　小宝和巧芬最近的感情越来越好，巧芬开始给小宝梳头，看起来真的宛如一对母子；

　　钟宁就那样看着，老妇人也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儿媳妇，她仍旧看不见小宝，只当巧芬的疯病在犯；

　　“她最近安生许多；以前我走哪儿都要牵着，一刻也离不得，现在她自己能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而且情绪也平静很多，以前她总容易显得不安，惊恐。”

　　此刻的巧芬脸上露出来的是慈母的神情，若是不知的人看了定以为是再正常不过的女人，当然是看得到小宝的情况下。否则无端端看到一个女人帮空气梳头，对着空气说话，哪怕再是一副慈母的样子也是个疯女人；

　　“大娘以前一定很辛苦吧。”钟宁想这世上的苦命人真多，同样的丧子破家的遭遇，一个虽疯了，却忘却那种铭记的痛，一个清醒着却要时刻记住并照顾随时犯病的人，何况还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老妇人摇头，“如果我儿子能活过来，让我做什么都愿意；现在我能做的就是让恶人伏法。”

　　这是她一直坚持下来的希望。

　　“大娘以后有什么打算？”

　　老妇人听了钟宁的话，眼始终没离开巧芬，“现在只剩我和巧芬相依为命，以后在我有生之年，我只想好好照顾她。如果哪一天她能复原就最好了。”

　　虽是这么说，可内心好的不好的想法总是互相争来抢去，时起时浮。她的日子便是如此挣扎的过下来的；

　　第二日，苏慕儒一行人入城，老妇人牵着巧芬走在前面带路，巧芬入城之后，很安静，低着头紧紧拽着老妇人的手；

　　事有凑巧，迎面就碰上许友金带着一众恶奴。他一看到走在前面带路的老妇人和巧芬，有些不可思议，转而怒道：“你这婆娘，为何会在这里？”这许多年不曾见过两人，原本以为早已毁尸灭迹了，突然又出现在自己面前，除了愤怒就是继续毁掉她们。

　　巧芬很害怕许友金，她惊恐的躲在老妇人身后，老妇人拽紧她的手腕，“许友金，你这个恶魔，老天有眼，我们还活着，你的报应来了。”

　　“哈哈，自不量力！今天我要亲眼看着你们见阎王。”许友金唤身后的奴才说：“给我打！”

　　恶奴一拥而上，苏慕儒没想到许友金如此嚣张，竟当街行凶；立刻出声：“住手！”

　　他们依然穿着便服，许友金只当他们是来自外地的普通人。抬头扫视说话之人，却一眼看到苏慕儒身边的钟宁，立刻流露出贪婪的目光，“哎吆，这儿竟有个小娇娘，喂，我说小娇娘，你跟了本大爷……”

　　苏慕儒很是不高兴，对捕快说：“拿下！”

　　捕快立刻拿出武器上前，许友金也停下嘴上调戏，吩咐恶奴，“把那小娘子先抢过来；”

　　两方立刻打了起来，捕快毕竟是训练过的，几下就将许友金和他的恶奴拿下，许友金哀声嚎叫：“你个外地来的，不知道大爷是谁，还不快放了你大爷，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手下已经去请县太爷了，县太爷是我结拜兄弟，等他来了，你们就要去蹲大牢，赶快放了本大爷，本大爷还能让你们少受点罪。”

　　苏慕儒对捕快说：“将他嘴堵上！”

　　许友金瞪着眼睛呜呜的说不出话来，他生来富贵，还不曾受过如此委屈。恨不能要将苏慕儒一干人等大卸八块。

　　奈何被捕快押着动弹不得，话又不能言；只能在心里咒骂，发誓；

　　他们押着许友金和他的奴仆直去县衙，还没走到县衙，就见一个身穿县令官服的人，挺着大肚子带着衙役跑了过来。

　　被堵住嘴巴的许友金立刻朝县令吴有乾呜呜嚎着，吴有乾端着架子，对苏慕儒大吼一声：“大胆刁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纵奴行凶、绑架，还不速速就地伏法。”

　　苏慕儒沉沉看着吴有乾，吴有乾被他的目光盯的有些后背冒汗，强装镇定的与之对峙，竟听到苏慕儒反问他：“你就是曹县县令吴有乾？”

　　吴有乾显示出威仪，“大胆，本官的名讳也是尔等刁民可以直讳的吗？”然后对身旁的衙役下令：“将他给我绑了！”

　　“慢着！”苏慕儒冷哼，然后说：“敢问大人，你有何证据证明我当街行凶？”

　　吴有乾指着被押住的许友金一伙，不耐的说：“这不是证据吗？许大老板不是正被你的奴才绑着呢吗？”

