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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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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回到家,为明天去敬老院准备东西,谷父从里屋里走了出来,帮着她收了起来。
:“下午,小骁到家里来了一趟。”谷父顺口而出。
谷雨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来做什么?“心里有些好奇又忐忑,声音提到了嗓子眼,至从上次她喝醉后,她明显有了一种做贼的感觉,这段时间,她很害怕会碰到他,老是惴惴不安。
用她老爸的话,男人在外面如何宿醉都合常理,但女人喝酒就是一件失格的事情,而且还是在一个男人面前,更何况她还喝得断了片,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孤男寡女,一个清醒一个糊涂,谷晶的话,她是真的信进去了,哎,这谁也不怪,都怪她自己,在不了解自己酒量和酒品的情况下,以身试酒。
谷父自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埋头将编织袋里的衣服压了压,继续说:“给你送了一些书,他说本来是想送去你店里,但是见你太忙,所以只有送到家里来,我给你放在你卧室的床头柜上了。”
谷雨利落的整理完东西,来到卧室,惊讶的抚摸着那几本厚厚的时尚杂志和服装设计教材,尤其是那几本杂志,都是一些国内和国外顶级限量版杂志,像她这样的人是买不到也买不起的,她拿最上面的一本杂志翻开,发现里面夹着200元钱,还钱的速度倒挺快,是怕她向他要利息吗?还是那天她醉酒断片,向他讨债了?
再三思量,她还是觉得躲不是个问题,大家邻里邻居,迟早是要碰面的,
他今天给她送书,证明他对她那晚的行为并没有介意,还当她是朋友,她沉住气,打算只要他不提,她也就装失忆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他提起,她也还是装失忆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亲自问问他送书的原因,可是敲了半天,也没有动静,估计不在家,于是她给他发了一个短信:干嘛送我书!
半个小时后,他的回复姗姗来迟:“不是送你的,是向朋友借的,这段时间你好好看看,不要忘记了你答应过我的。”
谷雨懵了很久,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到底答应过他什么,那天晚上,她还答应过他什么,不过,这些书,她的确很喜欢,读一读对她来说会受益匪浅,也会让她最近浮燥的心好好静下来。
凌晨的时候下了一场雨,这段时间雨变得有一些多,因为谷雨时节将要来临,谷雨是春天的最后一个节气,意味着春天将离去,夏天将至,1983年谷雨时节,她出生了,父亲便给她取了谷雨这个名字,还有几天就是自己26岁的生日,以前还有谷晶陪自己过过,现在谷晶嫁作人妇,工作也不大清闲,她的生日便和以后的每一天一样普通毫无义意了。
谷雨拖着沉重的行礼箱,大包小包,步履蹒跚,突然感觉手上的重力变轻,她扭头,夏骁正拉着包的带子:“给我。”
她愣了一下,听话的松开了手里的包,虽然她已经树立好了与他见面的良好心态,但是心里还是不自然的梆梆打鼓,她怯怯的跟在他身后,见他一手扲一个,背上还背着上次的那个双肩包,贴身的白色T恤长衫,破洞的牛仔裤,裤角扎在军靴里,健步如飞。
站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夏骁把东西放到后备箱,跟着她挤进了出租车。
出租车师傅形式性的问道:“去哪儿?”
