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上邪》花笺南国

18、风云起

　　提到明天的大战，楚寒诗也收敛了心神，一向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担忧，毕竟九尾狐一族已经统治了妖族上千年，且不说族中高手不计其数，就单是狐君一人就不是好相与的。现在的清心阁虽然强大，但毕竟底子太薄，谁输谁赢还真没个定数。
　　“阁主，此次必定是一场鏖战，他们底蕴绝非我们可比，所以我们只有速战速决才能多一分胜算。”
　　看着楚寒诗满脸凝重莫雪乔洒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太过担心。
　　“寒诗啊，我们认识也有十年了吧，虽然在这漫漫岁月中十年不算太长，但我相信它一定值得我们用一辈子去铭记。我的过去你是知道的，不管明天的结果如何我都接受，若是我赢了从此任君驰骋天下笑傲风云，如果。。。如果我输了就麻烦你带着大家它朝卷土重来。”
　　莫雪乔说得风轻云淡，但楚寒诗知道这一战她根本没有必胜把握，一切的努力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罢了，这番话也相当于是在做最后的叮嘱了，如果输了她就没打算活着回来。
　　“不会有那一天的，我相信你莫雪乔一定能赢！”楚寒诗没有再称呼莫雪乔为阁主，而是直呼其名，这代表的是他个人对莫雪乔最好的祝愿与身份无关。
　　虽然没有直接得到楚寒诗的承诺但莫雪乔知道他一定会做到，不管是清心阁还莫花若等人那都是她在乎的，她希望即使有一天自己不在了，也依旧有人能为他们挡风遮雨。
　　莫雪乔走到楚寒诗身边抱住了他，然后将头轻轻的靠在了楚寒诗的肩头喃喃道：“谢谢你。”
　　楚寒诗先是一愣，想来也是没想到莫雪乔会突然抱住他，但他并没有推开莫雪乔而是也反手环抱住了她，手缓缓地在莫雪乔背上拍着，眼里充满了疼惜，他们彼此知道这一抱无关爱情但充满了力量。
　　这一路莫雪乔走得太过辛苦，无论她怎样坚强都只是个女孩子，她也需要有人疼惜，大战将临她也会感到害怕，楚寒诗这一抱就如兄长一般，给她温暖和支撑，让莫雪乔不至于在寒冷的黑夜中迷失了心智。
　　良久，二人分开相视一笑谁也没有解释什么。
　　即使黑夜漫长但第二天黎明的曙光终会到来。这天狐君府门前三道身影凌空而立。中间一人紫衣飘然，黑发如瀑，绝美的脸上是化不可开的寒霜这人正是莫雪乔，而一左一右分别是随行的莫花若和梦千画。
　　下面的一众九尾狐高手们看到三人联袂而来也是忍不住为之惊艳，这样三个各风格迥异的美人同时出现在一片天空简直让人移不开眼来。
　　“狐君，我莫雪乔回来了！”她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充满了不可冒犯的尊严与肃杀。
　　此话一出惊醒发愣的众人，浓浓的威压铺散开来，其中一些法力修为较弱的人已经开始双脚颤抖似乎有站不住的模样。
　　“哼，狐族逆女你还敢回来，我记得本座说过终你一生都不得再踏入狐族一步！这么快你就忘了吗？”狐君的身影飘然出现，不怒自威。
　　“好一个狐族逆女，狐君，当初你见死不救，难道就真的没有半丝不安吗？还是说过往你对我姐妹二人的疼爱全是惺惺作态！”
　　这时候的莫雪乔就像一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在向父母诉苦一般，委屈至极，眼里充满了说不出的凄美。
　　看着莫雪乔这个样子狐君脸庞上闪过些许不忍，但却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他很是绝情的答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当初你们擅闯禁地，我网开一面没有将你们就地诛杀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谁知你如此不知好歹居然还敢再回来，看来老夫当初对你们还是太仁慈了。”
　　莫雪乔神色一拧，原来他真的从未后悔，心中苦笑手里却是握紧了归鸿鞭，另一只手中寒玉铃迎风作响，发出令人神思恍惚的声音，莫雪乔不想在和狐君争辩什么，直接开口道：“那就一战吧，此战过后咱们恩怨两消！”
　　“如此也好，就让我看看这些年你有什么长进。”
　　狐君依旧是一派从容的负手而立，仿佛并没有将莫雪乔放在眼中。
　　“赏月延桂！”莫雪乔轻喝一声，归鸿鞭在空中虚化成圈，仿佛真如那圆月一般横扫而出，眼看着鞭子就要扫在狐君身上，只见他身影一闪出现在莫雪乔侧后方。
　　“你这鞭法倒是不错就是少了几分速度，再来！”狐君声音缥缈他没有着急出手反而像是在和后辈切磋一般从容惬意。
　　莫雪乔冷哼一声归鸿鞭顺势后移，比之先前更是增添了几分力道，归鸿鞭横扫的同时莫雪乔的左手也是跟着颤动，控制着寒玉铃的频率发出如黄鹂鸟般清脆动人却是摄人心魄的声音。
　　寒玉铃虽没能让狐君陷入幻境但也让他速度变慢了不少，看着莫雪乔凌厉的攻势，狐君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一双肉掌接下了莫雪乔蓄力已久的一鞭，一个用力竟是将那归鸿鞭控制在掌中。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两人势均力敌，但不同的是莫雪乔手中的寒玉铃可是重来没停过，要是再这样耗下去等莫雪乔奏完这一曲洛水歌就算以狐君的心志坚定也必然会沉溺其中。
　　莫雪乔的鞭子宛如漫天飞花看得人目眩神迷但狐君的身法也同样是快如闪电，在如此密不透风攻击下竟是毫发无伤，虽说二人僵持不下但在缠斗中洛水歌已经接近尾声。
　　渐渐地狐君的动作缓了下来，最后居然站在原地不动了，双眼无神，脸上满是挣扎，仿佛是陷入了某种不可自拔的幻境。这时寒玉铃的声音悄然停止，洛水歌的最后一音也是终于落下。
　　莫雪乔站在狐君对面仍然如一开始般迎风而立，秀发飞扬，但不同的是她的眼里也有几分迷惘，没有预想中的惨烈，祖孙二人面对面站着背影看起来都是有几分萧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一战是狐君败了，恐怕这妖界真的要易主了。
　　莫雪乔素手一扬，眼里的迷惘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杀意，而对面的狐君犹若未觉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样子应该是还没有挣脱那寒玉铃的束缚，这一刻所有人都闭上了眼，不忍去看这一代强者，狐族帝君的陨落。
　　然出乎众人预料的是莫雪乔的鞭子没有落下，倒不是她心软临时改变了主意而是一道消瘦的身影挡在了狐君身前，要说莫雪乔对九尾狐族的谁还有一丝不忍那应该就是眼前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