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突然病倒的巩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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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邻的两家在认识两年后，终于商定把两家所共有的同一面墙，其实也就是一面一米五高的上等钢铁铸成的银灰色栏栅杆，在其中间另外加工了一扇可两面开的铁栏门，以方便两家人相互出入，不必由这家前门绕出，到另一家前门进入的麻烦事。人嘛，总是想图个径路，虽然这绕进绕出的也花不了几秒的时间。尤其是像巩宇这样的好动分子，出入两家，从不走正门，脚一搭一个鲤鱼跃龙门就过去了，以致于让小一岁的萧钰这类好学生心内氧氧，终于在一次下定决定学个样后，慢动作的一搭一跳，呃，请饶恕他这没多少运动神精的小学生吧。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他不是个爱哭的小孩，但实在，实在是因为他人卡在上头真的下不来了啦。
哭声引动两家人，萧家奶奶看到那一慕，差点晕了过去，弄下来以后，一检查，还好，还好，她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独苗苗，没伤其他部位，更没伤着传宗接代的命根子。萧家奶奶看向那为了美观而在每根铁杆上头削尖式的刀头，心仍有余颤。因此在两家早在半年前就商量着全拆或半拆下，用了第三种不失美观的更好办法，中间另安门的方法。
但仍是不放心的萧家奶奶又在每根栏杆上头包上了海绵、布、胶带三合一组成的安全囊。
对于巩宇这实打实练出来的功夫来说，不管是安全门或什么安全囊，在他眼里不值一文，依旧自我的跃来跃出，权当锻练身体来着。以致于在多年后随着身高的无限伸长，练就了单手一跃即过的本领，那一气呵成的动作，流线似的身姿，不知羡飒多少青春男男女女。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对萧钰来说，这一次的经验，不仅从此留下了阴影，对他来说更是一种耻辱。而这个耻辱不止是十年，恐怕是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记忆了。
自安了那扇门后，真正受惠最大的人，恐怕除了萧玥不作第二人之想了。她一天到晚来来回回不只是走个几趟而已，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隔壁家叫那太阳不晒到PP不肯起床的家伙，晚上偶尔去隔壁家一起做作业，休息日抓某人认真学习，省得被他偷溜成功，又在外面混个一天。
这日，巩宇在圆月的照亮下，一搭一跳，轻松跃过栏栅，回到自家院子，两手插袋一摇三晃的哼着流行歌进入客厅，屋里黑灯瞎火，他懒得去开，借着些微的月光，走上楼梯。反正整栋屋里只有他一人，原本林妈是住在这里的，去年她的儿子一家从乡下搬到城里，也就每天回她儿子家了。
咦？他爸妈的房间怎么灯亮着了？
回来了？这么早？
才刚过十点吧，他不看手表也知道现在这个点，因为萧玥一到十点就会放他回家，十点半是她的休息时点，嗯，除了偶尔看小说忘了时点以外。
林妈走时忘了关灯了？这个可能性大点。
想也不想的越过，他的手基本上是用于打架，吃饭的，呃，除了这两年被迫无奈学习写字外，能不动就不动用。因此根本不会好事的去关掉那白白开着的灯，反正浪费电源，那是国家的事，付电费更是他父母的事，横竖不关他的事。
吚唔？
疑似一丝痛苦的呓语，传入刚越过房间的巩宇的耳朵里，虽然那声音轻的像幻觉，但向来耳尖的巩宇，确定是自己听到了。
退后三步，打开房门，望过去。
诺大的卧室房间，两床头的台灯亮着，金黄色的棉被下拱着一个身子。
那痛苦的声音再次传出。
“妈？”巩宇有着不好预感的快步上前叫道，“妈，妈？”摇晃着卷缩着身子，看到被长卷发披盖住一半的脸上，在灯光下尤显得发黄，额头上有着丝丝的薄汗。巩宇有点慌了。
