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界》聆菱翎苓绫棂

18、出海

　　出去一趟，带回一些花树，还带回一只狗狗。卫玺抱帽子，帽子里面蜷着小狗，在马车上又睡得一塌糊涂。
　　回到家，卫玺准备亲自松手给小狗搭个窝，从小多次见到卫健做一些木制的物件，卫玺早就想试试了。
　　坐在院子里，手里弄着几块木板，卫玺突然想到小狗还没起名，赶忙问夏禹:“狗狗叫什么好呢？”
　　回到家小狗就放了出来，趁着天还暖和，夏禹让人抱去洗了个澡，这会正趴在给他垫好的席子上晒太阳，黑亮的毛发软踏踏的盖在身上，显出小狗肉嘟嘟的身子。
　　“小黑。”夏禹懒得想，随口就起了一个名字。
　　反正所有人都是这么起名的，黑的叫小黑，白的叫小白，黄的叫小黄，杂色的叫小花。
　　卫玺耸耸鼻子，显然不满意，“不要小黑，要叫个不一样的。”
　　“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夏禹好笑，都是这么给狗取名的，偏偏卫玺却想那么多，不过这也正说明了他是真的喜欢这狗。
　　想了一会儿，连手下的活儿都忘记了，卫玺歪着头，半天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也就放弃了，“木耳也是黑的，他就叫木耳。”
　　“牧耳？这不错，牧书牧棋肯定喜欢。”夏禹轻笑，帮着卫玺拍板。
　　“不是那个……”被提醒了，想到这名字好像不太妥，“算了，叫葡萄吧，也是黑的。”
　　不再去纠正葡萄到底是不是黑的，夏禹本来想看书的念头早就被卫玺搅歪了，听他随口都是吃的，去到他身边摸摸他的肚子，“是不是饿了？怎么满脑子都是吃的呢？”
　　卫玺抬头对他甜甜一笑，继续给葡萄做窝。
　　之后几日，卫玺照旧去学堂，夏禹又开始准备第三次商行了。
　　最近几年时局不稳，好几次差点打起仗了，最近朝上好像又不太平，襄王可能会有动作。
　　夏禹想了很久才决定去海上走一遭，不为别的，只想为这一家人求个平安。海上是一块没有开发的宝藏，如果他可以掌握，在未来就是保命的筹码。即使拿不下来，真的改朝换代，凭着这些年的积累，这些银钱也该能换一家平安。更重要的是战争之前这段时间太敏感，留在京城免不了要和很多人接触，谁也不知道可能会有什么龌龊，还是避开的好。
　　商行的老人都来了，夏休也少见的出现，夏禹将这次商行的行程说了，只等听这些人有什么想法。
　　意料之外，对于这次出海商行这些人竟然没有什么异议，倒是都同意，还提了些中可的意见。
　　夏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主持带领两次商行，都有不小的收获。来的都是些老手，跟着夏家多年，走南闯北，比安居一隅的平头百姓见识多，想的也开。都说富贵险中求，商行本来就是走的一条别人没走过的路，路上海上对他们没什么不一样，他们更看重结果。
　　“那好，多找些水性好的伙计，货物选些地方上有特色的，把车马安排好。依旧是待我查看之日的三天后出发，各位不要忘了。”既然都没有意见，夏禹更是乐得清闲，手下的事就放他们去办。
　　一众人离开，屋里只留下夏禹和夏休父子两。夏休虽然在这里，夏禹安排的整个过程中却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已经把夏家最重要的一块交给夏禹，也就不会再插手。
　　“航海出行是我们从来没做过的，可有把握？”屋里只剩父子两人，夏休才开口。
　　“说有把握您可能也不信，儿子也不敢夸海口。”夏禹沉声说到，平稳的嗓音倒是能安抚一下夏休的担心。
　　“夏家还走到这一步，也不是非去不可。最近……时局不太好，我和你娘也放心不下。”夏休端着一杯早就凉透了的茶，言语中满满的都是担忧。
　　这次的商行更适合用冒险来形容，夏禹了解夏休的担心，只是这条路是最合适的。“不能等真的乱了再谋出路，儿子也愿意去搏一搏。”夏禹说着微微一笑，这两年性子沉稳许多，早就是能担事的男人，说起要去搏一搏眼中不是害怕，而是雄心壮志，“您和娘放心，不会出事的。”
　　开口之前就知道是劝不住的，夏休轻叹，“好。你放心去，爹娘也不会拖后腿，明天爹就放出消息称病，等你出发了，爹娘就带着你弟妹回老家看看。”
　　夏家籍贯在南方，若真的战起，北边的军队攻进来，南方受到的祸害也少些。加上襄王封地在西南，起兵也不会舍近求远走弯路，绕道南边再攻，肯定会直取京城，夏休的打算是合适的。加之若是夏禹出门，夏休是夏家当家，更多人会找到夏休这边，京城不会安稳，出京是最好的选择。只是皇商承了个皇字，出京可能不会太顺利，所以夏休才会想出称病一法。
　　“告病未必能安然出京，爹您请个道长回来，再寻些能工巧匠。就说算出祖宅风水有异，需要改建，带人回去看看，一并祭祖。”称病这法子用的太多，破绽也多，主要是阻碍了行动，出乱子的可能性太大了，传到有心人耳中就不好了。
　　夏休点头，“好，我这就让人去请道长寻人，你只管放手去干，不用忧心家里。”说完放下茶杯，准备去安排接下来要做的事。
　　“爹，卫玺跟着我一起去。”夏禹在夏休出门时开口。
　　夏休顿住，站在门口片刻，说道:“随你安排吧，那小子就算闹也会要跟着去的。”
　　不到两日，夏休就报上回老家改建祖宅的折子，另一边又在马不停蹄的广招能人巧匠。见夏休这般安排，朝中官员已经信了大半。这时，夏家又进奉一批粮食，以低价半买半送的运进皇家粮仓。
　　这般运作，又是不到三日，允许夏家一家出京还乡的消息下来。
　　夏家上下都在收拾准备行李，夏休带着家人回乡改建祖宅祭祖，夏禹带着商队出海商行。不到半个月，偌大的夏家只剩下几家看门护院的下人，夏家的几位主子都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