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your fea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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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钓竿紧攥在手里，仙道的指节因血液不通而有些泛白。
睁开眼时，映在海面上的白光耀眼的刺目，他微微垂下眼帘。突地发现自己呼吸有些急促，心脏的跳动比以往加快，过于明显的激动，都让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活动着颈部与两手臂膀，仙道用力吸吐了好几次才让自己平静了些。
像那样不愉快的事已经很少去想起，梦境中弥漫着一股灰沉沉的郁闷气息，连醒过来后都留在胸口，教人怎样都是不舒服。
仙道手中的鱼竿在此时动了动，另一端的饵已经上了钩，拉扯的力道深深浅浅。
略微漫不经心的收着线，仙道也没去管收线的技巧，在底下鱼儿的猛烈挣扎下，”啪！”的一声，收回来的仅存空了饵的钩子。
仙道对着在空中摇晃的鱼钩发着愣，不知为何想笑的感觉缓缓升起，而剎那间原本戴在顶上的帽子离开了他的头部，仙道头微侧，来人的身形挡去阳光，无法让人看清面容。
「仙道。」
声音的主人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仙道打了个哈欠，显得更为慵懒。「越野，前几天队里不是才练习过吗？」
「谁在跟你讲练习的事…对了，明天的练习赛可别忘了。」越野似是深怕对方忘记，带点紧张的说道。「现在你是队长，已经不能那么马虎了。」
「练习赛呀……」想了想，仙道瞟了越野一眼，「跟哪队？」
越野差点没对仙道大吼，「湘北、是湘北，上个礼拜已经提醒你很多次了，原来你一个字儿都没给听进去。」
是湘北呀……
仙道嘴角微微扬起。
记得是一支很有趣的队伍，不知那红发的樱木现在进步到什么地步了。想起那道总是出人意表的红色身影，仙道顿时忆起对方那绝无仅有惊人事迹，不由得一丝好笑。
啊…对了，还有那个气势很凌厉的流川，现在一定更强了吧，是不是还和樱木一样，总是争吵不休。流川和樱木……真是湘北的”特产”呀！
思及至此，仙道不禁兀自笑着。
而一旁的越野看着仙道那带点诡异的行为，开始感到胃有一丝疼痛。
明天的比赛，不会有差池吧……
「大笨蛋，是泽北。」
虽然有试想过对方见到自己的多种反应，但劈头就被骂了一句，这可叫仙道丈二金刚摸不着脑。
「你在说什么？」仙道微微敛起眉，对流川的话语无法理出头绪。
「喂！仙道，我这个天才今天一定会打败你的！」樱木的大嗓门就这么硬生生打断了他们，仙道一回头，只见樱木依旧是那张扬的笑容与自信满满的神态。
「哼！」流川抿抿唇，冷冷地瞄了樱木一眼。「白痴…。」
「狐狸，你说什么呀你──！」樱木双目圆瞠，一剎那间，还看起来像是被激怒且竖起尾巴的犬类，猛烈的对流川咆哮着，攻击颇有一击触发的走向。
啪！啪！
一道白影闪过，准确无误且迅速的打向樱木及流川，及时阻止了将会有的狐猴大战，定眼一看，是湘北的美女经理彩子。
「你们也该适可而止了！比赛还没开始不准浪费体力！」
「啊啊…那两个人还是一样呀……」
从越野的口吻，仙道知道他此刻的无奈，笑道：「但你不觉得他们还真是绝配吗？」
此话一出，不只越野给了仙道一记白眼，连樱木和流川都不由得惊愕的望了仙道一眼，尔后不约而同的自鼻孔不屑地哼了一口气。
两队的练习赛就在流川和樱木的吵吵闹闹下展开，可哨声一起，每位球员原本轻松的神态顿时间转换，每道目光皆是充满着一样的求胜决心，虽不言语，但可知他们对于本身队伍的自信与信赖。
