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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解州盐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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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州盐案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白玉堂换了一身薄衣,叫仆童燃了香泡了清茶自己在听雪居悠闲自得的喝着,自从边塞回来已经有月余,
格图和陷空岛定下了贸易盟约,这会可算是一劳永逸了,这几日难得有闲暇,看着外面的桃花开得正浓,
赏春之心大增,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扩大生产,一直以来与辽国的交易都是不温不火,生意好坏与国家政治
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前两年与辽国开战,江南各大商贾被勒令减价为国家提供物资,陷空岛也是深受其
害,庞统将军大胜后,昏庸的祯宗竟害怕战事再起,同意盟约中每年向辽国进贡的无理要求,使得全国士
气大减,虽胜尤败。陷空岛为了扩大外需,奔走于大理,蒙古,高丽之间,如有战事也可靠外需维持运作
,接下来的事就十分繁琐了,不过白玉堂是不会自己找麻烦的,自有蒋平承办,想到和大宋官僚的沟通,
白玉堂就头疼,突然想起格图来,虽贵为王爷,可是平易近人,真情真性,我当真交了一个不错的朋友,
接下来几天就是要收回陷空岛以前租给农户的田房,建造更多的作坊,丝绸,酿酒,茶叶烤制,船业建造
,等等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地方,原来岛上的手工师傅们都是传承祖辈们的手艺,又加上世代都侍奉于陷
空岛,可信度十分高,现在要扩大作坊,手艺就是一个问题了,现在又收回了农户们的田房,必定引起不
满,祖辈们时就租出去的,现在收回来叫这几千户农民何以为生,卢芳甚是不忍,白玉堂想想道“大哥不
必忧心,我们可以变农户为作坊手艺人。一来可以解决农户的生计问题,我岛上一直与农户相处甚好,我
也不忍心叫这许多人无家可归;现在作坊里又缺可信的过的人,不如就从这些农户家中挑选精干诚实的人
来作坊里做工,按照以前每年上交的粮食兑换成一年的工钱,如果为陷空岛立功的按功行赏,怎么样?”
蒋平合掌大赞“好主意!我想也应该这么做。”卢芳道“五弟这个主义好!我就叫人着手办理”韩章道“
大哥,其他的都好说,就是这挑选工人的事得谨慎,叫老师傅们去挑,以后用着顺手才好。”徐庆大声道
“对对对!二哥说得有理。”白玉堂刚刚想完这事就琢磨着要不要亲自去一趟大理,听说大理现在的皇室
也是行武出生,正在思考,只觉得四周有人围过来,回过神来,就见哥哥们围着他笑道“老五,想什么呢
?这次你奔波在外,辛苦了,让哥哥们给你松松筋骨!”白玉堂见他们全部伸出手来往自己身上挠,麻痒
难耐,呵呵大笑着求道“痒痒!!”几个兄弟像平日那般玩闹,一时满室的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卢夫人
进来看见打成一团,笑责道“五个人加起来都快三百岁的人了,还在闹啊!”蒋平笑道“我们在和五弟开
玩笑呢。”白玉堂见也笑道“大嫂,你收拾这些药去哪?”卢夫人面有忧色,“你月华妹子自从生下鲲儿
后哪天安生过?我看五弟带来的长白山人参倒是极好的,就送些过去,也顺便看看她。”卢芳点头道“那
就快去吧,替我们想展昭一家问好,白玉堂听说如此,心下竟有些担忧,“大嫂,我和你一道上京。”两
人收拾了行李,就朝东京赶去。
