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别哭》鲍小姐

5、执迷不悟，早日回头（二）

　　07 执迷不悟，早日回头

　　陆均一回家就倒在床上。
　　妻子孙晓见到他无精打采，来到床边询问。
　　“怎么，老穆说了什么？”
　　“别提了！”陆均头疼地皱着眉，在妻子面前说了一句总算让痛快的实话——
　　“穆连成真不是个东西！”

　　穆夏的电话是在陆均闷头大睡时打来的。
　　作为女儿，穆夏无法接受回家之后听到的关于父亲的荒唐行径，因为愤怒和认为受到了不切实际的侮辱，她的面色变得有些涨红。
　　不同于其他人的立场，穆夏坚信某些事情被搞错了，谁知道母亲拿到什么证据？万一只是一种更年期的疑神疑鬼，亦或者父亲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难道就要因此毁灭这个家庭？穆夏无法理解一个已然是不惑之年、有妻有子，女儿也到了大学的这等年纪的男人还能有什么花样，却不知应该采取什么态度来安慰眼前已经身心疲惫的母亲。也许这不过就是一场小小的不甘寂寞造成的一次动荡，最终终归走向平静，那那个时候是不是家庭就会一切如初呢？
　　一整晚，穆夏在这种混乱的设想里，只是看着母亲哭泣之时及时的递上纸巾，收拾着许久没人关注清洁的房子，沉默。
　　于是在那天晚上穆夏打给了“陆叔叔”，询问自己父亲现在的落脚点。
　　明天见到父亲，一切都会好吧？
　　穆夏怀着某种奢望，入睡了。

　　08
　　凌晨1点半，被穆夏搞醒的陆均却怎么也说不着了。
　　睡在身旁的妻子孙晓终于看不下去自己老公翻来覆去，忧国忧民的模样，忍不住点破：“行了，人家没怎么，你倒先着急上火了。”
　　陆均也没有反驳，只是幽幽地说：“你说穆夏这孩子怎么办？穆连成要真离婚，这孩子跟谁过？总不能真看老穆胡来，还是得想想办法让老穆跟程露和好。”
　　“这个世界上最实心眼的非你莫属！”孙晓坐起来，说话一针见血：“你一心盘算着要怎么让穆连成迷途知返，怎么不想想人家心里想什么。都是男人，怎么可能不要面子？这么多年你们是朋友但你敢说这些年暗地里没相互攀比过？这本来你们势均力敌，一官一商，这回穆连成的事情闹了个人尽皆知，变为了被别人知晓指责的丑事，即使错了，也不会在此刻软下去忏悔，让你们这些朋友看笑话。所以，你怎么劝都没用。”
　　陆均被妻子这么一说有些醍醐灌顶的感觉，自己看这件事只看到对错，万万没想到这事会跟面子联系到一起。一切似乎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想想这些年自己也暗暗跟老穆做比较，从自己比到儿女，女儿陆小余成绩没有穆夏的好，虽然压着上了一本线，但自己是公职人员办不了升学酒宴，为这事连陆小余都偷偷跑过来嘟囔自己又“比穆夏姐姐矮了一头”。这些让自己这个爸爸心里也不是个滋味，看着穆连成在酒席上意气风发，甚至头扬的比以往都高，底气十足的样子，让自己也妒忌了一把。如今这回穆连成的家事变公演，这么打脸的事情，刚在人前扬眉吐气的他怎么可能众目睽睽之下去修补老底？
　　“可他们离婚，孩子怎么办？”
　　孙晓嗤笑一声，“穆连成这点跟你一样，即使自己没饭吃也不能让自己闺女饿着，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没这杆秤？不过是他这个爸如今心思野，想着给生活找点刺激放纵一下罢了。”
　　陆均咀嚼着妻子的话，认为在理。穆连成的确正如所说，习惯了交际应酬的他估计早已经不再善于打理家庭的琐事繁杂，而作为丈夫和儿子一边伺候老妈的姐姐妹妹老是跟程露过不去，程露几乎反对一切穆连成助长他们“不劳而获”的行为。“他们没有手还是没有脑子，干什么什么事情都找你！”，每一次，穆连成留钱或是帮忙去干点什么，分点什么，程露都看着，用穆连成的说法：“搞得跟看犯人一样”，这算不算穆连成逃避的一部分，所谓的家庭矛盾？随即他想起了穆连成所说的“快乐”，那只是一个男人用金钱和放纵杜撰的享受，掩盖所有柴米油盐的无趣，打理家庭的种种繁杂，他拥有了很多男人羡慕的一切，娇妻、女儿、金钱，但又妄图寻回激情和膨胀的尊严，这样就能让他得到解脱？
　　陆均深深叹了口气。
　　人啊，你是多么复杂、又贪得无厌的动物。
　　我们生下就学会抓取，得到、把玩、然后丢开，再接着去憧憬未抓住亦或是曾经溜走的幸福。
　　陆均嘎巴了一下嘴里莫名涌上的苦涩，他明白自己只能看着穆连城越走越远，这个男人终要将自己的所有都抛下，直到真的两手空空。
　　就这样看着自家的天花板，陆均最后幽幽地问了一句自己老婆：“你说，人到底啥时候才能学会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