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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十年(2) ...

  •   老公下班回来,见我坐在门口,急忙扶起我,问:“怎么坐在这里?”
      我看着他,很想说些什么问些什么,可是犹豫了半天,什么也问不出口。我稳了稳情绪,脸色平静地摇头:“没事,下午去看李子,忘记带钥匙了。”
      他轻叹口气,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别想太多了。”
      我点头,他掏出钥匙开了大门,我径直走进去,连鞋都忘记换。他突然从身后搂住我,语气宠溺:“你到底怎么了?”
      我咬了咬唇,忍不住问:“下午打电话给你,你为什么……”他恍然大悟,亲热地叫道:“老婆,老婆,老婆……”
      “别贫嘴了,你下午到底在干嘛?连叫我声都不肯。”
      “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要敢骗你,我不得好死。我真的在上班!”
      我听到他这话彻底心寒,男人一旦变了心,谎言就会接踵而至。我语气恶劣:“我从十六岁认识你,到现在十年,你心里想什么,我……”
      “你都知道。”他又打断我的话,叹了口气,渭然地道:“老婆,我真的在上班。”
      我舌头几乎打结:“你……你……”如同被响雷轰顶,这男人变了心,咋这么可怕呢?睁着眼说假话,谎话连编。
      好吧,他要玩,我跟他玩!我就装作不知道!我就装白痴!
      天底下最大号的白痴!
      我掰开他的手,转过身,对他微笑,心里却如冰冻三尺。我说:“算了,相信你。”我将头抵到他胸口,那笑容再也无法保持,眼泪几乎都快掉了下来,“你不准骗我。”
      他见我哭,惊慌失措:“我不骗你。”
      我哽咽:“这一辈子,都不准骗我。”
      他直说好,我却不敢再相信。
      如果我没有亲眼所见,一定会选择相信他。
      因为有时候,女人会傻傻地坚持相信一个谎言,她会一心认为,只要坚信谎言是真实的,久而久之,它就会变成真的。
      第二天,李子听豆豆说了我的事,立马跑了过来,一个劲地安慰我。她拉着我的手,哭着说:“我们有什么不好?这些臭男人怎么都这样。”
      我无奈笑了笑,语气尽量放轻松:“可能不是我想的那样,可能那只是同事。”我低下头,声音因为难过而变了音:“可能……只是无关紧要的人。”
      李子愤怒了:“我们要找他说清楚。”
      我难过地摇头:“我昨天旁推侧敲过了,他抵死也不认。他一直说他在上班,说我冤枉他。”
      李子急红了眼:“那你怎么办?我这事还没完,你又弄出这事。”
      “得先弄清楚怎么回事,弄清楚他们发展到什么地步,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我不能光凭他跟人吃饭就冤枉他。”
      李子也深表赞同:“怎么调查?”
      我想了想:“要不请私家侦探吧。”
      李子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我问:“你老公真的不愿意离婚?”
      她眼神闪躲,极力避开这个话题。我见她这样,也不好再问,只是安慰她:“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却再也忍不住,哭倒在我怀里,语音凄凉:“他不肯离婚,也不肯离开小三。我说打官司,家里父母又不肯。四面楚歌,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她顿了顿,大约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泪流满脸地控诉:“别人都不支持我就算了,连我爸妈都不肯。说好不容易熬成这样了,如果能忍则忍,尽量别离婚。”
      是的,这就是女人的婚姻,永远被几千年的毒瘤枷锁,永远被千羁万绊。

      私家侦探请了,听说我是要揪小三,那侦探兴奋得好像地上捡到金。他说:“一定给您最好的服务,一定帮您密切监视您老公的一举一动,而且严格保密。”
      三天以后,那侦探果然有模有样地交出了成绩。
      那女人的出生年月,曾经做过些什么,都摊在了我面前。
      我看着资料,天灵盖上打了一个霹雳,整个人完全懵了。

