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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9——20漏章 ...

  •   门前的琵琶树长得枝繁叶茂,堂前新种下的一片斑竹也长势喜人。
      时间是一样神奇的东西,像流水,一去不回,也无法抓住,但又真真实实的存在和发生着,似乎什么都能改变,我原本年幼一团天真的云生,已成长为长身玉立的少年郎;也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像莲色仍如多年前一般幼稚且有着少女般天真灿烂的笑容。
      我一直都放任云生生长,从不给他压力和约束,听到夕迟说他们先生说云生一定能高中时,我也只是笑笑,以为他不过是在逗我开心。
      即将举行乡试,我为云生收拾好行囊,末了,嘱咐道:“不要有压力,考不上也没有关系。阿姐在家里等你回来。”
      云生低头看我,一双眼睛都含着笑意,道:“我的好阿姐,我肯定考的过,等我回来送你一个惊喜。”
      不知不觉,云生已经长得高了我半个头,还未完全长开的五官看起来还是稚气未脱,眉眼青涩,我抬手理了理他的衣领,再摸了摸他的鬓角,轻声道:“好好好,你说什么我都信你。”
      云生亲了我的脸颊一下,一双眼睛含了春水似的,近在咫尺地注视着我的眼睛:“等我回来。”
      我抿抿唇,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呐呐地点头:“好。”
      “那我走了。”说是这么说,他仍恋恋不舍地拉着我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朝屋里喊:“莲色!帮我照顾好我阿姐!”
      莲色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她伸出半个头来,很认真的说:“你放心好了,这方圆几十里的妖怪连我都打不过,怎么敢来。”
      云生笑了:“那就好。”
      他走了没几步,又叫人毫无防备地跑回来,把东西一丢,耍赖道:“我不去了。”
      我没奈何地看着他,“你多大了,还撒娇呢?夕迟可等着你同行呢。”
      说话间,门外响起车轱辘滚过的声音,我挑挑眉,“看,他来了。”
      夕迟掀起帘子,朝我挥挥手:“阿姐好!”
      我笑了笑:“好好考啊夕迟。”
      他又冲着云生大喊:“快上车了!”
      云生有点不耐烦地摆摆手:“我知道,”他吸了口气,脸颊泛着粉,嘟囔道:“阿姐,我要你抱抱我。”
      我一下子乐了,心底柔软一片,笑着朝他张开双臂:“来。”
      云生弯腰抱着我,他用脑袋蹭蹭我的脖子,喃喃道:“阿姐,阿姐……”
      我有些怕痒,拍了拍他的头,温声道:“好了,云生,这没有要紧的。”
      云生眼角有些红,他低声道:“阿姐,你要记得想我。”
      “嗯。”
      “真的?”
      “嗯,我从来不会骗你,不是吗?”我叹了口气,用指腹轻轻抚摸过他的眼角,温柔道:“云生,你一直都是阿姐的骄傲啊。”

