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earth-3】混乱邪恶支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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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你手上的刀，可以过淬火这关？”
当然可以，如果是曾经的他的话。
懒得理会奈哲尔的问话，唐谦转头看向窗外，有些空洞的眼睛却没有看向任何风景，只是虚浮着落到玻璃窗上并不明显的于是连疲惫都显得不切实际的虚影上。
那张脸不是他的。
身为混血儿，即便有着更像亚洲人的轮廓，但却比亚裔更显深邃的五官，黑色的短发微卷，发根处却隐隐透出了微白，以及并不熟悉的淡蓝中浸染血色的眼睛——
轮廓确实挺像格雷格·阿卡姆，但如果除掉因为基因变异带来的色差，然后在脸上挂上轻浮的微笑，柔和掉因为主人的神情而沾染了属于幽冥渊幽冷的凉意的眼角眉梢，在哥谭昏黄的灯影下，反倒会偶尔让人觉得自己看到了经常以占据哥谭时报所有版面头条为己任的布鲁西宝贝，布鲁斯·韦恩。
魂魄是与大脑同等重要的器官，一般人的魂魄与大脑是相互融合并以大脑作为承载的。而像他这已经失去了承载物，以魂魄为主体，据古籍记载是被称作鬼仙的生灵，当然可以利用自己对魂魄这伴随了他千年多的唯一器官的掌握度，做出一些人力所不能及的事。
……
比如从分子程度操控基因表达，让这张脸摆脱给予这个身体的两组DNA中其中一组的影响，更像另一组DNA的提供者。
这个身体是托马斯·韦恩二世——不是那个死在犯罪巷里的，是这个更加光明的世界的蝙蝠侠不曾见过的哥哥——利用自己的DNA和那个来自天生的统治者星球，氪星的卡尔-哀尔的DNA制造的。
那个外星人知不知道自己的DNA被托马斯得到一事——看在托马斯要求唐谦不要让“阿尔林·韦恩”看起来像超霸来看，百分百那个氪星人不知道这件事——暂且不提；将不连续的氪星基因组利用人类基因组补全之后，唯一存活下来的个体基因居然有残缺也按下不表；当他观察着这个世界确定入侵的地点的时候，却发现与他原来在的地球宛如镜像，同样有着托马斯·韦恩二世，但是生长轨迹与他认识的韦恩先生千差万别之后——镜像宇宙的人生轨迹总是有迹可循，一般来说反着想就对了——但这里的托马斯·韦恩二世甚至不再姓韦恩——他就有了自己的计划。
他已经给这个世界争取了十年。现在，卡住的齿轮要开始推动时间的钟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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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气氛随着唐谦的沉默冷凝了下来，仿佛有细碎的冰渣在墙角攀爬。两人的呼吸都微不可闻，直到门外响起的一阵敲门声打破了空间内的凝固，震开了空气中的冰棱。一声推门声响起，唐谦猝然回神，转头看向了直接推门进来的青年。
理查德·格雷森，AKA，利爪。
可能是他瞳孔微缩的动作表现出的惊讶对进入卧房的青年过于明显，本身就极为擅长捕捉微表情的青年湛蓝色的眼瞳里泛起波澜，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无意识的抿了下唇，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累？那边那个地球上的事太棘手了吗？阿福不是也跟过去了，他没有帮你吗？要不要我也去那边帮你——
我倒是赶紧开口说点什么啊北风本来就不是个活泼的性子……
想将心里所有因为重新见到眼前的青年而掀起的激动统统倾诉出来，告诉他“我很担心你”，然后给他一个紧紧的拥抱。理智却在提醒自己夜枭给北风分配了去平行地球的任务就是因为他和北风走的太近，以夜枭的控制欲完全没法容忍这事的发生，要是不想给北风惹出什么麻烦就别说别的话。沉默了一会，青年看起来是终于拿定主意要说什么了，压抑住了情绪后语调平缓的有点机械。
“托马斯让你加快进度。”
青年一说完就又抿住了唇，眼里闪过了几丝对从自己声带里振出来的带着命令意味的单词的不满与懊恼。
没注意到青年的反应，或者说注意到了也不想在意背后的含义，唐谦有点敷衍的回了个好之后，视线余光就迅速的将房间巡视了一遍。
感谢九婴的场外援助，空间的突然转换没让他觉得有什么眩晕之类的不良反应。不过是发觉卧房和自己离开前看起来没什么变化时，心里越发觉得厌倦罢了。
……何必呢，既然在他房间内翻找搜查过，安装监控窃听是住韦恩宅里的几个心知肚明的事，又何必要费心思复原，反正等他一离开又是同样的循环往复。和理查德依然会选择和夜枭争辩几句不一样，他在面对自己被托马斯监控着的情况，已经连发火的精力都没有了。
好吧其实他从来都没有过有精力的时候。反正已经被推动的多米诺骨牌已经开始倒下了，剩下的就看可以走到哪步了。
唐谦面容上的倦怠似乎让只说了句命令样语句的理查德产生了更进一步的误解，他又走近了几步，眼里压抑着的关切看起来仿佛被寒冬冰封的河流在转暖的天气下即将破开冰层。他正想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在唐谦突然转向他的目光下止住了自己的动作，眼底的柔软一点点僵硬了起来。
“韦恩先生现在在哪，格雷森？”
冰冷的鸽血红色的眼瞳，里面仿佛闪耀着什么，却不是从地狱深处喷涌而出席卷天地的烈烈火焰上噼啪闪烁的火光，而更像是广袤幽冷的宇宙中，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超新星内光子碰撞却维持着最后的稳定，只需一个轻微的助力便可打破平衡，迎来一场炫目的毁灭，最后连尘埃都不会剩下。