      我看完资料摸到老公上班的公司楼下,抬眼看了下腕上表盘。五点半,正好是下班时间。我掏出手机,迫不急待地打电话给他:“老公,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
      老公说:“好啊。”
      我撒娇:“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他想了想,然后说:“家里?”
      “不对,再猜。”
      “在逛街?”
      “还是不对。”我摇头,“要不要给你点提示。”
      “我猜到了。”他的声音倏地响在身后。我转过身,他故意沉下脸:“难怪我猜不到,你真是阴险。”他紧绷的脸不过一秒就化了,笑着揽住我的臂膀,“今天怎么想到来接我?”
      我心下有愧,当然,这话不可能说给他听。我只好说:“听说,你堂妹也在这里上班?”
      他眉头微皱:“你怎么知道的?前二天刚到,我还想给你个意外惊喜。”
      他一定不知道这惊喜变成了惊吓。
      我笑道:“我打电话给你妈了,她告诉我的。”幸好我早有准备,给婆婆打了一个电话。
      他说:“一会出来介绍给你认识,你几年前才见过她一面,只怕现在都不认得她了。”
      当然,如果认得,也不会产生这么天大的误会。所以说,碰到老公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第一件事,就是要查清楚那女人的底细,要不然就糗大了!
      堂妹随人流走了出来,看到我老公时,小步跑了出来,亲热地叫道:“堂哥。”老公指着我:“这是你嫂子。”
      堂妹灿烂一笑,给了我一个拥抱:“好嫂子,我是范英姿,还记的吗?”她松开我,朝我扮鬼脸:“你跟我堂哥结婚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女孩。”
      当然,资料上都写得明明白白。
      我笑了笑,心虚地说:“当然记的。”
      她说:“堂哥是经理,而我只是他的跑腿小妹。”她将脸凑到我面前,努了努嘴:“嫂子,你说是不是很不公平?”
      我连忙道:“那应该请你吃饭,当作补偿。”
      老公的手机这时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屏幕,眼神怪异。他接听电话,嗯嗯地讲了几句,就挂断了。他突然从皮夹里抽出几张百块的递给我:“你们去吃,我还有事。”
      我问:“谁找你?”
      他笑道:“朋友”
      我不甘心:“你说好陪我一起吃饭的。”
      他心急地看了下手表:“我朋友出了点事,进了医院,我真没时间。”他将钱塞到我手里,“乖,别不听话。”
      英姿也趁机道:“嫂子,就我们去吧。正好,先逛街再吃饭。”
      我无奈,只好同意这个方案。
      他说:“玩得开心点。”
      说到底是我平白无故冤枉他,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这样疑心他。男人有自己的社交很正常,我应该放宽心才对。
      我对英姿笑了笑:“走,我们去逛街。”

