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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灭残缺 云无门 ...

  •    毕竟劲雨是一只识途良驹,离开雾林后很快就找到了回半月门的路,只是司马无缺一则是想就这么回家也太没有面子了吧,二则是她满脑子的方属之,如果能再次偶遇,倒也不失为一种美丽。就这么来到了勉城,一待就是五天,吃吃喝喝逛逛,好不愉快,虽然这期待中的偶遇并没有发生,但是司马无缺在这欢愉的游玩中,气也消了,甚至都想不起来当时是干嘛要这样冲动地离开,少女心总是很难猜啊!
      “回去一定要给爹爹一个大大的拥抱,离开家这么多天了,还真的有点想他了呢!”司马无缺嘟哝着,毕竟从小就失去母亲的司马无缺,跟爹就是相依为命的血脉相连,离家越近,思念就越浓,忍不住的快马加鞭,劲雨死命的狂奔。
      “嗯…”到了望眼即见家门口的距离,只是日正当中,一般来说半月门的大院门应该会是敞开的,大院中都会有师兄弟们在练功的声响,但是今天怎么大门紧闭,出奇的安静,司马无缺心中燃起了一丝丝的不安。瞬间此时,一阵风狂刮起,风沙中卷着阵阵血腥与腐臭的味道,司马无缺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爹~~~” 司马无缺半跌跃下劲雨的背,一拐一跑的冲向大门,伸手想要推开大门时,才发现大门并没有锁上,只是好像有东西顶住了,所以貌似阖上了。使劲一推,映入眼帘的,是司马无缺这一辈子都可能无法抹灭的阴影…
      原来大门会半开半闭是因为遍地的横尸迭成了一道墙,是人是马是鸡是狗,一层一层的
      全部堆栈在一起,和着凝固的鲜血,形成了一道暗红色的墙,好高好高。
      …是尸墙。
      每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孔,都曾经是司马无缺每天朝夕相处,最熟悉不过的了,但是如今他们都变成了一具具僵硬冰冷的干尸,悲剧真实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眼泪,用喷发已经不足以形容的眼泪,模糊了司马无缺的视线。但爹呢?司马无缺必须要找到爹在哪里,虽然凶多吉少,只是司马无缺本能的就在这数百张残败的面孔中扫视着,就算是死也要见到尸首。
      一阵乌云飘过,日头被云朵遮蔽了些许,司马无缺猛一抬头,就在人墙的最顶端,感受到了那一定是司马残云宝蓝色"腾云靴"上所发出的闪耀光芒,就算陷在一片深血红里,司马无缺的直觉不会错的,那样特殊的蓝光,有一种掩不住的熟悉,是爹!在最上面。
      这肯定是一刻最不能承受的攀越了,司马无缺踩上了人墙上的躯体,或是头或是手或是腿或是血肉模糊,一步一步的爬上了三米高的人墙顶,司马残云,是爹,正面朝上大字型的瘫在那,七孔都布满了黏稠的血块,胸膛前的衣服爆裂开来,胸膛上写了一个"万"字。与其说写,其实是用刀刻的,是一刀一刀深刺下再抽上刻出的"万"字,在"万"字的上端,短刀就插在坛中穴上。
      司马无缺想哭想喊想叫,可是却都因为过度的哽咽发不出声音,至亲的人竟然就在自己任性的夺门而出后,短短几天,人事全非,思绪如洪瞬间流过司马无缺的脑海,头痛欲裂,尽是满满的自责,跌跪在司马残云的跟前,不能自己。
      "笛声…为什么会…"伴随这愁云惨雾的悲伤,突然间在司马无缺的耳边响起了一阵悠扬却又凄厉的笛声,短音跳越穿插长音延宕,笛声很近很近,近到这音频似乎就像是在耳边吹奏般的一样…是从下面来的,从人墙的最底部穿越上来的笛声。
      这道尸首建构的人墙,与其说是一道墙,或许我们称其为一道”尸井”也不为过,四面层层迭迭,但在中心,始终有一道约一人宽的缝隙由底部向上贯穿,笛声,就如同以四面人墙做为音箱一般,从司马残云背上的缝隙,透过其身上”万”字的深刀痕作为音孔,发出直捣耳根的共鸣~~这是秦乐中的”聚火曲”啊!
