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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   “一定要剪湿发吗?”梁祎好奇地摆弄眼前几个头部模型。
      “不一定,”柳老板今天穿了一件挺括的白衬衫,他把剪刀递给梁祎,“干发的时候剪的好处在于可以明显地看出剪完后的样子,不至于剪得太离谱;湿发剪的好处在于头发湿着比较容易摆布,而且在头发吹干时更方便定型。”
      柳老板一边捣腾桌面上的工具,一边说:“头发湿着剪需要理发师有经验,知道怎样剪,剪出来的效果如何。所以说,理发这件事也看审美和经验,你得知道那个人气质如何,脸型如何,适合什么样的发型发色,再照着学过的理发方式剪。剪头发是件很轻松的事情,但要把头发剪好看可就难啦。很多理发师理个十几二十年头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合什么样的发型。”
      “你也快到期末了吧?前段时间一直麻烦你帮着给客人洗头发,也没真正教你怎么理发,说来挺惭愧的。”柳老板愧疚地说。
      梁祎忙着把玩手里的模型,笑说:“闲的时候我不是经常在旁边偷师嘛,现在对于剪头发的手法还是比较了解的。期末是快到了,不过不差这点时间。不过到考试周的时候,我就来不了了。”
      柳老板示范最基础的剪法,梁祎在一旁用纸笔记录,待到让他亲自上手的时候,他既紧张又兴奋。那颗和正常头颅差不多大小的人头模型在他手上搓来揉去,动作无疑生涩而笨拙。
      看着梁祎像是要把模型大卸八块的动作,柳老板哈哈大笑,“别,别这样,像是它和你有仇似的。虽然动作没什么大问题,但是理发也要讲究美观的。”说着,柳老板再次拿起梳子和剪刀示范,“你看,给头发分层的时候,怎么顺手怎么来,分多了就重新来。别像你刚才那样,想放一点,又发现放太多,重新抓回来,一副猴急的样子。别人看到了,就会说你这不专业,而且不好看,失了气度……”
      看着柳老板模仿自己刚刚的样子,梁祎也忍不住笑起来。
      基础的剪法学起来特别快,半个下午梁祎已经学了好几种方法,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求知欲,和刚接触化学的时候有的一拼。
      柳老板对梁祎半下午的学习成果也极满意,“现在你学了手艺,以后还可以给自己身边的人剪头发,给自己的女朋友剪刘海什么的,挺方便的。不过想要成为专业人士,还得常练,可是你没这条件。”
      “说不定有这条件呢?”梁祎挑眉。
      柳老板听罢摇摇头,“不会,你又不想成为专业人士。”
      “谁知道呢,说不定以后不想学化学了,就去当专业理发人士。”
      柳老板被梁祎信誓旦旦的语气和神情逗乐,“也有可能,人生嘛,谁说得准呢。”
      刚感慨完,就听到理发店的音响唱起欢快的“我是一条小青龙,我有许多小秘密”。梁祎目瞪口呆,柳老板讪笑着解释:“那个,今天是童谣专场。”
      期末前的倒数第二周,梁祎准时出现在理发店。柳泳深正在忙,还有一大堆排队的顾客。自从BBS上有关西门理发店的帅气小哥的帖子火了之后,理发店周六的女顾客就格外多。还因为这事,柳老板认识了梁祎的女友。对于他没把在理发店帮忙告诉女朋友这件事,柳老板支持梁祎,但是他坚持认为,如果女朋友因此而生气,那男生有怜香惜玉的义务,得放下身段多哄哄。
      “阿梁,你今天来练练手吧。”柳老板拍拍梁祎的肩膀,把手中的剪刀递给梁祎。
      梁祎拿着剪刀受宠若惊。“可以吗?”
      “当然!”
      “梁祎?”
      随着声音转头,梁祎才发现等候椅上坐着的是室友彭冲,而即将被自己拿来练手的是彭冲的小女友。
      梁祎微笑着给室友打招呼,又礼貌地对理发椅上的女孩说:“这是我第一次为别人剪头发,如果剪得不好请多担待。”
      他的笑容很迷人,杀伤力很强,女孩子甜甜地说:“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女孩子只是剪刘海,这是梁祎最拿手的。他略显生疏地剪完,按照柳老板的吩咐帮女孩子吹好头发。回头看见柳老板赞许的目光,梁祎露出今天最真的笑容。
      女孩子开心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臭美好一会儿之后,蹦跳着挽着彭冲的手臂往外走。
      “卧槽我居然夺了小哥的第一次耶!瞧把我给乐的!”女孩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房间外的走廊上传来,清晰地回响。这声音、这语气,和刚刚那个甜美的形象判若两人。
      柳老板好奇地问:“阿梁,现在的女生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梁祎:“……不知道。”
      忙完一整个下午,终于得以喘口气,柳老板和梁祎便在理发店使劲吸溜刚到的外卖酸辣粉。柳老板突然说:“阿梁,说句不该说的话,我觉得你还挺适合当一个理发师的。”
      他以为梁祎这样的对于他而言可以称得上望尘莫及的高材生,听到这句话一定会生气,但是梁祎似乎没有表现出半点不高兴的迹象,反而是很惊喜的样子,笑得眉目舒展:“哦,是吗?终于找到自己擅长的事情了!”