:“汽车站”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
谷雨来不及多想他为什么要和她同乘同一辆出租车去同一个地方,心里一个劲的祈祷着他千万不要提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都不敢正眼看他。
他取下背包将它放在身边,很自然的问 :“书看得怎么样了\"
:“有些英文和法文看不太懂。”她老实回答,有几本杂志上面全是法文,她的英文还行,可是法文却是一窍不通。
:“没事,不懂可以问我,我给你翻译。”他看着她,发现她的头垂得很低,急促的答应了,但是下一秒她又后悔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犹豫不决,毫不坦然。
出租车开到汽车站停了下来,本以为下了出租车,两个就此别过,但直到两人一同买票,坐上了同一辆大巴车,同一排位置,谷雨才知道原来,他要去的地方和自己是同一个地方-----潭龙古镇,事情似乎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巧合。
大巴车驶出C市主城地段,在高速路上急驰,谷雨见他对那晚的事只字不提,心也放宽了不少,开始热情给他介绍关于谭龙古镇的历史。
:“传说,在很久之前,古镇年年干旱,一个月滴雨不下,渴死了不少人,一个姓谭的村民在路边救了一条快要渴死的蛇,用自己水缸里的最后一点水喂了它,哪里知道第二天,蛇却变成了一条巨龙,在上空盘旋,并施雨三天,后来古镇的村民为了感谢那位姓谭的村民和那条龙,将古镇命名谭龙镇,谭龙古镇在C市所管辖的周边Y区县,坐车要一个多小时,据今有五百年历史,那里有祠堂,大院,还有县衙。”谷雨向夏骁介绍着她知道关于谭龙古镇的一切,那里曾经她童年生活过的地方。
:“对了,我听说它后面有一座山,叫云雾山,里面有很多奇观和迷人的风景。”夏骁问。
:“是的,不过大多数还没有开发出来,目前政府正在出资铺路,以后也会做为XX古镇的旅游景点,这样也可以辅助推动谭龙古镇的旅游事业。”谷雨振振有词。
:“不过,你这次去谭龙古镇做什么?”谷雨问。
他顽皮的冲他笑了笑,总算问到了重点:“我约了几个驴友,驴行上云雾山,顺便采采风,欣赏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
关于驴行,谷雨最近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过,也有所耳闻,是一种新兴的旅行方式,锻炼人的野外生存能力,深受广大青年甚至中年人的追捧,不过这类旅行风险挺高,专业性要求很高,负面新闻也挺多:“你要去驴行,云雾山很大的,你约的那几个驴友,专业不专业呀,对了,你的东西有没有带齐,而且万一下雨怎么办,万一迷路怎么办。。。。。。”
夏骁很享受她的唠叨,像一个妻子在关心自己的丈夫。
:“好了,好了,小裁缝,我们非常专业,而且我东西也带得很齐,还有我的队长说了未来这四天都不会有雨,晴、晴、晴,还是晴,我们按网上网友发布的路线,很安全的。”夏骁试图消除她的顾虑。
对于小裁缝这个称呼,谷雨并不排斥,反而觉得很贴切,只是觉得他怎么和孙泾渭一样,都喜欢她取个绰号,她的名字有这么不好听吗?:“那什么时候上山?”谷雨问。
:“明天!”
谷雨又开始像打了鸡血:“明天,那你今天晚上住哪儿?”
夏骁不假思索的接上话:“今天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谷叔叔告诉我,你会安排好的。”
谷雨望着他似笑非笑的脸孔,看来一切早有“ 预谋”。
她从裤兜里拿出一个MP3随身听,把耳机插上,把右耳机递给夏骁,他欣然接受。
耳畔传来美妙的旋律,是一段很悠扬的是小提琴曲,这样的音乐本来可以让人的心情变得美好,却让夏骁的心变得纷乱不止,他藏好所有的心事,静静的听着,表情自然流畅,谷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倚在椅背上沉沉睡去,一个颠箥,她倒在了他的肩膀上,夏骁轻轻调整着身体,想要让她睡得舒服一些,怔忡间,他低头将鼻子凑近她的发丝,洗发水味道很好闻,也许只有在她睡着和喝醉的时候,他才敢如此亲近的触摸她,感受她。
大巴车在离古镇不远的客运站停了下来,车刚停下,她便自然的醒了,好半天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头居然枕在了他大腿上,面对自己屡次三番的做“出格”的事情,她也是哭笑不得,趁他还在熟睡,她悄悄的将身体回正,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等情绪平稳后,才用手轻轻的拍了拍他,将他叫醒。
夏骁带着发麻的两条腿跟着谷雨下了车,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到了一家福利院,跨过成旧的铁门,福利院的一切都呈现着年代感,穿过古色古香的走廊,能看到不远处的凉亭里坐着几个老人,不过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福利院的伍院长是五十岁的中年女人,带着眼镜,挽着发髻,面容慈详,见到谷雨又惊喜又热情。
