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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护他周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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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为何在这”苏幕突的坐起身子,对他还是有些顾忌。
“那你倒说说朕为何不能在这”封玄坐在美人榻上,自顾自的给自己盏了杯茶,一饮而尽。
“若是皇上找我有什么事,不妨去外殿,再与我好好谈” 苏幕示意自己只穿了内衫,不方便有外人在场。
“朕倒觉得在这说话挺不错的”封玄摆弄着宫女清早送来的茉莉花,一脸的你奈我何。
“双子,给苏幕苏公子更衣梳妆”封玄对着外面等候着的奴才说道,随后对着苏幕展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
“皇上,可否请你回避一下”苏幕恭敬的说道,心里却咬牙切齿,这和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回避什么不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封玄这话堵的苏幕很是无奈。
只是当苏幕脱下内衫时,那说“有什么好看的”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苏幕赤裸的上身。
虽换衣只是几刻的时间,但苏幕却是如坐针毡。待他穿戴完毕后,却只见封玄一步上前,拉着自己的手,往宫殿外走去。
“皇上,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放开我!”苏幕看着捆住自己左手腕的封玄,强行挣扎却是无用。
一路被拉着到一片栀子树下,但临近夏季的中期,只等风一吹,便朵朵落地,从此化尘归土。
“与朕下盘棋”封玄看着树下一袭淡紫色身影。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不仅仅是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那样好看,穿在身上亦是舒适飘逸,形态优美极了,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微仰着头。
苏幕这才发现树下石桌上摆着棋盘,棋盘由水苍玉制成,瓷罐里的棋子亦是黑白晶石,漂亮剔透,一只竹笋般白净纤长的手执起一枚黑子,“我用黑子”。
几片栀子花,自树梢落下。
落在紫衣少年肩膀,少年似乎并无所觉,而是专注的看着眼前的棋盘。
封玄挑眉,伸手将苏幕肩膀的落花拿在手中:“看来,就连这凋败的花儿,都更喜欢苏幕啊。” 随后封玄满怀深意的看着对面的那位少年,想起当年那位缠着他,让自己教他习武的少年,也是在一片树下,两人拿着树枝摆练着一招一式。
看着苏幕皱着眉头,咬着手指,竟连苦恼的动作也与那人一样。
苏幕,若是你赢了这盘棋,我便救你。
紫衣少年紧皱着眉,迟疑的落下手中白子:“这一局,怕是要输给陛下了”。
封玄漆黑的双瞳,看着苏幕:“朕让你三子”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想让他赢,不愿让他陷入水深火热中于不顾。
“为何”苏幕迟疑的看向封玄,有些摸不透他,为何将他从牢笼里救出来为何又将他囚于承欢殿为何他有时看他的眼神不同……有太多太多的为何等着他去探究,而他却从不给机会让自己发现线索。
“朕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质疑”他知道苏幕想问的是什么,但计划还未实现,他不能告诉他,只道了一句“若是成了,朕让你走”
“请陛下记住自己的承诺”就算心中有百般疑问,但是能放他走,那他的人生不还是有希望吗
栀子花落翩翩,落下了嫣然一点静影沉香浅;数朵娇颜,映出了轻盈几分淡雅意绵绵。
封玄让了三子后,原本死气沉沉的棋盘,活了一个小角,只是苏幕轻蹙着眉头,迟疑的把白棋落下。
“朕输了”
苏幕不解的看着封玄,这盘棋应是自己输了,只是最后他给了自己一个破绽,只要在这处落下白棋,他便满盘皆输。
“来人,送苏公子回宫”封玄抽出随身携带的宝剑,只见他舞起剑来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又稳健又潇洒,卷起满天栀子花,仿佛又听到了那阵笛声……
“这一招手腕发力,下盘定是要稳住”
“这一招却是虚式,当敌人以为你要攻他胸口处时,他必定是要往旁一侧,而这时,你需要捕捉他的动静……”
苏幕盘腿坐在树下,看着正和他讲解的封玄,托着腮帮子,“哎呀哎呀,怎么那么难”拿起一旁的白玉笛“还不如我吹笛,夜大哥给我舞一曲好”
一曲离殇在夕阳中流荡,封玄闭目一笑,随着苏幕的笛音开始运剑,只见略微显旧的五彩绳剑穗在剑风中急速翻转,骨节分明的手运转着剑锋,笛音刚落,一曲剑舞也落笔了。
乾坤宫内,轩王封祁钊封眉眼微挑,神采飞扬的看着案桌后的人,凑过身来问道:“皇兄可知道臣弟今日进宫宫里都在传着什么话?”
