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世界》莫小西西

2、医生，请你再说一遍

　　第二天晨曦一回家，母亲就告诉她康康一直在流鼻涕，而且还在咳嗽。
　　晨曦过去看康康，她正躺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电视，她摸摸康康的额头，有些烫。她拿出体温枪一测：37.5°C，是低烧。
　　她叹口气，心里不禁埋怨母亲一番。又赶紧找了点药给康康服下。
　　然后她问母亲：妈，你昨天给她洗澡的时候，没给她擦干水吗？
　　母亲忙说：擦干了的啊。
　　晨曦低声咕噜一句：多半没有。
　　母亲做事一向毛躁。晨曦每次给她交代给康康洗完澡要仔仔细细把她颈部，胳肢窝，大腿的水都擦干了，但她觉得麻烦，反问：“哪里需要？我是怎么把你带大的？我还不知道？”
　　这下感冒了。晨曦心里又嘀咕了几句。

　　晚上晨曦带着康康睡。半夜起来了几次，给她量体温。还好，之前服了药，康康的烧退了。
　　晨曦还是决定第二天一早带她去看医生。
　　晨曦自觉一向还算大方：她家境小康，从小吃穿不愁，本身又没有多大的物质欲，不太喜欢买买买。
　　所以一向过得颇为自在，觉得没有什么是非要不可的。连带在感情上她也一向被动，从来没有主动对人示过好。
　　除了康康。
　　康康出生的时候，因为要科学育儿，她买了一堆育儿书。有一本书里提到，婴儿中会出现一种猝死，原因不明，但有些婴儿会遇到，睡觉的时候，突然死亡。
　　医学上还找不出原因。
　　晨曦看了极怕。她在整个哺乳期都极为警觉，半夜要起床查看康康几次。
　　有时睡着睡着，她觉得听不到康康的呼吸声了，马上跳起来，俯身观察婴儿床里的康康，有几次不放心，还拿手去试试孩子有没有呼吸。之后回想起来觉得极为病态。
　　怕自己睡着了会压着康康，她从来不为了方便哺乳就让康康睡自己身边，宁可晚上起身好几次。
　　其实婴儿猝死的几率很小很小。可她还是害怕。
　　康康是她最怕失去的人。

　　次日，晨曦请了半天假，和母亲一起带康康去看医生。
　　康康精神很差，也不哭闹，就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晨曦看了很是心痛，她拉着女儿的手，问：“康康，你是不那里痛呢？给妈妈说啊。”
　　康康撇一撇嘴，哭着说：“不是，我想我爸爸了。我要我爸爸。”
　　她哇哇的哭了起来。
　　晨曦难过极了，她没想到康康会提出这个要求。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马上拿出电话：“康康不哭了啊，妈妈马上给爸爸打电话啊。”
　　康康点点头，眼泪还在一颗一颗的掉。
　　晨曦眼睛也有点儿湿润，她这才意识到离婚会给孩子带来多大的伤害。
　　她拨通邵一杰的电话，一听到他接起，就马上说：“康康病了，我们在儿童医院，她要见你。”
　　邵一杰沉默了一下，才说：“怎么会病了？你是怎么带孩子的。” 语气颇为恼火。
　　晨曦懒得跟他吵，把电话开了免提，对康康说：康康，给爸爸说话。
　　康康又哇的一声哭了：“爸爸，你怎么还不回来呢？你还在出差吗？”
　　邵一杰声音有些焦急：“爸爸马上就回来了。康康乖，先跟妈妈看医生，爸爸等会儿就到了。”
　　康康点点头：“爸爸，你快点回来。”
　　邵一杰连声答应。晨曦挂了电话。
　　这边母亲已经挂了号回来，同晨曦抱怨人太多了。

