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志》归惜亿往惜

5、前生镜.青冥劫

　　喧闹声穿透帘子，我睁开眼，无奈放下渴望，番安已到……我看向他，他此时已经睁开了眼，无悲无喜。
　　途中经过茶馆。
　　“你们听说了吗？玖丞相家的公子失踪了。”
　　“都已经半年了。”
　　“可不是，听说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当年一见倾心，可惜了，这天作良缘啊。”
　　“唉，公主一不高兴，受害的还是咋们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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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下微微怒意，当今公主想染指玖漓？哼――也要看她配不配！
　　一室无话。
　　威严的石狮子分布两侧，朱红色大门紧闭，顶上龙飞凤舞写着――丞相府三个大字，一股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掩好面纱，远离人世几百年的生活差点令我忘了规矩，我用兽面衔环敲了敲门。
　　“吱嘎――”一声，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头。
　　玖漓从车上下来，那人一看，惊喜地说：“少爷……”说着就哭了：“呜~少爷，福子以为你回不来了，呸，少爷福大命大，我去告诉小姐。”
　　“来人啊，快告诉小姐，少爷回来了……”
　　我冷眼看着那人一连串的动作，接着跑了进去。不多时，一大群人拥着一位身着淡色衣裙的女子，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妍丽，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和着三分病气，真真是个弱西子。
　　“玖漓哥哥，你没事，呜~太好了……”女子掏出手绢，擦干不断流下的泪水，一把抱住玖漓。
　　我眯了眯眼，玖漓并无任何动作，就连最基本见到亲人的欢喜也没有，女子并没有丝毫介意。
　　“二小姐，少爷一路风尘，必定累了，况且大少爷眼睛好了，见到小姐这样，心里会难过的。现今时间还早，不如叫下人备一桌子饭菜，好好弥补弥补。”站在女子旁边稍机灵的丫鬟说道。
　　“玖漓哥哥，你……你眼睛能看到了！”女子那瞬间的惊讶略过我的眼睛。接着女子又落下了泪珠，道：“恩，秀儿，快去令厨房备好饭菜，说今天大喜！”
　　“玖漓哥哥，你的眼睛真的好了，呜~真是太好了，婉儿以为……以为，不说了，是那位高人治好的，婉儿必定感谢他！”
　　我怎么大一个人，她没看到吗？
　　玖漓展颜笑开，从刚刚一直没有说话，不曾动过表情的人，忽然一笑，我有一些吓到了，不过看底下的人似乎都习以为常了。
　　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一路上，我也累了，婉儿好好安顿下那位姑娘。”说完，拂袖而去。
　　“玖漓哥哥……”女子痴痴的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直至消失。
　　“是这位姑娘治好了玖漓哥哥的眼睛吗？”
　　“恩……”
　　“请问姑娘姓什么？”
　　“之……”
　　“不知要怎么感谢之姑娘？如果没了玖漓哥哥，婉儿生不如死，虽说我这丞相府小了点，但之姑娘要什么，婉儿会尽力去找。”
　　“不必了，已经有人答应给了。”面纱背后，我勾起了嘴角。
　　说完这话，我看见了那所谓的婉儿脸色一僵，接着从容笑开：“婉儿很好奇是个什么东西，也许婉儿能找到。”
　　“……”
　　场面瞬间冷了下来。
　　“二小姐，兴许这位姑娘累了……那……”秀儿开口道。
　　“唔，那好吧，你安排人去安顿这位之姑娘。”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似乎听到了之姑娘三个字咬得有些重。
　　秀儿招呼了一个年龄尚小的女孩，低语了几句。
　　女孩来到我的面前，道：“恩，好的，姑娘请随我来。”
　　我跟着那女孩，一路穿过走廊，路过水榭楼台，越往里走，房子的构造由精巧到平淡，花木由稀世到平常见的。我心里正疑惑，突然停在了一栋楼台前。
　　“姑娘，小姐和少爷关系很好，虽然少爷不是小姐的亲哥哥，但堪比亲人，所以姑娘还是不要有任何心思。”
