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界》聆菱翎苓绫棂

13、转变

　　云秀这段时间心情好，整个人看起来都年轻了许多。大儿子平安无事的归来让她完全没有了心里负担，加上这几日传来的好消息更是让她开心。
　　这事说起来还是和夏禹有关。眼看着夏禹就要满18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更是连要成亲都意思都没有。两年前云秀就跟夏禹提过，当时夏禹说的话她现在还记得。
　　说起来，夏禹家世好，样貌佳，虽然脾气不算很好，但那也是在一定的情况下。这样一个公子，京城里一直盯着的人家也不少。
　　这不，就这几天，云秀收到不少拜访邀约的帖子，她好好的选了一下，还真给她选出一个合适的。
　　京城陈家，算不上大富大贵，却也是在京城里说得出名号的。家里是做玉石生意的，在京城有几家首饰铺子。当家夫人是官家小姐出身，娘家是地方上的官员，也算不得显赫，不会太打眼。云秀看上这一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家的小姐名声很好，才貌俱佳，性子柔和又不小家子气，将来打理家里的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也就在昨日，陈家夫人送贴要来拜访。说是听说他们家移植的梅树长得好，她家小姐喜欢梅花，想着也移植一些好的来，最好今年冬天就可以赏花。
　　说是来看看树讨点经验，其实这拜帖送过来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看上夏禹了，来打探一下情况。
　　其实这样做也不太和礼节，没出阁的小姐是不能随便见外男的，不然随随便便就传出个私通的名声。
　　一般也就是家里的夫人带着小姐借着一些赏花，庆祝之类的名头让男方家的夫人接触一下，要是满意就能找媒人过明路了。
　　只是帖子是放在明面上的，有母亲带着，加上是借着学习经验名头，到底是有个说法。而且在京城盲婚哑嫁的也很少，大都找了一些名头见过。两家也都是商家，没那么多规矩，这样别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
　　云秀心里念着这事，一大早就向着夏禹院子去，要提前跟夏禹把这事说了，好做点准备，也不能唐突了人家小姐。
　　这时候卫玺和夏禹正在吃着，夏禹回来了，卫玺也就恢复了本性，不论吃什么都跟夏禹抢，坚决要在夏禹之前把吃的送进口里。
　　夏禹心里暗笑，这几日卫玺有些躲着他，只是一到吃饭的时候倒是积极，除了刚回来那日晚上卫玺去了云秀那边，之后每顿都是和夏禹一起的。
　　卫玺不爱吃鱼，可偏偏夏禹喜欢，家里厨房也尽心，每日的吃食都是顺着两人的喜好准备的。夏禹也说了几次，卫玺不喜欢就不用准备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卫玺也吩咐过，桌上隔三差五就会出现一道鱼。
　　卫玺看着夏禹的筷子往鱼那边去了，把刚抢到的红烧肉塞进嘴里，来不进细嚼就又去抢了。一边抢还一边强调，“我先吃。”
　　一年多没在一起吃饭，也是一年多没有这样被卫玺抢着吃东西，夏禹觉得吃饭都少了许多乐趣。现在回来了，自然不能放过机会。
　　本来没准备真的去夹鱼，一来是卫玺还没吃完刚夹的菜，这样抢怕他呛着，二来是卫玺不喜欢，夏禹不愿卫玺做任何他不喜欢的事情。不过看卫玺这般急切，夏禹倒是来了兴趣，偏就抢在卫玺之前夹了一筷子鱼，得意洋洋的看着卫玺。
　　见第一口鱼被抢走了，卫玺不甘心，竟然伸着筷子去碗里抢了。夏禹也不放水，两双筷子别过来戳过去，要不是夏禹一手按着碗，只怕早就摔了。
　　两人抢着最终还是夏禹占了上风，在卫玺委屈是眼神中往嘴里送，却在嘴边打了个转，又送到卫玺嘴边，“要不要？”
　　没给他缩回筷子的机会，卫玺一口咬下去，连筷子一并咬住，不客气的瞪他一眼。