　　过了一会儿，轮到她们就诊。医生只简单的问了问情况，就开了药要她们出去了。
　　晨曦不放心：“医生，昨天她发烧了，37.5°C。这个严重吗？”
　　医生问：“发烧有反复吗？”
　　“没有。”
　　医生又问了问康康的饮食，然后说
　　“巧克力，糖果，饼干那些零食就不要再吃了。热量太高。其余你再观察观察，病情有变化立刻来医院。没有的话，三日后来复查。”
　　晨曦又问：她怎么会感冒呢？是洗澡着凉了吗？还是穿少了？
　　医生说：这位妈妈。都有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细菌或病毒感染。你不要太着急，感冒不严重的。按时吃药，注意观察！
　　晨曦还想再问，但医生已经叫了下一位。她只得谢过医生，和母亲出了诊室。
　　母亲抱怨说：你看吧。医生也说是细菌感染，我说呢，就是你送去的那家幼儿园不干净。
　　晨曦胡乱点点头。
　　拿完药，她把母亲和康康送回家。照顾康康吃了药，又给她熬了点稀饭，然后才匆匆出门上班。

　　下班一回家，邵一杰已经坐在沙发上同康康一起玩儿，康康哈哈的笑。
　　晨曦心里一暖，不管怎么说，邵一杰做父亲还是合格的。
　　邵一杰见她回来，神情颇为尴尬，说：“你回来了？那我先走了。”
　　康康一听爸爸说要走，嘟着嘴不让。
　　晨曦见状叹口气，“你吃了饭再走吧。”
　　邵点点头。
　　母亲借口要晨曦帮着做饭，把她叫进厨房。
　　晨曦刚一进去，母亲就拉着她，低声说：“问他住哪儿，他说住朋友家。”
　　母亲一脸的不相信。“哪个朋友这么大方愿意让他长住？”
　　“我不知道。”
　　“你去问问啊。”
　　“有什么好问。”
　　母亲白了她一眼：“随便你。”气呼呼的洗菜去了。
　　晨曦心里也烦。她又回到客厅。邵一杰正抱着康康看电视，康康手里拿着一块巧克力。
　　晨曦气鼓鼓的一把夺下：“这些东西你以后不要再吃了。”
　　康康嘴一撇，作势要哭了。
　　邵一杰马上哄着她，然后又对晨曦说：你这是干什么？孩子吃块糖也要说？“
　　晨曦说：“就是你平时宠着，什么都让她吃。病从口入。医生也说了，这些热量太高的零食不能吃。”
　　邵一杰不再和她争执，他低头哄着康康：康康乖，等病好了，爸爸再给你买了吃，现在不吃了，吃了病就好不了了。“
　　康康懂事的点点头。
　　晨曦说：“病好了也不能吃。”
　　邵一杰瞪她一眼。
　　康康闹了起来：“病好了还不能吃？为什么？妈妈讨厌。”
　　晨曦说：“因为吃了你又要生病。”
　　康康挥挥手：”你不要再说了。“
　　晨曦呆了呆，转头问邵一杰：“康康今天还有没发烧？”
　　邵一杰说：“我来了之后是没有。问了妈，之前也没有。”
　　晨曦点点头，寻思着：他还叫她的妈作妈，也许还有一丝情谊在......

　　晚上，邵一杰主动要求哄康康睡觉，在卧室呆了半天没见他人出来。
　　晨曦推门一看，邵一杰已经和衣在床边儿上睡着了。
　　这是邵一杰刚和晨曦结婚那阵儿养成的习惯：晨曦不惯和人一张床，所以邵一杰离得远远的，靠着床边睡。后来两人干脆就睡两个房间，彼此不干扰倒也安心。
　　晨曦一番感概，拿过一条薄毯给他盖上，然后也回房睡了。
　　半夜时分，她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起身开了门。
　　邵一杰在门外焦急的说：“康康又发烧了。39.2°C。”
　　晨曦一惊，赶紧跑去康康房间。康康小脸通红，一身滚烫。
　　晨曦问：“给她喂了美林没有？”
　　邵一杰说：刚喂了。康康这时却打着寒颤，牙齿咯咯的响，不住喊：“好冷啊。好冷。”
　　晨曦焦急的说：“不行，我们还是得去趟医院。”
　　两人驾车把康康送到医院。急诊医生问了情况，查看一番，说：“那输液吧。”
　　晨曦有些着急：“这么严重吗？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我这孩子从来没有输过液的，医院不是有医用冰块吗？能不能物理降温呢？”她一连说了一大串，气都没换一口。
　　医生看她一眼，说：“你们白天不是看过医生，吃了药，不见好转吗？物理降温是指在家里给孩子泡温水澡。你们到了医院，当然是用医院的办法。”
　　晨曦还是犹豫，她满脑子都是那些输液后遗症的新闻。
　　邵一杰却说：“医生说得对，那就输液吧。”他拉拉晨曦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晨曦千般万般不愿意的同意了。

