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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又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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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柔发烧了......一量体温三十九摄氏度,整个人晕晕乎乎,工作自然是没有办法做了。谢柔本出身农村,独自一人在外打拼,尽管教师的工作很稳定,但日子依旧过得紧巴巴,所以尽管是暑假,她依旧在培训班找了一份工作。
给培训班的老板打了个电话,老板也是比较好心,批了四天的假期,还吩咐谢柔好好休息。
坚强如谢柔,尽管发着高烧,但照顾自己却不成什么大问题。打针,吃饭,睡觉......无事可做时,她又想到了院子中出现的那个少年。
是那晚自己就发烧出现了幻觉?还是说那少年是原本就真真切切的存在?若他真的是鬼,那他又为何长久在此停留?女人的直觉告诉谢柔,他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自己,不然,他不会有那般忧郁悲伤的眼神,透着与年龄不符合的绝望......
谢柔多想再见见那个少年,这四天,每天晚上,她都会刻意去推开窗户,望一望青石板上是否还有那忧郁笔直的身影。
可惜......柔和的月华洒满庭院,泻入床头,一切都如水般清凉,青石板上却依旧空空荡荡,谢柔的心头一片失落。
对谢柔来说,这个夏天很漫长,也很匆忙,一次次的等待,一次次的失落,时光如月华般匆匆流走,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谢柔心中几乎已经断定那次奇遇是自己的幻觉,也决定以后不再每晚去傻傻地等待。
这天晚上,谢柔收拾好教学用品,早早地备完了课,便决定上床睡觉,明天便是新学期了。
关上窗子时,谢柔发现,今天的月色出奇的动人,天空是墨黑中透着神秘的紫红,万里无云,月华如练,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不平凡的事情发生......
谢柔翻身上床,刚准备关灯,便看到门前立着一个身影,一身休闲运动装,身材高瘦,半是透明,最吸引人的不过是那双忧郁无比的眼睛,多看几眼仿佛就会被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竟是那晚出现的那个少年!
谢柔想要问问他是谁,又为何徘徊在这里,是否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自己,可话到了嘴边,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只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少年张口了,他说:“帮帮我。”那双眼睛定定的看着谢柔,却并没有说要谢柔怎样帮他,“等等,”谢柔回过神来,问道:“你是谁?还有,我怎么帮你?”
少年张了张嘴,可还未发出声音,便停在了那里,他低了低头,有些无措,再抬起头来时,眼中的忧郁染上了茫然之色,他说:“我忘了,我只知道,有人害了我。”
这次,却是换谢柔无语了,明明一副忧郁可怜的样子,想要别人帮忙,却什么都不记得,这样,自己就算真心想帮他,也无从下手啊。
谢柔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消瘦可怜,为人师的善良立刻鼓舞了她,她安慰少年:“没事的,我们可以慢慢查你是谁,别担心,我会帮你的。”少年松了一口气。
转眼看了看月色已是很晚的样子了,谢柔便转头对少年说:“要不,你先回去明天我们再说。”少年却拼命摇了摇头:“不走,我一直都是在这里,你答应要帮我的,我不走。”
谢柔内心有些崩溃,床头边站着一只鬼,谁能够安安稳稳的睡着啊?但反应过来时却一惊:“你说你一直都在这里,为什么我以前都没有见过你?”