方敏疲惫的努力睁开眼，看到一脸紧张的儿子，有点不明所以，“小宇？”能一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儿子，真是好，她有多久没这么近的看到儿子这张帅气的小脸蛋了？恐怕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她这母亲当的真是太不称职了，她知道儿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在怪她这个做妈妈的。
“你生病了。”依着很久很久以前的姿式，伸手探了下他妈妈的额头。好烫？发烧感冒了吧？
“嗯，妈没事，已经吃过药了。”她的儿子还是很关心她的，打从心底里露出笑脸，抵着床垫，想起身，“你这么晚回……哦…”一阵晕眩，伴随着左边肋骨处的疼痛侵袭而来，还没起身又跌回床上。
“妈，妈，你怎么了？”方敏的举动彻底吓着了巩宇。
“没…痛。”抚上左肋处的皮肤，那里一阵阵的疼痛使她无法强装无事，让儿子不用担心。
巩宇惊慌失措的看着母亲那紧咬牙关，紧蹙眉头，额头上那汗珠如豆大般滴下。他知道他妈妈向来是个坚强又好强的人，自他爸爸巩泽汉辞去公职下海经商后，他妈妈方敏便把才四岁的他送进幼儿园，跟着他爸爸任劳任怨的东奔西跑，看上去柔弱的她，从无一句怨言。
“打…打电话给你…爸。”痛苦的挤出一句话。
“哦…哦？”惊慌的巩宇，好不容易想起床头的电话，慌忙抓起电话，举手要按，号码？办公室号码？从没打过，他不知道。手机，对，打手机，手机号码？号码？13？13几来着，明明记着的，不过很久没打而已，妈的，自己怎么这么笨？
从不认为自己笨的巩宇，此刻真想一拳鎚倒自己，妈的。
“别…别急，慢…慢来。”看到儿子又恼又懊的样子，如果此刻没有那锥心的疼痛的话，她真想笑出来。
冷静！冷静！迅速的拨出号码，一接通，还没等巩泽汉喂出声，巩宇已迫不急待的先出声，“爸，爸，妈病了，很痛，很痛的样子。”说完，已近哽咽。
嗯嗯的两声挂断电话，又播了个电话。又迅速的倒了杯水，扶着方敏对嘴送入水，才喂了一口，却见方敏反而被呛，咳了好几声，吓的巩宇赶紧扔杯拍胸，“妈，妈，没事吧，没事吧？”他，他怎么这么笨呢？这么点事都做不好。巩宇从没觉得自己像现在这般无用过。
疼的无法出声安慰自己儿子的方敏，想展露一个笑脸，却被又一次来袭的疼痛拧紧了眉。也让她飒时预感到自己的身体真的可能出现问题，原以为这段日子可能太累，而经常性出现低烧，以为吃点药就会没事，却没想今天晚上原本该陪丈夫去应酬的她，突然脚一软，差点晕过去，本想勉强去应酬，却拗不过丈夫的挽留，所以才留在家休息，没想到此刻会有如此严重的疼痛。
此刻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萧万成与妻子林敏娇，以及后头跟着萧玥，各显忧心的跑来。
见到方敏痛苦的样子，萧万成二话不说，背上方敏，塞入自家车里的后座，由妻子林敏娇照顾着。
巩宇一同坐在后座，紧张的扶着方敏，想减轻她的痛苦，可又不知该如何才好。
萧玥也迅速的钻入前副驾驶座，正发动车子的萧万成发现女儿也坐上来了，眉头一皱，“回家睡觉去。”这个时候哪是让她赶热闹添乱的时候，明天还得上学，初三了，正是要用功的时候。
“爸爸，快开车吧？”她也想帮忙的，看到方阿姨这么难过的样子，她也挺难过的，还有小宇，她也担心啊，在家哪睡得着。
萧万成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教训女儿的时间，赶紧发动汽车打个转弯，正要开出院子的大门，后视镜上看到他妈快速的迈着小碎步，于是伸出头大声的说，“妈，没什么事，我送方敏去趟医院，回头你睡吧。”
“万成，别多说了，快走吧。”林敏娇催促着丈夫，一边抚摸着方敏疼痛的地方。两家邻居住在一起也有两年了，虽平日里各忙各的，方敏和他丈夫巩泽汉更是经常忙的不见人影，但逢年过节的都差不多一块过，因此，她跟方敏两人的感情也算是不错的。知道方敏素来是个要强的人，如今却疼的这般严重，肯定不是单单发烧的原因。
一路以最快时间赶到城里的第一医院，挂号急诊，值夜班的医生护士都忙碌起来，一番诊断，打止疼针，挂盐水退烧。因为是晚上，拍片等复杂的检验得等第二天才能进行。不过值班的内科医生与萧万成说，据他暂时的推断有可能是肝脏部位出现问题。
等巩泽汉赶到医院时，方敏已被送入普通病房，已减缓疼痛的方敏昏沉沉的进入睡眠。
