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女医生》北野教主

17、吃大锅饭

　　牧瑶一进这建房子基地，一个高大汉子眼尖先瞧见她俩，叫了一声：“神女来了！”
　　接着跟惊了的鸵鸟一样，建房子的人一个个都抬起头，随后几声口哨声吹过来，牧瑶脸微微红往前走，叫着叫着便有人怪叫起来，有那鸟声、狼声、虎声、羊声等接次传来，跟进了那野兽大会一样。
　　原来这群丛林生长的汉子模仿动物声音的技能很厉害。惟妙惟肖。
　　牧瑶走近后，听着此起彼伏的模仿兽声，不由笑了笑，道：“大家辛苦了！”
　　众人看到她，都是乐呵呵的，见神女这么亲和，都对她心生好感，一个个道：“不辛苦，神女怎么到这脏地方来了！”
　　建房子挖的地基，地面上堆的杂乱的石头、泥土、一束束的茅草等，圩田直接把石头茅草踢到一边，或把泥土啪啪的给踩平了，好让牧瑶好走：“看神女的鞋子薄，别被石头割着了，神女还是先站到一边儿，把神女要建的火炕说给石达，石达是建造的能手！”
　　说着便朝一个穿着狼皮群的大胡子招了招手：“阿达，你过来！”
　　牧瑶本想走过去的，见此便止了步，那个狼皮裙的汉子一手泥在裙子上胡乱抹了抹，走了过来，石达一脸冷漠，就是对上她也是不冷不热的，皱着眉：“要建什么，你说。”
　　在一边忙碌挖坑的姜猛可看不上他这幅不招人待见的模样，姜猛为人简单粗莽，没什么脑子，但他平日就最喜欢有脑子的，譬如他们伟大的首领，譬如巫医，但巫医不把他当回事儿，看不起他，姜猛还是敬重她，只她后来做的一件件事太恶劣，人面兽心，姜猛才转而厌恶她。见此顿吼道：
　　“石达你怎么跟神女说话呢！你别仗着你造房子的门道多点，你就摆谱了你！你跟巫医一个德性！欠收拾！”
　　牧瑶打量了石达一眼，脸上长着络腮胡，看不清面容，但能看出神情冷漠，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似乎都不想看她一眼。
　　牧瑶先跟姜猛说：“没事儿！”
　　又温和看着石达道：“抱歉，辛苦你给我建房子了，我就耽误你一会儿时间，不会占用太久。”
　　石达眉毛仍然锁着：“是首领让我盖的，不用你说辛苦！”
　　圩田皱了下眉，牧瑶没再废话，说起火炕建造的大致样貌，和建造流程来，说完：“能听懂吗？”
　　见石达眉毛仍然微微皱着。
　　牧瑶便朝四周看了看，一转头看见正东张西望挖土的周山，便朝他喊了一声：“周山，把你挖过来的泥土给我捧过来一捧！”
　　周山正在沟里挖土，一边挖一边往谈话的两三人瞄，见神女骤然喊他，还记得他名字，周山兴奋得脸发红，赶紧扔下石耒，捧了把泥土朝神女那儿跑过去，牧瑶指着自己前方的位置：“就放这儿。”
　　近距离接触神女，听着这温柔的声音，周山脸又一红：“不辛苦！”
　　说完，蹭的跑回沟里去了。
　　跑回沟里仍是心里砰砰跳。回忆刚才那会儿，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态。嘿，他是部落里神女第一个叫名字的！神女还记得他！这事在兄弟们面前提多骄傲啊！不对，刚这么多兄弟都看见了！周山心里觉得自己不同，一遍遍不厌其烦回忆刚才那遭场景。想着刚才其他人的眼神。
　　牧瑶蹲下身，抬手把泥土铺平，就地捡了个树枝，在泥底上把要建的烟囱、烟道、火炕都给画了出来，勾勒出了它们的内部结构图：“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先在地上用土、沙等垫高到炕高的一半，然后用石头砌成“己”字形的烟道，最后烟囱的接口处这儿得用沙泥抹平。但实际建造的时候可能很费功夫，我没有实际操作过，搭好了好不好烧还是个问题。只能先让你们费心，造造看了。”
　　也就是说造这一回还不一定成功。得多试试手。直到做出最好烧的。
　　牧瑶本以为石达这回更要狠皱眉，却不想他一副思索的模样，看了那构图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我先建建看。”
　　牧瑶听他答应，便笑了：“多谢你！”
　　石达看见她笑，又皱了皱眉，没废话，思索着仍回去抹泥去了。
　　这一件事搞定，牧瑶没再逗留。