      茶饭不思地等了好些日子,有人传来喜报,云生中了举人,我拿了赏钱给他,却没多大惊喜。
      总觉得我的云生本该如此,而现在我想要,只是亲眼见他归来,那些虚名,于他,于我,都如浮云。
      没等多久,就见一辆喜轿晃晃悠悠地被人抬了进来,轿子小巧精致,轿面上用金丝绣着交颈的鸳鸯和并蒂莲,阵脚十分精细,栩栩如生,我愣愣地看着,然后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周围早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这时都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当云生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时候,除了他,眼前的一切都化作虚无,耳朵里也只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他笑着,在一片寂静中,声音清澈,像汩汩的清泉,他说:
      “阿姐,我回来了。”
      我点点头,他走向前来,握住我的手,心疼道:“阿姐你瘦了。”
      我咧咧嘴,没说话,他又指着那顶喜轿问我:“喜欢么?”
      “喜欢。”
      我几乎发痴一般的盯着他看。
      云生这便笑得极满足,他笑眯眯的说:“那就送你啦。”
      我眨眨眼睛,也跟着笑了:“你居然还记得。”
      云生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走了进来,所过之处跪了一地的百姓,听他们对他的称呼,应该是个县令。
      他上来就扯着云生看似亲密地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的官场话,云生敷衍着,直到他的目光落到我的身上,还笑着,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这是?”
      云生警觉起来,他把我挡在身后,有些不悦道:“这是家姐。”
      大约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也就练就了一副刀枪不入的厚脸皮,仍是笑:“她可曾婚配?”
      “不曾,”云生眯起眼睛,因为长相还过分稚嫩的缘故,却没有杀伤力,倒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狗,他冷冷地下了逐客令,“周县令,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府吧,这里穷乡僻壤的,狼可不少。”
      “不碍事,不碍事,”县令像丝毫不懂弦外之音,口吻却极其亲热,“我还想多谈谈你阿姐的事呢。”
      “好吧,”云生耸耸肩,笑了,语气轻松道:“那我可得给县令打个招呼,这边的狼还挺挑的,最爱吃您这种一看就油水极好的贵人。”
      县令脸色变了,脸上的肥肉抖了三抖。
      云生神秘的凑过去,沉声道:“您可别不信,您看那是什么。”
      云生遥遥一指,只见门外有一只灰狼正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们,嘴里似乎衔着什么东西,它嘴边全是血沫,对着众人龇牙咧嘴,细看下去,才发现它嘴里叼着的正是一只人的手臂!
      县令瞪大了眼珠子,声音都在颤抖:“这、这……”
      我笑意盈盈地从云生身后走出来,笑道:“小女不才,就爱玩这个。县令若是不弃,小女下嫁却是高攀了您。”
      云生假装吃惊地问道:“阿姐,那个人,是上午来提亲的那个人吗?”
      “是啊,”我摸摸下巴,笑得天真,“小狼想和他玩一会儿,可他实在经不起折腾……”
      云生这又看向县令:“天色不早了,请回吧。”
      县令这回终于晓得顺着梯子下了,揉了揉头上豆大的汗珠,连不迭地道:“好、好、好……等你高中之时,我再来拜访。”
      云生向他作了个揖:“承您吉言。”
      县令走了,围观的众人也稀稀拉拉地跟着离去。
      做了恶作剧的两人笑得前仰后合,我眼里都快飙出来了,“哎呦,你看他,真是相当有趣啊。”
      云生也笑得一抽一抽的:“还好阿姐你配合得好,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他哄走。”
      我相当得意:“你心里在想什么我还不清楚?这种小把戏从小到大也不知道陪你玩过多少次了。”
      我拍拍他的肩,“走,回家吃饭了。”
      莲色摆好了碗筷,又偷偷喝了我的酒,已经醉了,大着舌头朝云生举杯:“死小子!怎么才回来?来,干了这杯!”
      云生无奈地接过酒杯,给她放远了,笑骂:“你这酒疯子,快吃饭吧。”
      莲色干脆抱着酒壶又喝了几口,见我珍藏的竹叶青被如此糟蹋,我真是心如刀割,她痴痴地笑着,目光迷离:“主人,你们真是太乱来了。那个县令,不是什么好人,你们这般戏弄于他,他定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我把唯一剩下的一壶酒搂进怀里,毫不在意地道:“那又如何?他不过区区一个人类,又有何惧?”
      莲色摆摆头,一脸严肃:“非也,非也,他自然不敢把你怎么样,可云生,还要参加科举。”
      我突然想起这一茬,有些不知所措:“这还真是……这下玩过头了。”
      云生拿过酒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又接了一杯给我,他把酒杯塞到我手里,轻轻和我碰了碰杯盏,“管他做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我没心情喝酒,把杯子放下,有些焦躁:“可他要是真给你使绊子怎么办?”
      “阿姐,你慌什么,”云生轻笑着摇摇头,他风轻云淡的道:“我腹有经书,那些浊流又能奈我何?”
      听他此言,我笑弯了眼睛,举杯一饮而尽:“来,今日破例陪你醉一场。”
      云生笑容愈深,再替我斟酒,两人潇洒地在半空碰杯,相视一笑,酒中的辛烈也都尽数变作了甘甜清冽,有如琼脂玉露。

      没过多久,云生准备动身上京,我忧心忡忡,干脆说:“要不我同你一道去吧?”
      云生颇无奈,他拉着我的手,轻轻晃了晃,笑着说:“阿姐,你都给我塞了不少法器了。他一个小小县令,又能做什么呢?不过个把月,我就回来了。”
      我痛心疾首道:“可你上次不过去了四天,都舍不得我,现在倒好,真是儿大不由娘!”
      “阿姐~”云生眼中一片盈盈的笑意,“我会尽快回来,我同你保证,行不行?”
      我咬牙切齿地捏捏他的脸:“真是不可爱。”
      云生一下子笑了,他猝不及防地把我腾空抱起来,我有点吃惊地瞪大眼睛,他又掂了掂,仍是笑,还皱了皱鼻子,道:“你还是太瘦啦,要多吃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19——20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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