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蝶梦悠然，亦或，梦蝶苍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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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下着雨。
雨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冷，密密地织成一张大网，笼住了整片天地。
寒风吹拂，树叶微微摇动，露出藏身其中的，一只幽蓝的蝴蝶。
蝶藏身在层层叠叠的树叶间，躲避着寒冷的雨和风。
绿叶遮掩下，一扇雕花木窗若隐若现。叶上一滴晶莹的雨落下，打在木窗边缘。
蝶的双翼一动，似是受了惊。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自窗中伸出，恰好接住了一滴落下的雨水。
蝶抖了抖翅膀，绿叶跟着颤了颤。
书生静静地看着雨中的世间，看着手心的雨水。
他就这样，一直看着。
透过精致的木窗，可以看见屋中简单的摆设。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这，便是全部。
木桌散发着幽幽香气，似乎不是凡物。桌上，摆着一方砚台，一摞已然理好的白纸，一支毛笔。
笔尖浅浅地浸在砚台中的墨中，似是执笔之人刚刚放下。
一张白纸被一个小巧精致的虎形镇纸压住。虎头向下，虎目微阖，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一盏灯不知何时被放置在了镇纸旁，柔和的灯光照亮了不大的屋子。
灯中的烛火微微跳动。屋外寒风呼啸，灯中的烛火依旧不疾不徐地燃烧，柔和而坚定。
墨色的痕迹在白色的纸上蜿蜒，黑与白的对比，极为鲜明。
一个又一个灵动的字，诉说着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故事。
笔尖顿了顿，在纸上晕开了墨色的一点。书生微微一笑，手中的笔在那一点之后，慢慢渲染着墨色的灵动。
这次，墨笔所勾勒的，不再是灵动而古朴的文字。
墨色无言，待书生提笔时，白纸上赫然入目的是窗外雨打叶的景色。
细雨绵绵，叶色清淡，水墨画的韵味显露无疑。
但其中，没有幽蓝的蝶。
书生放下笔，屋外依旧下着雨。
只是这雨，渐渐大了。
蝶合起了翅膀，尽力使自己躲在树叶下，避免寒冷的雨水落在双翼上。
木窗轻轻摇动，屋中柔和的灯光依旧，却不见了伏案的人影。
笔被随意地放在桌上，墨凝在笔尖，没有落下。
一缕微风吹来，不大，却使得一直安然燃动的灯火蓦然熄灭。
屋里屋外，一片黑暗。
门旁靠着的油伞消失，微微晃动的青色门帘显示此间主人刚刚离去。
白色的伞在雨中绽放，墨色在其上勾勒了一朵不知名却极为淡雅的花。
书生撑着伞，在雨中缓步行走。一袭青衫微扬，如墨般淡雅。
蝶动了动翅膀，似是疑惑为何雨突然停了。
书生撑着伞，微笑着看着幽蓝的蝶。
蝶翼微微颤动，幽蓝的蝶展开美丽的翅膀，在书生的伞下，飞舞。
她舞动着神秘与梦幻，最后落于书生的指尖。
合上双翼，蝶似是累了，一动不动。
书生微笑，带着蝶，撑着伞，回到了屋中。
蝶展开双翼，落到了桌上。
书生收起了镇纸下写满字迹的白纸，放在一旁，再度拿出了一张空白的纸，压于虎头下。
虎目依旧微阖，如歇息般。
书生提笔，望向桌上的蝶。那蝶，似也在望着他。
收回目光，书生持笔，渲染着属于墨色的灵动。
墨迹在纸上流转，无言的墨色中沉默中诉说着一切。
许久，许久。
书生放下了笔，面前的白纸布满了墨痕。
看了一会，他伸手轻轻拂过白纸，墨痕在他的指下慢慢改变。
不再是简单的黑与白。墨色，慢慢变成了生动的色彩。
这纸上，是一幅题了字的画。画是彩色，字却是黑色。
一片花海中，一只幽蓝的蝶在飞舞。这，是画。
“梦醒，亦或，迷梦。若梦醒，汝为蝶，吾为人；若迷梦，汝为人，吾为蝶。
究极，吾今醒，然或，吾今梦......
那梦蝶，是吾梦蝶见苍茫，或是，蝶梦吾享悠然......
不可断，亦难言......”
书生的墨色眼眸中，一片清明。他看着自己写下的一切，唇边的微笑中，渐渐散了苍茫。
幽蓝的蝶飞舞，在书生面前，再次舞动起那神秘而梦幻的舞蹈。
书生微笑中，看着这一切。
屋外的雨，慢慢停了。
风吹过，木桌上那一摞白纸，微微颤动。
风如一双手，轻柔地翻开了一页。
这一页，只有寥寥两行字罢了。
“尘世万千，皆由心出”
“吾看红尘百般，爱恨痴缠，叹，故记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蝶梦悠然，亦或，梦蝶苍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