　　苏慕儒冷笑：“可是大人知不知道是这位许大老板当街行凶被我路见不平制止了，正带他来见大人，请大人做主呢！”

　　吴有乾怒喝一声：“休要狡辩，许大老板是我曹县有名的大善人，分明就是你以多欺少。还不速速放开苏大老板。”

　　“原来这位竟是曹县的大善人，可是我刚刚见他当街强抢民女，恃强凌弱，行如盗匪，而且他还说与曹县令是结拜兄弟，曹县令如今如此为他开脱，分明就是罔顾王法，助纣为虐，徇私舞弊。”

　　“大胆刁民！”吴有乾怒吼一声，便立即对身后的差役吩咐一声：“速速将这些乱民抓起来关入大牢。”

　　苏慕儒伸手亮出皇上亲笔任命书，明黄的宫缎封面举在空中，异常亮眼，“谁敢动？本官乃是颍州知府。”

　　原本在大街上的百姓看到对峙的时候皆躲到一旁，听到这一声之后便偷偷的关注起来。

　　曹县的差役听到这一声之后，看着苏慕儒亮出来折子，再看向吴有乾，脚不由往后退了退。

　　连许友金也吃了一惊，吴有乾更是一瞬惊讶，随即镇定下来，大呼一声：“大胆，竟敢冒充朝廷命官，罪不可赦。”

　　立即对身边差役示意，“还不速速将这些反贼抓起来，如有违抗，就地正法。”

　　老妇人着急的不得了，急急的喊道：“这位真的是颍州知府苏大人……”

　　差役左右为难，无奈的动手去抓苏慕儒。苏慕儒带领的官差自然手下不留情，出手将他们一个个打倒在地。然后将要逃跑的吴有乾押到苏慕儒面前，苏慕儒将任命书展在他的面前问：“吴大人可看清楚了，这任命书到底是真是假？本官又是真是假？”

　　吴有乾连忙点头：“真的、真的，苏大人饶命，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

　　“既然吴大人承认本官是真的，那么现有陈柳氏状告许友金强抢她儿媳陈李氏，欺辱并害的她的孩子胎死腹中，凌虐陈李氏疯癫并欲谋杀她于府中井内。这个案子你办是不办？”

　　“办！办！”吴有乾点头附和！

　　“好，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就由你主审陈柳氏一案，我和全城百姓旁听；”

　　吴有乾只好点头应下，百姓开始聚过来，眼巴巴的看着将要发生的事情；

　　于是曹县的大堂第一次开放审理案件，百姓都努力挤了进来，许友金跪在堂下，一副不甘的模样；苏慕儒坐在一侧，吴有乾坐在正中的案桌之后，露出为难的表情；

　　苏慕儒沉声问：“曹县令莫非不会审案子？为何还不开始？”

　　吴有乾打已是打不过，现如今额头微微出了一层薄汗，不得已走下台来，在苏慕儒侧边低声说：“苏大人，您有所不知，许家是曹县的纳税大户，许公子又是许家独子，实在得罪不起。”

　　苏慕儒对他咬舌根本就不喜，凝着眉头厉声说：“吴大人，许家是纳税大户？每年又纳多少？还是都纳到你私人的库房里了？我记得曹县年年报穷，可是不曾交过一分税金；”

　　对于其他需要赈灾的地方，这个曹县不需要救济，所以干脆上面也不管了。

　　吴有乾从袖口里抽出一张银票，往苏慕儒的衣袖里塞了进去，“苏大人放心，以后许家自然会记上大人的好。稍后我让他们亲自去表孝心。”

　　苏慕儒半点未动，毫无表情的提醒：“吴大人，案子还在等着你审呢。”

　　吴有乾坐回自己的位置，拍了一下惊堂木，然后对苏慕儒示意问：“苏大人，你可有什么指教？”

　　“这个案子是吴大人管辖范围之内的，又是吴大人主审，自然是吴大人做主。”

　　吴有乾面露微笑，“许友金，关于陈柳氏状告你强抢陈李氏一案，你是否认罪？”

　　许友金忙说：“我当然不认罪，明明就是陈家贪图我许家财富，利用陈李氏先勾引我，我抵死不从，他们就恶人先告状的。”

　　老妇人听此气的胸膛起伏，“你居然……居然……”气的话不成句。

　　钟宁帮她顺着气息，让她别激动，放心。

　　可吴有乾竟一拍惊堂木，大喊一声：“休要喧哗。陈柳氏你可认罪？”

　　老妇人咬牙：“我没罪，许友金是杀人凶手，你和他勾结，你们是蛇鼠一窝。”

　　“大胆刁妇，竟然辱骂朝廷命官，来人掌嘴。”吴有乾自然的一拍惊堂木。许友金露出胜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