守卫带领白玉堂和卢夫人到丁月华住处,只见丫鬟抱着两岁大的展鲲,丁月华边咳边做衣服,见他二人来了大是高兴,忙起身相迎,“你这是干什么,身体这么不好了,还做什么衣服啊!”卢夫人责道,白玉堂道“月华妹妹,你身体这两年一直不见好,就少操劳些吧,原来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一定是展小猫没照顾
好你,我找他算账!他人呢?!”丁月华看见白玉堂就精神头好了些,开玩笑道“怕是听见老鼠要来,猫
儿跑去藏起来了。”说完与卢夫人都笑了,“他这会儿在开封府和包大人商量事情呢,晚些回来。”白玉
堂嘟囔道“反正不管他怎么忙,就是没照顾好你,我要找他麻烦!”卢夫人似笑非笑道“又是他的不是了
,你倒是不分青红皂白,我看展昭他比起你们几个不着家的野马来不知道强多少,公门里有这多事要忙,
他还天天都问着月华的身体,四处求医问药,你上次把人家借去就是一个月,他临行前千叮万嘱的要我照
顾着月华,你说最该罚的是不是你?”白玉堂抱着展鲲逗弄,听后不禁语塞,见丁月华不说话就是笑,也
讪讪的“月华妹妹,是五哥的不对。”到了午饭时间,丫鬟来抱展鲲去吃饭,不想这小展鲲又哭又闹,死
活拉着白玉堂的头发不走,丫鬟小晴道“对不起,五爷,鲲少爷他平时很乖的。”白玉堂头发被拽住,疼
得龇牙咧嘴,看见小展鲲睁着明亮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小手就是不松,像极小版展昭的样子,不禁乐了
。“算了!我看鲲儿见他白干爹来了,想和我学功夫来着,今天就我照顾他!”白玉堂又抱回来,用脸去
蹭小展鲲胖嘟嘟的脸颊,弄得他咯咯的笑,丁月华自从嫁了展昭以来,两人相敬如宾,丈夫的脾气很温和
沉默少语,难得有热闹时候,见白玉堂这一来家里欢声笑语的,心胸大开,席间多吃了些饭,卢夫人笑道
“五弟,你看什么?”白玉堂道“这死猫是不是经常这么晚回家?”卢夫人只笑不语,展鲲趴在白玉堂的
腿上流了他一裤子的口水,等他反应过来时,小孩子像是等着他表扬一样咧开嘴的笑,白玉堂无可奈何又
觉得他可爱,最终抱起来,假装打了屁屁两下,小孩笑得更欢了。展昭回到家中就看到趴在一只大白鼠身
上的儿子,白玉堂马上站起身来,拍拍衣服,小展鲲小手还拽着他的衣角,不解的看着白玉堂为什么不闹
了,又看看展昭,叫了声“爹爹。。”展昭强忍住笑,心知这一笑,怕是今天府上不得安宁了,卢夫人和
丁月华笑了,展昭行过礼后,丁月华抱起还恋恋不舍的展鲲下去了,白玉堂又是那一副见猫不顺眼的样子
,“喂!猫儿,我和你说啊,月华身体不好,鲲儿又小,你不要整天在外面不顾家!”展昭坐下喝了口茶
,问起与与格图的盟约是否定下了,白玉堂说定下了,一切顺利。展昭狡黠一笑“这么说白兄这阵子是没
什么事了?”白玉堂心下觉得不对劲,小心问道“猫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白兄猜得不错,确实
有事。”
山西解州是全国最大的井盐出产地,蒋平与白玉堂正在往胡家庄赶,到达解州两人住了店,派人送了拜见
信与胡静能,这日白玉堂与蒋平在客栈坐着闲话,就听见隔壁有哭诉之声,闻声望去,只见一老妇立于桌
旁身边有一女子,掩面而泣,坐着两个像是官府中的人,白玉堂和蒋平心照不宣的凝神听去,只听得老妇
哭诉道“这怎么可以呢,我还指望她在身边养老送终呐!”那个面黄的官府中人面色极是难看,低声喝道
“别再说了!这是很宽大的处理方法,我们也是帮上面做事,你要怪就怪朝廷,我们是奉命行事。”白玉
堂本来虽然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看这光景,母女两人是受了什么委屈,那官府中人态度傲慢,白玉堂正想
着上前去教训一下,蒋平拉住,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节外生枝,白玉堂见那母女相携出去,蒋白二人随后
就跟去了,到一僻静之处,上前询问刚才之事,老妇开始被吓到,以为是打劫,见二人衣着华丽,正气凛
然,遂把苦情说与二人听了,原来这解州不少百姓原来是卖私盐的,后被官府征做盐丁捞官盐,家家苦不
堪言,这孙老汉就是在做工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回到家后没几天就死了,现在官府规定人死后就每年上交