紧握着妻子未挂盐水的手，看着即使在睡眠中仍是紧蹙着眉头的痛苦样的妻子，巩泽汉很是后悔。听了萧万成的说辞，更是懊恼自己，为了自己的抱负，妻子同他一起辞去公职下海经商，同是要强的两人总是没日没夜的工作，交际，打点上下的关系，随之而来的应酬，请客吃饭，酒宴，妻子永远陪在他身边，因为他的酒量浅，酒量稍好的她，总是挡去一杯杯不得不喝的酒。是以如此，长年的酒精终是伤肝的，是自己急于求成的心态害了自己的妻子。
“爸…”巩宇推推他爸，希望他别太难过，他知道他父母感情好，虽然医生说明天还得详细检验，但看到母亲终于能睡下了，不是那般疼痛难熬的样子，他也稍稍放宽了心，也希望他爸别自责。
“泽汉，别太难过，弟妹不会有事的。”萧万成轻轻安慰着。
“是啊，阿敏是个要强的人，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林敏娇边调着点滴，边说。
“嗯。”他相信妻子一定会没事的，因为他们还有好多梦想没实现呢，所以眼前躺着的人，明天一定会笑着站起来看着自己。“哦，对了，还没向你们说声谢谢，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得麻烦你们。”
“这就见外了，大家都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还不是应该的。”邻居间本就该如此的，邻里邻间的和睦最是重要，萧万成不为以然的笑笑。
巩泽汉站起身，不再说谢谢的话，其实近两年自己家受了他们家多少帮助，自不是一句谢谢能完的。“那你们快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要不我也留下来照顾吧？”林敏娇有点不太放心的说道。毕竟一个大男人，有些地方还是让人不放心的。
“也好，你留下来帮着点。”萧万成说。
“不用，敏娇，万成，你们都回去吧，还有两孩子也都带回去吧，小宇就麻烦你们了，这里我一人就行。”巩泽汉摸着儿子的发顶，妻子突发的病可能把儿子吓坏了。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萧玥，看看床上躺着显得又黄又苍白的方阿姨，又看看已恢复淡淡表情，却仍能看出担忧之色的巩宇。自到医院后，牵着他的手一直未放下。
“爸，我想留下来。”巩宇看着他爸。
“回去吧，明天不是还得上学吗？跟萧叔叔一道回去，别担心，你妈会没事的。”巩泽汉劝着自己的儿子，他突然发现儿子懂事了许多，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他跟妻子总是抱着一份愧疚的心。亏了萧家一家子的人都不嫌弃儿子这脾性。
萧万成带着妻子女儿与巩宇一道开了车回家，回到家，已月上中天，过了一点了。
下车后，林敏娇叫住了巩宇，“小宇，要不到阿姨家睡吧？”一孩子挺可怜的，林妈又不在这住了，平常大人总深更半夜的回家，诺大的一房子，就他一人，更何况发生今晚这样的事。
拉着巩宇的萧玥也劝着，“对啊，小宇，到我们家睡吧，我床分你一半。”萧玥大方的说着。
巩宇斜她一眼，未语。
以为小孩子家别扭呢，林敏娇笑着说，“跟小钰一道睡吧。”
“不用了，阿姨。”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还怕鬼不成，这些年还不是一人睡的，更何况他巩宇是什么人，只有别人怕他的份。“叔叔，阿姨，再见。”抽出微微发麻的左手，快走几步跃过栏杆回自家去了。
“这孩子独立惯了，也是好事，我们进去吧。”萧万成搭上妻子的肩走向自家房子。
“唉，小宇这孩子就是让人心疼，阿敏这一病，可把他吓坏了，平常对他们总不理不睬的，我还以为小宇很讨厌泽汉和阿敏呢，今儿算是知道了。”
“毕竟是亲爸亲妈，小孩子家记记仇也是难免的，泽汉也真是太不关心这孩子了，也是难为小小年纪的的孩子了。”
随着父母忽远忽近的话，萧玥看着那一排有点不伦不类的包裹着的铁栏栅，有点愣在那。依昔记得刚刚那身影那姿式更明快更利落了。
“玥玥，干嘛呢，还不赶紧睡觉去。”
萧玥一怔。“哦。”飞快的跑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突然病倒的巩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