　　回去途中，圩田也跟她一道，路上没有什么青葱之色，都是萧条，麻雀在枯了的树枝上啾啾叫着，跨过一道沟坎，圩田说：“去接神女那天，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按照往年惯例，第一场冬雪之后便要去呼图山祭祀祈福，庆祝丰收，同时向神灵献礼，保佑族人能安然度过建冬。今年的祭祀，再有几天就开始了。”
　　牧瑶问：“祭祀上都要做什么？”
　　“用巫歌巫舞向神灵祈请降临，向神灵献上供牲，由巫师驱逐凶邪，各部落拿出丰收的物品作交换，感激神灵的赐予。还有，各族巫医也会聚在一起，开展一场巫医特技绝活大型交流会。这几天，巫医将会给病人免费诊治，对患病的族人来说可是大好事儿！”
　　牧瑶点点头，觉得的确不错，这就相当于民间医生交流会，对促进医术来说很有帮助！肯定比闭门造车强，还给病人免费诊治，那更利于打响名声，想起来圩田之前提过的大巫医贪婪：“你之前跟我说，大巫医霸占族中财产，不给族人诊治是怎么回事？”
　　圩田没第一时间回应，反讲起故事来：“老族长，就是我阿布，年轻时，烧出了陶器，被大巫医看见，却说成是她与神灵沟通，得到启示，获得了陶器制造之法，随着陶器出现、交换，有陶部落成为周边部落中最富裕的部落，而说与神灵沟通的大巫医也成为陶河一带最受敬重的巫医。
　　其实陶器根本不是她制出来的！”
　　说到这儿，圩田深吸了口气。
　　牧瑶则不置可否，对圩田的话她只一半信任，因为对同一件事情每个人说法不一。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知道真正是谁造出来的？
　　圩田接着道：“随着巫医地位加固，她贪婪的本性越来越显露出来，她不出去采集，分配到的兽肉果子却是最多的，而且她还让部落的勇士专门为她服务！部落中人看病都还得给她献兽肉，冬天她宁肯看着部落里弱小的孩子饿死、自己把肉放坏扔掉都不肯分给孩子一口！”
　　踩在土路上，一阵风吹过，牧瑶撩了撩发，心道这就有些可恶了。
　　圩田深深看了她一眼，踌躇道：“上次神女说会帮助部落惩治巫医……”
　　牧瑶嗯了一声：“你想要个怎么样的惩治法？”
　　“只要不再让她祸害部落。”
　　“赶出去，如何？”
　　话落，就听一道女声高声的喊道：“首领！”
　　那声音如银铃般。
　　牧瑶和圩田同时向那声音来源处看去。
　　那女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一个一二十岁的少女，长得很是美艳，上身穿了个荨麻的贯头衣，贯头衣外还披了件兽皮，下身穿了件兽皮裙，脖子上挂了个蚌壳、石珠、兽骨、牙齿做成的项链。
　　就原始部落而讲，她的打扮还算时髦。
　　因为原始人的服装，男女无别，极为简陋。
　　夏天就围件草叶裙。
　　冬天，上身是贯头衣。就是把兽皮缝成筒状，两侧上端各留一口。下身，裙子或裤子。裙子就是把两块布缝合起来，裤子下身也没有□□，只有裤腿。如果不是天太冷，没有人会穿裤子。因为还得拿麻绳系着，穿戴很是麻烦。
　　所以女娇第一眼看牧瑶，就先看见她身上的衣裳，那上身衣裳不知道怎么裁剪的竟把胳膊那儿也围住了，看起来很暖和，下身也一点没露，穿得真是奇怪，看起来却一身白白的，没有杂质，就像天上落的雪一样。
　　只是再往上看到牧瑶的脸时，她的眼中露出了赤.裸的敌意。
　　圩田看见她时，倒笑了笑，给女娇介绍道：“女娇，这是神女！”
　　又跟牧瑶道：“神女，这是我们部落中有名的美人儿，女娇！性子很是骄傲呢！”
　　女娇听圩田介绍说她是神女，在她的认知里，神女应该是高高在上，跟凡人没有瓜葛的。戒备去了三分。
　　牧瑶跟她道：“你好。”
　　女娇不咸不淡回了句：“你好！”
　　就把全部专注目光投向了圩田，语气里带了点娇气：“我才不骄傲呢！首领，我们去吃饭吧！今天廖姨做了烤猪肉，用猪崽子做的，肉又鲜又嫩！在村头都能闻见那香味儿了！”
　　圩田便把目光移向牧瑶：“廖姨是我们部落中厨艺数一数二好的，神女也去尝尝她做的饭食？”
　　女娇见圩田所有关注点都在牧瑶，有些不悦，但没吭声。
　　牧瑶点了点头。
　　几人便往部落的公社食堂走去，说是公社食堂，就是大家一道吃大锅饭。在广场上，熊熊燃烧的篝火，一堆一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