湘北藉由樱木惊人的弹跳力抢到球，在现任队长宫城的指挥与妙传下，球在瞬间已在流川手里。
防守流川的仙道脸上带着一道若有似无的挑衅微笑，他知道，在心中或许一直期待着再次对战的机会，毕竟能遇到激起自身斗志的对手不多，而能与之匹敌的更是难得。
流川先是利落的运球，尔后压低身子、迈开脚步，以加速度往仙道的方向逼近。
仙道自信满满地压下腰，才笃定流川必会正面迎向他的挑战之时，那颗橘红色的球却在剎那间自流川手中离开，而一道身影自流川身后快速奔去，球也准确地落在对方手中。
一记完美的空中投篮，让湘北率先拿下分数。
剎那间，湘北队欢呼声响起，其中还夹带着樱木得意的话语
仙道眼中是抑制不住的错愕，不自觉望向流川，只见对方微微扬起下巴，一双清冷的墨色眼瞳流转过一道波光，锐利地直视着自己。
剎那间，仙道嘴角浮现一抹浅笑，带点兴奋的笑容。
「仙道，不要紧，才刚开始。」
越野走到自己身边打气，可仙道却也只是淡淡地瞟了队友一眼，依旧是那不急不徐的口吻。
「很有趣…但他胜不过我的。」
2、
因为陵南附近找不到自己所需要的饵食，所以仙道才会特地坐电车来到湘北附近的商店街，只是没想到半路上会遇到正要回去的流川。
对方也没多问自己为何来到湘北附近，一开就就提出一对一的要求。
「啊…？！」
仙道带点错愕，可却也是坦然接受，而先决条件是流川必须先陪他去店内买钓鱼所需饵食。
虽然脸色并不是很和悦，可流川也是默默在外头等了仙道好一会儿。
经过上次练习赛后，流川对于仙道没有在比赛内尽全力这一件事，一直感到耿耿于怀，而后这样的情绪竟演逐渐变成不悦。
那时赢过了山王、赢过了泽北，可是并不代表他就打败了仙道。打败各地好手的目标并没有因战胜山王而止住，相较之下，流川越发燃起想打败一切强者的决心，当然还有那比了好几次却总是无法定出胜负的仙道。
「樱木的伤看起来是全好了？」
仙道在去街头球场的途中，突地问道。
流川瞥了仙道一眼，「那个白痴上次不就活蹦乱跳吗？」
侧头想了想，仙道一想起樱木上次根本没到十分钟就被他们教练给换了下来，樱木吵吵闹闹了好一会儿才被一位模样可爱的短发女孩给劝下，虽然看起来是活力十足，可上场没多久就被换下这一点，怎样都让人感到怀疑。
耸耸肩，仙道决定不对这样的问题多加探究。
瞄了瞄身旁人，仙道又不自觉陷入沉思。
流川确实是比上次进步许多，进步的速度着实大大出乎仙道的意料。
连先前一对一时，未点醒的地方，流川都似乎已经意识到。
仙道当时觉得全身的触感神经被绷到顶点，情绪很是兴奋、可是理智仍旧需保持清醒。他虽然想就这样任性的将全部精神放在流川身上，好能找出对方破绽，一举将对方打败。然而他也没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现任陵南队长──虽然监督一直嚷嚷着他再这样散漫下去就要把他换掉。
那一天，黑发少年的后座多了一位朝天发的少年。
骑车不再利落，因为不习惯后头多了一份重量，黑发少年连要稳住单车龙头都显得有些费力。
更别说身后载的是与他身形相差不了多少的大男孩。
在没注意到的当下，突地遇到下坡，两人的惊呼声在剎那间重迭。
紧接而来是铿锵的碰撞声，还有球滚落地的咚咚响。
下一个画面，即是朝天发少年歪歪斜斜的骑着往上坡去，后座是明显不悦的黑发少年，两人的衣上都沾染上泥土与脏污，连头发都带点凌乱，一颗篮球紧紧被抱在黑发少年怀中，显得特别鲜明的橘红色。
朝天发少年骑的汗流挟背，可脸上的笑容也没因此减少，像似也乐在其中。
好不容易到达了坡顶，却在回头与黑发少年相视时，没来由的放大笑容、尔后爽朗的笑声也忍不住自唇瓣溢出。
“笨蛋。”
黑发少年冷冷地吐出两字。
抬起头时，偶然间见到一滴汗水自朝天发少年颊边滑落，直至脉动着血管的颈边。炽热的阳光照射在对方身上，显得更为耀眼，黑发少年觉得真有人是如此适合沐浴在这样的光线中。