谷雨和伍院长商量今天夏骁的住处,由于最近新入住了几位老人,一时腾不出多余的屋子,夏骁只能和谷雨挤一间房,谷雨虽然从未和一个男人住过同一个屋,但是她真不愿意给黄院长添任何不必要的麻烦,见夏骁没有任何排斥,所以只有放下顾忌硬着头皮答应了,当然也是出于对他人品的信任和对自己魅力的权衡,她太过于普通,应该也提不起像他这样一个优质男的兴趣,相反总是她屡次三番的对他“胡作非为”。
夏骁协助谷雨把东西分发给这里的老人,大家都为谷雨的到来高兴不已,也都错把夏骁当成了谷雨的男朋友,弄得她好一阵的尴尬,不过她也懒得一一解释,总之老人们开心就好。
平日里福利院的卫生都是由伍院长和几个护工轮着做,但是如果是她来了,自然就是由她来负责了,庭院里不太脏,稍微打扫一下就可以了,但是快要入夏了,动一动,不知不觉汗水还是湿了背。
夏骁不知道在哪里也找来了扫把,默默的跟着她的频率动作着,似乎比她扫得更认真,谷雨抬眼悄悄的看着他,如一缕晨光般干净清新,这种感觉让她没有办法刻意疏离,反而想要靠近,这一切仿佛似曾相识,读初中的时候,她曾经无数次的趴在赵盎然教室的窗台,静静的看着他打扫卫生,静静的等着他放学,和他的形影不离,能让她忘记童年里突如其来的阴冷,他是她生活唯一的暖色,后来,他在很多小提琴比赛里得了奖,温和斯文的他,在学校的名气也跟着变大,她的知名度也随之变广,很多人都知道,赵盎然有一个比他小一届的女朋友,长相中等,成绩一般,除了个子比一般女生高一点,再没有其它什么特色。
:“你经常来这里? ”夏骁的问话打破了她思潮,她连忙低头继续打扫:“恩,这里就像我的另一个家。”
他缓缓抬头:“看得出来,这里的老人都很喜欢你。”
:“我妈妈曾经在这里当过护工,伍院长和这里的老人都对她很好,后来,我爸爸生病,伍院长也帮了不少忙,我是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她的声音变得低沉。
他报以淡淡的笑,并没有再多说多问什么,从回国到现在,他第一次庆幸自已一次次压抑着将事情隐瞒到现在,不管是对她现在生活的怜悯,还是对于自己良心上的不安,还是顾忌着对她那说不清道不明一丝好感,其中任一一个理由,都是可以妥妥的让他放弃自已回国时的初衷,也许在他遇到她的第一刻起,一切都已经变了。
比起其它闻名的古镇,谭龙古镇还处于半开放状态,要小一些,而且更加安静,傍着长江,清新,自然,原生态的建筑和石板路,古色古香,古朴,这里的人足不出户,路上鲜有人,只是有一些小孩在嬉戏打闹,偶尔会有几个外国友人,一个国外人拿着相机从他们身边掠过,不知疲劳的按动着相机的快门,一些店铺支出路面,陈设着一些有特色的手工艺品和兜售一些当地人从长江里采集来的奇石,所谓的奇石,其实大部分是一些普通的鹅卵石,有大有小,只是它们有些身上的花纹比较奇特,有些形状奇特罢了。
夏骁对一块只有钱币大小棱角分明的石头兴趣浓厚,但是老板要价太高,两人你来我往,半天没有谈成买卖,幸得谷雨以地道古镇人的身份和老板套近乎,发挥她平时去批发市场进布料的砍价能力,最终老板妥协,成交。
从店铺里出来,沿着狭长的石路向外走,转角处,一位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坐在自家门口编着竹筐,谷雨轻轻的走到了过去,托腮蹲在她的面前,老人抬起黝黑青筋突兀的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丫头,你总算回来了,上个月呀,有人到你家来串门,进进出出的,搬来搬去”
谷雨平和的回答:“张奶奶,那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两人驻足在一扇斑驳的木门前,门被铁锁牢牢的锁住,没有一丝生气,夕阳西下,夏骁看见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与这座萧瑟的老宅同样的孤寂。
回到福利院,已经是晚上七点,当夏骁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谷雨已经替他铺好了床,房间除了一张桌子,一个衣柜,两张床以外,在他们的床位之间,居然出现了一条布帘,用来挡住男女之间的那一点隐私,此时的谷雨还穿着当天的衣服,端坐在床上津津有味的看着他借给她的书。
在国外的时候,由于职业的关系,夏骁已经习惯和不同的女人独处一室,对女人的身体,他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幻想,所以这次,他认为自己也能淡定自若,见她没有跟自己搭话,便溜上了床,盖上毛毯,闭上眼睛,想着很快能入睡,可是偏偏适得其反,不经意的翻了几个跟头。
:“怎么了?睡不着吗?”布帘那头传来她的声音。
他怔了怔回答:“恩,我有些认床。”
时间停顿了几秒,声音再一次飘了过来:“要不然,我陪你聊聊天吧。”
:“好呀”他应允,接着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灯突然灭了,他看到玻璃窗在月光的衬托下印着斑驳的树影。
:“你一个在外面,你的父母一定很担心你吧!”
