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这是，首场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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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看这样的闪光纯属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家看肥皂剧……”
“你的闪光怎么了？为什么不会说话？连想要表达的东西都不能让人看到，这还叫闪光吗？……”
“我有些后悔来这儿了，这节目要求太松，这数量、这质量的闪光也能过海选……”
“我现在的感觉，就好比一锅好汤在我面前打翻了。你闪光的收尾怎么就这么急？是借来的着急还吗？……”
有面纱遮脸的堀本嘲笑得有恃无恐。为了不让到手的钱因违约问题成倍赔出，自知控制不住面部肌肉的她，主动请缨了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造型，果不其然遇到了令她讨厌的类型。
今天的觉妹也在认为自己会被解约，时刻做好打合约擦边球、死皮赖脸不赔钱的准备。
以闪光为评判艺术的唯一标准，这本身就很可笑。堀本坚持这世上没什么能完全圈限住抽象又主观的艺术，即便是传说中长得和特效似的闪光也不行。不过……这又不是辩论赛，有人挑大梁，她在后面坐收工资，乐享其成。
然后，划水失败。
堀本醒醒吧，人家真想花钱请花瓶，也不会请你这个压根没出道的，真当这年头钱这么好赚？
“堀本小姐怎么看？”主持人将话语权交至她的手上。
被自家未婚夫事先叮嘱要收敛言行的堀本想了想：收敛是做不到了，尽量少说话多微笑吧。虽然全程笑嘻嘻看起来有些傻，但至少不招人厌。
“马马虎虎。”不谈她看不到的闪光部分，那人的结论还是中肯，好歹是专业的。哦，但这并不影响她讨厌他。
“意思是说，和驹先生的看法一样吗？”
“驹先生啊……”仗着自己有面纱肆无忌惮地往旁边一瞟，驹先生就是刚刚发言的那家伙啊，“我和他不是一类人。”
坐在观众席的火原都快急哭了。
本来就是个说话抓不住重点的跳跃性思维，现在简略成一句话感觉更糟了，尤其脸上还带着挑衅的笑啊！
“堀本小姐能具体谈谈吗？”
堀本能想象到，现在的几台摄像机里是她各个角度的特写镜头。
要具体谈谈啊……好歹收了别人的钱，还是对工作认真点吧。
“大体意见和驹先生一样，这位选手还不具备获得通过卡的能力。但我对闪光这种又玄又虚的东西没兴趣，我只看实货。所以说……虽然仍有不足，但手上磨出茧的人不会离成功太远，还请加油。”
“‘对闪光这种又玄又虚的东西没兴趣’，我没记错的话，堀本小姐是看不到闪光的吧？”来自意料之外的驹先生的反击。
“是啊，那又怎样？矛盾吗？”不变的微笑。
“……”
第一期节目播出后，评委团火了两位评委，一位是以花样毒舌选手为乐趣的驹怼怼，一位是以打脸同为评委的驹怼怼为己任的堀本怼怼。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的情况是，录完节目的堀本被驹怼怼，哦不，是驹先生在后台拦下，她有些意外，特别是来者不善。场上那性格，她原以为是为了节目效果的夸大，现在看来还真是表里如一。
眼睛一眯，幽静的蓝拥挤在狭长的缝里，表情冷若瞳色。打断对方的长篇大论，直切主题：“所以驹先生来找我，是为了告诉我看不到闪光的我有多可怜，还是想说看不到闪光的我没有资格当评委？”
对方一个停顿，重新开头：“你没想到吧，当初……”
该死！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都能跟她提“当初”！她可不记得她的人生中有这么多人参与！
“当初比赛输给你、被你踩在脚下的人，现在站在你之上。我的事业正冉冉升起，而你，只是冒个小火星就没影的家伙。当初赢了比赛有什么了不起，现在还不是落到无人知晓的田地。害怕了吗？羞愧了吗？把脸蒙上是怕被我这个过去的竞争对手认出来吗？但你放心，你的名字和样子早被我记在心里了，永远不会忘。”
堀本面纱一揭，摆出熟练的嘲讽脸：“虽然很想喊一声手下败将，但是抱歉，我连你说的比赛都不记得了。”
驹的脸色涨得通红，羞愤使他语气激动。然而常年混迹各种大小赛场的堀本并没能对上号，抛开现在的主业不说，原先学习花道、茶道、钢琴，她也参加了不少比赛，对方的含糊不清让她连比赛类型都不能确定。要不是神态动作不像作假，她都要怀疑是谁在整蛊她，只能推测是这个叫驹的男人太在意那次失败，现在连提起都成禁忌。
“你——！”
“不好意思前辈！我们先走了！”
火原突然从拐弯角窜出，拉着她就是跑，头也不回地扔下这句话。
步伐跟上奔跑的节奏，大脑消化完突发事件，没有去深思未婚夫听墙角一事，堀本只觉得现在的火原就像个英雄，用他的方式解决她于水火。
她的英雄，是那么可爱。
……
土笔茂音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一进教室就看到了今天的代课老师——快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写在脸上的堀本觉觉子。他憋屈地喊了一声“师叔好”，然后对方一本正经地说课堂之上不谈师生外的关系。
哦，差点信了她的鬼话了。