孙老汉活着时的工钱就了事,可是老汉活着的时候就没几个钱,这回办丧事家里的钱花得所剩无几,盐业
司就要孙老汉的女儿到盐场做事抵工钱,那女儿哭道“小女子母亲身体也不好,家里的活全指望奴家一人
做,现在叫去盐场,老母亲何人照顾啊!”说完嘤嘤哭起来,白玉堂心下不忍,随身摸出一包银子递与老
妇,蒋平也马上掏出银子递过去,白玉堂道“老婆婆,我们身上就这些银子,你先拿去交了这一年的债再
说,母女二人大为震惊,把银子递回来道“两位公子,这怎么可以呢。无功不受禄,这....\"蒋白诚意劝
说两人就是不肯收下,老妇道“感谢两位公子大恩,老妇无以为报,只有叫小女服侍二位了。”那少女就
要下拜,白玉堂忙道“我二人用不惯奴婢,老婆婆无需介怀。四哥,走吧。”说话间,两人身影一闪就消
失了,母女二人大惊,才想起问姓名。蒋白二人回到客栈,白玉堂长舒口气,口中渴得厉害,倒了一杯水
就猛灌,蒋平摇着扇子叹道“盐政猛于虎啊!这被征的盐丁也不止一两家,我们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
辈子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受这盐政之苦!”白玉堂狠狠的道“都是朝廷狗官,徭役百姓,鱼肉乡民。
”蒋平急忙劝道“唉!五弟你可千万不要乱来,这回得按正常手段办!”蒋平知道白玉堂对待狗官心狠手
辣,怕他闹事。“知道了。我不会乱来的。”当天就接到胡静能的口信十分荣幸陷空岛的拜访,到时必定
垂手恭迎,蒋白二人如约而至,一进门胡静能就上来招呼“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蒋四爷,白五爷,
请!\"三人寒暄一番过后,白玉堂直奔主题“胡庄主,我陷空岛还没有涉足的领域只怕不多,这次来意想
必我们已经讲明,,久闻胡庄主在盐业举足轻重,官盐的开采都仰仗你,陷空岛想借胡庄主一个人情,能
否为我们讨一个掘井令呢?”胡静能面色依旧温和道“白五爷言重了,私盐开采全凭财力、技术,想陷空
岛乃江南首富,区区一个掘井令又哪需要在下协助”蒋平小眼放光,说道“入境问禁,入门问讳。胡庄主
若是再谦虚就显得诚意不够了,这样说吧,生意人不做赔本的买卖,听说胡庄主正在江南筹备一个酒楼的
开设,山西汾酒驰名天下,我陷空岛恰有一处房产位于西湖边,风景绝佳,想来可以帮胡庄主一些忙。”
胡静能不动声色道“久闻陷空岛精于商业,所到领域无不如火如荼,西湖边上的位置也是想都想不到的好
地段,陷空岛为何不自己留着呢?”白玉堂微笑道“胡庄主此话甚是,每年按照最好盈利算也只不过是万
余两,我陷空岛正急需大量银子来周转海外生意,现今行业又有什么比得上民生大计盐业呢?”胡静能思
索片刻,笑道“说句私心的话,我若是帮陷空岛在当地设置盐池,岂不是引狼入室,这买卖不划算啊!”
白玉堂心想:这老狐狸真是贪得无厌啊!佯怒道“胡庄主也太贪心些了吧,不是看山西离江南近些,便于
运输,我们大可选择西蜀井盐,现在全国最好的制盐技术在那,胡庄主不是不知道吧?”蒋平忙阻道“五
弟不可胡说!多有得罪,望请见谅。我五弟性子不好,今日就暂且到此,改日再来造访”一番赔礼之后蒋
白二人出得庄来,胡竟能妻子胡平氏从屏后出来,“老爷,你怎么不留住他们啊!陷空岛可是块大肥肉,
若是得他们入伙,势必如虎添翼。久闻白玉堂心狠气躁,今天惹火了他,怕是不肯再商量了。”胡静能狡
诈一笑,“夫人莫急,这白玉堂绝非江湖传闻那般,我们伙同官府克扣官盐这事决不能让人抓住把柄,陷
空岛在江南大开作坊确有其事,这会儿正需大量钱财,我当然知道拉他们入伙的好处,不过五鼠向来与开
封府关系非同一般,我不能掉以轻心。”白玉堂躺在床上道“这个老狐狸,就是想看看我们的诚意,他也太贪了!”蒋平道“我们不能轻易就妥协,老狐狸肯定会暗中派人查探江南那边的情况,幸亏早有准备。我看不出两天,他必定请咋们再去商谈。”白玉堂累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蒋平从思考中回过神时,才发现,看着睡熟的五弟,蒋平呵呵一笑,“这个老五!”于是帮他除去鞋袜,盖好被子后回自己房去不提。
