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网络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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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稽不知道家里对奇犽做了什么，再见面的时候他看上去已经完全忘了亚路嘉。
他未曾这么怀想江楼的世界，在念的奇迹下奇犽甚至不能做到“记得”他的弟弟。
——无论如何，糜稽相信，对奇犽来说，亚路嘉是弟弟的，或者是妹妹？他歪歪头，想起一些事。
亚路嘉的存在在他心中似乎全无痕迹，糜稽真切的感到恐慌，不过这种恐慌是自私的，如果可以让亚路嘉在奇犽心中全无痕迹，那是不是就可以让亚路嘉在更多人心中全无痕迹？那是不是，有一天，他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
这一刻他深切的感受到他和江楼的不同，这会是江楼梦寐以求的，但糜稽是希望自己被记得的。
日子还是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糜稽却觉得空虚。亚路嘉不在了，奇犽似乎也忘了那些相处，只是对他的态度里还带着理所当然的肆意放纵。之前亚路嘉和奇犽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他太多时间，现在这些时间空出来了，糜稽觉得无趣。
他不需要把更多时间花在提升自己上了，他的路已经安排好了，只要等时间的流逝推他前进和变得更强。他该干些什么呢？
他漫不经心的写着代码，继续完善揍敌客网络体系。过去颇有难度的揍敌客训练现在也失了色彩。
直到有一天他拉开窗帘——自从亚路嘉被关他的屋子就一直把窗帘闭上，看到奇犽训练他才发觉有什么不对。
那孩子身上就像有一部分死去了一样，这个揍敌客中唯一活力四射的弟弟突然就像那些揍敌客的仆人一样了。
奇犽那副嘴脸糜稽异常熟悉，像汤音，像明纱，麻木的要死不自由的要死。
他不愤怒，也不伤心，就像是失去了某种能力。
可是他明明是这座城堡的主人啊，糜稽甚至明白在伊尔迷被放弃之后，家中长辈都属意奇犽做揍敌客的下任家主。
糜稽在惊奇过后发现自己也是这样的了。
这是不对的。
他想。不能这么下去，他花了那么大的代价……不是为了这么活的。
他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想伸手去拉一把弟弟也用不着伸手——反正奇犽一定会有人管的，他不是伊尔迷负责的吗？大哥很厉害的。
糜稽只是觉得自己倦怠的无法想自己的下一步。去带带柯特？妈妈会很暴躁的，她只剩下这么一个孩子让他满足自己的爱好了，伊尔迷太忙了有反抗力了，糜稽胖了，奇犽资质出众耽搁不得，亚路嘉……总之就剩下柯特。糜稽有时候看那个被换各式蕾丝的小孩，竟然感觉到了一点怜悯，哪怕他向来没良心。
糜稽突然发现自己还是习惯把亚路嘉当作兄弟想。
他有些不知所措，然后让自己去想伊尔迷会怎么做。
“糜稽，这是不行的。”
他听到脑中伊尔迷的声音了。
是了，这是不行的。亚路嘉不是揍敌客，不是弟弟。
那些认知混乱的时光飞快的过去，他再一次在心中列出自家兄弟的时候已经想不起亚路嘉了，糜稽觉得自己该正常了，可他还是一天天更厌倦。
他终于忍不住去看亚路嘉。
真人去看是做不到的，不算特殊能力他的武力值实在在家中垫底儿，特殊能力里也没有这样那样的能力让他走进那座牢笼。
但糜稽自信终有一天他在网络里能无所不能，如今借着揍敌客的监视看看那孩子实在很容易——揍敌客网络防御他已经接手并且更新了大半，虽然这个监视的权限本来只有席巴有，但糜稽要看，看完都不会有人知道。
那孩子在堆沙。
他用沙做的城堡已经很好看了，糜稽看的异常眼熟——那是当初初见时奇犽搭手为他堆的城堡。
他身边的玩具已经换了一批，还留下一些陈旧的，大约是亚路嘉特别喜欢的。
但每个玩具能玩多久呢？