　　康康对输液的反应十分激烈。
　　她脚踢手舞，连邵一杰也奈何不了。
　　护士说：你要用脚夹着她。
　　邵一杰慌手慌脚没搞定。
　　晨曦说：我来。
　　她把康康抱过来，夹在两腿之间，康康拼命挥着小手，泪流满面，说：“不要啊。不要。我不要扎针。”
　　小小人儿看上去那么无助，那么可怜。晨曦鼻子一酸，有那么一刻想放弃了。
　　护士催促：“你倒是快点儿啊！我那儿还有别的病人。”
　　邵一杰提醒：“抓住她的手。”晨曦气愤的说：“你抓住啊。”
　　邵一杰才反应过来。他帮着晨曦按住康康。
　　在康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护士扎进了针头。
　　这下康康才是真的被痛哭了。
　　晨曦眼睛也红了。邵一杰不住安慰康康：“乖乖，宝贝儿，没事的哈，爸爸在这儿，爸爸在这儿。
　　等护士粘好胶布，康康还在抽泣，但此刻她已经不再抗拒留置针，反而很小心翼翼，不让任何人去碰它。
　　晨曦和邵一杰把她抱回病房。过了一会儿，值班护士过来打上吊水，康康好奇的看着水瓶。她问妈妈，“这是什么？”
　　晨曦说，“是药，给康康治病的药。”
　　康康问，“我用了药就会好了吗？”
　　晨曦点点头，她摸摸康康的头，“用了药，康康的病马上就好了。”
　　康康似乎满意了，她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她睡着了。

　　康康在医院住了两天，依然在反反复复的发烧，晨曦急得嘴角起了一串水泡。
　　这日早晨，晨曦正在病房里给康康测体温，病房门轻轻的敲了一下，晨曦转过身，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士走了进来，她笑着对晨曦说：“你是康康的妈妈？”
　　晨曦点点头，那女士递过一个果篮，笑着说：“我是邵一杰的朋友。”
　　晨曦接过果篮，连声道谢。她有些疑惑，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女士，也从未听邵一杰提起过有这样一位朋友。
　　那女士说：”我听邵一杰说他女儿病了，过来看一看。”
　　晨曦不禁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女士：她身着深色套装，身材维持得不错，手上挎着一个精致的小包。
　　晨曦注意到她脸上擦着厚厚的粉，她觉得有些遗憾，其实她完全不需要用这么厚重的粉来修饰他的年纪，而且很多女性以为粉是用来掩饰她们面部的缺点，却不知道粉才是最能突出她们面部缺点的化妆品。
　　晨曦说：“邵一杰已经很久没有工作了，我不知道他还有您这样一位朋友。”
　　那女士笑一笑说：“哦，我们认识也不久，邵一杰是我们公司签下的画家，我们打算包装他，给他举办画展，他也签了我们画廊。把画放在我们的画廊寄卖。”
　　晨曦点点头，但电光石闪之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语气瞬间降到了冰点。她问：“哦，你就是最近收留她的那位朋友吧。”
　　那女士微微一顿，神情颇为尴尬，说，”哦，我们公司有提供宿舍给员工。“
　　晨曦哼的一声冷笑，”所以他要离婚的事情你不知道。“
　　那女士问：“他和你离婚？”，语气间竟有一丝轻快。
　　晨曦黑了脸，她不知道第三者竟然可以如此登堂入室跑来和她面对面的谈判。她抓过果篮塞到女士手中，“您请回吧，我和邵一杰很快就会解除婚约，你们到时候再庆祝也不迟，况且我现在家里还有事儿，实在没法应酬你。”
　　那女士看来是从来没被人如此对待过，神情错愕，但还是拿着果篮尴尬的离开了。
　　她出门的时候正好同病房的一位妈妈进来，那位妈妈与她擦肩而过，却忍不住转头打量了一番。然后过来问晨曦：“那是你朋友啊？哇！好有钱哦。她穿的那套香奈儿我前不久才在杂志上看到过。她背的那个包应该是爱马仕的吧？”
　　晨曦胡乱点点头，她一向不关心这些名牌，也认不出来。她心里非常乱，看来邵一杰是傍上女富豪了，难怪他底气十足。
　　过了一会儿，邵一杰来换班。晨曦冷冷的看着他，单凭眼神可以杀死他了。
　　邵一杰纳闷的问：“怎么这种眼神。”
　　晨曦说：“刚才你那位穿戴名牌的富贵朋友过来找你来了。”语气不无讽刺。
　　邵一杰有些尴尬，他说：“小声一点。病房还有其他人呢。”
　　晨曦冷哼一声：“怕丑？怕丑就不要做，做了就要认。”
　　邵一杰有来火了：“我做了什么我认。我不过是想利用机会好好创建自己的事业。这些年我窝在家里也是受够了。”
　　晨曦语锋犀利的说：“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看来你准备了很久啊。”
　　邵一杰大声呵斥：“安晨曦！”
　　康康尖叫起来。
　　晨曦赶紧去安抚，康康大声说：“你们不要吵架。”
　　晨曦和邵一杰这才闭了嘴。两人却在心里各自盘算。