　　就这个时候云秀出声了，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多大人了寻玺儿开心。”佯怒着在夏禹肩上轻拍了一下，“看玺儿急了不跟你动手。”
　　“娘。”卫玺站起来，不好意思的叫人，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还这么不稳重，让人看笑话。
　　“娘。”夏禹也放下筷子站起身，扶云秀坐下，“您吃了吗？吃点什么让他们去做。”
　　“玺儿坐下，你也坐吧。”云秀拉着卫玺坐下，让他们先吃。
　　夏禹看云秀这会儿过来肯定是有事，也不准备吃了，安静的等云秀开口。
　　见夏禹这样卫玺也没动，安静的陪着。云秀只得让人加了副碗筷，随便吃两口。
　　食不言寝不语，本来是安安静静进食的，但是云秀是长辈，趁着这会儿说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云秀到底是有些心急，没心思吃东西，还是事情紧要些。
　　“等会儿陈夫人和陈小姐要来府上，陈小姐很喜欢梅花，也想移植一些，你一会儿陪我一起去接待一下。”云秀知道这话说不出来夏禹肯定也懂，也不用说的太明白。
　　“我去不太好，我让当初照顾树的人过去一趟吧。”夏禹一听就知道云秀她们是怎么打算的，他趁着给卫玺夹菜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回声拒绝云秀。
　　“你……”云秀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向夏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这都要18了，你爹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会说话了，对终身大事上点心。这事听我的，你跟着我去看看。”
　　“嘶……”卫玺听到云秀的话就开始晃神了，夏禹要娶妻了，也该娶妻了。这是好事，为什么他听到了有些不舒服呢？夏禹那天还亲了他一下，想到那天晚上夏禹跟他说的要陪他一辈子，可是夏禹成亲了也可以陪着他啊，他肯定是要跟在夏禹身边保护他的。这么想，卫玺眼中闪过失望，漫不经心的随便夹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没除刺就把鱼送进嘴里，小刺硬生生的从喉咙划过，痛意瞬间传来。
　　一直注意卫玺的夏禹眼见他看都没看就把鱼塞进嘴里，完全来不及阻止。这不，卫玺一出声就知道不好了。夏禹来不及吩咐人去叫大夫，云秀也站了起来，虽然急切却又帮不上什么忙，直叫人送醋过来。
　　卫玺倒是不在乎，不声不响的就吞了口白饭，硬生生把那刺压了下去。像是被人拿着针在喉咙里按着划拉下去，饭咽下去了喉咙里好像还塞了个果子，肿胀着不舒服。卫玺喝了口水，等这股痛意过去，这才开口，“娘，没事了，别着急。”
　　云秀不相信，怕他硬撑糊弄自己，坚持要等大夫来了再说。夏禹也一样，立刻让人去请大夫过来。不光如此，卫玺硬吞白饭咽了下去，夏禹怕伤到他的嗓子，一定要查看一番才安心。
　　夏禹伸手准备扣住卫玺的头，却没想卫玺先一步察觉，生硬的躲开他的手，连看不都愿意看他。
　　夏禹顿住，这是生气了？云秀来之前兴致还不错，怎么突然……夏禹不着声色的收回手，觉得这可能是个契机。
　　“娘，您陪玺儿等大夫来吧，我去安排一下接待陈夫人和陈小姐。”夏禹不着痕迹的瞥了卫溪一眼，见他脸色骤变更加满意。
　　“好好，玺儿我陪着就行了。”云秀虽然担心卫玺，但是说动夏禹不容易，对他的妥协更是高兴，巴不得陈夫人她们马上就带，免得夏禹反悔。
　　卫玺闻言咬着内唇不出声，在一旁安静的坐着，不过默默地低下了头，就怕被云秀看到他红着的眼眶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