      每年的“十佳歌手大赛”决赛都在即将进入期末的时候举办,但还是会有一千多人早早起来排票,这壮观的景象是为X大一绝。
      宋奎向来是“望票兴叹”的,可是今年,一起自习的时候卫司篱主动问宋奎要不要票,并表示自己有几张余票。卫司篱是校学生会学术部的部长,属于被同学们戏称为“权贵”的那一类人。像宋奎这样,学生会任何部门都没加的人,本来是根本没有机会认识学生会的部长们的,不过卫司篱是宋奎的高中同桌,两人的革命友谊非常深厚。
      虽然很心动,但宋奎还是婉拒了,毕竟无功不受禄,票还是应该留给更需要它的人。
      卫司篱懂得宋奎的坚持,就对她说:“那明年你一定要来。”
      “明年有什么特殊的项目吗?”
      “嗯,明年我会参赛。”卫司篱眨眨眼。
      和卫司篱高中坐了两年同桌,宋奎知道卫司篱唱歌唱得非常好听。每次宋奎考差心情不好的时候,卫司篱就会在旁边给她唱歌。每天晚上,宋奎课间都会点一首歌,在吵吵闹闹中静静地听他唱歌。都说同桌是最容易滋生奸情的地方,但是二人绮念的全被做不完的题背不完的书吸收了,时至今日,也不大可能产生什么新的奸情。
      “今年怎么不参赛呢?你的话,一定能顺顺利利地进决赛。”
      卫司篱耸耸肩:“今年太忙,院里学校里一堆破事,都没时间学习了,哪里有时间准备比赛。”
      宋奎一针见血地指出:“可是,一般而言,你只会越来越忙。”
      卫司篱不以为然地摇头:“不,明年会好很多。反正我又没选上校学生会主席,院学生会那边也不打算继续干下去了。”
      听说卫司篱没当上校会主席,宋奎很惊讶,她以为这是十拿九稳的事。和宋奎不同,卫司篱很会与人沟通交流,总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贴心细致、面面俱到,因此极富感染力和号召力。最难得的是,他很有想法,在学生会这种地方混得风生水起。以他在学生会的权威,当主席似乎是板上钉钉。
      “无所谓,怎么着还有个副主席的名头,写在简历里还是很好看的。”卫司篱似乎完全不在意是否竞选成功。
      宋奎疑惑:“我以为你挺希望竞选成功的。”
      “嗯,既然去竞选当然希望成功。但是主席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操心的事太多,我怕我绩点会因此下降,我还得维持一个好看一点的绩点去找工作呢。”卫司篱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接水。
      宋奎知道,卫司篱一心想要经济独立。高考结束后,卫司篱考得很不错,X大文科社科的专业几乎任他选。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经济,尽管宋奎觉得卫司篱真正想学的专业其实是自己现在学的专业。他也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对,我就是想赶快赚钱,想多赚点钱。”对于为什么这么急切地想要赚钱,卫司篱语焉不详。好像和他的家庭有关,他父母离婚,他和母亲生活在一起。
      卫司篱上大学以后,做的每件事,他都能和将来找工作赚钱扯上关系,虽然宋奎总觉得他其实只是硬生生地将二者牵连在一处。“加学生会是肯定的,毕竟大的企业都看重这种经历,这体现了一个人的社会交往能力;当部长当主席是有领导力的体现。绩点当然很重要,这是学习能力和基础知识掌握程度的衡量标准。”每当卫司篱这么说的时候,宋奎都觉得自己膝盖中箭。宋奎猜想,他说服自己参加歌唱比赛,一定是用诸如“多才多艺是一个面试的加分项”这种理由。
      宋奎也很想尽快挣钱,虽然爸妈总强调“我们还年轻着,不需要你养”,但是宋奎不想让爸爸那么大年纪还这么辛苦,她总希望父母能过得好一点,更好一点。可是她不觉得就业是自己上大学的目的,她所做的事也并不都是以就业为导向。
      但是她很理解卫司篱。就像刘老师规劝她转专业,告诉她年轻可以放纵一点,但是她根本做不到,她相信刘婉霜也是理解自己的。
      卫司篱接完水回来,顺便给宋奎带了块巧克力。
      “呜呜,期末好痛苦。我不想再过这样苦行僧一样的生活了!走,宋宋,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卫司篱不顾形象地嚎。
      宋奎笑起来,这样撒娇卖萌打滚的卫权贵也不多见。明明他也不缺钱嘛,却这么急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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