吹拂而来的微风中，夹带着一股淡淡的咸味。
然后他顺着朝天发少年的目光望去，剎那间他了解为什么少年喜欢待在海边了。
「到了。」
剎车的尖锐声倏地响起，仙道跃下流川的自行车。
「谢谢你载我一程。」
仙道笑道，而流川的回应是蛮不在乎的一声冷哼。
「不过这样好吗？你明明看起来就是要回去了，为什么还要约我再来打球？」
「因为你上次没拿出全力。」说着，流川的口吻隐约透着一丝不悦。
“流川的执念还真深呀……”
仙道带点无奈的想着，不知道被流川这样的执着的人当成对手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3、
在到达车站时，流川定定地瞅了他好一会儿。直至仙道因感别扭而想出声之际，对方却在此时先一步开口。
「有空时就到今天那处球场一起练习吧。」
扔下这句话后，也没多加理会对方的反应，流川便踩动脚下的踏板，戴上了耳机，开始听起英文会话的教学练习。
感到有些莫名，连道声再见的机会都不给，仙道只见流川渐渐隐没在夜色的背影，而抬到半空中的手也尴尬的抓抓头。
“像那样有话直说的人…还真是难得呀。”
离下一班电车还有约莫二十分钟，因过了下班时间的巅峰期，月台上候车的人并不多，而仙道那样的身高伫立在其中，显得一丝突兀。
一旁女性的细细低语，多多少少都传到他耳畔，仙道偶然间与对方的目光相交，也只能回以浅笑，而不断在心中催促着电车的到来。
他并不了解，为什么队友总认为他对于女人这档事是游刃有余，恍若自己有着比谁都还要辉煌的交往记录。可真要认真说起来，从以前到现在，他除了国中所交往过的初恋女友，还有高中刚入学时，与一位年长女性有过短暂的情感关系，接下来的日子，他的生活几乎全绕在篮球、学业与陵南附近那片海域了。
仙道的目光在剎那间变得悠远，脑中开始浮现那片激起白色浪花的海洋，在阳光下映出瞬息即变的光彩，有时海面静谧的恍若地球的运转已然悄悄歇止，在那一瞬间，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一份平淡却不孤寂的闲适。
在回程的电车上，仙道因在上头打盹，差点错过自己的站点。
在步出车站时，外头早已一片漆黑，路边的灯也泛着微弱的白光。
仙道伸了伸懒腰，想着今日的流川拼命的程度比之前的一对一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思及至此，仙道到不禁对流川感到一丝赏识。
像流川那样能够对一件事情专注到令人无法置信的地步的人，仙道鲜少…不…应该说几乎没有。
是第一次有人会因篮球而如此紧追在自己身后，紧迫的程度强到不容许自己有一丝闪避。
彷佛所有的世界都是为了篮球而运转，那双清亮的眸中所闪起的光辉，都是为了那颗橘红色球体。
“仙道，我会超越你的。”
仙道在梦中见到了流川那双如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瞳，清楚映出了一身湿润的自己，水珠在额际、发稍间不断滑落，尔后他发现手上不知何时沾染上鲜红色的腥腻液体，无论如何搓洗都褪不去半分。
黑发少年那纯粹而清澈的气息，更加反衬出自己一身的污秽，他感到脚下突地踏了个空，而他逐渐往幽深的海底沉沉落去，在他即将闭上眼之时，他眼角余光扫到了一个女人在底下伸高了双手，像是在等待着自己的到来。女人的面容被过长的头发遮住了泰半，只露出尖尖的下巴与泛着悠扬浅笑的唇瓣。
“彰…我不会离开你的。”女人的声音似远似近，一字一句都让仙道不自主紧绷起身子，接着是抑制不了的寒意。
他的梦境仅止于此。
而一切真实到不可思议，恍若上一秒钟才从另一个不知名的异世界回到自己的床上。
越野明显感受到仙道近几日的异样。