少年指了指院子里一间又小又破的屋子,对谢柔说:“我住在那里,以前不知为何怎么都出不了,不久前才出来了。”
谢柔望去,那是一间杂物室,以前租房子时,房主就告诉她里面放的是些没什么用的旧杂物,脏的很。谢柔自然是没有去过,只隐约记得门上贴着一副对联,说是对联,也不能算,上面的字自己完全不认得,但想到房主是回族人,回族文字与汉语有很大差异,自己当时也没有多问。
但前不久,因为接连下大暴雨将那对联打湿弄污了,谢柔瞧着难看,便撕了下来,重新网购了一幅回语对联贴上,文字随有些差异,但谢柔认为语言文化必是博大精深,没做多少怀疑。
现下一想,那文字并不是对联,而是类似于封印之类的东西,这可怜的少年竟是一直被锁在了杂物室。不由又想到房主欺骗自己,心中也是暗自气愤。
提到封印,谢柔内心有些毛毛的,电视小说里,封印的一般都是魔头恶鬼之类的妖邪之物,可眼前的少年虽说忧郁,看上去却也是纯良,实在想不到他能做什么坏事,更何况他什么事情都不记得。安慰了自己一番,谢柔也放下心来。
但这也并不代表谢柔可以适应有鬼看着自己睡觉,便指了指门外客厅的沙发,对少年说;“要不,你先去哪里,你在这里看着,我实在睡不着觉。”
少年有些警惕:“我去那里,你走了怎么办,谁来帮我。”
谢柔却是失笑:“我就住在这儿,我走,能去哪儿?再说,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食言的。你放心吧。”又重复担保了好几遍,才成功地说服力粘人的少年。
关上了卧室的门,谢柔沉思着如何帮助少年,翻来覆去,却是越来越头疼,他对自己的一切都一无所知,自己怎么会知道他想做什么呢。最后实在累的不行,倒也昏昏沉沉地睡去。
翌日清早,闹钟响了三次,才将谢柔从周公那里唤回
一看闹钟,谢柔大呼:“糟了!第一天就要迟到了,都怪昨晚谁的太晚了。”转头,竟看见少年立在门口,心中一惊,问道:“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也就半个小时吧。”少年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只有两三分钟一般。
谢柔抓狂:“那你为什么不早些叫醒我啊!”
少年却一脸诧异:“打扰别人睡觉不是很没有礼貌吗?”
谢柔无语:“都要迟到了,还谈什么礼貌不礼貌。”
但也没功夫和他计较,迅速换好衣物做完洗漱,便要匆匆出门上班。
谢柔前脚刚迈出大门,见少年就要跟过来,不由心中一阵慌张:“你这个样子在街上乱走,会吓死人的,快回去,我下班回来就想办法帮你。”
“不用担心,只有你看得见我,”少年脸上却有些落寞:“你生病的那几天,我去了很多地方,想要找找有没有人认识我,可是,没有一个人看得见我......”
谢柔心想这大概是因为封印是她揭开的缘故,是以只有她才看的见少年。但既然别人都看不见他,拿自己带他去上班也无妨,留他在家里,他孤魂野鬼的一只,不知会招惹到什么危险,再被人封印了可就糟了。
谢柔所在的学校有初中和高中两个部,谢柔在初中任教,要先穿过高中的教学楼。一路上不时有孩子和她问好,看到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脸,谢柔也一扫脸上的疲倦和心中的劳累。
谁知,走到一栋高中的教学楼前,少年却突然停了下来。
“停下做什么,走啦,不然会迟到。”谢柔拉了拉少年,少年却皱起了眉头。
定定地望着眼前的教学楼,少年对谢柔说:“这里,我有印象,非常深刻,我曾经肯定来过这里!”
眼前的楼是高二楼,少年对这里印象深刻,也就是说,在少年死之前,他极有可能是这所学校的一名高二学生,看他的年龄也八九不离十,然而据谢柔所知,学校这十来年都没有过学生死亡的案例,而自己的出租房闹鬼是从七年前开始传闻,那也就是说,少年绝对不可能死在学校里,那他又为何偏偏对这里印象深刻呢?
谢柔停下了脚步,脸色凝重了起来,望着少年说:“你好好想想,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少年想了半天,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谢柔不再多说,一把拉起少年的胳膊,朝着教学楼走去,一面却紧紧盯着少年的脸。随着脚步的不断移动,他的面色越来越惨白,豆大的汗珠沿着清秀的面庞滴了下来。
谢柔有些不忍,关切地问少年:“你没事吧,要不我们停下来回去?”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咬紧了下唇,努力地摇了摇头。
然而,走到教导主任办公室前时,少年却突然跪倒在地,失声尖叫了出来:“不,不要,别开除我,别......”
谢柔急忙跑了过去,扶起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