　　晚上，晨曦下班回到病房，母亲已经换了邵一杰的班。晨曦把上午的事情简要的给母亲说了一下。
　　母亲很是诧异：“这么说，他邵一杰是攀上髙枝了？”
　　晨曦心烦母亲每次都抓不住重点，她说：“我算是明白了。离吧，现在离了省心。”
　　母亲说：“这么便宜了那小子。”
　　晨曦嗤一声：“便宜他？把抚养费算清，该他捡便宜他捡。”
　　母亲说：“那不行。我们家又不差那点儿钱。就不离，看他拖呗，他现在出去，算是非法同居。”
　　晨曦说：“人家说住宿舍，怎么非法同居？我懒得去找那么证据。他要走我就不留了。本来我们俩也是拖一天算一天的。”
　　母亲唠唠叨叨，又开始数落晨曦当初的草率。晨曦也懒得搭理，心里只想着快点和邵一杰脱离关系。
　　但邵一杰却不同意。
　　他说：“现在康□□病，等康康的病好了再说。”
　　晨曦道：“康□□病就是因为你。你走了，她就会好。”
　　邵一杰觉得晨曦简直不可理喻。两人又不欢而散。

　　隔天，康康又一次发烧了。邵一杰焦急万分，他对晨曦说：“怎么会这样？医院在不停用药。怎么还在发烧？”
　　晨曦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她跑去问医生，医生轻描淡写的说：“药物发生作用也需要时间啊。”
　　晨曦说：“但是已经三天了。还没有作用吗？”
　　医生说：我们会给她换一种药。你先不要着急。
　　晨曦走出医生办公室，喃喃自语道：你说不着急，你要是孩子的父亲，还不知急成什么样子呢。
　　回到病房，晨曦把医生的话转告了邵一杰，邵一杰问：这就完了？
　　晨曦说：不然呢？
　　邵一杰气呼呼的说：要你去办件事就这么难？你难道不能让医生把具体的方案说一说？人家三言两语就把你打发了，你倒是好骗。
　　晨曦气不打一处：我是好骗，不然会被你骗到？
　　才吵了两句，康康又在一边喊：妈妈！
　　晨曦说：干什么？
　　康康说：你们不要吵架！你们吵架，我就生气！她小脸气鼓鼓的看着父母。小小的她不知道父母这是怎么了。
　　邵一杰说：康康乖，我们没吵架啊。只是说话声音大了一些。
　　晨曦说：吵就吵了，干嘛骗她？
　　邵一杰回头瞪她一眼。晨曦不语。
　　当天晚上，康康再一次发烧。
　　这次连医生都有些紧张了。他对晨曦和邵一杰说：我们已经用上最好的药了。我们儿童医院只有这样的权限。如果要用更好的药，你们要转院到西华医院。
　　晨曦知道西华医院，那是本市最好的医院。晨曦一开始没选择那里，就是因为那边人太多，看病十分困难。
　　不过现在连医生都这么说了。看来只得转院了。

