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人 钟宁》说梦话

15、画中有鬼（二）

　　钟宁很容易就打听到马世乾家怎么走，毕竟现在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关于他的。
　　她到了马世乾家门口的时候，门口已经有好些人了，都是慕名前来拜访马世乾，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看下那幅画。
　　可马世乾家大门紧闭，任外面的人如何敲门都不开门，最后一个小厮急冲冲从里面出来，在门上贴了一张告示，任人如何问话也不言语一句，便急急进去将门又闩上了。
　　众人立刻聚在告示前仔细阅读，钟宁听到有人读告示说：“府内近日有要事，不便待客，所有拜贴统统不接。”
　　大家见县丞大人亲自贴了告示出来，只能败兴离去。人也渐渐散了。
　　钟宁眼看人都散去，最后剩她一人，直到傍晚时分，马府不曾出来一人，很是奇怪。
　　最后想了想还是上前拍门，拍了好半响，有个小厮从门侧的门眼悄悄看了看，看到钟宁，独独一个女子叩门，便奇怪的询问：“找谁？有什么事？”
　　钟宁斗着胆子说：“我是降魔人，请问你们府上最近有没有发生特别的事？”
　　门仆上下打量了一番钟宁，年纪不大的小丫头，长相倒是不一般，浑身上下也是利落简洁的打扮，不像一般姑娘长衣长袖，可身上也没有捉鬼道具什么的，眼里露着质疑。
　　钟宁赶紧说：“你去通报一声，我不是随便来问的。”
　　门仆一听也是，更何况今日果真出了怪事，于是立刻向里通报。
　　县丞夫人此时正在马世乾床边拿着手绢抹眼泪，县丞马永源焦急的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走来走去，马世乾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却面露笑容。
　　下人来报，说门口来了个降魔人，正愁不知怎么办的县丞夫妇立刻点亮了眼神，忙让下人请进。
　　钟宁被请进内院，马永源与夫人一同在厅堂等着，见来人是个女娃娃。往后看了看确认再无他人，脸上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
　　马永源毕竟是个县丞，一见钟宁，面上不怒自威，“你这女娃娃，好大胆子，可知戏耍朝廷命管，罪可当诛！”
　　钟宁看他如此模样，本来忐忑的心反而定了，“我并没有戏耍你们的意思，我师傅就是刚刚破了苏府厄运的钟天师。今天也不是闲着没事找死的，我昨日经过烟波亭看到些怪事，所以今天来确认的。你只说府上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马永源依然不太信她，反而问她：“你师傅呢？”
　　“我师傅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把你家的事儿交给我了。”
　　马永源听钟宁这么说，一时无言，反倒是马夫人爱子心切，有些着急的拉过马永源说：“老爷，就让她给乾兒看看吧。”
　　今天马世乾一直没起身，丫鬟奇怪的开门查看的时候，发现马世乾躺在床上，衣衫凌乱，面上奇怪的绯红色，笑眯眯的睡着，怎么看怎么怪异，却又怎么也喊不醒。
　　丫鬟将老爷夫人全部喊过来之后，两人也是束手无策，大夫诊症也断不出所以然，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除非中邪了。
　　不得其法，只能下令府里先闭门谢客，封锁消息。
　　正踌躇不知怎么办是好的时候，突然听到下人说门口有降魔师求见，正好请来断断。
　　现在只能不管女娃娃还是小姑娘了，病急乱投医的心情。只能先让钟宁去瞧一瞧。
　　钟宁被请进马世乾的卧房，她仔仔细细查看，最后站在马世乾床前，别人看到的是笑眯眯红扑扑圆润脸盘的马世乾，她看到的却是面容枯槁，泛着青光丝丝黑雾的模样。
　　马夫人在身后急急问道：“大师，请问是不是需要开坛做法？还是？”
　　呃？钟宁看向马夫人：“夫人很懂？”
　　“不懂，只是听人好像说过这样。”马夫人尴尬回应，自责不该冒犯钟宁。
　　钟宁稍稍放心，在房内到处找了找，边找边问：“那幅画呢？”
　　“什么画？”马夫人忙问。
　　“就是昨日烟波亭展示的那幅画，画上画的是个美人。”钟宁想找到始作俑者应该就能救马世乾了。
　　马永源听得此话插嘴问：“那幅画怎么了？今日来的据说都是想一睹那幅画的。”眼下是还不相信钟宁，钟宁找画，反倒让他以为钟宁也是为画而来。
　　钟宁确是为了那幅画而来，只是目的不同。听到马永源的质疑，钟宁只好对他解释：“昨天我见那幅画有诡异，怕是有脏东西附在上面。另公子如此，定是和那幅画脱不了干系。所以先把这幅画找到。”
　　听到钟宁这么说，马永源也说不出其他，立刻派人将马府内外全部翻了个底朝天———找画。