第三日胡静能派人来请蒋白二人,蒋平打发了来人后,向白玉堂会心一笑,当天胡静能约他二位过去之后
,提出还需将陷空岛所得利润分两成,蒋白二人几经协商终于同意,从胡家庄回来,蒋平狠狠的道“老狐
狸,我看这两边获利的事没这么容易吧。”白玉堂道“忍忍吧!”月余过后,在解州的盐池大致开出来了
,胡静能派人不时从旁指点,中等规模的盐池已经初成,蒋白整日忙得不可开交,胡静能暗中观察,只见
蒋白二人忙于督工,并不见异常,三月过后,盐池的开采已经进行两月,卖出的池盐还不能收回投进去的
成本,大量的人力均被官盐招去,私盐的捞制成本就高,胡静能不动声色,只等猎物上钩,胡李氏道“老
爷,白玉堂他们会上钩吗?”胡静能奸笑道“再这样陪下去,他不上钩都不行。他二人是聪明人,必定求
助于我。”果真数日之后,蒋白二人上门来求助,胡静能装作为难的样子,蒋平一再请求“胡庄主,你就
给想个办法吧!”胡静能道“既然四爷的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我就想想吧!”思索片刻,胡静能道“四爷
可曾想过打通官府的关节?”“胡庄主的意思是?”“还不明白吗?只有上面得了利,下面的才能做的顺
,解州盐业司王禁大人掌管该地区的一切盐业,你去找他就行。”蒋白二人如得救命稻草,“但是,王大
人又怎会见我们呢?”胡静能道“新开盐池我也有份,自然会为二人修书引见,蒋白二人谢过之后就回去
不说,第二日,由胡静能领他二人前来,那王大人与胡静能显然很熟,依礼拜见过后,王大人直奔主题,
“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别的话本官也不多说,既是胡庄主引见,我自然信得过,你们在商场牟利
,我在官场也要牟利,陷空岛在江南有大量的业产,盐业的销量也大,现下当地的百姓大都被征去为官盐
的开采出力,我们不用那谁用?陷空岛也不想这回血本无归吧!那就和官府合作,我借朝廷的名义多征官
盐,除了上交朝廷的份外,剩下的通过你们卖出去,得利平分。”蒋白二人连连称是,大赞王大人高明,
王大人嘲讽道“久闻陷空岛五鼠侠义为怀,今日看来也是虚传。”蒋平赔笑道“年少时无知,一分年纪就
一分世故,我陷空岛五鼠也不是神,生死存亡之际,怎敢逞能。”胡静能与王禁相视一笑,面有得色。
白玉堂一回到客栈大叫以泄心中之愤,蒋平忙制止道“五弟,再忍耐一会吧。”没几天,王禁就拉了大量官
盐到陷空岛的盐场,双方交过货后,王禁交代道“千万要小心。”蒋平大笑道“展大人,你看到了没?这
些官盐是要运往哪啊!”王禁大惊,只见四周涌进来大批官兵,一群士兵中身着红色官服的人不是展昭又
是谁,展昭剑眉一紧,喝令道“有劳蒋兄,把王禁抓起来!送交开封府查办”王禁只好束手就擒,蒋平摇
着扇子笑道“憋死我和五弟了,展昭,你可得犒劳我们啊!五弟怎么还不回来啊?!”正说着,白玉堂从
天而降,呵呵笑道“猫儿,我可帮你把那胡静能抓来了啊!想不到那胡静能的老婆竟还是个练家子。”展
昭见他委实憋坏了,今天大打了一场才算舒心,不禁莞尔,“有劳白兄!”
包拯于第二天就审理解州官盐之案,王朝马汉三月中暗中寻访当地百姓,掌握了王禁借官府之名,压榨百
姓,勾结当地盐商胡静能贩卖官盐,中饱私囊,民怨沸腾,又有陷空岛五鼠为证,亲自交代了王禁与私盐
商人的串通之行,包拯按律处死王禁,不想该厮毫无惧色,大堂之上高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牵一发而
动全身,包拯!你可是给自己惹下一个大麻烦!”包拯厉色喝道“本官依法办事,不惧生死,你若不说出
牵涉官员,我也会继续盘查,必定将之绳之以法!”王禁大笑道“包拯,我说与你听又何妨,你若是动的
了他们,我就是死也不得超生。”包拯喝道“还有谁来?!”“一品尚书张尧左大人,又是皇上的表兄。
”包拯收押了王禁,命人严加看守,展昭此时是以陪审的身份参与审案,看见王禁有恃无恐,大放厥词,
不禁心头大怒,包拯私下与展昭商议,并交与一份名单,上有与解州盐案类似的官员私吞之事,命展昭私
下收集证据,各处闻得解州盐官被抓,一时警觉。