　　第二天，医院开具了转院证明，也帮忙联系了西华医院，晨曦和邵一杰带着康康转到了西华医院。
　　西华医院要求全部重新检查。
　　晨曦疑惑：我们在儿童医院都检查了的。
　　医生说：我们医院要求入院必须重新检查，别家医院的检查我们不认。
　　没办法，康康又经历了一遍抽血，照片，CT等一系列检查。
　　在西华医院输液后，康康的烧很快退了。晨曦大感安慰，感叹还是得来大医院。
　　邵一杰这两天不眠不休的看护着康康，整个人憔悴不堪。晨曦虽然对他仍然有看法，但她冷静下来，还是决定等到康康出院再说离婚一事。

　　过了两天，护士通知晨曦康康的主治医生赵医生叫她去趟办公室。
　　晨曦记着这位主治医生——个子高高的，长得很是帅气。每次查房都十分认真的询问病人情况，也很耐心的回答病人的问题，但他不苟言笑，从入院到现在，晨曦几乎就没见他笑过，给人一副冰冷的感觉，让人敬而远之。
　　不知道为什么要她去办公室？
　　晨曦敲了敲办公室门，推门进去，说：赵医生，你好。我是邵雨欣的妈妈。
　　坐在办公桌前的赵医生抬起头，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声：坐。
　　晨曦有些拘谨的坐下。
　　赵医生拿出一叠检验单，翻看起来。短短几秒钟，晨曦有一种窒息感。
　　她想快点儿结束这尴尬的气氛，于是笑着问：赵医生，邵雨欣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赵医生抬头看她一眼，说：还不行。
　　晨曦有些奇怪的说：可是她烧已经退了。
　　赵医生说：恩。这是暂时的。
　　晨曦不明白的看着赵医生，她有些紧张起来：“怎么？病情有变吗？是烧成肺炎了吗？”
　　在晨曦印象中，反复发烧极有可能会烧成肺炎。
　　赵医生合上手里的文件：\"雨欣妈妈，今天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雨欣的病情已经确诊了。”
　　晨曦有些莫名其妙，她问道，“之前不是就确诊了吗？康康是受凉感冒了。”
　　赵医生依然面无表情，“不是普通感冒，是白血病。”
　　晨曦只觉嗡的一声，然后什么都听不到了。她看着赵医生的嘴一张一合，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脑袋里只有那三个字——“白血病”——在不住萦绕。
　　直到赵医生推推她，她才反应过来，她呆呆的对医生说：“医生，请你再说一遍。”
　　赵医生叹了口气：“你回去和孩子父亲商量一下，我们的建议是做化疗。对了，你们有存脐带血吗？”
　　晨曦不懂的问：“什么？”
　　赵医生说：“脐带血！婴儿出生的时候在胎盘和脐带中的血液，可以用来制造造血干细胞。如果你们有保存，邵雨欣或许就有救了。”
　　晨曦稍微反应过来，问：“是生产那家医院保存着的吗？”
　　赵医生摇摇头：“不是，是家长自己联系有保存条件的公司进行保存。算了，你们多半没有保存，很多家长都不知道这事。你先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吧。愿意接受化疗，过来签字。”
　　晨曦谢过医生，恍恍惚惚的走出了办公室。医院的走廊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让晨曦觉得不安。
　　白血病，她心里默念一遍。怎么回事？怎么会是白血病？
　　康康从小身体就很好的。这次生病之前，她都没住过院，也从来没有输过液，怎么一下子就得上了白血病？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