:“他们已经习惯了没有我的生活,也许,对于我,对于他们来说,成为一家人都是一种负担。”他在夜色中娓娓道来。
虽然他说得模棱两可,但是谷雨还是能听得出来那么一点点隐情,他与他的父母之间似乎并不太和睦,她承认自己开始对这个男人有些好奇,她想要进一步的了解他,她不想对他一无所知。
:“那你这次回来,会去看他们吗?”她继续问。
:“不久前,我已经跟我母亲见了面了,她很好!”
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你打算一直住在那里吗?”
话落地,她并没有立刻等来他的回答,周围安静异常,谷雨感觉自已加快的心跳恢复了平静,当她揣测他是不是已经睡着的时候,他的声音如缓缓而来:“不会,我会离开。”
:“你要去哪儿?”谷雨没有按捺住心里的急切。
透过布帘上的投影,她能看到他翻身的动作,听到床板发出的声响。
:“回法国”
这次换谷雨沉默了许久:“什么时候回法国”
:“等雕塑展结束以后!”
夜色中,谷雨无力的“喔”了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感自己的手心里有汗,强大而莫名的失落感让她没办法再继续和他交谈,而这边,夏骁也闭上双眼,他知道一切都该结束了,他与她之间隔着漆黑的夜。
清晨,天还是蒙蒙亮,谷雨早早起床,到外面早餐摊给夏骁买了早餐,为了让他多睡会儿,她只是将窗户推开,将早餐放在了靠窗的桌上,随后,她便到老人宿命帮老人们起床更衣,喂饭,忙完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回到房间,夏骁已经一切收拾就绪,准备出门,谷雨主动要求送他去车站,从这里到他们驴行约定的地方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路程。
:“把这些带在身上。”谷雨从衣兜里拿出那个MP3随身听:“休息的时候可以听听。”
夏骁腼腆的笑了笑,接了过来:“好呀,回来还你。”。
:“你什么时候回去?”他问。
:“明天,明天回去,你呢要去几天。”她反问。
:“我可能要两天,看来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他挠了挠后脑勺,毫不掩饰遗憾之色,公交车刚了靠站。
她催促他上车:“注意安全,回家见。”
车子缓缓移动,两人仍然四目相对,谷雨的白色衬衣和发丝在风中舞动,空中的晨雾开始渐渐散去。
夏骁走后,谷雨坐上另一路公交,去了附近的陵园,给早逝的爷爷奶奶扫了墓,昨天从张奶奶的话中能听得出老宅又被转手卖给了别人,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爷爷和奶奶在的时候,他们的老宅曾是古镇最风光的地方,不管是爷爷镇长的身份,还是祖上积下的恩德,她也曾是镇上令人羡慕的孩子,爷爷奶奶去逝后,大伯便卖了家财,离开古镇,而他们也因为父亲重病卖了家宅,迁去城区,从此,她的人生彻底的逆转,翻天覆地。
半个小时的颠簸,回到福利院已是中午,远远的望去,伍院长在福利院门口来回踱步,似乎很焦急,路上有两辆警车在雨中呼啸而过,飞过她的身边,溅起一泼水花。
看到她,伍院长连忙迎了上来,凝重的表情让她有些不安:“谷雨,你的朋友是不是去了云雾山。”
她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我刚才上街买菜的时候,听说有人被困在了山里,不知道。。。。”还没有等她把说完,谷雨已经冲出了一段距离。
好不容易来到山脚,这里已经时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小镇上的居民,大家开始窃窃私语,刚才从她身边急驰而过的警车和一辆消防车也停在那里,警灯不停的闪烁,但是车里却没有人,估计应该是上山救援去了,一些电视台的记者,站在一旁,汇报着事情的进展,从她的口中,谷雨知道,被困在山里的一行人就是今天上午上山的驴行队,无疑夏骁也在其中。
大家议论纷纷,占卜着山上人的命运,谷雨反复的拨打着夏骁的电话,得到结果只有一个:“无法接通。”
夜幕降临,雨开始下了起来,谷雨站在屋檐下心乱如麻,风吹得她有些哆嗦,她记得昨天夏骁还在车上信心十足的对她说,这几天都是晴天,看来他加入的驴行队并不专业,手机响了,她定眼看,不是夏骁,是伍院长打来的,简单的询问了一下情况,问她今天晚上是否回去,谷雨的回答否。