夏末秋初,露重霜寒,此时已经是四更天,包拯依旧坐于灯前,夜不能眠,公孙策再醒来时见包拯房内灯依旧亮着,也无睡意了,轻轻退开房门,包拯抬头看他,公孙策道“大人深夜不眠,尤恐伤及身体,还是早些安歇吧!”包拯摇摇头,百姓一天不解脱,我就一天难以入眠,公孙先生,你此时可困?”公孙策道
“大人不睡,策也睡意全无。”“你且看看这份奏折,明日一早,我将面呈圣上。”公孙策结果一看,不
禁大惊,担忧道“大人革新盐业旧制,乃造福于民之策,但是除旧布新,必定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皇上
准奏还好,若是皇上有意包庇贵胄,我恐大人成为众矢之的啊!”包拯叹道“此中厉害正如先生所言,然
为民请命乃我等为官之人本职,我又岂能明哲保身。”公孙策知道包拯向来不惧强权,劝也无用,“今日
此行凶多吉少,若是闻我取义不成,还望先生代为照顾包拯家中老母,包拯铭感五内。”公孙策向来静默
,听得此话竟似交代临终之言,不觉悲从中来,公孙策急则生智,想到一人,“大人,现今朝廷唯有一人
之言能与大人交相呼应,我们何不求助于他,借助他的力量一同铲除□□?”包拯道“先生说的可是范仲
淹大人\"“正是!范大人乃我朝革制之典范,门生皆是朝廷清廉之辈,我们何不求助于他?”不待公孙策
说完,包拯制止道“万万不可,就是因为我深知范大人乃国家中流砥柱,现在又忙于边关抵御西夏之事,
如若参与此事,不免受到牵连,包拯于心何忍?好了,天也快亮了,你且去睡会儿吧!”公孙策哪睡得着
啊,见包拯从容不迫,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朝堂之上,次日可谓风起云涌,险象环生,包拯犹如投石入釜,逾越身份弹劾比自己官职大的尚书大人张
尧左,牵涉到的朝廷官员将近十几人,地方上的宦吏更是不可计数,仁宗闻言大为震惊,包拯言语犀利,
直斥张尧左为虎作伥,假借高位以公谋私,不顾国家律法,导致民怨迭起,张尧左矢口否认,反告包拯无
中生有,包拯立刻呈上王禁堂上供词,以及五鼠装作商人与王禁交易之事,人证物证俱在,张尧左百口莫
辩,后又推脱自己完全不知情,全是王禁一人所为,包拯要求详查张尧左,请仁宗批准,见朝堂之上已经
有欧阳修,富弼等人为之说话,也无他法,着令包拯清查此案。退朝之后,仁宗亲自接见欧阳修,问其向
来与包拯不睦,今日为何又替他说话?欧阳修回道“臣只是不赞同包拯向来说话咄咄逼人之方式,并不是
有个人恩怨,如今朝廷大元以身试法,包拯呈请盘查,理当如此,我又怎会明哲保身,噤若寒蝉。”仁宗
闻言大是感慨。
公孙策一直派人问着殿内的消息,知道知包拯无事才落下心来,见包拯走出城门,公孙策喜极而泣,
包拯手扶其肩安慰道“众位劳心了!”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也是唏嘘不已,搜查证据之事,又落在展昭身
上,这几日为了好商议,展昭索性搬入开封府,还在原来的居室,公孙策整日眉头深锁,心事重重,展昭
从未见过如此神色,问起原因,公孙策如实相告,展昭也惆怅不已,遂又振奋道“此次改革既然走的是险
招,我们就应该着力找出更多害民证据,以佐证原来的政策是错的,革新才有更大的把握。”公孙策闻言
大为赞同,吩咐后各自忙去不提。
陷空岛上依旧熙熙攘攘,自从帮开封府捉完王禁,白玉堂就总觉得一定还有大的变动,至于为什么这
样认为,自己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又忙于开设新的作坊,所幸也不多想,一月有余,中秋将至,又是一年
,白玉堂刚刚醒来就听见一喜一悲的消息,喜的是从汴京传来朝廷官盐之案牵涉的十几名官员,斩杀三人
要犯,首当其冲的就是张尧左,悲的是同日因包拯上埕革新盐制,有违朝廷制度,大胆妄言而入罪,展昭
因强烈主张新制,也一并论罪。欧阳修,富弼,等人力保无用,聚义厅上大家心急如焚,丁氏双侠早已赶
往汴京,卢夫人急道“当家的,你们倒是想个办法啊!\"五鼠皆紧皱眉头,卢夫人骂道“这个皇帝真是瞎了
眼,包大人这么好的官他难道看不出来吗?既然惩办了贪官,说革制行就行,不行也不用把人关起来啊!
