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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罪爱(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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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澜带着围裙笑得有些尴尬:“嗯,我第一次做这个,好像有点糊了……”
孟阮没什么表情的抬眼看她,又看着面前躺在盘子里的黑乎乎的曲奇饼干,白澜清楚的看到对方的包子脸因为苦恼而下意识鼓了起来,轮廓更圆润了,完全进化成白白软软的大汤圆形态。
白澜十分有自知之明的道:“我就是给你看看,你可以给我提提意见,我再做一定不会这么糟糕了,你不用……”
话还未落,林镜已经伸出有些胖乎乎的小手捏起一小片曲奇塞进了自己嘴里,鼓起腮帮子像是一只小仓鼠一样努力的咀嚼了老半天,良久才咽下去,圆圆的眼睛都因为过度辛苦而蒙上一层水雾,她仰头看白澜,对方浓艳的妆容都掩不住满脸的错愕,性感的大红唇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
“唔,真的不太好吃。”
言罢还有些疑惑的皱起眉,似乎在思考一块曲奇饼干为什么能做的这么难吃?
白澜夸张的双手捧心大呼:“啊!小家伙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林镜很认真的看她:“不可以捏脸。”
正准备扑上去的白澜讪笑一声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
林镜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皱起眉,小大人般叹了口气:“还是我来吧。”
说罢就跑到厨房,看着地上杂七杂八堆在一起开了口的材料包装袋,三两下从中调出几样来按量兑水调好拌成面糊状,然后将糊糊揉成一个个小小的黄油面团,将它用小擀面杖擀平,再拿出草莓形状的模具按下去,就得到一个原生态的小曲奇。效此法重复多次,就得到一盘原生态小曲奇,然后再将盘子放进烤箱,调一个合适的时间。
很快,奶香四溢的牛奶曲奇就完工啦。
刚烤好的曲奇比起已经凉透的多了几分更刺激感官的烫口,小小一块咬下去是酥绵细腻的,独属原味曲奇的魅力不会依仗过分的甜度来达成,而是食材本身在烘焙过程中能达成的最和谐的统一。小麦粉的温和以及黄油带来的满足感配合颗粒砂糖的粗粝,升华至直击灵魂的温柔。
“我喜欢原味曲奇,因为总是有妈妈的味道。你能吃出来吗?”林镜的语气的中终于带上了同龄孩子该有的几分烂漫,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吃下一块曲奇的白澜。
妈妈?
白澜抬手将因为这一番折腾而有些凌乱的卷发往耳后别了别,她眼尾长长往上翘起的黑色眼线一如既往的勾人,眸中笼着层似乎很是多情的水光,饱满丰润的唇珠色泽鲜艳,叫人总想探出舌尖轻轻舔舐,探究它是否会因之褪色。
这个女人是妖邪妩媚的,时刻都在散发独属于女性的魅力,并且更偏向于“性”之一字。看到她,总觉得滑腻,无论是丰腴饱满的胸还是挺翘的蜜桃臀,哪怕穿着衣服,人们也总倾向于认为这个妖精一定只是在“中场休息。”
就是这样的人,她能笑着说出:“嗯,很像妈妈。我都有想她了。”
白澜这种人天生被同性排斥,比起以母性为代表的远离两性之间暧昧关系的女性,她无疑是完全享受男女之间紧张刺激而热血喷张的类□□爱好者。
就像是长年盘踞她身上的那条小黑蛇,仿佛天生就是祸端与原罪,无所谓将所有人背叛迫害。
从她嘴里说出“妈妈”,简直太怪异了。
有多怪异,只从被曲奇香味儿吸引过来的周杉的满面惊恐中就可以略知一二。
周杉惊得嘴里的曲奇饼干都掉了半块儿,这位大姐,想妈妈?古老的苗寨还是保留着养蛊的传统,吞噬和残杀终年蔓延,当初遇到白澜的时候,周杉简直不敢想象世界上居然还会有那么原始恐怖的村寨。后来他想,以这位姐姐在自己村寨的圣女地位,谁知道她妈是不是给她自己整死的。想妈妈?太不可思议了吧!
他被自己是想法呛得咳嗽起来,成功引来白澜的注视。
“额,澜姐,你什么时候厨艺这么好了?这饼干味道很不错啊!”周杉明智的选择转移一下话题。
闻此白澜倒是又笑了,她指指自己乱蓬蓬的头发,无奈道:“我倒希望是我做的,能显得我比较有用。不过并不是,是阿镜哦。”
周杉再度被惊的掉了另半块饼干,他看着林镜刚刚到自己大腿的小身高,感觉到自己吃到嘴里的不是饼干,是欺负小朋友的罪恶。
而林镜并没有体会到他的感受,只是再度问道:“好吃吗?”
周杉恨不得点头点得用自己尖尖的下巴把自己的胸戳穿,浮夸赞美:“特别、非常、极其好吃!哇小朋友你真的厉害坏了!”