“堀本老师，你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总来给我们代课，这合适吗？”
其他同学一闻此言精神一紧，马上有人压低嗓子喊土笔的名字。最轻松的反倒是那个被针对的人，她手一摊：“还不是你们校长把我强行劝退了，我内心还是很热爱美术的。”
因为性格原因，堀本可以说从小就开始和不同的人互怼，辨别话语里是否包含恶意早已手到擒来。因为他的刺猬接纳了她，他就真的跟着接纳了她，单纯的小孩心性。
这么想的人完全没考虑到自己也不过二十多的年华。
“美术史之类的理论科目另说，实践方面，教你们这群小萝卜头足够了。”堀本说，“不服的，退个学再拿个荣誉教授给我看看。”
然后众人得知，这个话说得很漂亮的家伙，这节课只是来监督他们完成课堂速写练习的。
土笔·嘴欠·茂音：“这就是荣誉教授的作用？”
堀本·嘴炮·觉觉子：“这叫荣誉教授的友谊。”
说罢，亮出双手，秀出手上浓艳的指甲油，表示这是他们任课老师送的。
这个系列的指甲油虽不是什么绝版货、网红款，但特别对她的胃口，最难得的是，这一整个系列她都喜欢。录制宣传片那期，她手上的便是其中名为【银河】的一款，可惜的是她当初只是偶然遇到、抱着尝试的心态买了一瓶，再无下文。
好闺蜜得知，二话不说想办法弄了一整套送她，这可是逢年过节只会送护发素的火原绝对做不到的！闺蜜大于天！
事情并没就此了结，作画期间，堀本没事就全场绕圈子，重点关注范围为土笔那一块，最后干脆搬了一把小板凳坐在土笔的斜后方。
土笔茂音：哦。
少年心性正浓的土笔完全没有服输的念头，偏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反正以“黑白画王子”的称誉名声大噪后就没少被围观，不差这一次。况且，作为一个知情懂礼的业内人士，堀本保持了足够的距离。不过，身后那人的存在感好强……
越不想在意，越适得其反，土笔甚至能感到她身上的热量，水果与牛奶混合的体香，以及清浅的呼吸……
像恰恰悬在湖面的垂柳，微风拂过，柳叶尖儿划出圈圈荡漾，没有半点声响，却又让人无法忽视。脑袋不动，眼珠悄悄滑向眼角，企图余光所及些什么。
“哇啊——！”土笔吓得一个弹起，一手肘打到旁边同学的画本，画作报废的哀嚎和生理反应的吃痛同时响起。
什么热量，什么体香，什么呼吸，根本不是臆想出来的好吗！是她确·确·实·实离他很近！什么时候靠过来？！
“你这块再涂下去，纸能都给你涂破。”堀本灿若夏花的指甲在画纸上一点。
土笔目光望去，是他走神时画的那块，无意识状态下把线条堆厚了。
“还有这儿，这儿，比例和透视有点问题……”夺目的色彩在纸上跳跃。土笔记得她刚才提到指甲油时顺便安利了一波，她手上的这个好像叫……【夕阳】？绚丽的颜色碰撞、融合，寓意太阳落山最后一刻的壮烈与光辉。看得出她真的十分钟情于它，为了凸显它，衣服都是穿着绿叶衬红花式的简单款黑白色。即便如此，她还是将这身行头穿出一股张扬的味道，甚似不甘落寞、燃尽生命的烟花。不说指甲上的颜色有多惊艳，但确实非常适合她。
“唧~”
“呀，小刺猬，好久不见。我记得你叫凛来着？凛，你要吃东西吗？”
！！！
“堀本老师别在我肩上喂凛吃面包虫干好吗！”
绝对是预谋已久了啊！谁没事身上带面包虫干啊！
画完一张，翻过一页，等待模特更换姿势。
堀本环场一周结束，拍手引起注意，让大家休息十分钟再战，然后理直气壮地把小板凳挪到他身边坐下：“土笔师侄，我们来交流一下感情呗。”
……求你离远一点好吗，你好烦。
“听师兄的意思，你对彩铅画这块有兴趣？”
“我没有！”
骤然变大的音量引来整个画室的注目，脱口而出的土笔发觉自己反应太过，用一声冷哼欲盖弥彰。
“本来放学留下私聊是最好的，但是老师我今晚有约会，没多的时间，就在这直说了吧。丙烯、油画、水粉、水彩，哦，还有彩铅，总之，和色彩有关的作画方式我多少都有接触，你要想扩大你的学习领域，可以来找我。”
“我都说了，我没兴趣。”
堀本一言不发，蓝瞳紧锁他的双目。土笔不由得生出几分怯意，那恍若深海的蓝近乎把人吞噬。越是心虚越是不能表现出来，土笔故意瞪回去，太妃糖一样的暖色瞳里大写着“我不怕你”。
气氛凝滞。
手中的速写本突然被抽走，土笔一下子乱了阵脚：“喂！堀本老师！”
堀本随意地翻看起土笔的画本，除了这次的课堂作业，前面还有他的日常练笔，以动植物和风景居多，功底扎实，富有生命力，难怪师兄这么看好他。不过一码归一码，上次布置的三原色他就画得很一般了，少了画黑白画时的灵性。
“画得挺棒的啊，这就是你的才能所在，专一画黑白画不好吗？”堀本说，“我就特别喜欢黑白画，从小就喜欢，甚至想象过整个世界都在黑白电视里。”
“你要真这么喜欢，为什么不自己去画？”土笔反讽道。
堀本难得被噎住，眼眸垂下冥思苦想，直到休息时间过去。她不得不难过地妥协，坦白自己不记得了，但确实有世界是黑白的记忆碎片。但很快被这个出言不逊的晚辈呛声，说她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了。这么做的结果是，今天收拾画室的人名叫土笔茂音。
“堀本老师这次话很多啊，明明上次一直在玩手机。”土笔·奋斗作死第一线小斗士·茂音。
“哦，手机没电了”堀本·一句话终结话题者·觉觉子。
……
土笔茂音：哦。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这是，首场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