难道没有功劳还没有苦劳了吗?”卢芳听她絮絮叨叨,心下甚烦,制止道“你说的什么话,历代革制牵动
到国家命脉,哪能像你们妇道人家说的一般。我看这回包大人必然是抱必死之心上书革制,展昭感念大人
之义出身力挺才身陷囹圄。兄弟们?你们看这皇上会怎么办?”徐庆大声道“不管怎么办,都是不公的,
我们要不就去劫狱。”卢芳点头道“如果真要下命开斩,劫狱就是在所难免,我就是拼了这身家也不能让
皇帝斩了包大人和展昭。”蒋平韩章也是随声说是,几人看向一直不语的白玉堂,“五弟怎么一直不说
话?你有什么主意?白玉堂揉揉太阳穴,显然是思虑过度,“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斩包大人是不可能的,
就是这样获罪未免人心不服。”四鼠问道为何不斩包大人?“你们忘了在太祖建国之初曾颁布法令,士大
夫如不触犯国家法令不得斩首。”四鼠一下反应过来,“对咯,我怎么忘记了,是有这条法令的。”白玉
堂又接着说道“皇帝老儿可能是因为表兄被杀,包大人又提出革制没所以一时气不过来,新仇旧恨一起算
,我们得找个人去劝说皇上。”韩章说道“老五,是谁都能见到皇上的吗?是谁都能说服皇上的吗?再说
欧阳修,富弼,晏殊等朝廷重臣都劝说无效,谁又有这么大的面子”白玉堂道“现在只能这样,先上京去
与公孙先生商量。”五鼠胡乱收拾行李,连夜赶往汴京。
这几天公孙策上下疏通,人人皆怕惹火烧身闭门不见,五鼠先到的展昭府上,见丁月华眼睛都哭肿了,丁
氏双侠照顾着展鲲,见白玉堂一行人来到,强打精神说话,白玉堂见她形容憔悴,懒理妆容,粉面含泪,
问过大体情况过后,说是先去找公孙策,丁月华一定要去,五鼠也就依从,开封府此时已经大门紧闭,进
门来公孙策见到五鼠,卢芳说明来意以后,白玉堂道将自己的想法与公孙策说后,公孙策抚掌道“在下正
有此意,这次革制吕丞相一直反对,皇上因包大人先斩了张侥左后提出新制,加上吕丞相从旁教唆才蒙蔽
了心智,现在朝中达成的话皇上都听不进去,白少侠的想法一直都是我向大人提过的,现在是有一人能说
服皇上,不过包大人不同意。”五鼠问是谁,“正在边关的范仲淹范大人。”白玉堂为之一震,“对啊,
现在朝廷格局,能与吕丞相一较高下的当数范大人了,可是皇帝能听进去吗?”公孙策道“现在西夏元昊
举兵侵宋,朝廷之上唯有范大人能有实力抵御外敌,皇上会给范大人这个面子的。这事五位见到展昭与包
大人时千万不要提及,否则我怕大人为难。”卢芳道“现在我等就赶往边关请范大人。”公孙策道“那就
有劳各位义士了,千万小心,吕大人向来与范大人不睦,唯恐路上生变。”白玉堂道“自会小心,先生放
心。”白玉堂不安道“我想见见展昭,好向月华妹子回话。”公孙策难道“可是不让探监啊。”,白玉堂
道“小小天牢还拦不住我锦毛鼠。”半夜到得牢里,只见展昭,因怕包拯怀疑,并没过去,两人也是分别
看管的,展昭入狱以来,白玉堂是第一个来探监,想到外面重重守备他依旧如履平夷,不禁大是赞叹,“
白兄,你怎么来了?”白玉堂得意一笑,看到展昭又瘦了一圈,心下一沉,手不自觉的就搭过去,捏捏他
的肩,展昭稍微一颤“猫儿,月华妹子担心你得紧,叫我进来看看,你受苦了吧?”展昭自认是白玉堂以
来,就知道他性冷孤傲,口舌刻薄,虽然有时两人也一起办事,却不见他亲厚,此时看去眼中满是真诚的
担忧之色,反倒觉得有一丝欣慰,精神好了几分,安慰道“罪还没定下来,所以狱卒也没有为难我,叫月
华莫担心。”说至此面有凄然,“月华嫁我以来就没过过一天安心日子,我没过尽到责任,若是此次我有
什么不幸,还请白兄代为照顾妻儿,展某感激不尽,唯来生再报。”白玉堂听他此语,悲怆之余不免气来
“你的妻儿你自己照顾,还有,展昭,我白爷爷不让你死就是阎王老儿也不能把你的命收去,更何况一个
皇上。我们还没决出胜负,你不能轻言生死。”展昭闻言辛辣中涵带关心,心头不禁一热,白玉堂不耐烦
道“现在说这些干什么,猫儿,你就等着吧,我走了。”展昭还待问等什么,只见白影一晃,人就不见了
