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海天一色(仙流同人)》FeiYue

3、第三章 岔路

　　第三章岔路

　　7、
　　高中的篮球生涯，终止于进军了全国赛后的第一场比赛。好不容易队上终于争取到县代表，可却没有如教练所预测般挺进前十强，反而被一支异军突起的新生队伍，以一球之差吞下了败战。
　　汗水涔涔地流着，仙道以为自己会因此而留下泪水，就如同一旁因伤心、不甘而哭泣的队友。
　　──再也没有机会了…
　　仙道清楚知道他再也不可能有下一年的机会卷土重来，他是应该要激动，可是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甚至不知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才好。
　　望向难掩失望神情的教练，仙道突然忆起当初田冈一直很希望那名黑发少年能够来到陵南，能够与他组成一队。他不是不知道教练心中盘算，只是事情往往非能让人如愿。
　　仙道在比赛结束后便将全部心力放在接下来的升学考试，篮球部的活动他再也没有去参加过。
　　偶尔他会在校内遇到彦一，当初总跟在自己身后的毛头小子，而今已转变为一位优秀的控球后卫，眉间的稚气早褪去不少，增添了几分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青涩气息。
　　唯一不变的是眼中那对他的热烈崇拜与信任。
　　彦一每次总会拉着他说着部里的情况，还直叨念着毕业时也千万不要断了联络。
　　他除了响应着一贯的微笑，大多时候都是虚应着对方问题，很少真正会提及目前打算与所做的未来计划。
　　放榜的那一天，他在车站遇到了有着一头显眼红发的樱木，身旁还跟着一位模样可爱的褐发少女。
　　当年不过是一位初生之犊的狂傲者，而今是湘北球队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
　　带女朋友出来约会吗？仙道笑着对樱木说道。
　　而那高大的红发少年先是傻笑，尔后脸红的摇摇头，指着身旁女孩说是球队经理，名叫赤木晴子。
　　仙道侧头望着樱木，傻小子眼中满满的迷恋，说不是喜欢谁会信，可惜的是女孩似乎毫无所觉。
　　抓抓头，仙道想着这感情事虽然是急不得，不过这两人要成情人只怕还有一段路要走。
　　他也没和两人多聊，见车子进站，也就与之道别。
　　自车内往外望出去，少年与少女的身影越发远去，不消一会儿，窗外景色截然不同。
　　所考的学校在东京，他思考许久还是回到了他所生长的地方。
　　在陵南三年，他没有回去探望过父亲一次。
　　偶尔会接到家里的电话，可总会被他以各式各样的理由塘塞过去，久而久之，家里的人也不再要求他逢年过节时回去，每次打来仅是简短的问候。而他甚至于也没告诉家里人自己是因为蓝球而被选拔到陵南，直至某天彦一拿着一本篮球杂志，兴奋地将一篇有关于自己的报导拿到他眼前时，仙道便知道他的篮球生涯也许必须硬生生在高中止住。
　　果不其然，晚上接到父亲的电话，一开口便要他回东京读大学、且少将时间放在课外的活动。
　　对父亲而言，他第一次投注热情的事物，只不过是纯粹的「课外活动」。他并没有与家里人多加争执，连一丁点挣扎都没有，他便坦然接受了父亲的安排。
　　为了考试而再回到东京，他发现不过短短几年，可一切都已改变，再也不是他回忆里的故乡。连走在路上，都彷佛觉得自己是从外地而来的过客。
　　看完榜单后，仙道在校门口前遇到一位他很久都不曾忆起的人。

　　「晴子？」
　　樱木见晴子停在体育用品店门口前，两眼直直盯着橱窗内的展示品，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模特儿手上的黑色护腕。
　　「樱木…」
　　晴子的眼神开始迷离，她若有似无的轻咬住下唇。
　　「流川他…」
　　一听到这名字，樱木的耳朵下意识的竖起，微微屏住气息等待晴子的话语。
　　「不知道流川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见晴子两颊缓缓泛起两朵红晕，樱木也没多想便立即开口道：「晴子，妳该不会还在喜欢那只狐狸吧！」
　　「樱木──。」
　　对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脸上的红晕更深，羞怯的模样差是可爱。
　　而樱木瞬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的爱情哪时才能开花结果呀！！晴子──……呜……”

　　8、
　　仙道的感情关系并不如外界揣测般复杂，所交往的女友前后不过两位，一位是他国中时期的初恋女友、另一位是刚进入高中时期所交往的年长女性。
　　而上田美咲便是他所交往过的女友之一。
　　一头柔顺如墨染般的长发、还有黑白分明的杏眼，与甜美的笑容都是让仙道一眼就喜爱。当然，那不同于女性忸怩的爽朗性格才是他为什么会不在乎年龄差距，而选择追求大了他八岁的实习老师──上田美咲。
　　「彰！？」
　　对方先认出了他，而仙道在看到眼前那位留着短发的清丽女性时，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压根不知对方是谁。
　　上田美咲轻吐了一口气，而后嘴角轻轻扬起，两眼也微微弯成了月，绽放的微笑如徐徐的春风一般。
　　「彰，你忘了我吗？」
　　仙道眼中划过一丝错愕，「美咲…？！」