　　可是那幅画竟不见了。
　　找不到那幅画也没有他法，钟宁照着记忆开了个固神的汤药，趁没人发现的时候，刺破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去。听钟老头说过，降魔人的血可以驱鬼，只能如此一试。
　　钟宁离开马府，一路上都在思考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画，又是如何害人的？
　　想起那日烟波亭场景，心里担忧苏慕儒也会出事。就转向了苏府，那夜她就守在苏府门口，望着苏慕儒的窗子。灯灭影消日头渐渐升起。
　　那幅画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书生相聚偶尔提一句画中美人，更是加上新称呼为海棠仙子。
　　可没人知道画已经不在马世乾手里了，而且不知道在哪儿。
　　唯一欣慰的是这几日苏慕儒那边一切正常，马世乾昏睡第三日。
　　苏府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顶轿子，钟宁仔细看去，落轿之后，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走出来，竟直走了进去。
　　原来此人就是赵文彦的生母，苏慕儒的舅母。赵夫人急急走进苏府，半路上就遇到前来相迎的苏大夫人。
　　二人相见，手把手走进厅堂落座。
　　“嫂嫂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也没让人提前通传一声，文彦呢？怎么没一起过来？”苏大夫人柔和的问。
　　哪知赵夫人面露忧郁，对苏大夫人说：“我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文彦。”
　　苏大夫人一见，就发觉事情不简单，立刻关心的问：“怎么了？前两日不还好好的。”
　　“就是那日和慕儒赏画回来，一个人关在房里不吃不喝，期间我偷偷去看他，竟听到房里有嬉戏之声，还有……”说到这里，有些不好启齿。
　　赵夫人伸手遮嘴，在苏大夫人耳旁低声说：“还有状似男女行房事之声。”
　　听到这里，苏大夫人也是一脸不可思议。“这，文彦也到了适婚年龄，若是有心仪女子，大可托媒人说合。这暗中私会，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影响了双方的声誉。”
　　“是啊，我也是担心坏了名声，可奇的是推开房门，只有文彦一人，房内并无二人。文彦又确是一幅行过人事的模样，我仔细查过府内丫鬟也没少一人。”
　　听赵夫人这么说，苏大夫人心跟着骤凉，自从苏府解除阴阵，才重和这些亲戚走动。听赵夫人这么说，心里第一反应就是莫非文彦碰到了鬼怪之类。可又不敢贸然开口。
　　又听到赵夫人问起苏慕儒：“慕儒，这几日有什么异常吗？文彦我问他他始终三缄其口，所以特地来问问慕儒，那天赏画是否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苏大夫人了然，“慕儒这几日如往常一样，在房内读书。不如，我们去看看，这个点也该休息一下。这舅母来了，也要拜见才是。不过，我们给他来个惊喜也好。”
　　“是，是，年轻人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功名，咱们门里又大都走仕途，将来还有个帮衬。”说着，两人携手往苏慕儒院子走去。
　　远远便看到院子里石桌旁，男子一袭白衣端坐专心的看书。苏大夫人满意的点头微笑。
　　赵夫人看罢，对苏大夫人说：“妹妹，嫂嫂想请慕儒去陪陪文彦，让他不要整天关在房内。这几日不吃不喝，人都瘦了一圈，我们也劝不动，进去就给轰了出来。还一直怪我上次不敲门就进去。”
　　苏大夫人自然点头，前几日苏慕儒关在房内，也是她去请了赵文彦过来。反回头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两人走近，苏慕儒察觉，望到她们的时候，立刻起身走至跟前，作揖问礼。
　　听到苏大夫人一说，立刻答应。苏大夫人心里又有些担心，就嘱咐苏慕儒说：“儒儿，你身子刚好些，记着早去早回，宁儿走了些日子了，你看看她是不是还在锦州城内，跟着她师傅不知道过的好不好？你要有空也去看看。”
　　苏慕儒望了眼苏大夫人，心里不知她为何这么说，孝顺的他点头应承：“好。”
　　所以钟宁看着那富贵夫人一人进去，不久，三人出来，苏慕儒还要和那富贵夫人一起离开。
　　还好苏慕儒看起来并无异样。
　　苏大夫人心神不宁，眼看着苏慕儒和赵夫人要乘轿离开，心里更加不安。而恰恰给她看到站在对面树荫下的钟宁，
　　苏大夫人面上一喜，立刻大声喊去：“宁儿，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