林镜于是双手绞在一起抿起嘴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两只甜蜜的酒窝若隐若现,白生生的面颊上也浮上淡淡的粉色。
她在害羞呢。
近年来头一次近距离接触小孩子的周杉觉得十分新奇,尤其对方还是一个,额,白白软软的小女孩儿。
虽然周杉向来自恋,对自己的脸也十足有信心,但是他也不会自恋到变态的认为对方是因为“自己的夸奖”而害羞,单纯是因为“夸奖”这一项而已。
他当时就想,小女孩儿可真是一种不错的生物。他还记得他和他哥小时候皮到天天被脾气暴躁的亲妈狂抽三顿,每天揍他俩是必修课,到了后来哪怕他俩没犯事儿,正拿着锅铲炒菜做晚饭的周妈妈都会做菜做着做着尝一口总咂摸少了点儿什么,然后看到窝在沙发看动画片儿的兄弟俩就醍醐灌顶,捞起擀面杖就把俩倒霉小子一顿狠捶。这才哼着小曲儿心满意足的继续煲汤。
那时候周杉总怀疑他妈养自己就是为了养肥之后拿来煲汤,不然为什么他妈对着汤锅总有无限柔情,对着他却嫌弃的恨不得眼珠子长在后脑勺好少面对他丑恶的嘴脸。
想到一些童年趣事,周杉忍不住嘴角疯狂乱翘,都快抽了。
当然他早就知道比起汤锅他妈更爱他,也知道妈妈虽然脾气暴火气旺盛,却其实是最需要爱护的。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没法想到,那个身体日益被繁琐的生活折磨得瘦削的女人,会仅仅拿着一口汤锅和一把锅铲就义无反顾的扑进了丧尸群里,用自己的命换回还未觉醒异能的兄弟二人的。
她那么瘦,却仿佛一瞬间年轻了十岁,又恢复了年轻时的大嗓门,大吼着一个:“跑——!”
字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了出去,那速度甚至撞飞了一个丧尸。
可是也就只有那一只被撞飞,还有十三只。
白澜皱眉看他兀自陷入回忆,神情明灭不定,一副下一秒就要发疯的架势,果断一把拎起林镜做战略性转移了。
她倒是无所谓和周杉“友好”切磋,误伤了小朋友就不好了。
“等一下,别拎我。”林镜在半空中挥舞着小短胳膊腿儿挣扎抗议,白澜也意识到自己这样搬运孩子的方式似乎有些问题,起码应该像自家老大那样给孩子抱起来,当即有些尴尬的放下了林镜。
谁知对方并没有要因为这个而发脾气的意思,林镜只是端起自己烤好的一小盘曲奇,就乖乖的站在白澜面前,又恢复了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仰头看她:“唔,好了,你可以拎了。”
出现了!无害柔软的完全大白汤圆形态!
白澜一副受不了了的表情单手捂住自己半张脸,似痛苦似愉快的道:“我错了,小祖宗,”
言罢不待林镜疑惑出声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臂弯里,是一个完全守护的姿态。
抱着林镜上了楼后白澜就放下了她,看她抱着自己的小曲奇就回到了自己屋里,琢磨着还是好好和周杉研究一下那个神经病女人留下的手册比较好。
然而这边孟阮却转了个方向,径直往慕然房间走去。然后敲了敲门。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恨不得有二十五个小时都窝在地下训练室的慕然此时居然在屋里,她听到敲门声时屋内的情况正比较尴尬。
卫鹤凛正被她用一把匕首贴住喉结按倒在床上,对方眼中却毫无性命受到威胁的恐惧,只是满满都是兴味,眼中满是嗅到了猎物气息的野狼般的侵略感。
慕然眯起眼睛,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拉开房门,就看到托着一盘曲奇的小姑娘仰脸看她:“是曲奇,味道很好,给你。”
说罢把盘子往慕然方向递了递,慕然只以为是周杉他们为了哄她给她做的,不过为什么要拿来给自己?但她还是单手接过后斜倚在门框上冷淡的问她:“还有事吗?”
孟阮看着她起了褶皱的衬衫和手腕处的淤青,在心底勾起一个微笑,面上却表现出几分犹豫后慢吞吞的摇了摇头,然后继续期待的盯着慕然看。
慕然在她的这种目光下略微皱了皱眉,冷清之意更甚,生硬道:“那么,再见。”说罢便反手关上了门。
她为关门瞬间小孩脸上十分容易捕捉到的失望落寞有些烦闷,就被卫鹤凛直接从背后击倒在地,她托着盘子的手腕一抖,男人就很轻巧的捉住了这盘命途多舛的小曲奇,
“这是什么?”
卫鹤凛说着以双腿锁住慕然的动作,然后腾出另一只手来捏起一块曲奇送进了嘴里,他夸张的“哇”了一声,“味道不错。奶香味儿很浓嘛。你喜欢这种东西?看不出来啊!”
说罢就挂上一个十足恶劣的笑容抬手将曲奇连盘子准确的丢进了垃圾桶内。
他压低身子欺近慕然白皙的耳根处,“不过,我觉得比起这种软绵绵的小东西,你更该喜欢,狂野一点的?”
慕然目光中的深沉的寒意一闪而过,竟是直接挣脱了男人的束缚,一拳揍上了对方鼻梁。
“哇哦,我就说,你够狂野。”卫鹤凛大笑着避开她的动作。
慕然再度逼上去,两人就这样有来有往的打了起来。
第二天,林镜看着打扫阿姨从每个房间清理出来的垃圾,那被挤压的碎成渣渣的饼干混合着其他垃圾看起来十分显眼又恶心。
她抿起嘴角,似是喃喃自语:“她有这么讨厌我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