　　这是叫我不要去染指玖漓吗？哈哈，有趣。
　　“当然，我自看不上。”我看上的一直是他。
　　“姑娘明白就好，姑娘，你暂且先住下来，由于人太多，不能顾及姑娘，所以姑娘先委屈委屈，日后在安排。”
　　“恩。”
　　我看着她走远，推开门，意外的干净。
　　一张床，女儿家平时用的梳妆台，铜镜倒是清晰无比。
　　莫约一个时辰，门响了，外面道：“小姐请之姑娘来厅堂。”
　　“恩，好的，我稍后就来。”
　　我看着上面摆放了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菜色，精致好看，大至各种肉类，小至汤水，香气盈鼻，令人食胃大开。
　　一顿饭过后，天色已晚。趁着夜色，悄悄潜入皇宫，我倒要看看那位公主是个什么样的！
　　路过御花园，只见两个丫鬟提着一盏灯笼，夜色模糊，看不清人脸。
　　“哎，我今天去朝阳宫的时候，听底下的人说玖公子回来了。”
　　我一听这话，这消息来的也太快了，难道在丞相府安插了人手？
　　“啊，那公主岂不高兴？”
　　“当然了，今天我去递水的时候，皇上还送了不少稀奇的东西给公主解闷，还赏了我不少东西，哈哈。”
　　“瞧把你给得意，要不是圣上只有这一个孩子，能不宠吗？不过，姐姐什么时候请我吃一顿啊。”
　　“你个小妮子。”女子娇嗔道。
　　“好了好了，日后我自会请你，我去给伺候公主去了。”
　　“恩，记得哦。”
　　待两人分叉走后，我紧跟着粉衣女子，施了一个隐秘术，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地方，其上写着――朝阳宫。
　　绕过侍卫，贴在墙上，用手在薄如薄纸的窗户上捅了个洞，房内极致奢华，雍容华贵，独不见公主的影子。我想了想，翻身越上屋顶，顺势走着，耳力极高的我听到屋瓦之下有模糊的人声。揭瓦，屋内灯火通明，占地不小的浴池布置精美，上面洒满了花瓣。轻纱幔布，美人垂首，人影绰绰。
　　为首的少女身着纱裙，逶迤拖地，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妩媚动人，肌如白雪，撩人心怀。
　　可素，为毛这个公主的胸是平的！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
　　不一会儿，到达浴池，少女挥动纤细白嫩的手，道：“你们下去吧，本宫不需要服侍。”
　　底下谦卑的梳着宫女发髻的人规规矩矩道：“是。”说完，整齐退回门口，关好房门。
　　这时候，少女开始慢条斯理的脱衣服，将发簪拿下，鸦青色富有光泽的发丝散落下来，一件件衣服滑落，氤氲的热气腾腾，朦胧了白皙修长身影，带来丝丝暧昧。
　　同是身为女子的我，不免感到鼻头一热，脑门上一排黑线。
　　少女脱好衣服，转过身，肌肤莹白胜雪，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不必细看也知是个绝代佳人，平滑的肌肤带着蒸腾的雾气没入池中，我心中的小人一口老血吐出，男……男的？！
　　心中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描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偷窥我家主人的是个男的男的男的男的……
　　虽然龙阳之好早在几百年就有，但是……为什么是个男的！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打不了直接敲晕主人带走，到一个静谧的地方，不，回到暝滕林，不行，直接杀了所谓的公主和妹妹，这样就没人敢偷窥我的人了。
　　心中一边盘算着，一边磨刀，月影移墙，冷风瑟瑟，我忽然想起，玖漓不同意咋办？思考片刻，纵身一跃，趁着夜色回到丞相府。一路避开侍卫，幸好我处的地方比较偏僻，过来也没有碰到其他人。
　　“吱嘎――”推开房门，屋内漆黑一片，我感到有人的气息在这里。摸索了一下，找了根蜡烛，用幻火点燃。
　　“噗嗤――”光明渐渐照亮，吞噬黑暗。
　　“你回来了……”略带沙哑的声音平淡的传入耳中。
　　“恩……”烛火照亮了那人的眉眼，精致的侧脸一半隐入黑暗，澄澈黝黑的双眸带着我看不懂的东西：“你去那里了？”
　　“我去夜访朝阳宫了。”虽然我不知道大晚上的玖漓在这是为何，但不影响的心情。说完，我神秘一笑：“我还发现了一些东西，可能对你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