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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看电影【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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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鹏温温软软,那副乖巧的模样总让林桓羽想蹂躏,自换衣间那会儿被墨鹏的猫腿子挠了心,浑身上下痒痒,总想看人再哭一回。
梨花带雨的,含怒含嗔的......
各怀心思。林桓羽偷看着墨鹏,而墨鹏则目不转睛地看着荧幕。
既然林桓羽带自己来,定是为了分享,他得认真看,没准看完能和人有些共同话题。
电影之初,电闪雷鸣。
枯萎的玫瑰残剩无几,花茎叶片窟窿显赫。黑雾锁长空,停歇枝头戾目注视万物的乌鸦宛若石雕,哀凉的古堡矗立险峰,电闪雷鸣。
一拳之隔,触手可及。林桓羽抱着爆米花,卷粒入腹,或是囫囵一把,偶尔想起才往墨鹏那儿送去一两颗。
血色划破沉灰雾霭,一时间,爆鸣声,呜呜声,百千齐作,乌鸦扑腾振翅,群群而起......
“怕吗?”林桓羽扭头,表面关切,心底却勾手冲人叫唤:“怕了就靠过来,靠过来啊!”
墨鹏敛眸,咽下嚼碎的爆米花,耸肩答道:“还好。”
林桓羽撇撇嘴,自讨没趣。不觉腹诽起邱煜,推荐的什么烂片。还恐怖片呢,连喜剧都排不上!
剧情推移着,镜头变换着。林桓羽起初还往墨鹏那儿看,可昏暗的灯光下也瞧不出什么名堂,索性认真看片去了。
随着剧情的开展,墨鹏如坐针毡。他本以为自己是不怕这些的,可不料,那些假东西装进荧幕呈现,便和真实事件没什么两样了。
内头讲述的是个罪犯的故事。
监狱里严刑拷打,场面血腥,拍摄手法虽然隐晦,却不难将画面组合起来———脑壳被刀撬开,脑浆倒在菜锅里翻炒,电刑,水刑手法层出不穷。
墨鹏不怕神魔鬼怪,可里头的东西,竟是比魑魅魍魉还要可怕得多。
“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是女生的尖叫,低声回转的是男生的安慰。
电刑让墨鹏想起了电通全身的绝望,鼻腔几乎能闻到那铁砂腥味,双肩随着主人公的惨叫而颤抖。
“蠢鸟,蠢鸟,小蠢鸟......”
林桓羽在心里喃念,翘着二郎腿,幻想墨鹏窝进自己怀里。
不遂人愿,直到林桓羽有意展开的肩膀发酸,墨鹏也没有靠过来的意思。
墨鹏目酸发疼,逼迫着自己不能闭眼。尽力遏抑粗重喘息,轻颤吁气,汗顺鬓发轮廓下滑。真实的画面让墨鹏不得不去感同身受,那尘封着的关于断臂的记忆松动了,扑山倒海的疼痛在记忆的碎片中被唤醒......
怎么还不过来!椅子都被抖得发颤了还不乖乖躺我怀里。
僵尸般看着电影,没有小动作也没有脸红心跳,这算什么情侣座,真是白花钱。林桓羽气结,眼珠子滴溜一转,一计涌上心头。
墨鹏肩头忽地一沉,林桓羽主动依上了肩。充满磁性的声音低哑,刻意为之带上几分颤抖。
“墨鹏......”
电影有什么意思,哪比得上逗弄墨鹏?
林桓羽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和墨鹏在一起,总不自觉的做出些幼稚的行为。
不仅幼稚,且还理直气壮。
“我害怕......”
你不过来我还不会过去?林桓羽像深山的老狐狸,倚着墨鹏,身后的“尾巴”一甩一甩,得逞的欢愉尽藏眼底。
墨鹏咯噔一怔,瞬即释然。
林桓羽这么阳光的大男孩,定是被这些阴狠的手段吓到了......羽这么温柔的人,怎能受得住这样的精神折磨!
肩头微沉,墨鹏抑着喉里翻滚着的恐惧,小声开口道:“乖......不怕。”
薄唇翕动,张合开闭的踌躇着些什么。对人的话深信不疑,甚是为其乱了神,恐惧冲散了些,满脑子想的都是羽。
墨鹏不大会安慰过人,每当哭鼻子,受委屈了,墨汶钰都会好生哄着。今儿学着哥哥那般一声声唤人“乖”,好似变强大,变伟岸了,就连肩膀也厚实上不少。
“噗......咳咳。”
乖?
林桓羽差些笑场,他笑自己的魅力,笑墨鹏的天真。他的戏演的真的有那么好吗?如此,奥斯卡大是要欠自己一个小金人了。
“那,那些都是假的。”
墨鹏说着些连自己也不信的话,脸蹭着林桓羽的发顶,下巴在其上轻轻打转。一遍遍地,不厌其烦,像无数个夜晚哥哥曾对自己那样的温柔。
林桓羽并不老实,手往墨鹏腰上探探,指往腿上摸摸,他知道信以为真的墨鹏是不会和自己计较的。
墨鹏把肩往上提了提,好让林桓羽的靠得更舒适。踩地挺腰,墨鹏突然感谢过去努力练下盘的自己,踩地踩得又实又稳,不至让喜欢的人在恐惧中无依无靠。
墨鹏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那幼稚的安慰让林桓羽忍得骨头发酸,想笑却生生憋着,宛如极刑。
“没事的,很快......就结束了。”
墨鹏的温柔是对林桓羽的纵容,戏谑堆满了眼底,满足感更是在心中爆棚。
本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林桓羽往外挪了挪臀,摆出更舒适的姿势,虽那眸子未着半分惧色,但接受起安慰仍是泰然自若。
感受着林桓羽的动静,墨鹏强装镇定,摆出副守护者的姿态,下巴蹭蹭人头,好言安慰道:“别怕,我在这。”
持续的眩晕、无力感,同时迸发出来。墨鹏强撑着的双眼感到有些疲惫。额上汗珠密密层层,也许,是自己穿得太多的缘故......
“会不会很没用......”
林桓羽压低着声线,一波波笑意来袭,压得肺都要被撑大了。不得不说,墨鹏纯洁的蠢样着实让人不想放过。虽拿捏着分寸,却总想狠一点,再狠一点儿。
“不会。”墨鹏回答得一本正经,恐人不信般再次加以肯定,“不会的。”
安慰并不起作用,林桓羽还在“颤抖”,甚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墨鹏有些慌乱,瞧着林桓羽,心蜷作一团,揪着发疼。放柔了的脸上的动作,哄着小孩般的软声带着一本正经的味道:“你比其他人坚强多了。”
“你看,那些小女生都哭鼻子了,你多坚强啊!”
语毕,银幕中的罪犯被电击得弓起,隐忍的低吼却似高压直冲墨鹏的耳膜。
“别怕。”
阖眸颓然,喉口发干双目含涩。
墨鹏浑身上下都在叫嚣,那恐惧并不源于软弱,而是来自肌肉的记忆。幼时的记忆脑已淡忘,但身体却不曾忘却。
害怕得想叫哥哥。
可哥哥的心都是嫂子的了。
墨鹏强忍着没哭,组织起那些自认为能安慰人的语言,附耳小心翼翼地在林桓羽耳旁重复。
“乖......乖。”
“我在,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