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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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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棣酒醒之后就恢复了冷漠,我再跟他提名额的事儿,他立刻就拒绝了我,我不甘心又去找他。我想着就算流程走不成,录音也要多聊点东西出来,尤其是操作的过程和价格。
他一点转口的迹象也没有。
大概是我烦着他了,他把这事儿说李泽川了。
李泽川可能又生气了,他训练了一半就从场地出来,叫同事喊我去见他。
我刚进休息室的门,他就立刻问我,“我让你不要去找徐棣,你是不是听不懂?”
我装傻,“啊?什么?”
“你家亲戚那个事儿,我来给你办。徐棣不会给你办的,你省省吧。”
我不吭声,害怕说错话,他就真的发火了。
“把资料给我。”
“算了吧,那就……”
“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我不是有顾虑。哎,就是,哎,那我说实话了,其实不是我家亲戚的孩子。就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来问的,他说想问我有没有路子帮家里小孩争取一个青年队的名额。本来,就不是我自己的事,我牵个线而已,如果价格合适愿意的话,我收点那个,好处费。但是你来办,我……我这不等于又欠你一个人情么?我又还不上。我还不如不挣这个钱了。”我并非临时改口,主要是还是怕李泽川去查,而且我找的人,确实也是想走后门的,家里也有钱,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我是个记者而已。
“你是不是在外头欠什么钱了,或者你家里人,你说清楚吧。我去帮你处理。”
“不是,真的不是。这次真的是朋友找的我。”我见他不信,就急切地解释,“我,我就是跟朋友吹牛,说认识你们,能有路子,然后感觉还真的能挣点钱,我才……真的就这样,我也有朋友的嘛。”
他侧头瞪我,站起来走了。
我知道他还会来问我。
果然,隔了两天,吃午饭的时候,他又说,这一次给我办了,下不为例。我立刻仔细问他操作的细节,他比徐棣说得还多还清楚,中间甚至提到了林丞茂。
但是最后他又说现在要冬训了,接着又是过年,不是时机。等春天了,他帮我去找人,保证不会让我在朋友面前丢脸。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甚至希望这件事他直接拒绝我算了。
冬训名单出来之后,李泽川就不那么忙了,回了基地做日常训练。他在,基地的训练就会认真不少,至少大家都会来,不敢缺席。
之后很快就出发去了海口。
周望这次没有入选,我感觉一开始他就知道的,所以李泽川忙活的时候,他都呆在基地。按理说他以前还是首发队员,今年没入选很奇怪。不过这些事儿我也操心不上,我得紧跟着李泽川这条线继续挖他们打假赛的证据,最好能把足协的肮脏交易一并挖出来。
海口的天气很好,我还从来没有在冬天来过这边。
国家队也格外有钱,场地就不说了,住宿也十分奢侈。李泽川一开始说不方便把我带进去,后来又不知道他从哪里给我搞了一个治疗师的证件,让我出入都很自由,只是没有跟他一起的住宿安排。但是他一个人住一间,我要去也不影响别人。
结果李泽川跟本没住在集训提供的酒店,他在海口有房子。
他给我弄个证件就是让我进去看他踢球,他说,一年到头只有冬训能好好踢一下,他还真当我是他的球迷了。
我也只能配合他的演出。
看他们训练说起来也不算很枯燥,我之前一直调查的方向都是跟贪腐、打假球和外围赌博有关,从来没有真的静下来了解足球本身。其实,这项运动可以在全世界风靡,确实还是有自己本身的魅力。而且我能感觉到集训的体能和技术训练都比他们在俱乐部正规得多,量也大。饶是如此,李泽川每天都还是要□□,就跟不□□就不能活到第二天一样。
我忍不住问他,训练还不够累吗。
他就说,越练越兴奋。
话到此,我本来想问他明明很喜欢踢球,为什么还要打假球。但是我想到之前他说过的那些,又觉得这个问题白问,没意思。
冬训一共也只有两周,最后要结束前,我想着李泽川家里的摄像头录像应该要转存一次,因为最近都不在,所以我没有每两天查看转移一次,甚至最近基地放假了,我都连会议室那一枚也没有之前转移数据的频率高了。
但是眼看要回去了,我准备一次性都处理一下。结果我就在删除前,我过滤片段的时候看到了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
我的摄像头被许沛洋发现了。
一开始我还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去李泽川的家里,也不知道其实许沛洋为什么会有他家的密码。视频里能看出许沛洋进屋之后的目的很明确,直接四处翻找。很快他就发现了我放在客厅电视柜里的那一个摄像头。
他的脸靠近放大,摄像头被拿起来,之后又放了回去。然后他拿出手机拍照。
弄完之后,他甚至还对着摄像头笑了笑。
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我看到那个放大的笑脸时,心跳直接奔一百三去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又把摄像头放回去了,按他的性格,应该要当场就打电话告诉李泽川的。我很慌,手抖起来,甚至下意识的想到要跑,不能让他通知李泽川。可稍微冷静下来之后,我开始琢磨,他找到摄像头其实有一天了,不是刚刚才发现的,我看到的事录像,他为什么会直接来找摄像头?他为什么不跟李泽川说这件事?我又去查俱乐部的摄像头,果然也被许沛洋发现了。
从时间上判断,许沛洋是先发现了会议室那一个。
他在会议室找东西,我后来放大视频看,是一枚袖口,就是找这个东西的时候发现了我的摄像头。当时我觉得那个橡皮树很隐蔽,就用了带电源的摄像头,那个位置从上面看不明显,但是趴地上看,其实插头很突兀。
我想他应该是首先就怀疑了我。否则不会两个小时候又去了李泽川家里。
我拿着手机,几次翻开我和他空白的聊天对话框,不知道什么时候威胁就到了。其实我倒是宁愿他来威胁,我感觉他的沉默才最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