　　「我在K大里教色彩学。」
　　两人移到了咖啡厅里，美咲得知仙道已确定入K大时，不禁兴奋的想说服仙道拿自己的课。
　　「妳饶了我吧…我可不想拿一科明知会被当的课。」说起艺术，仙道便不由自主感到一丝头疼。不管是基础绘画还是美术欣赏什么的，艺术那一方面，向来就不是他拿手的东西。
　　「我保证一定让你过。」美咲朝他眨眨眼，而换来的是仙道带些无可奈何的微笑。
　　「我说妳…怎么到现在还是改不了我行我素的个性？」
　　「我行我素又有什么不好呀！」微微扬起下巴，美咲脸上浮起一丝不服气的表情。
　　「我可没说不好。」在灯光的照耀下，一道光芒在对方的指上反射，仙道当然没忽略那银光，定眼望向对方的手指，才发现其中一枚精致的指环。
　　查觉到仙道的视线，美咲举起手，大方地向对方展示自己的戒指。「我明年春天就要结婚了。」
　　「是谁让妳甘愿放弃单身的生活呀？」印象中对方一向独来独往，率性妄为的程度比起自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想不到短短几年，竟然就让把享受生活与自由视为生命第一要事的人改变心意。
　　「对方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吧。」
　　「才不呢！」摇摇头，美咲扳着手指数道：
　　「他可是我见过最固执、寡言、无趣、迟钝、不擅交际且又不识风情的男人。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棒球狂！只要一扯到棒球，就什么都不管，你能相信我们在约会时他所能想到的就是去打球！」她翻了翻白眼，「在大热天下还要被他硬拉去投接球，你知道对我这个运动白痴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最重要的是，有一次我跟他说我很累没法练球，他竟然说”那妳来看我们打就好！”──」
　　她话还没说完，坐在对面的仙道早已很不客气放声大笑。
　　「这种类型妳以前明明可都是敬而远之的，没想到最后还是乖乖被这样的男人给收服。」
　　「我也料想不到。」皱皱鼻子，美咲突地笑道：「但不瞒你说，一开始可是我先倒追他的唷！」
　　「喔？」仙道这下可感到好奇，他挑起了一道眉，似笑非笑的瞅着对面人。
　　瞧见仙道兴致勃勃的神情，美咲浅浅弯起一双杏眼，很不客气地对仙道吐了个舌头。「才不告诉你为什么呢！」
　　「啊…？！」
　　「不跟你多说了。他今天有一场练习赛，再不去会赶不上。」拿起自己的皮包，美咲急忙站起身。「今天就让你请客。还有，记得要选我的课，一定让你过唷！Bye…」
　　在对方欲转身离开之际，仙道突地开口问道：
　　「美咲，妳现在幸福吗？」
　　「你说呢？」她不答反问，唇边挂着浅笑。
　　「…………」仙道凝视着女人纤纤的背影，脑中仍是徘徊着对方离去前的笑容，而那笑容已说明了一切的答案。

　　9、
　　第一次寄出的信件在一个月后被退了回来。
　　上头盖上了许多章印与邮戳，其中”查无此人”的字样被大大的写在信封上，显得格外刺眼。
　　封口毫无拆阅的痕迹，手中的信件重量不轻，所费邮资也不少，里头装的是价值不斐的球赛前排座位门票和来回的机票。
　　收到退件时，已是球赛结束后的两个礼拜。
　　球赛的门票可以在队上拿，而机票钱是他用打工所赚的存款去买的，花了一笔不少的钱。可比起浪费了那一笔机票钱，对方没有接到信才教他更是难以适怀。
　　因为以前常常去对方的公寓，前几次去时常迷路，后来依对方要求背下了住址，才借着询问行人与警察而得知正确的道路。久而久之，他不再迷路，所记下的地址也不曾忘记。
　　在美国第一场以正式球员上场的比赛，对他而言意义非凡，所以他很想让那人第一个看到。
　　拿起放在床上的杂志，其中几页早已被翻的页边几乎破损，流川两眼紧紧盯着上头的照片。
　　占了版面三分之一的照片，里头有张是梳着刺猬头的黑发少年与红发少年的对峙，上面说红发少年是难得会被黑发少年所赞许的对手。
　　每次一想起这两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正在决斗，流川的心便没来由的感到烦闷，越想越是不甘心，总是有股冲动想立即回去与现在的他们比个高下。
　　流川并没有意识到，他会留下的篮球杂志，里头或多或少都会有关于黑发少年的报导。黑发少年从未正面接受过采访，所得知的情报全源自于身旁的队友。
　　最近的一篇报导是黑发少年所率领的球队终于打入了全国大赛，可却出人意表，在第一场便吃下了败仗。虽然如此，少年仍然得到了极好的评论，甚至特地做了一个专题报导详述少年的篮球经历，帮少年的高中篮球生涯做了个回忆录。里头也提到少年被深泽体育大学所邀请入学的事情，那所大学篮坛里最顶尖的学校。
　　只要他们所选择的目标相同，终有一天会在道路的相交点再度重逢，而那一天或许会是他们再度…在场内一同比赛、竞争。
　　流川如此相信这一天的到来，可他却未曾警觉被退回的信件是一个预兆。
　　在同样的交叉口里，仙道与流川步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在很久以后，流川拿出那封始终未能到仙道手里的信件，想着若是当初那封信成功寄出，那一切是否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