表面上，他还是以往那散漫而总是一笑置之的仙道彰，可上课时仙道发呆的次数渐渐增加，一个人待在海边的时间也越发长久，有时半夜打电话去仙道家都还没人接，连手机都是处于关机状态，田冈要将仙道这队长换下的心意似乎也因此而坚定了起来。
虽然有机会当上陵南队长这一点很令人高兴，但越野可不希望冬季大赛还没到，就先接到仙道那小子失足溺水的消息。
「啊…？你找仙道要做什么？！」越野才刚到体育馆，便见到湘北的流川站在外面，一付冷冷傲傲，颇有要找碴的趋势。
「他上次忘了把这带走。」流川也不去管越野那明显的敌意，晃了晃手中装着鱼饵的袋子。
「什么？！」越野微微蹙起眉，「你有东西要给他的话，就直接交给……」
「仙道学长现在应该是在海边喔。」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彦一打断了越野的话语，见到流川出现在陵南，彦一虽是莫名、但更多的是好奇与兴奋──他又可以好好观察记录流川了。
「彦一！」越野虽对彦一打断自己话语而感到不快，但更多的是不喜随便将自家王牌的行踪透露──其实是因为自家王牌我行我素到这种程度，实在是怎么想怎么感到丢脸。
「嗯…。」流川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管面前的越野有多不开心，便径自转身离开。
4、
流川在走近海边时，正好遇到要提早打道回府的仙道。
「嗨。」
「嗨。」流川将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你上次没带走。」
仙道道声谢后便将提袋接过，他想着流川这人还真是特别，一般是不会有人为了这样的小事特地花钱坐那一段不算近距离的车程，更别说自己和他也就不过是场上见过几次面的对手。
但无论如何，仙道觉得像流川这样的人，其实心思也就不复杂，他说只是来还东西，就真会特地来这一趟，就如同上次只为了想要一对一就直接去学校找他，也不管别人会抱持着怎样的想法。
「你等下有事吗？」看到流川一脸不解的模样，仙道微微加深笑容，「附近有个球场，要不要一对一呢？」
「好。」
流川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
「我先回去把这些钓具放下，可能还要让你陪我走这一趟了。」
「没关系。」
只要还有机会能够与仙道打球，流川并不在乎多等这一小段时间、或多走一段路。
仙道的公寓比一般同年龄的少年来的更为整洁，屋内的摆设也是简单明了，并没有多放其它装饰用品。屋内的基本色调都是蓝色为主，有深有浅，不知怎么地，流川觉得这样的风格真是很适合仙道，总是明朗而正面的形象。
而后流川在仙道开门进房时，不经意间看到了仙道床头柜上摆放了一张照片，只瞄了一眼，是位女性。
查觉到流川的目光，「那是我妈。」仙道也是大方地将相框拿到流川面前，「很漂亮吧。」
流川这才细看照片上的女子，一头深褐色的长发，清丽且笑的甜美的面容，怀中所抱的男孩一看就知是仙道，那爽朗且阳光的笑容自小到大都没变。
「嗯。」流川并不太能理解美丑的定义与标准究竟在哪，可是至少照片中的女子给人的感觉很好，相处起来会是个很舒服的女人。
仙道轻轻地摸了摸相片女子的脸，「她在我四岁的时后就过逝了，死的时后也不过25岁，很年轻。」仙道用着不冷不热的口吻说道，流川也无法从他那过于平静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端倪。
仙道将相片放回了原位，回头时唇边已经挂着平日的微笑。「我们去打球吧。」
流川望着仙道的眼瞳熠熠生辉，此刻也荡漾着一道流光，可是流川仍是什么话都没说，那样透澈的眸子让仙道的笑容增添一丝不自在。