      不过就是一眨眼,火苗就从人墙的底部开始向上窜烧,司马无缺感觉到脚底下的滚烫正飞快逼近中,心中再多不舍,但想在这火墙上凭一己之力把司马残云的遗体从人墙的最上方扛走,注定是痴人说梦,这是最后见到爹的一面了。
      “我一定要复仇~~~” 司马无缺狂喊着,她知道,活下去,才是唯一的机会。但是,不会轻功,也没法飞檐走壁,学过的任何功夫在这个关键时刻都只是缓不济急的花拳绣腿,司马无缺唯一能抉择的,只有跳与不跳。环顾四周,除了伴随尸臭的烟雾及烫眼的火光,甚么也不可见;那听呢?除了这该死又震耳欲聋的笛声外,似乎有阵隐约的啼鸣。
      是劲雨…
      劲雨是通人性的,主人身陷危难,怎会不着急?但劲雨只是一匹马,没有翅膀不会飞,除了叫,还是叫…
      司马无缺想起了小时候,调皮爬树却从树上掉下来,幸好是劲雨挡了一下,才没有直接摔落地面,倒是额头上那有如一弯月的小伤疤,就是那时留下的。好运有机会再重演一次吗?司马无缺在心里自问自答,但没有答案,也不会有答案…”就跳吧!”赌一把~~~
      “劲雨~~~接住我~~~”大声喊叫的同时,司马无缺已经往下跳了,其实她并没有这么乐观的以为还能如年幼时那样幸运,只是与其在原地等待命运,不如把自己交给命运…
      大火就这样烧了三个时辰终于熄灭,因为人墙就在大院中贴着门,并没有往屋内延烧,只是烧毁了半月门入口的大门,当然,还有每一个熟悉的面孔与所有在半月门里的一切回忆,全都…化成灰烬。
      劲雨来回踌躇着奔蹄,低鸣着的是悲伤,果然,它显然并没有接到司马无缺,像童年时那样的创造奇迹,就了她一命。虽然马不会说话,但那不知是流泪或是被烟熏成朦胧的眼,诉说的,肯定是失去主人的哀伤,难道,这就是半月门灭门的时刻,甚么恩怨,是谁行的凶,如何高深的法术或武功,可以堆栈出这惨绝人寰的尸墙,哪里来的无名火…一团的问号,再聪颖的马,一如劲雨,也无法理解~~~
      就在大院的另一边,劲雨发现了司马无缺就倒卧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这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戏码不会天天上演的…但说也奇怪,原本早在几天前收进行囊准备找机会遇见方属之还给她的藏青色披风,就平铺在司马无缺的背上。
      什么时候披风从挂在劲雨身上的行囊跑到了司马无缺的背上铺着,同样也不是一匹马可以理解的问题。
      司马无缺
      睁开眼了
      她
      活着…
      瘫软的躺在地上,确实的说,是躺在铺着藏青色披风的大院地上,司马无缺有好多想说的话,但是没人可以说,也不知道能怎么说,眼前经历的这一切,快速的超越她所能够理解的任何想象,包括了她为纵身一跳,却能活下?司马无缺用于光瞄了瞄自己的身上~~
      毫发
      无伤
      “怎么可能?”又是沉默的自问自答…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司马无缺总算可以勉强的坐起身来,劲雨起码是一匹分得出人是死是活的马,静候在司马无缺旁边,让司马无缺可以搀扶着它站起来。
      “我们进家里看看去,劲雨…”
      以极度缓慢的速度,司马无缺在劲雨的依靠下走进了屋里,却着实吓了一跳…
      比较大院中的尸横遍野,屋里依旧是窗明几净,所有摆设一如往常,一花一木,一桌一椅,连放在桌上的茶杯,都安稳的在桌上,暂停着雨大院的肃杀毫无相关的时空。
      所有人,都是被引到大院后才被杀害的!司马无缺本能的如此下了判断。
      把家里巡了一遍,更确定了这个想法,屋内一个人烟也没有留下,所有的财物也都看似没有损失,屋内屋外,两个世界。
      简单的拿了一些随身的对象,一匹马能背负带走多少东西呢?连回忆都带不走了,司马无缺如同几天前一样,骑上劲雨,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其实也没有门了,带走的
      只有
      仇恨…
      满满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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