      第二章:神秘女人

      逛完街刚回到家,好好的天竟然下起了大雨。我在家里找了圈,看老公还没回家,就坐在沙发上和李子通通气。李子听说是他堂妹时,替我松了口气。
      到了晚上,外面的雨渐渐大了,我听着滂沱大雨哗哗的响声,看着墙上钟表的指针沙沙在走,心里很焦灼。
      他很少到了半夜十一点还不回家。
      我重新拨了他的电话,电话一直在响,却没人接。
      会不会因为雨太大所以出了什么意外?
      撞车了?
      我心里像揣着面急豉,整个人处在极度担心恐惧之中。第二天一大早,他总算回来了,回到家时,整个人看上去极度疲惫。
      我将他扶到床上,问:“你一晚上都到哪里去了?打你电话也没人听。”他闭着眼,呀呀地随便敷衍。我替他脱了衬衫,裤子,可是却没有见他的手机。心想,难道丢了?我将衣服放到洗衣机里,回到客厅就拨他的号码。
      响了两下就接通了,是个女人的声音,那女人慵懒地“喂”了声。我礼貌地说:“您好,这是我先生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慢慢地说:“他昨天可能忘记拿回去了。”
      我猛地一惊,语气有些恐怖:“他昨天一晚在你那里?”
      她说:“是啊,怎么了?”
      我急急地问:“那你是谁?”
      她呵呵地笑了两下,却什么也不说。我心里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但极力自持地问:“你现在在医院,你是他朋友?”
      她笑了笑:“对,我现在在医院。”
      我强力镇定,也陪着笑:“你在哪家医院,我来拿手机。”她说:“不用了,他自己会来的。”
      我语气有些惊谎:“他很累,我替他拿就行了。”
      她却毫不客气地挂断电话。
      我气得咬牙,再次打他的手机,岂料,那女人竟然关机!我想起英姿那事,心想,这次一定不能再鲁莽。
      回到房里,因为等了他一夜,我自己也累了,于是上床睡觉。我躺在床上看着身旁的老公,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有女性朋友?这不出奇,奇就奇在为什么要陪那个女人一晚?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老公照顾别的女人一晚,这中间一定有不妥!
      而且似乎很严重!
      我立马起身,走到阳台上,拨了那个侦探的电话。侦探说一定会查清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这才重新躺回床上睡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身边睡的老公不见了。我跑到客厅,拨通老公手机。
      这次,是老公接听的。他叫了我一声“老婆”然后似乎是在刻意压低声说:“我晚点回去。”
      我哪里肯依他,一个劲问:“你现在在哪里?”
      他说:“我在医院,那个朋友病还没完全好。”
      我害怕又弄错了,摆个大乌龙就不好,便问:“你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他顿了顿,犹豫了几秒,然后说:“是男的。”
      他又在骗我?可是,我怕是自己胡思乱想,怕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疑神疑鬼,所以只能违心说:“那你早点回来,别像昨天,一晚都不回家,弄的我担心死了。”
      他有些感动:“老婆,我今天一定很早就回来。”
      我对着话筒,笑了笑,眼里却热了:“老公,有一句话忘记告诉你。”
      他声音温柔:“是什么?”
      我声音却有些凄凉:“我爱你……”
      电话那头的他没有再出声,我挂了电话,心里想,一定又是一个乌龙,一定又弄错了,一定不要怀疑他!
      可他对我的欺骗,对我的不信任,这些都让我难过。
      我摸着饿得直响的肚子,决定去吃东西。只要吃了东西,我就不会疑神疑鬼,也就不会…有这么难过!
      我在街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瞎逛。马路上人来人往,不少店铺的音响震耳欲聋,那些俊男美女穿梭其中,来来往往,很热闹。我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突然发现自己与这些人完全格格不入。有多久没有打扮了?自从结婚以后,我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不爱打扮,一心只在家里等他回家。
      天下间什么事都不在意,好像唯有他才是最重要的,唯有家才是最重要的。
      女人是不是都这样,一旦结婚就视对方为唯一。
      路旁的人突然递了张名片给我,我茫然地接过,那人赶紧说:“小店刚开张,染烫特价,全部是最优惠价。”
      我看着他,像看着远在几里地的地方,有点恍惚。我问:“在哪?”这人微笑,连忙说:“我带你去。”
      这家发廊很高级,里面不仅有休息室,休息室里还配置了七八台电脑供等待的客人玩耍。漂亮的小姐给我打了一个请的手势,说:“欢迎光临。”
      小弟将我领到了一个位子面前,问我有没有熟悉的师傅。我翻看着发型书摇头。这时,有人在我耳边问:“美女,第一次来?”
      我抬头,面前的小伙子很帅气,面容俊朗,个头高挑。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笑容灿烂:“美女想做什么发型?”
      那样灿烂的笑容,仿佛全世界都在他手里。
      我将杂志搁在桌子上:“我要怎么做,才能够漂亮些。”
      他十指修长,手指温柔地在我头上梳理研究:“你的气质很适合电发。”我微微一怔,不知道老公喜不喜欢。我猛地一惊,回过神来,为什么我做什么都会首先想到他喜不喜欢?我冲帅小伙笑道:“好,你拿主意。”
      电头发,要好几个小时候,时间很漫长,过程很无聊。幸好,做到半路的时候,老公的号码终于显示在手机屏幕上,他似乎有些讶异地问:“老婆,你在哪里?”
      我回:“在做头发。”
      他问:“快好了?”
      “估计还要两个小时。”
      “那我来陪你。”
      我摇头,突然想起他看不到,连忙说:“不用了。”他说:“我开车很快到。”他又保证,“二十分钟内一定到。”
      我还是坚持:“真的不用了。”
      他不出声,过了一会,才轻轻地说:“老婆,我也爱你……”
      听到这句话,我整个人顿时混沌起来。感觉好像有了这句话,什么神秘女人、谎言都可以见鬼去了。
      我紧紧握着手机,仿佛又回到了结婚那时,漫天欢喜的红,红喜字,红被子,红床单,连喜糖也是红的。我和他在人头攒动的山村小镇结婚,满堂宾客喧嚣,而他在那吵杂声中悄悄在我耳边说:这一辈子你都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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