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初黎》程杨

5、第五章 心不意君兮

　　范千妙此次对范初黎交朋友这事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范初黎口中的朋友是两位公子！
　　范家不是非得讲门当户对，但是必须清清白白。
　　只不过今日不是说这事的时候，范千妙只能先静观其变，眼前最重要的就是赶走李公公。
　　酒宴的最后一天，李公公派了人来范家的后巷，李公公也是有心之人，派了很多人问范家四小姐的事情，正所谓养在深闺人不识，所以真正知道范家四小姐长什么样的人他李公公没问到过，那些人都只是听说。
　　那日喜宴上。李公公问起范初黎的事，范郁陶先是哈哈一笑问他：“李公公也有好奇心啊？”
　　李公公笑道：“平日倒没有什么能令我好奇的，只是这洛阳城中人人都说范家子女容貌冠绝无双，今日幸得范三公子大喜，得以见到公子的白玉容，范二小姐的无暇貌，范三公子的清风姿，独独不见传说中出尘绝世的范四小姐，实在是好奇的很呐。”
　　范郁陶笑道：“公公见到我们三兄妹时可曾在脑海里想过我家小妹应该是长什么样的？”
　　“本公公确实想了一下，我觉得依三位的容貌来看，范四小姐一定是天姿国色的旷世美人。”
　　范郁陶心里虽是肯定这话，但嘴里却另有说辞：“不知为何，凡是看到我们三兄妹的人都会这样觉得我家小妹。”
　　李公公大笑：“三位如此容颜，让人不得不这么想啊。”
　　范郁陶：“公公谬赞了，我也不把公公当外人了，我家小妹辜负公公期待了。”
　　“为何这么说。”
　　“世人见我三人容貌者有之，见我小妹容貌者少之，不知为何却在洛阳城中流传家妹容貌无双之言，这真是奇啊。”
　　李公公皱眉：“难道不是吗？”
　　“但凡贵族大户的女子，只要口顺眼正外人都会说好看不是吗？这点李公公应该知道啊。”
　　李公公道：“这点本公公知道，难道令妹也是如此？”
　　范郁陶装作不好意思的笑了：“听闻家妹无双美貌的谣言都传到贵妃娘娘的耳中了，烦请李公公替家妹说一声，让贵妃娘娘不要在意这样荒谬的传言，我家舍妹不过是姿色平平的普通女孩。”
　　李公公干笑两声：“为何之前洛阳谣言四起的时候，你范家什么话也不说，这会子倒这么诚恳了。”
　　范郁陶笑道：“当初起这谣言的时候我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这名声响亮了容易招贤婿啊，没想到却传到了宫中。这会子对李公公说实话是应当的，怎么能骗李公公呢。”
　　范郁陶脸色诚恳，语气诚恳，让李公公信了七分，范郁陶这般说话让李公公不好提出见范四小姐一面的话了，只好暗中观察。
　　今日酒宴最后一天，范郁陶决定让李公公见“范四小姐”一面。
　　范千妙让小云儿穿上昨天出门穿的衣服，让一位刚进范府，十指较为纤细白嫩的女子穿上范初黎昨天的衣服，戴上帷幔往后门出去了。
　　范四小姐的模样李公公的人虽然打听不到，可是范四小姐贴身侍女的容貌他们还是能打听到的。
　　李公公的人见到小云儿掀开帷幔和下人说话，料定小云儿身旁的人就是范四小姐，看小云儿对她恭恭敬敬的模样肯定那就是范四小姐。
　　李公公在范家后门安插了三人暗中看守，这其中一高一矮的名叫大财，大福。
　　这两人跟紧小云儿她们，只见她们来到“聚缘”客栈，大财在外面等，大福进了客栈问掌柜的：“掌柜的，刚才上去的是不是范家四小姐啊？”
　　掌柜边拨弄算盘边回答：“穿成那样我怎么知道”
　　大福干巴巴的笑了笑：“不知道这范四小姐长什么样啊？”
　　“我又没看过我怎么知道，她上面三个哥哥姐姐长的那么好看，她自然也不会差了。”
　　“客官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是要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大福见小云儿她们下楼梯了，连忙说：“住店。”
　　小二带大福上去的时候，大福问：“刚才那两位姑娘是来找什么人啊？”
　　说完塞给了小二一两银子，小二拿着银子眼睛直发光，带他来到封司晨他们的房间说：“昨天她们就来找了这个客房的客人了。”
　　大福说：“那给我安排一间离他们近的客房。”
　　小二带大福来到了水白旁边的客房。
　　小二刚走，大福就来到封司晨的房前敲门。
　　进门看到封司晨和水白在饮茶，桌上还放着一条手帕，图案清晰的映入大福的眼中，绣的是初升的朝阳和‘初黎’二字。