。
五鼠马不停蹄的赶往边关,行得两日路程,跑死了三匹马,五鼠已经疲惫不堪,卢芳建议为了保持体力,
先找家客栈歇会儿,白玉堂本不想歇息,见哥哥们实在坚持不住,也就依了,放眼忘去这一带秋风萧索,
人迹稀少,大片的荒地,落木萧萧,见前方有一缕炊烟,几人赶过去,客栈极为简陋,三间茅屋外有一篱
笆围着一畦菜,好不容易见到一点绿色了,几人想吃点菜蔬,遂唤了店家,只见前方从边关来的小道上有
一辆马车正向这边赶来,马夫粗大,面容深刻,竟不似汉人,他停马于客栈前,向车内问道“老子大人,
天色已晚,就住店一晚吧。”,五鼠听闻称呼怪异,心想“谁会把人称作老子的,真真奇怪,想着会不会
是吕大人派来的杀手,一时警觉的看向车帘,不知后面坐着怎样的人,只听帘内传出声音“你要是累了,
就歇会吧,与店家买些干粮,随后动身。”马夫应道是,“老子大人,你也下马喝杯茶水,你连夜赶路五
天,我们从小在马背长大的倒是不怕,只怕你还到不了地点就倒下了。”五鼠听这马夫声音话虽说得清楚
,音调有异,车内的人道“好吧。”马夫掀开帘子,只见走出一个留着髭须,年近半百的人,身上极为朴
素,五鼠选定一处坐好,店家出来招呼,见到那车内之人极为热情“你们来啦,要吃点什么。”听语气显
然是旧客。马夫问道“小二,你家掌柜的呢?”小二神色一慌,道“掌柜的去了城里买些物什,过几天再
回来。”马夫是个粗人,买看到蹊跷,白玉堂凑到蒋平耳边小声道“四哥,这店小二一定有鬼,只怕这里
是家黑店,我们小心了。”蒋平点头,卢芳道“他要害人,我等管是不管?”韩章道“大哥,现在我们要
去找范大人,不宜节外生枝。”,白玉堂摇摇头,盯着小二看,只见他端上来了二人的菜,那马夫就要去
夹,一颗飞蝗石准确的打掉了筷子,马夫大惊,随后大怒看向白玉堂,白玉堂马上抓住欲要逃走的小二,
四鼠马上围住,白玉堂最喜整人,见状,拿起盘子的菜就往店小二面前送去,笑道“跑什么?吃些啊!”
店小二立刻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啄米似的磕头,“求大侠饶命。”四鼠马上追出后屋,见掌柜已经死
在厨房,三人准备逃窜,卢芳大喝”贼人莫走!”老子大人道“小二,你为何谋害于我?”小二哭诉道出
实情,三个武功高强的人来到店中命掌柜把药下在菜中,毒死老子大人,掌柜不从被一掌击毙,小二哭道
“小的也不想,可是他们说不做就杀了笑得的父母,小的也是逼不得已。还望范大人原谅。”马夫怒极,
要打死小二,老子大人急忙阻止,白玉堂愕然问道“范大人?!”范大人拱手道“多谢义士相救,范某不
胜感激。”白玉堂问道“敢问大人是否就是范仲淹大人?”马夫大声道“不是大范老子大人又是谁?你是
何人?”四鼠赶回,卢芳道“果真是吕夷筒的人。被我们杀了。”白玉堂喜道“大哥,这位就是范大人。
”范仲淹见他五人正气凛然,不似奸佞之徒,问道“几位是?”五鼠齐齐拜见,范仲淹道“前几年就听闻
五位义士侠名,不想今日会在此情况下相见,多谢各位救命之恩。”白玉堂又将此次目的说明,范仲淹道
“范某就是为此事而来,前几日收到欧阳大人的书信,他已经详尽说明,几位义士,现在就起身吧!”五
鼠心下大为佩服,小心保护。
范仲淹只身来到大殿前,请求见仁宗,仁宗闻讯,马上召见,“爱卿驻守边关,劳苦功高,寡人不胜挂怀
,可是边关有紧要事,爱卿何故回京?”范仲淹道“边关暂时安宁,臣有一件比边关告急更重要的事,所
以特地回京,面见圣上。”仁宗奇道“何事?”范仲淹道“如今外患稍宁,内忧又起,朝廷之上人人自保
,不敢言政,比起外敌来,这才是更让人忧心的地方啊!”仁宗听出来是指包拯一事,沉默不言,“敢问
圣上,包拯办解州盐案一事查处了朝廷贪官污吏,此举对是不对?”仁宗肯定道“包拯有功。”范仲淹又
问“听闻包拯历数旧制之弊,言辞欠妥,以至于触犯众怒,这点确实是他的不对,但是朝堂之上像他这样
犯颜敢谏的大臣又有几人呢?历代革制都是免不了一番恶斗,摧枯拉朽之时不免殃及池鱼,包拯并不是不