很多年后，仙道想起流川当时的眼神，心中都会忍不住悸动。其实爱情，是可以只需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笑容，甚至于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会到来，你的心总会比你大脑更快做出反应，只是当时总是不自知。
他们之间并没所谓的开始与结束，流川时不时会去找仙道打球，渐渐地，他开始会在仙道的公寓里歇息，或是特地跑到仙道家里去看比赛的转拨或影片，甚至于陪仙道在炽热的太阳底下钓鱼。两人之间，话说的比较多的总是仙道，虽然流川一开始不是冷冷骂着”白痴”、”大笨蛋”，或是单音节的响应，时间一久，响应仙道的字句也渐渐能成一个不短的句子，但那也只是偶尔。
对于那样的爱情，两人之间仍是懵懵懂懂，流川只要还能见面、一起打球就好，两人相处的每分每秒他都觉得美好。仙道没有再进一步的勇气，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他没点明也没打破。他只是在流川睡着时，会在一旁，用着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眼神注视着对方，彷佛要将流川的脸记上一生一世，连下辈子也舍不得遗忘。
流川决定去美国的时间比仙道预期的更早、也突然到措手不及。
仙道知道去美国一向是流川的梦，他所能给予的就是充满祝福的微笑、与不泄露出心思的淡然处之。
流川离开的那一天，他没有去机场。天候寒冷的可以，海面上的波浪也比以往更为不稳定，浪花一次比一次高，冰冰凉凉的水滴都泼到仙道脸上。而仙道依旧定定地坐在原地，紧紧地握着手中钓竿，直至夜幕降临，天上的星儿也在闪烁着光芒，仙道才缓缓回到家中。
他睡的并不安稳，身子忽冷忽热，头部疼痛的像似有人在里面用铁锤敲打着，整个世界彷佛在旋转，就算没张开眼也感到晕眩。
仙道一下子忍不住苦涩而蹙起眉头、一下子又想起两人点点滴滴而泛起微笑。
不经意间，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并没有告诉流川自己母亲其实是自杀而死，那样一个温柔的女人拿起刀子在手腕处不断自残，然后又用一双鲜血淋漓的手掌抱住他痛哭了起来，那般绝望且凄厉的哀号，她明明是一个连说话都柔声细语的女人。那时他不过是一个小孩，母亲的异常让他害怕，拼了命了挣扎，还为了逃跑咬了母亲的手掌一口。温热的腥臭味立即充满了整个口腔，顾不得胃中的翻搅，他急忙挣脱女人的拥抱。在奔向门口时，他一次都没有回头。
是他舍弃了那个女人，也许当时母亲并不会死，要是自己肯做些什么就好。
不自觉间，原本干的发涩的眼睛，开始溢起温热的液体，凝聚在眼尾，久久都未滑落。
他知道流川一直在等他开口，只要一句话、简单几个字也行，只要能够淡去流川眼中的不安与疑惑。
像流川那样的人，认定了谁，就是一辈子，改不了的。
因为过于纯粹的执着，心中那片爱情的净土一旦被发崛，就再也容不下其它人。
越是单纯的想法，有时越是一生一世。
你让他等，他会耗尽余生等待。
仙道没有开口给过流川任何承诺，给了，他怕流川执着的收下后，自己却负担不了。
他从未在心爱的人需要时伸出手，只想着怕受到伤害，径自转身时，总以为能够不带一丝后悔的离开。
仙道发了好几天的高烧，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他彷佛见到了流川那双清冷的眼眸，一张对男人来说显得过于漂亮的脸庞缓缓靠近了他，嘴里冷冷地吐出了几个字。
一只冰凉的手掌贴上了他的脸，体热的燥热因这阵凉意而稍稍减缓。
“流川，一路顺风。”这是他唯一能说的话。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your fea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