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界》聆菱翎苓绫棂

21、踩花蛤

　　早上，卫玺起了个大早，趁着夏禹还没醒，他匆匆跑出去收昨晚洗的亵裤。海风吹了一夜，竟然也干了，卫玺偷偷的抱着裤子又跑进屋子，叠整齐放好。
　　等到没什么声音了，夏禹才装着刚睡醒的样子，慢慢睁开眼。卫玺端了水进来，让夏禹洗漱。
　　“怎么起这么早？睡得不好吗？”夏禹穿好衣服，不经意的问道。
　　“没……没有。”卫玺眼神闪躲开，手里抓着帕子扭了扭，转开话题:“周婶做好了早饭，问我们是送进来还是和他们一起吃。”
　　“和他们一起吧。”夏禹也没多问，笑着道。
　　桌上摆满了一桌吃的，有海鲜粥，马拉盏，核桃包些主食，还有一些他们在京城没吃过的小吃，像是叉烧酥，粉果，黄金糕，再加上白灼菜心，就是周婶给他们准备的早饭。
　　周婶的手艺很好，海鲜粥是用鱿鱼须和海虾煮的，米煮得全部都开了花，上面有一层米油，撒上一点翠绿的葱花，搅动一下，既好看又好吃。
　　依旧是让卫玺都吃上了夏禹才自己开吃，周叔一家也一起，不过有些拘谨，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小心。看他们这样，夏禹也不多说，注意到卫玺碗里空了就给他夹点什么，两人倒是吃的相当满足。
　　本来以为海鲜粥会比较腥，会不喜欢，毕竟平时卫玺连鱼都不喜欢吃，但意外的卫玺很喜欢这粥，连吃了两碗。
　　吃完周叔要去海边，提了一块木板，木板像一个斜坡，只是非常低，放在地上翘起的那一边才离地五厘米左右。水儿提个大篓子，跟着也要出去。
　　“你们这是去干什么？”卫玺觉得好奇，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住在海边不就是每天出去打鱼吗，搬块木板去干嘛？
　　因为昨天卫玺和小丫头很熟了，这会儿卫玺问起来水儿倒是没那么胆小了，对着他甜甜的说道:“去踩花蛤。”
　　“采花蛤？”卫玺更加不懂了，花蛤他好像也不知道，这釆花蛤对他来说更是个新鲜事儿，“像采蘑菇一样吗？”
　　小丫头听卫玺这么说咯咯的笑了，她第一次听人说踩花蛤像采蘑菇。卫玺不懂，她就给卫玺解释，像是突然知道了这个从京城来的公子也不是那么厉害，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也放的更开了，“不是手采，是用脚踩。”小丫头跺跺脚，做给卫玺看。
　　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卫玺羞红了脸，但是突然听到这么个新鲜事物，他还是有些好奇，怎么踩才能把花蛤踩出来呢？花蛤又是长什么样呢？他偷偷瞄夏禹，想要跟夏禹说跟着去看看。
　　就知道卫玺闲不住，夏禹从他开口问就知道他想跟着去看看，这会儿正好对上卫玺偷瞄他的眼神，一笑:“去吧，正好长长见识。”
　　两人跟着周叔他们一起去了海边，以为是要上船，没想到却是到了滩涂。周叔把木板仍在滩涂的泥上，水儿挽了裤腿踩进泥里，因为今天有卫玺和夏禹一起来，她还穿了双草编的鞋，走起来没光脚方便。
　　“那个……我……”卫玺看着水儿走了，有些心动，也想去试试，站在这里虽然干净，但是什么都干不了，八岁的小姑娘在干活，他们却在这里站着。
　　“过去看看。”夏禹牵起卫玺的手，两个人没脱鞋走进滩涂地。
　　周叔放下木板就走了，他要去浅海弄些鱼，要不然今天就没什么收获了。水儿正站在木板翘起的那一头，在上面上下不停的跳动，为避免被溅一身泥水，两人站在一旁看着。不一会儿的功夫，木板前面的沙里露出几个小花壳，壳上带着一些黑褐色的花纹。水儿停下来，把这些捡起来放进篓子里。
　　“这就是花蛤吗？”卫玺看水儿把这些捡起来，才知道原来踩花蛤是这样的。
　　“对啊，就是这个。”水儿递给卫玺一个，让他认识一下，“别看这个小，炒来吃很好吃的，爹爹打的鱼要卖，这个可以留着家里吃。”
　　卫玺觉得很神奇，这样踩几下花蛤就从沙泥里出来了。他眨眨眼，问水儿:“我们可以帮忙吗？”
　　水儿迟疑，这两位是贵客，爹说不要让客人动手，让他们不高兴就不好了，可是他们提出要帮忙，她要怎么说才不会让他们生气呢？
　　看出水儿的为难，夏禹拉住跃跃欲试的卫玺，“不用那个木板也可以帮忙，你跺跺脚试试。”
　　卫玺在原地踩了几下，竟然真的露出三个花蛤，他惊喜的捡起来，冲着夏禹大笑，给他看手里的花蛤，“真的可以！你真厉害。”
　　“好了，这下你就可以帮忙了。”夏禹的手虚空抬在卫玺身后，就怕他被绊倒。
　　水儿送了口气，也觉得夏禹很厉害，他又不是海边的人，竟然能想到这样踩能把花蛤踩出来。
　　卫玺高兴的到处跺脚踩花蛤去了，夏禹看了一会儿，觉得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任他去了。他在滩涂地这块转了转，发现这上面除了花蛤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而且除了水儿，也有很多十岁左右的孩子在滩涂地上找各种海产，不光是一些孩子，还有很多妇人。
　　一路走来，看到各种不一样的定西，有和水儿一样的花蛤，有和花蛤差不多的贝壳类的，但又长得不一样，比花蛤长很多，而且那些妇人需要把泥挖起来很深才能找到。夏禹问了一下，那人告诉他这个叫蛏子，现在价格还不错，酒楼里会收。除此之外还有海螺，螃蟹，小章鱼，甚至还有一种像蚯蚓一样的，长长的一条从沙泥里拉出来，用水冲干净了能看到它身侧的小脚。据说这个东西叫海虫，虽然看着很奇怪，但是很受欢迎，附近的人家一般还吃不上，寻来了一般都是拿去卖。
　　看了这些，夏禹想把这些海产带些回去，不仅是自己家里食用，还可以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些东西，而不是只存在于海边的一些渔村。只要做得好，肯定能让人喜欢，这个是个不错的机会。只是运送起来太麻烦，只要能解决运送问题，货源还是能解决的，他相信这个村的村长会愿意接下这笔生意。
　　在滩涂上玩了一天，卫玺一身脏兮兮的，倒是帮着水儿弄了不少花蛤，还有些其他的，只是不多。
　　晚上周婶就做了花蛤，放盐水里等花蛤吐沙之后用葱姜蒜，加点辣椒爆炒，吃这个东西和吃螺丝差不多，主要是吃乐趣。肉不多，但是对于普通渔家来说也算肉类，而且很好吃。
　　卫玺就很喜欢，花蛤带着些酱汁，一股咸香味，吃了一个就忍不住想再吃一个，这个个头小，也不怕吃撑。但是夏禹也没让他多吃，这东西偏凉，吃多了也不好。
　　见卫玺喜欢，周婶很高兴，直说明天早上给他做花蛤蒸蛋。听说还有好吃的，对于夏禹不让他多吃这件事也没了怨言，只想着明天早上的花蛤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