知这其中的厉害,为何还坚持己见,这个中缘由圣上可曾想过,圣上也可以从此次事件中看出律法的漏洞
,虽然包拯提出修改,并没有亵渎祖制之心,然执法之人良莠不齐,钻律法空子者又岂止一二,若犯法,
杀两三人以戒之,再犯,再杀。人心餍足,不知穷尽,如不釜底抽薪,朝廷将不胜其烦,百姓更是深受其
害,修改原来的法令,使之利国利民,除去不合理的旧制,避免官吏中饱私囊,这不是现在国家亟待解决
的问题吗?”仁宗听闻此言,犹如醍醐灌顶,“爱卿所言极是,朕险些误了社稷,冤了良臣啊!”范仲淹
见已经说醒仁宗,暗自松了口气,“圣上能以社稷为重,是国家之福。包拯为官以来刚正不啊,民声极佳
,此次提出的改制新章也是实事求是,还望圣上能朝议此事。”仁宗道“朕前两天又看了包拯的奏章,他
是很有见地,只是包黑子他言语实在.....”仁宗似乎还心有不甘,“包拯铁面无私,心存正义,所谓“
无欲则刚”这不就是他的长处吗?”仁宗闻言再无隔阂,舒心一笑道“倒也是!爱卿,朕就着你与包拯修
改盐令。”范仲淹微笑道“此事包拯一人足矣,臣不日就要返回边关。”仁宗点头赞同。并传令释放包拯
。
范仲淹一夜都未停歇,返回边关,包拯与展昭当日就被放出天牢,包拯问起缘由,公孙策如实相告,包拯
感激要当面道谢,却只收到一封留书“边关紧急,范某不能耽误片刻,还望包大人能不畏险阻,以苍生为
念,新制改革必将福泽万民。”包拯执书,胸中激荡,明白范仲淹不想让小人认为是结党营私,私交不浅
。五鼠后听展昭说起此事,大为感慨,展昭官复原职,协助包拯清理这次盐案的贪犯,量罪入狱,一切全
按章法,说情者都忌惮包拯公不容私不敢疏通,包拯一日在朝上毫不留情的指出新制改革中一位官员懦弱
无能,竟怕上司责怪,不敢实施,使得这官员下不来台,仁宗几乎定罪于该官员。之后欧阳修与包拯说“
包大人向来刚直有余,思虑不熟,让官员们下不来台,这不利于朝中气氛,难道就不能委婉些吗?如果再
惹怒圣上,只怕范大人也保你不住。”包拯虽然平时面无表情,但听见欧阳修的建议也是虚心接受,态度
诚恳。此后包拯虽然刚正,于说话上还是多加注意了。欧阳修与他的宿怨怕是因此而来,也因此而去。新
制废除了官盐的开采,改由私人承办,只需向国家缴纳盐税,从而减轻了被国家征用去的捞盐百姓之苦,
避免了官府中人狐假虎威,压榨人民。
陷空岛在解州办的盐池现在可以正式启用,卢芳想不到竟会有这样一笔额外的财富,蒋平和白玉堂再次前
往解州心境却大不相同,招收当地盐工时竟会再次遇见救下的孙家母女二人,两人又千恩万谢一番,只见
一青年从盐池招工处出来,孙老妇就叫他谢过恩人,那青年马上就要下拜,白玉堂忙扶起来道不可,青年
道“若不是陷空岛五义相救内人,我们也不能喜结连理,还要恩公受我等一拜,那女子也随身下拜,白玉
堂见她初为人妇,面有羞色,比几月前气色好了,也替他们一家高兴,在这边也是处理一些交接事务,不
日就将返回陷空岛,再说北方天气干燥,这些日子并没下雨,白玉堂感觉口干舌燥,不甚舒服,号称翻江
鼠的蒋平更是像极被晒干的老鼠,整日说回江南后要在水中泡上十几天,白玉堂只是笑,不理他的疯话。
“四哥,忙完这阵子我要去云游,你去不去?”蒋平道“你自己去吧,我哪有你那好命啊!现在账本多得
都看不完。”白玉堂笑道“那我可就走了。”蒋平摇着扇子,半卧在榻上道“五弟,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
,赶快找个女子成家是正理,整日就在外面游荡,让哥哥们担心你。”白玉堂听后不以为然,“我今年才
二十五岁,成家还早呢!”蒋平自己暗中思量:回去就和江宁婆婆说去,不能由着他性子来。只要婆婆捆
龙锁一出,我看年纪还能走哪。想着就偷笑起来,白玉堂看得怪异,也不去管他。
第二日起早,蒋平来叫白玉堂,就见桌上留书一封,蒋平大呼不好,又走了五弟,回去免不得卢芳一阵念
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