封玄看着这几月不见的封祁钊还是如此的顽劣,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哪里不知道封祁钊话中的意思,只不过是今日上午与苏幕下了盘棋,这原是不稀奇之事,可是有眼尖人辨出那人竟是亡国太子,这道是传开了。
封玄冷眼一凝,直直的扫了面前的人一记:“朕可是听说你府中新进了几位舞姬,夜夜笙歌,美酒不断?”
封祁钊讪讪一笑,连连摆手:“皇兄还不知道臣弟,这佳人美酒定是越多越好了”
封玄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既然回来了,就留在朝中,好好的帮朕处理朝中之事,过段时间,也是时候给你迎个王妃好收收你这性子。”
封祁钊闻言失笑,略显夸张的叫道:“不会吧皇兄,您也知道臣弟的脾气若是留在朝中只怕会让皇兄为难。再说臣弟府中的情况皇兄又不是不知,说句不好听的话,还是别祸害人好人家的女儿了,臣弟也借此积积德才是。”
留在朝中,真是说笑?若是日日拘在王府还要不要他活了。皇城虽是繁华,却不比外边自在,这样的差事,自然是能推就推。
至于王妃,那更是无从谈起,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个衣裳罢了,旧了就该换。
“明日去江南避暑一事,你可办好了”封玄倒是说起了正事。
“已是妥当了,若那人敢出面,必将一网打尽”封祁钊自是知道封玄年少时的事,也是也是咬牙切齿,语出微冷,又开口道“就是不知皇上是否舍得让那亡国太子作为钩子呢”
封祁钊亦是看出封玄对苏幕异样的感情。
封玄闻言,微微一顿,神色却是静然,半晌才冷冷的抛出一句:“护他周全”
“哦臣弟倒对这亡国太子十分感兴趣了,能让皇兄如此上心,竟是不怕坏了这事”封祁钊眼角微微上挑,只是眼中闪着冷光。
封玄的视线沉沉地压了下来,面上虽还挂着一丝笑意,眼中的神情却已经变了“朕告诉你,别对他起什么心思”
“既是皇上要护的人,臣弟断是不敢”
到避暑山庄的路上平静得很。
倒是丽妃原想搬进与皇上阁殿离的最近的如意洲,如意洲应是这山庄观景最好之处,后院亦是有一片河塘,待挑一个清凉的日子,可乘着一叶小舟,摘几朵荷花,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皇上却下令,这如意洲不准入住。
正当苏幕要走进如意洲正殿时,发现里面吵吵闹闹的。
“你这兔崽子!马上主子就过来了,你倒好将这玉瓷打碎了,看我不打死你!”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陈公公,我晓得错了,这就收拾,这就收拾”
苏幕进殿就看见十二三岁的少年跪在地上,手上放在几片玉瓷碎片,还不时的朝地上捡,都堆在手心上,有几片显然已经陷到肉里,鲜血染着雪白的瓷片。
苏幕皱了皱眉,“这是发生了什么”
“呀!公子那么快就到了”随后陈公公行了个礼“就是这小子,打碎了玉瓷,小的正教训他呢”说着陈公公往那少年身上踹了一脚“还不快点收拾,没看到公子到了吗”
一直低着头的少年眼光闪烁,用力的将陈公公推开,就往门口处的苏幕撞去。苏幕扶着门掩才没被摔倒在地。
“这小子竟然还敢跑!等我抓到他必定给他刮一层皮掉!”陈公公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
“只是个孩子罢了,公公看在我面子上,可否饶了那孩子”苏幕满怀深意的看着撞开他后便跑走的男孩子。
“是是是,公子既是这样说了,小的定然听从”陈公公说完,便叫几个奴才进来收拾。
待收拾完毕后,苏幕便说自己旅程劳累,需要小憩一会,让一干奴婢退下后,才躺在塌上,拿起手心的纸条,只方才那孩子给他的。
四日后,子时,后山。
笔迹潦草,毫无工整之处,显然是不愿让人发现。
苏幕点起一支蜡烛,看着字条燃尽,最后化成灰消失不见。这就是封玄所说的事成吗?但这事为何与自己有关,依苏幕自己所见,封玄确实是利用自己,引出某人,可是这人又会是谁?为何要找自己
苏幕觉得自己不得不去见那人,才能解开这个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