一旁还有游戏机，但都是单人的。这些单人游戏一遍遍打又能打多久？糜稽这时候恼亚路嘉曾经是个揍敌客了，为大众设计的类似俄罗斯方块，马里奥一类的街机游戏实在为难不了揍敌客。
至少江楼还是能联网的……
糜稽想。
网？
小胖子突然一怔，对于大众意义上的网络，他上过么？
他拿到电脑已经很久了，可是从一开始他的电脑上就没有那个上网的图标。
网络上谁都是一样的。
他想起江楼，他在现实中被同情被可惜，可是网络上他仍是被向往被崇拜的“江外楼”。有时间他快要沉迷网络超过现实去了……毕竟所有人都发出“你快死”的现实太抑郁。糜稽在现实里只能是揍敌客，网络里呢？
他内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向往来。他看到纸醉金迷只会想这样的建筑设计真是方便暗杀，看到行人也不会先去关注外貌而是打量身体构造是否有力量。他彻底的成了一个杀手，脱离不出来了。他爱揍敌客但有时候也会厌倦，可揍敌客是不允许脱离的，停下就是退步就是死亡。他好奇江楼记忆里的日常但没有机会尝试。但网络不一样。
更何况他在网络里能有这样的力量。
他移开了亚路嘉的监视窗口，开始为自己装载基本网页。网页的防护在他眼里看来真的简陋思维僵硬，也不知道是怎么坚持这么些年的。
但这些是色彩绚丽的。
真的色彩绚丽。
那分明混乱又不美观的网页给人绚丽之感，和他自己这些年摆弄出的截然不同。
他看到那些既遥远又贴近的广告，洗衣机电饭煲裙子化妆品，又或者是明星模特主持人，他都一无所知。他和常人的世界太远了，远到他看到这些的时候都想退却的地步。
接着他看到了眼熟的，国家交战。
不久前他刚送出无人机去炸死这个国家的元首保镖，为一场众目睽睽之下的刺杀创造条件，大哥伊尔迷已经出发去执行那个国家的任务。
他在那些描写战争血腥呼吁和平的文字中找到了归属感。以忽略后半段的形式。
他是这个世界的。
他找到了和网上那个世界的连接点。
接着他很快的发现那些国家地理他这么熟悉，他在心里嘲笑有些的战略部署太拖沓和表面慈悲，那些山川河流大江大海他都在童年的书籍里看过，这是他的世界。
糜稽松了口气，随意的点开一个新闻网站，首条就是“夏尔森出席XX电影会，艳压……”。
小胖子噗嗤噗嗤笑了起来。看来有些哪个世界都一样的。他随意的点开图片发现那女人胸大腰细腿长肤白，的确是个美女，可惜是金发蓝眼这样他最不喜欢的搭配。穿着的衣服风格格外眼熟，宫廷蕾丝，似乎是基裘偏爱的服装设计师的手笔，糜稽在心里比较一番，觉得还是妈妈更漂亮一些，前提是没有这双电子眼……
电子眼……
他心里一颤，停住了思绪忙换了新闻看。下一条是运动竞技，糜稽撇撇嘴，看那些运动员体型结实，但随意一个念能力者上去，一个碾压一堆，揍敌客出生比如他更是睥睨群雄。
还有很多，但世界特异事件这样的栏目似乎没了，明明这才是有力量有奇迹的世界。
糜稽忍不住本职工作，开始设计软件搜集消息，只要出现特异事情和奇怪传说的消息就存档分类，人的语言表达有那么多种方式，给糜稽减少遗漏的工作增添不少麻烦，如果有人工智能就好了，他想。
敲打了半夜编码糜稽才反应过来，他又进入到那种麻木的状态里去了，拼命工作，却似乎没了魂儿，他是给自己找乐子的。他今年12岁！
他最小化了那些网页，又开始“接触大众”。他看着看着发现娱乐圈不少明星都是他们家客户，几乎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他不喜欢但的确承认那些明星看着光鲜亮丽气质美好也受人推崇，谁想得到他们手里是真的有血的……人呐，真是有趣的物种。
他从一些运动员的身上发现了念能力的痕迹，于是对那些运动记录也没了兴趣——想想就知道是假的，或者竞争没了公平。
他顺着一些赌彩网站留下的痕迹里找到了一些人，有已经确认的预言类念能力者，还有一些估计也是，留下相关资料。
…………
这样的世界……
糜稽那夜看了良久，最后捂眼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网络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