被自己从唐谦眼里看出的东西代表的含义惊住，理查德连唐谦对他们称呼上一如既往的疏远都没法纠正，只能用力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掌，死命的压制住自己想抹除他与唐谦之间距离的想法，用仿佛从喉管深处微小的震动发出的气声低声说道——
“不要——”
不要这样，不想做就不要做了，我们在哥谭已经做的足够好了，连世界都在联盟的治理下飞速发展，你不需要再去其他的世界为我们争取些什么了——你在厌倦这一切，说出来啊，告诉我啊，告诉我你讨厌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举目无亲，不得不怀抱着你的罪状独行在这世上，然后我就可以——就可以——
“他在‘大厅’。‘那位’突然召集了他们。”
他最后回答了唐谦的问题，将所有未曾说出口的单词一个一个掰碎了扔到垃圾处理中心，将所有压抑在平静表象下的波涛汹涌封存完毕，踢回记忆深处。这次的退败与其他同样不再会说出口的感情没什么不同，一样会在记忆的不知道哪个角落里蒙上灰尘，最后褪色风化，不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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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端起茶杯，啜了口红茶，然后将茶杯搁上杯垫，整个动作稳重而干脆，不像大多数描写贵族生活的小说里精细到了每个细节的繁琐，唯有一个没发出一点儿声音的行为看出了习惯。
“你把我们手上唯一一个留在那边。”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重复了一遍唐谦说的话的最后一句，连添上的本该强调的词都没有加重语调。
“带着他突破屏障要克服的阻力太大，会被那里侦察到——再说了，他现在很安全。”
与对面稳重的韦恩家家主不同，唐谦整个鬼像是浑身骨头被抽离了似的窝在沙发里，语气十分惫懒，不过好歹还是将视线给了坐在茶几另一边沙发上猫头鹰先生。
即便在说着严肃的话题，他们在说话的时候，不仅语气与往常没什么不同，而且一直在很小心的避开一些会引起“那个人”注意的关键词。
毕竟那个征服者一直在监视整个地球，而他“听”不到的地方或者敢不让他“听”的人少之又少。
韦恩宅？
——绝对不再此列。
托马斯眯起了双眼，划过左眼的几道疤痕即便破坏了英俊相貌的整体美感，却也给他带来了更显压迫感的成熟冷厉。
他当然知道唐谦的选择没有问题，虽然没有氪石提供能源，那个克-隆身体一直处于虚弱状态，但来自氪星的顽固基因已经开始难以掩盖了。随着时间推移，“阿尔林·韦恩”在这个地球上呆的时间越久，被超霸发现他其实是自己克-隆-人的几率越大，放在一个超霸监控不到的地方才是保险的做法。
同理意识穿越空间屏障需要克服的阻力比直接突破要容易很多，而且不易引人关注，偶尔引起的一点波澜在宇宙中每天都在发生，没人会无聊到全部都调查一遍。
他清楚这一切，理智告诉他唐谦的决定没任何问题，便捷而高效，他只是——
托马斯视线凝视着窝在沙发里的唐谦，被岁月抛弃的容颜依旧年轻俊美，就刚才那么一下的安静时间，青年就开始有些犯困，眼里漫上一层朦胧的水雾，越发显得镶嵌在眼眶里的那双晶莹剔透的鸽血红宝石——
——冰冷刺骨，勾魂摄魄。
唐谦在沙发上窝了一会，人影从坐着的地方消散开来。无意识的收拢的交叉搭在膝上的手，托马斯眼里暗色翻涌，表情无懈可击。伸手摩擦了一下扣在小指上的一枚银白的戒指，下一霎，青年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从身体里逸出的缭绕烟雾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除了眼睑彻底垂了下来，遮去了那对红宝石，银白到近乎透明的眼睫在下眼睑上投下道道浅灰的阴影——于是托马斯翻身，双手压在青年身侧，将他圈入自己的阴影中。
唐谦的呼吸微不可闻。
——他去那边地球了。
——他又离开我了。
——我需要一个再见吻。而他没给我
主观意识知道唐谦的意识已经离开这里，但托马斯依然将青年压在自己的阴影下，好像这样就掌握了主动权似的。
“分手吧”
——这是从我口里冒出的单词。
——哦对，我们分手了。
托马斯压着声音笑了几下，声音像是什么枭类的低声嘶鸣。他低下头，让唐谦冰冷的淡色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比正常人偏低的温度没引起托马斯任何反应，他只是站起身，捋起青年耳边一缕银白的发丝，微凉的银丝像是被他捧在掌心里的一束月光，又顺滑的像是一捧清泉，即便被束在半空，终究要从掌心滑走。托马斯将发丝在指尖细细捋过，看着它一点一点缠绕着指节滑落，理了理因为先前动作而略有凌乱的衣服，这才转身离开。
“好啊。”
——他不能这样回答。他不能离开我
——所以我拿回了我需要的，剩下的也要一并取回。
直到托马斯离开客厅，唐谦的身影才像打破了平静湖面后泛起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水波荡漾开来，当湖面平静下来的时候，他的身影也消散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earth-3】混乱邪恶支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