:“看来,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这是夏骁上山前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谷雨的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闪着泪花,全身开始僵硬,曾经赵盎然告诉她,要离开,去美国,结果两年后,断了联系,昨天夏骁告诉她,要离开,回法国,却被困在山里,断了联系,她真的不想把这两个人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但是偏偏却又鬼使神差,胡思乱想,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要疯了,她只知道自己怕极了,怕得快要窒息。
山洞里异常的寒冷,距夏骁和两名驴友与外界失去联系已经有十二的小时了,有一名驴友还拉伤了胳膊了,恐惧无处不在,随着手电筒的最后一点电的耗尽,他们彻底陷进了黑暗之中,上山一个小时的时候,他们三个跟其它四个驴友走散,云雾山复杂的地形,让他们彻底的迷失了,夏骁用衣服帮同行的驴友胳膊固定住,好不容易才稳定住了他们的情绪,黑暗中,他独自坐在一处打开谷雨临行前给他的MP3,当悠场的小提琴声再次传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烦乱,没有回忆往事,没有思索未知,有的只是她那抹不开的音容笑貌。
曙光来临,晨光中雨停了下来,洒出一丝阳光,此时也迎来了好消息,经过一夜的搜救,警方已经成功的解救出了其中四人,但并没有夏骁在内,这让谷雨疲倦的身体又一次降到了冰点,她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夜,她要在这里等着他,和他一起回去,围观的人和当地的记者再一次集结,警方加大了搜寻的人数和范围,谷雨开始严重的焦灼,她冲到警戒线前,自告奋勇想要加入其中,却被在场的警察拦了下来。
又是一个漫长的上午,传来振奋人心的消息,一位穿着便服的警察跑下山第一时间汇报情况。
:“我们已经救出了山上被困剩下的三人,他们的情况还不错,有一位被扭伤了脚,有一位有点轻微的脱水,还有一位被困人员身体状况良好,请大家不要担心,这次我们警方的营救工作是成功的。”李警官爽朗的回答。
人群里一片哗然,谷雨连忙挤出人群,站在最前面,警戒线放下,一行缓缓的从山上走了下来,谷雨冲了上去,一一打量着从她旁掠过的人,远远的,一个人躺在担架上被抬了下来,她跑了过去,但靠近才发现不是,那人还算清醒,木讷的用手示意她在后面,她谢过,往后走去,经过一天一夜的煎熬,她终于看到了那个人被一个名消防战士挽着,步履蹒跚,他面容憔悴而苍白,还沾满了泥水,嘴周长满了胡渣,眼里布满了血丝。
在她的拥抱和体温下,夏骁恍惚的意识渐渐恢复,他能听到她轻微的抽泣声,和他胸口的鼻吸,这是她第二这样抱着他,但是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的她是清醒的,有意识的,只是这次,夏骁什么也没有做,也没有说。
谷雨陪夏骁去当地派出所做了相关的调查和登记,疲倦不堪的她,在出租车上又靠在夏骁的肩膀上沉沉睡去,夏骁也很困,但是她在身边,他似乎没有了睡意,她睡得不安稳,睡着了也会紧紧的皱着眉头,仿佛在梦里也有太多的忧虑。
出租车很快开到了福利院,但是谷雨并没有醒来,为了不打扰她,夏骁只好请出租车司机围着小镇开上一圈。
在谷雨的照顾下,夏骁在福利院呆了两天,就生龙活虎了,两人最终还是一同回了C市。
两人的关系比以前开始变得融洽,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谷雨拿学习当幌子开始频繁的到夏骁家串门,顺便给他收拾收拾房间,学习和“家务”都任劳任怨,而夏骁也自然而然成了谷雨家的常客,晚饭一般都上她家蹭,他特别喜欢吃谷父弄的红烧肘子和谷雨的蛋炒饭,你来我往,两人早已不再生分,甚至可以随意开玩笑,谷雨发现夏骁平时在家,其实挺随意懒散的,短裤人字托,是他的居家常备,并不像在外那样干净沉稳,衣着得体,如果不出门,胡子可以几天不刮,家里也是时而干净,时而乱得可怕,也许也只有她有这种“荣幸”偶尔看到他这般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