　　封司晨见大福盯着手帕看，忙将手帕收起来。
　　封司晨问他：“阁下何人？找我有何事？”
　　大福拱手行礼：“在下是范老爷的手下，奉命问两位少侠我家四小姐的事。”
　　封司晨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笑容：“阁下怎么称呼？请坐。”
　　大福坐下：“姓甚名谁的不重要，四小姐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在下斗胆问二位，二位觉得我家四小姐的容貌怎么样？”
　　水白和封司晨露出为难的脸色。
　　大福再说道：“请二位直言无妨。”
　　封司晨面有难色的说道：“在下觉得你家小姐的容貌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看？”
　　大福装做生气的样子说道：“那这么说来少侠是觉得我家小姐姿色平平配不上你了？”
　　封司晨抱歉的说道：“并不是···是我配不上小姐，是在下配不上小姐。”
　　大福看向水白：“你呢？你也觉得我家小姐容貌普通，也配不上你。”
　　水白笑道：“鄙人闲云野鹤惯了，做不得哪家的女婿，再说了小姐并未看上我，她看上的是封兄，哎，封兄你就娶了四小姐做个称心女婿，我就带着小云儿姑娘浪迹天涯怎么样？”
　　封司晨装作为难的样子：“水兄莫说笑，在下也是闲云野鹤之人，这位大哥，麻烦请你回去告诉范老爷，蒙四小姐抬爱，在下受之有愧，不配做范家女婿，请四小姐不要再惦记我了。”
　　说完之后，大福拍案而起：“我家四小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这般推辞，不知感谢，你们等着！”
　　说完大福转身就走了。
　　封司晨和水白微微一笑，这出戏演得不错。
　　大福一路快走追赶大财的脚步，见小云儿他们来到了范家后巷，正要进后门。
　　一阵清风拂过，帷幔下的容颜跃然眼前。
　　大福心内自忖：“怪不得那个姓封的不要四小姐，这四小姐长得都没有侍女好看。”
　　大财和大福汇合后说道：“这位四小姐着实不算好看，回来的路上我跟着她们，风吹的时候帷幔掀起了几次我看得真真实实的，真是不好看，而且这位四小姐好像很怕别人看到她的样子，一直遮遮掩掩的，生怕被别人看到。”
　　大福道：“也难怪，她的三个哥哥姐姐个个模样俊俏，到她这就平平庸庸，她心里想必很不好受，没脸见人了吧。”
　　“我倒是见过这样的家族，总会有一个特别好看，也总会有一个普普通通，这范家也是这样啊。”
　　三人既然看清楚了模样就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
　　晚上向李公公汇报的时候，李公公是完全相信了，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你确定那是范家四小姐，不是假冒的？”
　　大福道：“小的看清楚了，四小姐的手比侍女的白净，而且那个手帕上确实绣着‘初黎’二字。”
　　大财道：“小的也看的清楚了，四小姐走路时不时需要侍女搀扶，确实娇生惯养，金贵的很。”
　　李公公挥挥手让他们出去，自忖自己这趟是白来了，要不是碍着范家的面子他至于做事怎么躲躲藏藏吗？这次是得不偿失啊。
　　第二天听闻李公公回宫的消息，范初黎高兴得又蹦又跳的：“终于走了，不用再担心了。”
　　她在后院里开心的一蹦一跳的，沿着石子甬道跳到竹园里的亭子，看见范韶羲时，大声的喊道：“三哥。”
　　范韶羲和卫玉萝正是新婚燕尔，你侬我侬，看见范初黎蹦蹦跳跳的过来，范韶羲对卫玉萝说：“小妹就是这样，以后你会常常见到这疯丫头的。”
　　卫玉萝抿嘴一笑：“多可爱啊小妹，天真烂漫，那些上树下河的事还不都是你教的嘛。”
　　范韶羲摸摸头：“小时候不忍心看小妹一个人就把小妹带在身边，这也不是我有意教的。”
　　卫玉萝笑：“知道。”
　　范初黎来到这对新婚夫妇面前恭敬的鞠躬：“三哥，三嫂对不起，因为我的事让你们新婚都没好好过。”
　　卫玉萝拉着范初黎的手说道：“小妹胡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哪里分你的事我的事啊。”
　　范初黎笑：“三嫂不仅人好看，说的话也这么好听。”
　　卫玉萝脸色微红：“小妹有点调皮哦。”
　　范初黎不好意思的笑了：“三嫂就是好看嘛，是不是？三哥。”
　　范韶羲道：“嗯，好看。”